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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

2004-06-14赵文辉

短小说 2004年6期
关键词:北门三爷支队

赵文辉

1940年,中共豫北地委派王云清到雁翅口发展地下武装。三爷是王云清发展的第一个党员,后来组建太行支队,三爷任排长。

三爷天生骁勇,打起仗来不怕死。一次持双枪杀入扫荡的日军中间,一口气击毙13个日军,自己却毫发未损,被传为佳话。但后来三爷却被撤了职,要不是王云清极力担保,说不定就被开除了。

起因是雁翅口村的一个民兵被据点里的伪军抓住割了头,三爷听说后暴跳如雷,一声不吭带了一个班连夜摸进据点,把一窝伪军全端了,二十多颗头祭了伙伴的亡灵,也震惊了太行支队的上层领导。一个副大队长提出异议:要是据点里有我们的地下工作者怎么办?大家都出了一身冷汗,一致同意开除三爷。身为政委的王云清站了出来,他说三爷的品质不坏,有可塑性,通过教育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就这样,三爷被送到解放区抗日军校受训。

转眼到了1946年,伪县长关青潮勾结驻扎在新乡一个师的国民党正规军攻打辉县城。太行支队死守三面城墙,战斗打得很激烈,敌人的尸体一车一车被拉走了。支队兵力少,防守西城的只有一个班,班长就是三爷。因为西城下是浩浩卫水,河面较宽,敌军一般不敢来此攻城。三爷的这个班其实是在预防敌军偷袭。

打了一天一夜,国民党军队也没攻开辉县城。这时太行支队接到命令: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暂时撤离辉县城。部队从北门突围,三爷这个班的战士都看见了,一齐问三爷:“部队要撤,咱们也撤吧?”

三爷制止了大家,说:“命令还没来,不能动!”

接着东门南门守城的部队都涌向北门,战士们看得真真切切,急了:“班长,再不走就迟了!”

三爷还是不让大家动,说再等等,命令会来的。

北门的枪声很激烈,一个时辰之后,辉县城已是一座空城。国民党的部队进城了,三爷的这个班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国民党部队迅速包围过来,却不攻打他们,一个劲地喊话要他们投降。三爷问战士们:“投降不?”

战士们一个个摇头,都望着他们的班长。三爷笑了,说:“没有孬种!咱太行支队没一个孬种!”然后掏出手榴弹,揭开后盖,掏出引擎线,递给了一个战士。战士们也纷纷解下腰间的手榴弹。八个人,围成一圈,都不说话。三爷开始喊口令:“一、二、三!”“轰”的一声,北城墙上滚起一股浓烟,历史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在三爷的追悼会上,王云清一边痛惜支队的失误,一边动情地夸赞三爷:赵老三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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