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湘林/文●戴培/图

1424年7月,明成祖朱棣第五次远征鞑靼,把侵犯边境的敌人赶跑后,朱棣在回归的路上病死在榆木川,就是现在的内蒙古多伦地区。

临终前,朱棣对英国公张辅和大学士杨荣说,他死后最不放心的是仁慈贤明的太子高炽继承皇位的事,因为他的另外两个儿子汉王高煦和赵王高燧久怀夺位野心,一旦得知自己的死讯,就会兵变,所以要张辅和杨荣严加保密,让高炽登基后再公布他的死讯。说完就断了气。

朱棣死后,张辅、杨荣等大臣怕惊动将士不敢设灵,只哀哀地哭了一阵后,张辅和杨荣就召集朱棣身边的太监马云、海寿等商量皇上后事,决定由海寿先回北京报丧。要太子朱高炽整顿兵马,加强防御,以备高煦和高燧的突然袭击。

海寿以“奉皇命”先行回京通知太子迎驾为由离开榆木川后,张辅马上向将士们宣布:皇上龙体欠安,要在榆木川休息几天,大小三军就地安营扎寨。

接着,张辅就让心腹悄悄找来军中的工匠多人,又命工匠在士兵中偷偷收买锡器。不到半天,锡盆、锡壶、锡碗、锡杯就堆成了小山。张辅对工匠们说:“皇上驾崩了,请你们来是要给皇上打造一个锡棺,要将皇上的龙体完好地运回千里之外的京城,只有装入锡棺内,才不会腐烂。所以,你们要用心打造,造好后重重有赏。可谁也不准走漏风声,违令者灭九族牎

工匠们这才晓得皇上死了,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工匠们穿上了吊孝的白衣,在一个很大的帐篷里打造锡棺。他们睡在帐篷里,吃的喝的有专人送,拉屎拉尿在帐外的草地里。帐外有穿黑衣的士兵层层把守,工匠们谁也不能出去,就是想出去也插翅难飞。

敲敲打打的碰击声传出帐外,除了守卫的士兵谁也听不到声响,因为这里是孤帐,帐外好几里地没有人烟,况且大帐又隐蔽在一个谷地里。

两天后,锡棺打造完工了。验收合格后,锡棺被罩上布幔抬走了。

朱棣入棺时由紫衣近卫军洗尸更衣。锡棺很大,朱棣睡下后,里面还很宽敞,脚后空了一大截,张辅就令人在皇上脚后放了一盆炭火,然后才合上棺盖。

三天后,大军出发了。

锡棺被安放在朱棣坐过的御车上,车前车后还是原班人马,一日三餐、茶水点心照送不误。大小三军十万人马,谁也不知道御车上的皇帝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半个月后,大军回到了京城,可人们听到的不是庆祝胜利的欢呼声,而是迎丧的痛哭声。到这时,他们才知道成祖已经病逝。但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太子登基,全国举哀。

这时,早就想夺取皇位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俩知道父皇死了,本想带领人马去攻打京城,但一想到皇太子朱高炽已有准备,只好咽下这口气从封地赶到京城奔丧。

打开锡棺时,高煦、高燧看到,父亲的尸体完好无损,脚后有一盆没有燃尽的木炭,朱高煦、朱高燧弄不明白了,打造锡棺,费时动众,他们安插在远征军中的奸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到呢

原来,那天锡棺打造完工抬走后,工匠们刚刚品尝完赏赐的羊羔美酒,突然闯进一群穿黑衣的守卫军,见了穿白衣的就杀,只三两下,工匠们就倒在血泊中做了饱死鬼。

完成了杀人灭口任务的守卫军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们高高兴兴走出谷口去领赏时,谷口两边突然响起了唿哨声,接着,飞来的利箭就穿透了他们的胸膛,黑衣军都被射成了刺猬。射杀他们的是皇上身边的紫衣近卫军。

大军离开榆木川后不久,在一个帐篷里又倒下了几十名紫衣军,他们是在喝了张辅赏赐的御酒后中毒而死的。前行的大军谁也不知道后边发生的事,远远只能看见升起的一股股浓烟,那是烧帐焚尸的烟,但不久也就灰飞烟灭了。

选自《山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