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葆

你们来到大学，在这一不断上升不断进取的事业中，找到了你们应有的坐标。在你们到来之前，它就已存在，你们离开后，它也许仍将屹立于此。但是，你们应当并且能够在这里印下你们的足迹。你们既有可能提高这所大学的声誉，同样，也有可能断送它的前程。

每一代的教授、学生以及管理者都具有这种潜能，因为大学本身是脆弱的。在其辉煌或平凡的历程中，大学可能前进，也可能倒退。这一点你们最清楚，因为起初有许多大专院校供你们申请，但你们最终选择了一所最理想的；说明你们意识到了区别一所大学与另一所大学的关键所在。

教授们都愿意教自己所能发现的最得意的门生；仅出于高薪和舒适的工作环境，并不足以使有才能的教员留在大学任教，大学里的学生都有令人讨厌的坏脾气。如果你们是有心的用心的学生，并表现出较强的判断力，有思想又有学习愿望，就将使这所大学成为一个享有盛誉的圣地，许多重要而有意义的事情就会在这里诞生，精神生活就将得到充分丰富的发展。就我的经验而论，大学最富裕的财富就是它的学生。

大学里会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呢?

只有一种做法能赋予你倾注在大学教育上的金钱和时间以价值，那就是你应该学会提出疑问并给它们找出答案。不要问人是什么、真理是什么、历史是什么或者生物学是什么。也许你们的老师会为这些大问题作一定的解答，但那些答案只是死记硬背的教条和常规的内容。同时，你们的老师不可能告诉你们什么是好的答案。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要知道:生存物质的内在本质，而无须知道如何利用原子能和怎样治疗癌症。

紧接其次的第二个重要步骤是你们必须学会参与，这是交流的过程。仅仅找到思维方法是不够的，还必须将它们很好地表达出来。正如耶鲁大学伟大的历史学家爱德蒙·摩尔根曾经说过的:学问始于好奇，而止于交流。你不必为提问作出证明和辩解，但倘若你自认已经找到了答案，你没有权力保持沉默。

学习不是一个被动的过程，一个薄脸皮的人是不可能学好的；同样，一个缺乏耐心的人也是不可能教好的。假若没有学生，谁将是老师?母牛想给小牛犊喂奶比小牛犊要吃母牛的奶还着急。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仅仅坐在那里而无所事事，听听一个老师必须说的，然后指出来他为什么错了，抑或你为什么不同意他的观点。这种孩童般的幼稚只能给所要做的事带来一丝想象。我的意思是，你们必须从自己的角度来学习。

什么是衡量成功的尺度?你怎样知道:在毕业时，你是否已经问心无愧地度过了这4年美好的时光?

首先，应比较好地掌握你所学的某一专业，不只局限于对这一领域知识资料的掌握——尽管这些资料是重要的——而是掌握这一专门知识领域的工作方法，以及人们在这一专业内是如何思考的并究其缘由。你应该通晓某一专业知识技巧——实际上，大量的特殊知识。

其次，你应该已经掌握标志你是否受过教育的三种技能:怎样专心致志地听讲，脉络清晰地思考和准确无误地写作。无论你学的是什么，你都应该掌握这三种技能。

再次，你应该有一丝不满足感:对自身的不满足，从而能够继续向前拓展；对你所从事的工作领域的不满足，你就能够培养和提高正确的判断力；对大千世界的不满足，你就能够将世界性的重任当作对个体的挑战来对待。

(李书群王晋平推荐，原载《海外文摘》1990年第9期，本刊作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