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德

寒假，我回到了家乡山东淄博丰水公社张赵生产大队。一进村，静悄悄的，到地里一看，嗨！男女老少都在挖水渠、积肥，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

晚上，我去老水利委员赵大爷家里串门，他正戴着老花眼镜看一张“水渠平面图”。他兴奋地告诉我：“进冬以来咱们挖了三条干渠，十二条中干道，二十多条支道，到旧历年底，最后五条支道也完工了。再加上电力灌溉，咱们旱涝都不怕了。”他叭哒叭哒地抽了几口旱烟，又继续说：“小伙子，你明天一早来，我带你去看看挖好的水渠。”

第二天一早，我扛着锨去找赵大爷，凑巧党支部书记从西边走来，他告诉我赵大爷早就走了。我只好跟着他向棋杆地急忙走去。出庄外，传来一片欢笑声，急得我俩跑了起来。赵大爷见了我，便从沟底上来，他只穿一件绒衣，还冒着热气，大声说：“来吧，看咱们这一伙人在赛呢！”我跳下沟去就干起来，从深一公尺半的沟里向上扬土，扬几下就汗流满面，气喘吁吁了。赵大爷见我很吃力，便说：“晤，刚来可不要猛干啊！吃不消了吧。”他一把拉住我：“你该到东边妈妈队去看看。”

到东段一看，原来是张大娘李大婶她们，都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她们干得很欢，一边干一边说：“我们是开路先锋！”地冻得象铁块似的，镐头一下去直冒火星，可是她们个个精神抖擞，猛打猛冲。

青年们的干劲更足啦。一天清早，我在路上碰见团支书刘润叶匆匆地走出村，他说：“昨晚开青年会，很晚才散，说好了要他们多睡一会，刚才挨家串门看了看，嘿！好家伙，十个被窝五对空。”我跟着他到了工地，青年们已经干了好一阵，正在拉着号子掀石头，小赵的大嗓门领着头喊：“加油干哪！为了今年大丰收啊，干活哪管天气寒。”刘润叶跳下沟去就插手干起来。已经是三九寒冬了，青年们头上还冒着汗哩。

“润叶，咱们今天指标是多少？”小赵问。“深一米三，长二十米。”润叶回答。“不对！”刘纪新没等话说完就抢了过来：“是刨出旱涝根，确保今年大丰收。”“好！”大家一齐叫了起来，更起劲地除土、扬土、推土。沟，一寸一寸地加深！土崖，一寸一寸地升高！人们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淌。王正瑞抹了一把汗，说：“把汗水埋在土里，夏收要它拿麦子来还！”一场热火朝天的竞赛开始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社员们还不肯停工，会计刘瑞萍和出纳员不得不把猪肉往社员家里送。从人们干活的劲头看来，过春节好像还没有边呢。

青年拉粪组拉着粪车回来了，刘瑞萍朝组长赵胜贤喊道：“你们还不收工？生产大队长下了‘强迫命令，要社员休息三天。”胜贤说：“什么？‘强迫命令？挖水渠的收工没有？我们不执行这‘强迫命令。”

拉粪组进了粪场，拌粪组的女青年早就在这儿等候了。赵胜贤问：“你们来这么早干啥？”拌粪组组长郭惠芬反问道：“干啥？你们学周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了吗？”“噢，我们刚学完第一部分。”“好，我们考考你，一九六五年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刚放下车把的王孝林抢着回答：“……大力组织工农业生产的新高潮，完成国民经济调整工作中某些尚未完成的任务，并且为一九六六年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作好准备。”赵胜贤打断了他们的话，说：“好了，咱们快动手卸车拌粪，把学到的文件精神用在咱干活上。”

卸粪、拌粪开始了，大家拌着这特级的好粪，又高兴地议论开了：“看看，这粪多好！上到地里咱庄稼怎不长？保准今年有个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