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杰／文

一

一日,康熙在百忙中抱着一个红漆木箱来到御书苑,亲手把红漆木箱交给总管康安,并嘱咐说:“这木箱内有一部新编的简化字典,它易懂易写,集百家之长,汇百家之精,爱卿须妥善保存,来日才好出版翻印。”

“圣上放心。”康安说着双手接过木箱,小心翼翼地把木箱单独放在御书苑内的一间小屋中,并加派岗哨,谨慎防守。

二

正当《康熙字典》将要交付出版翻印时,突然间发生了意外之事。

以朝内大臣李西有为首的一伙人早就打上了字典的主意,妄图把字典转卖给洋人,借此牟取暴利。

这天亥时,在李西有家中的一间密室内,汇集了各路的响马盗寇。只听李西有讲道:“我把各位朋友请来,是有一件要事需要各位来帮忙。各位是否知道,如今《康熙字典》已经编成,它可是价值连城,费了几十年的工夫才编成的。我想把它弄到手,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需要大家出力相助。我知道要想得到这件东西并非易事,但我相信各位都是经过阵势的人,定能完成此任。此事一旦成功,我等有福可享。”

李西有刚说完,有一个叫李能的年轻人又补充说道:“这里有一张皇宫地形图,哪门进哪门出,都在上面标得详详细细,请大家过目。”李能说罢,随手从腰里掏出一张图,让大家传阅。这时李西有又说道:

“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今晚就行动。”随后就吩咐家人把上等酒菜摆上。众人吃喝完毕,便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在李能的带领下行走如风,不一时就来到了皇宫院墙外,他们各把爬墙索往宫院墙头一挂,借势一弹,噌噌就蹿上了墙,跳到了院内。他们越过岗楼,又穿过一条甬道,来到御书苑。御书苑门前有两个人在巡夜,李能几人蹲在暗处。不一会儿,只见李能随手甩出了一件东西,那东西箭也似地射向守门人,几秒钟过后那二人就倒下了。李能几人乘势冲上前去,二人守在门口的两侧,一人观望御书苑内动向,二人盗书。

李能到了室内,把随带的蜡烛点亮,就去寻找字典。这里的书籍堆积如山,要找到一本书谈何容易。就在李能几人焦急万分之时,突然发现左边有一间小房,非常精致,李能二人走上前去,打开房门,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装字典的木箱。

三

宫院内一片漆黑,沉浸在死一般的夜幕里。

天快亮时,人们才发现御书苑被盗。康熙见字典被盗,更是心急如焚,立即召集文武大臣,上朝计议字典失窃之事。文武大臣纷纷议论说:“现在要全城戒严三五日,搜查所有旅店,发现可疑的人就扭送衙门受审。”“还要把好城门,发放腰牌,没有腰牌不准外出,此外还要严查出入的商人。”“这次失盗必有同谋的人,不然的话,没有这么容易,应防内奸。”

康熙听了众人的议论,命御林总兵陈灿速将四面城门全部戒严,又命御书苑总管康安带人四处查访。

四

一连几天,京城内戒备森严,可字典仍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康熙如坐针毡。

这时,康熙的一位爱妃出了个主意,康熙见无其它妙法,只好依此计而行。

一天,有一白髯老翁,右手拿着简板,左肩背着褡裢,身穿灰色长袍,带着一位年轻的弟子,出现在京城大街上。他们一边走一边唱,来到吉祥路大街中段,摆下摊点。“都算卦,都算卦,俺的算卦有妙法,前算三十年,后算三十年,吉凶福祸全算完;你的前运吉,中运强,到了后运更顺昌;走正路,寻正干,不慌不忙心底宽;干坏事,走邪道,杀人放火跑不了;看得准,算得对,称心如意不反悔;说得到,做得到,保管来日少费口角;都来算,都来看,卦摊就摆在你面前;不多算,不少算,算上一个够饭钱。”

日近中午时,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到近前询问道:“老丈,算一卦多少银两煛

算卦先生说:“不要多,不要少,五钱银子足够了。”

“好,我这里有几钱银子,若是先生算得准,我另有重谢。”青年拍了拍口袋说道。

“是看手相,还是相面,或是测字。”算卦先生问道。

“这三样不管哪一样都行,只要准。”年轻人接着说道,“老先生,我测个字如何煛

“可以。”算卦先生递过纸笔。

年轻人接过笔,写了一个“藏”字。

算卦先生说道:“昔日藏者为‘隐也,‘隐者必有怕见于人之事也,故藏;今日‘藏者必有宝也。最近你的主人得到了一笔可观的钱财,让你去收藏,你放到这里嫌不稳,放到那里又怕不牢,不知怎么个安排法,你正为此事犯愁,是不是熜』镒印！

小伙子没言语,随手掏出几钱银子,给了算卦人就急急走开了。

算卦先生赶紧派徒弟智利跟踪而去。

五

原来这个年轻人正是李西有的心腹李能。智利跟踪李能来到一家大院前,李能钻了进去。智利目不转睛监视着院内,忽然听到一阵马挂銮铃之声,由远而近,来到大院近前停下。

智利从人缝中挤进一看,那骑枣红马的正是御林总兵陈灿,随后跟的是御书苑总管康安。众人来到正堂门口,刚好与李西有打了个照面。李西有向众人一一拱手。“总管总兵二位大人,是哪阵香风把你们吹到这里,二位能来到敝舍,在下感到非常高兴。有请。”边说边一手拉陈灿,一手拉康安,到了客厅。李西有安排众人落座,又寒暄一阵说道:“总兵与总管二位大人,今天到了舍下,必有贵干,请直言无妨。”

“我等是履行公事而来,是与字典有关的,这里有圣旨在。”陈灿说着取出圣旨。

听说有圣旨,李西有忙双膝一跪。陈灿接着宣读圣旨:“李西有身居朝中,勾结盗贼,盗窃字典,对国不忠,心怀二意。为此特令总兵陈灿与总管康安二人前去搜查,不得阻碍。”

李西有听完圣旨,顿时觉得眼前直冒金星,浑身发抖,心想大难临头,性命难保,就拔出腰刀要自刎。被陈灿挡住道:“你死期未到,何必轻生,死也没那么容易。”

接着总兵陈灿、总管康安领着兵士四处搜寻,来到另一间内室,在西面墙上发现一个小眼,有小手指粗细,陈灿把小手指向上一按,连续几次,一扇门自然落下,里面出现了一个地下室,室内还有灯火,当门落下时,就听到“嗖嗖嗖”三声响,却是三把飞刀,多亏兵士早有防备,才没伤着。陈灿把带来的熏香散向地下室抛去,为防意外,又随手扔下一块砖,并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康安几人擦好解药,跳到地下室,不一会儿就带着字典和几个死猪一般的大汉上来,李能也在其中。陈灿给这几个人服了解药,然后就带着字典及李西有等人回朝中去了。

六

原来那算卦先生正是康熙所扮,他在给李能算卦时已看出了破绽,并派人查出李能是李西有的家人,便断定此事与李西有有关。于是立刻派总兵陈灿等人前往李府搜查。

至此,一场轰动京城的字典盗窃大案结束了。《康熙字典》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0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