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焕新/文

某合资分公司正在招聘员工。

卜墨雄来到面试厅,见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就站在门外观望。

一个保安员见了上前礼貌地说:“先生,您是来面试的吗熚什么不进去熑绻没填表,请到前面那个窗口拿份表格去牎

卜墨雄微微一笑说:“谢谢指点犖蚁瓤纯丛偎怠！

今天负责面试的是个很帅气的年轻人,他叫翁海啸。这时,人渐渐少了,他喘口气,擦擦汗,看了下表向待聘的人说:“午饭时间到了,请诸位下午一点半再来吧牎

待众人离去,翁海啸出门却看见了卜墨雄,惊呼道:“哎呀,这不是卜老兄吗4年不见,你在哪里发财呀煛

卜墨雄也认出了昔日的好友翁海啸,忙握住他的手说:“哟嗬,是翁老弟呀犜趺,你下岗了,来这儿应聘员工煛

翁海啸满面春风一笑说:“两年前我还真下过岗,可巧的很,这个公司正招聘员工,我应聘就被录用了。哈,算经理看得起,今天,我是这里的面试官。”

“恭喜,恭喜牎辈纺雄感慨道:“4年不见,老弟进步真快,当刮目相看啊牎

“过奖了牎蔽毯Ｐデ逊一笑,继而关切地问,“今天老兄到这儿来,是不是……来找工作煛

“唉,要不是失业,今天咱哥俩有这缘分相遇吗煛辈纺雄幽默一笑。

“有话等会儿说,先吃饭去。我请客牎蔽毯Ｐダ上卜墨雄就走。

两人进了家酒家,寻间雅室坐下。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翁海啸掏出好烟递一支过去,自己也叼一支点上火,猛吸几口后,这才深情地说:“卜老兄,敝公司不错啊,咱今日是面试官,你就来上班吧。我手头还有个业务员的空缺,怎么样熢鄹缌┖盟祷,面试嘛,就免了牎

“这——”卜墨雄顿了顿说,“免了面试,不怕其他应聘者有意见煛

“有意见好啊,请他到厕所里去提吧牎蔽毯Ｐゲ挥筛刑镜:“想当年,我与你高中毕业,去人才交流中心求职,硬是被那个面试官赶了出来,把他的七姑八姨介绍了进去。我等才落得闲居在家。无奈进了两个破单位,可没混上两年又失业了,想来就寒心。风水轮流转,皇帝人人做。如今我当了面试官,岂能不关照老朋友煛

“记得当年那个主考官对我俩不公时,你气愤不已,走时骂他个狗血喷头,真真解恨牎辈纺雄插言道。

翁海啸一笑说:“我算不了啥,实际上我是在为你鸣不平。那年你是学校的高才生,要不是家庭困难,没钱继续升学深造,用得着看那些人的狗脸吗煛

“难得你对我一片真情犝饧改昀,我一直没放弃自学的机会,已拿到了电大文凭。人在逆境中求生存,更应懂得求份满意的工作来之不易牎辈纺雄激动地举起高脚酒杯与他干杯说,“作为真正的朋友,这次你任面试官,我不想沾你的光,更不愿你的不公被别人骂个天昏地暗牎

翁海啸打个愣儿,突然一拍卜兄的肩头说:“好啊,4年不见,你的性格依然没改,还是那么仁慈宽厚,公正坦率。世上像你这样的好人太少了犛肽阋槐,唉,这两年我变得世故圆滑了,在老兄正人君子面前真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看你说哪去了熚抑徊还是提个醒儿。别人怎样做人我管不了,但我们必须管好自己,堂堂正正做人牎

“老兄这一掌的确把我推醒了牶冒,咱俩朋友归朋友,事业归事业,下午你来见我这个面试官,当着众人面,我会毫不留情考你几道难题的牎

卜墨雄对视着他的目光问:“真的一视同仁煛

翁海啸铿锵道:“如果我产生了偏心,还对得住那些信任我的求职者吗煛

卜墨雄点点头,城府极深地说:“我们为老总们把关,老总也在暗处把着我们的关。稍有不慎,就自己砸自己的饭碗牎

翁海啸想来真有点后怕,不禁愧疚道:“我被顺心事冲昏了头脑,多亏老兄及时送来了‘醒酒汤。”

卜墨雄这才从包里掏出一张任命书来,展现在好朋友的面前。

翁海啸一看,惊诧不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喃喃道:“卜老兄,你……你是总公司人事部主管熀冒,你成了我顶头上司犠芫理慧眼识人才,把你用在了正道上。嘿嘿,刚才你是考……考我呀牎

两人“哈哈”大笑……

选自《采风》1998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