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智平

脉管炎，像一头凶猛的怪兽，时时吞噬着人们的肢体，国内外医学专家只有以截去患肢来解救病人。多少人在痛苦地呻吟。多少人在急切地等待，期待着有一天征服这一恶魔……

这座令国际医学界人士摇头叹息的堡垒，终于被一位白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老人攻克了。他就是上海虹口区中心医院中医外科主任奚九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中医。

(一)

脉管炎是一种难以治愈的顽疾，多由肢体动脉粥样硬化、狭窄、血栓、闭塞而导致患肢缺血、发凉、疼痛、间歇跛行，最终坏疽致残，严重者会危及生命……

面对这一不治之症，国内外医学界感到束手无策。一批批有志者砣砣探求，一次次碰壁败北，仰天长叹息。“不信中医药治不了脉管炎!”从50年代起，奚九一就将攻克脉管炎视为一项神圣的使命。他先用活血化瘀的传统方法来治疗脉管炎，结果失败了。然而失败并不失望，他每年掏出数百元，自费订阅了四、五十种医学报刊，白天看门诊，晚上读典籍，倾注了无数汗水。有关脉管炎的问号，层层叠叠，布满了他的脑际，令他茶饭无思寝难眠……

(二)

尽管奚九一接诊过难以计数的病人，但是有一位病人他是无法忘却的。因为是这位患者把他带入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美妙境地。

这是一个已被大夫们断定为“截肢”的脉管炎患者。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奚九一去走访他，忽然发现这位病人脱去棉衣，任凭凛冽的寒风恣意吹拂那只裸露的手臂……这情景，似一道闪电划破了奚九一思索的夜空，这不正是古代医书上所说的“真热假寒”、“内热外寒”的现象么?于是，沉积在脑海中的一个个问号迎刃而解，经过“清热凉血”祛邪法的治疗，仅仅过了两三天，这位患者疼痛缓解。肿胀消退了。那只即将被截掉的手臂终于被保住了!

经过大量临床实践，奚九一终于在80年代开创了一条“因邪致瘀”、“祛邪为先”的治疗脉管炎的新途径，还鉴别出周围动脉炎、静脉炎、结缔组织炎、血管神经炎等30多种不同类型的脉管炎，并建立了一整套诊断和治疗脉管炎的常规。奚九一的衣袋里经常揣着一个小本本，里面记录着凝聚着他无数心血的30多个经验方，他边观察边修正，处方中药配得少而精，疗效日趋增高。他应用自己创拟的“清脉791”等77种内服外用中药，为5万多例海内外脉管炎患者进行了治疗，总有效率高达95％。

脉管炎，这头令世人望而生畏的病魔，终于被一位中国大夫征服了!

(三)

奚九一，这位为人类健康作出卓越贡献的老中医，受到了病家的爱戴，受到了政府的褒奖，受到了世人的敬仰。他4次得到卫生部的嘉奖，他多次被评为上海市劳动模范，全国先进工作者。他当选为上海市中医学会理事，全国中西医结合周围血管病研究学会副主任委员，全国血管外科学术组顾问……然而，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对病员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他为瘸人诊治时，不顾溃烂的患者散发出来的阵阵臭味，让病人把腿搁到他自己的腿上，低下头细细地察看。为了满足病人的需求，他常常到下午一、二点钟才吃午饭。他和科里的同事经常为那些远方的病人写信诊治、邮寄药品。他常常将病家馈赠的钱物悄悄地退还给病家……病员们不止一次地称赞遭；“奚主任心里只有病人。唯独没有自己”。“遇上奚主任这样的大夫，是一种幸运”。

采访奚主任时，我们听到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最近，上海市中西医结合脉病医疗协作中心。巳在翼九一所在的虹口区中心医院挂牌成立，来自中山、仁济、龙华等医院的专家将同奚主任一起携手攻下脉管炎这座横亘在人类健康史上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