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越

李小龙在世界武坛备受敬重，在于他的划时代贡献。他不是传统武术的改革者，而是传统武术的革命家，他把陷溺于招式、套路的练武者惊醒过来，为他们指出一条真正能通往武术实战本质的路径。从李小龙开始，练武者已懂得自狭隘的传统练武方式中解放出来，而看重于武术的实战性训练；也不再自困于本身门派既有形式的局限，而随机应变地力求适应不同的对手和不同的搏斗方式。李小龙之所以创立截拳道，因他追求的理想武术要切合他的两个期望，一是要超越时空、地域和门派，而具有永恒价值；二是这种武术能够在最短时间，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打倒敌人。李小龙对其自身武术的期望，也应是每个练武者欲达到的理想境界，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走李小龙走过的武术之路，当会从中获得启示，从而做一个“武术的主人”，而不是“武术的奴隶”!

众所周知，李小龙小时候是一名小阿飞，总爱惹事生非，经常与其他街童打架。而想在一场打架中胜算较高，学武是不二途径。如要学武，以李小龙的性格和处境，就必然会选择一种“打得”的。

在一次街头混战中，15岁的李小龙差点被打破头颅，因而促使他萌发认真地学习武术用作打架之途的念头。其后，于1967年十月号的《黑带杂志》访问中，他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在香港，当我正是小孩子时，我是一名小阿飞，总爱四处撩事斗非。我与我的伙伴曾用铁链及藏有小刀的笔作为武器。偶尔，有一日，我问自己如果我的伙伴不在我身旁，而我却陷入一场打架中，这会有什么后果呢?于是，我决定要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就是这样，我开始学习武术。”

1956年某日傍晚时分，李小龙跟着张卓庆去到油麻地利达街三楼的咏春武馆，其时，名噪武林的咏春年轻悍将“讲手王”黄淳梁正在指导师弟练拳，李小龙观看了十多分钟，不着一言就走。过了几天，李小龙又来到武馆，由张卓庆介绍正式拜叶问为师，而黄淳梁就做了他的授拳师兄。

练了几天慢慢的“小念头”基本动作，李小龙就没有再到拳馆。又过了大约一个多月，他再次回到拳馆学习。原来在此之前数天，他与人言语间发生冲突，打了起来，但刚一动手就挨了几下，于是他豁出去，用他见过的咏春日字冲拳向对方面部狂轰，竟反败为胜。他由此觉得咏春拳很“打得”，值得花心血钻研。

四出征战〓印证所学

敢于去打以印证所学拳术是否管用的李小龙，与号称“讲手王”的师兄黄淳梁可谓志同道合，李小龙便跟着黄淳梁四出征战，锐意磨练拳艺，凭实战检视所学之优胜与缺漏。

实战是锻炼武术的终极目的，李小龙的武术之路一开始便走对了。其后的艰苦磨练，只为迈向武术一层一层的更高境界所必须下的苦功罢了。基于真实打斗与擂台比拼必然存在的分野，既然确定自己所走武术路径的真确性，李小龙自夺得校际西洋拳冠军后，便没有再上擂台争胜，全心全意走他的实战武术之路。

1957年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满载咏春拳的李小龙脑海泛起一些涟漪。事缘他当时的偶像师兄黄淳梁参加了由台湾举办的台港澳国术擂台赛，而对师兄信心十足的他，却看见师兄中了对手一脚而败下阵来，虽然事后知悉此仗胜负不若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当中存有复杂因素，但毕竟师兄还是中了对手一脚，他敏感的心思顿悟到无论多好的拳术，总有其缺欠，别派拳术也总有其优胜之处。武痴李小龙已生起多方学习别派拳术，以作参照对比之念矣。

1958年李小龙找着同是电影工作者、技通南北的世叔伯邵汉生，要求教他北拳，邵汉生就传授了他一套功力拳。1959年李小龙赴美就学之前，又跑到邵汉生处，诚恳地说：“四叔，我知你对北拳有独特的见解，我虽然所学已有相当基础，更非喜新恶旧，并不是说旧的不好，要改学新的，只是希望增多些有用知识，我素知你教人宗旨，一是武德，二是武识，三是武技，我不会忘记原有好处而贪新，请不要避嫌，教些北拳我到美国进修。”就这样李小龙再学得一套崩步捶、一套节拳。

广交同道〓切磋交流

到了美国，李小龙接触到更多外国的武术，视野更开阔，他不断地与武林同道互相切磋交流，吸取新的武术养分。但那时他对敌仍旧以咏春手法为主，直至1965年他与一个黄姓功夫教头的一场比拼，才是引发他创造一种属于自己武术“截拳道”的转折点。

那个功夫教头被李小龙以咏春拳狂攻，一见势色不对，便在如一个大礼堂般大的地方四处乱窜以逃避，李小龙于是穷追猛打，终于在两分钟后把他打倒。但李小龙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他说：“我本可以在数秒之内结束战斗，谁知那傻瓜却离开我游斗。”

李小龙在这次比拼中察觉到自己缺乏远距离攻击手法，特别是远距离腿击，而且自己的体能远未乎及理想(李小龙胜出后，惊觉自己在喘气)，他知道要着意改革他的武术了。

其后，李小龙主要融合咏春、西洋剑击和拳击三种武术，而创立截拳道。他把拳脚攻击范围扩阔(主要以前手日字冲拳、标指，前腿侧踢为攻击武器)，前进后退速度加快(摆桩较侧身，双脚仿如已拉开的弓弦，随时可发动)，步法灵活性加大(主要是剑击和拳击的步法)，消挡手法简化等等，务求使截拳道更“活”、“更有效”和更“直接”。

这就是李小龙走过的武术之路，正如他常说的“Walk On!”让我们也继续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