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新／文

刘二麻犯上了心病,食不知味困不安稳,整日病恹恹地提不起神来。啥心病熈醵麻这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色,让人一猜就中。没错,刘二麻犯的是相思病。相思谁熞桓雒叫月仙的寡妇呗。

一年前,月仙的男人洗澡时不慎喂了王八,月仙便拖着五六岁的女儿熬日子。瞧着月仙孤儿寡母的,刘二麻暗地里拿自己跟月仙的男人比,觉得不论年龄、身材,还是手上的本领,都不比月仙的男人差。尤其令刘二麻自豪的是他承包水库养鱼的收入,吃喝拉撒除去,每年可存进银行三五千。她男人能有这本事熢孪扇舾了俺,日子肯定过得比她做寡妇前滋润犔热舭沉成厦徽庑┨盅岬闹ヂ榈,讨个标致的黄花闺女还不是小菜一碟。可当今爱吹毛求疵的姑娘压根儿瞧不上俺,自个儿只好削价处理啦。于是觉得自己与月仙般配有缘了。可心有这份美感,嘴上却不争气,哪好意思开口牻ソサ,刘二麻便犯上了心病。

真是跛驴单走窟窿桥。男人死后不久,月仙又卧病不起。母女俩度日如此艰难,刘二麻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想,人家正落难哩,正需有人帮一把哩,便觉得自己已到了义不容辞的时候了。

刘二麻的脑子好使,拍了几下脑瓜便“拍”出妙计来。

刘二麻把老支书请到了家里,好肉好酒招待了一番,然后才央求老支书帮忙。老支书一听,原来是帮这个忙,便兴奋地拍拍刘二麻的肩膀说:“没问题牎

翌日晨,老支书来到月仙家,对拖着病在勉强做家务的月仙安慰了一番,然后才对她说:“月仙哪,有件事说了兴许你会生气,可不说不行啊。”

“啥事熌憷现还芩,俺不生气。”月仙平静地说。

“是这样,”老支书说,“前两年,刘二麻借了你男人2000块钱买鱼种,你知不知道煛闭嬗写耸隆熆砂衬腥舜用惶崞鸸,月仙疑惑地望着老支书。

“兴许他不告诉你是怕你哩……方才刘二麻跟俺说了此事,还说你眼下正需钱花,你男人虽不在了,但他不能昧着良心不还这笔钱,他已对不起你,请你原谅他。他说眼下手头正紧,先还你1000元,另外1000元再宽些时日再还,中不中煛崩现书边说边摸出衣兜里的一个纸包,递给月仙。

望着如变戏法似的变出的一沓钱,月仙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老支书又苦口婆心地讲了许多话,月仙才勉强接受了下来。

仿佛下了一场及时雨,月仙有了钱看病,苍白的面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红润,病很快痊愈了。隔了段时间,月仙又收下老支书转交的另1000元钱。

后来,村里人听说月仙有了相好的了,他是邻村的一个养猪专业户。并且,人们还没瞧清楚那个养猪专业户啥模样,月仙就携女过去和那人一起过日子了。月仙走后,刘二麻便天天醉酒。醉了一段日子,刘二麻却不再醉酒了,头脑异常地清醒,觉得自己跟月仙没缘分,不怪谁。虽白扔给她2000元钱,可也帮了她的大忙,算是积了一次德吧,这值

就在刘二麻不抱任何幻想时,月仙却突然出现在刘二麻的家里。她递给他一沓钱,感激地对刘二麻说:“俺早知你给的那2000元钱不是俺男人借的,俺知道你的心肠好,瞧俺正缺钱花,你就想法子借俺了……俺不知怎样感激你才是,这是5000元,就算俺给你的补偿吧。”

刘二麻起先死活不收,后来月仙生了气,他才不好意思地收下来。

没过多久,月仙又给刘二麻说了门亲事。那女的是被大款甩掉的。那女的没别的要求,只图男人心地善良,能疼自己的女人。这个条件刘二麻符合,两人见了几次面,女人终于点了头,刘二麻如拾了只金元宝,整个身子便辉煌起来。

选自《东海》199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