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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却情缘的苏曼殊

1997-03-31李铁强

知识窗 1997年3期
关键词:爱情日本

李铁强

在清末民初的中国文坛上,有一位令万千读者仰慕的奇才。他集诗人、作家、画家、翻译家于一身,其清颖秀丽之诗、潇洒俊逸之文、清高绝俗之画、缠绵悱恻之小说,令多少人为之倾倒。尤其是他创作的恋情小说,以惆怅、感伤、忧郁之情细腻地叙述了一个个使人梦萦情牵的爱情故事,开鸳鸯蝴蝶派之先河。他就是一代才子苏曼殊。

苏曼殊一生多愁善感、情缠意绵,对异性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他曾遁入空门,想以此锻炼超凡脱俗,清心寡欲的意念,但却又情缘难却,常涉足于花丛柳下,因而后人以“情僧”称之。

苏曼殊于1884年出生在日本横滨,当时其父在日本经商,纳日本下女而生曼殊。5岁那年,曼殊随父归国,返故乡广东省香山县的一个小镇。15岁时,曼殊复随表兄东渡日本寻母。次年,其养母河合仙带曼殊至他的出生地,距横滨不远的逗子樱山村。

樱山村河合氏家面临小溪,小溪清流萦回,水光潋滟,景色宜人。距河合家一溪之隔住一菊子姑娘,颜似桃花,娇好可人。多情的曼殊对这位姑娘魂牵梦绕,却找不到一表情怀的机会。忽有一日,一只信鸽落在曼殊窗前,鸽足用红线系有一纸,曼殊随即打开,竟是一片丹霞诗笺,上有菊子姑娘手书诗一首。原来菊子姑娘也早为曼殊所吸引,苦于无法表达,遂以信鸽传情。欣喜若狂的曼殊立刻作书为复。一对情窦初开的年青人旋即坠入爱河,忘情地品咂着生活所赐予的幸福与甜蜜。

然而,好景不长。曼殊与菊子的恋情为曼殊叔父侦知。满脑子封建礼教的叔父认为曼殊伤风败俗,玷污了苏家名声,对他横加干涉。菊子闻讯后,自知与曼殊结合已不可能,在悲愤与绝望中,蹈海殉情而死。

初恋的创伤和记忆是如此深刻,若干年后,曼殊重游故地,睹物思人,依然悲不自胜。

由于其复杂的身世,曼殊童年时常遭乡邻和家族的歧视,由此形成了他孤僻、自尊、敏感的个性。13岁那年,就曾自投佛门,后因偷吃鸽肉,杀生犯戒,被逐出寺。菊子的死使感情脆弱的曼殊万念俱灰,终于又一次出家,皈依佛门。然而他终又未能静修成佛、忘情人世,寺外的生活依然对他发生影响。久而久之,他厌倦了出家生活,于是着僧衣而还俗,过着半僧半俗的生活。现实生活中的挫折,使他既愤世嫉俗,又无可奈何,终于变得玩世不恭,游戏人间。

他出入“花”丛,浪迹女肆,结识了金凤、桐花馆、素贞、花雪南等青楼女子。她们在曼殊的周围组成一个特殊的女性世界。曼殊对这些风尘女子也非常怜爱,但与她们的交往仅限于打牌、唱曲、说笑之类,别的一无所染。

一些女子十分奇怪,问其原因。曼殊认真地说:“爱情者,灵魂之空气也。灵魂得爱情而永存,无异躯体恃空气而生活。吾人竟日纷纭,实皆游泳于情海之中。有人说情海即祸水,稍涉即溺,这是误以为孽海为情海的话,并不符合实际。只是物极必反,比如登山,及峰为极,越峰则开始下降。性欲也是如此,性欲乃爱情之极。我俩相爱而不及乱,才能永守此情,虽远隔关山,其情不渝,乱则热情锐减。我不欲图肉体之快乐,而伤精神之爱,所以才如此,愿你我共守。”

1909年,苏曼殊因病去日本东京休养。在一次乐器演奏会上,他结识了一位色艺俱佳的弹筝少女——百助。百助正当妙龄,素静如玉。一道弯曲如月的柳眉下,明澈的一双秀目饱含着深情。黝黑的发辫在微微突起的胸前自然下垂,充满了诱人的魅力。当然,更使曼殊倾心的还是那支哀愁宛转、沁人肺腑的乐曲。

凄凉的身世、多舛的命运、复杂的人生,全部凝集在少女那纤纤玉指间,一齐弹奏了出来。曼殊被深深地震撼了,不禁潸然泪下。演奏会后,他迫不及待地走访了百助。两人一见如故,并很快堕入销魂的境界。可这时曼殊的心灵正在虚幻的禅境与现实的幸福中徘徊、彷徨,百助知其态度后,不得不忍痛含悲,另择他途。虽然曼殊与百助的爱情有如富士山下的日本樱花,骤开骤落,但曼殊对百助的思恋却久久萦怀,无法排遣。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怀着不可名状的热恋与痛苦之情,写下了著名的《寄调筝人》组诗3首,以纪念此事。

1918年5月,曼殊在病榻上完成了他传世的最后一部爱情作品《非梦记》,他感受着作品中爱情的温馨,带着对情爱的梦幻和遐想,走完了他艰难的人生历程。

(责任编辑韩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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