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参加这次讨论的读者中，也有些同志同情黄明同志，认为黄明同志的工作环境阻碍了他的进步，方正言同志的来稿，就代表了这一部分同志的思想，希望大家就环境与个人进步的关系的这一问题发表意见。

读黄明同志的来信，禁不住联想到我的处境。我和黄明同志虽然在不同的岗位上，但我同意他的看法。我也认为一个人进步与他所处的环境的确有极大的影响，甚至有决定作用。我自己就有这样的切身体会。

一九五二年我参加了革命工作，被分配在常州文教干部训练班学习。那时候我所接触到的一些同学，无论在政治理论上，文化水平和业务能力上部比我高出一等，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各有各的才能和经验，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使我学习到很多新的东西，扩大了我的眼界。因此仅仅在半年内，我免得自己有很大的进步。可是后来我被调到一个学校里工作，环境就大变了。在这里成年累月所接触到的就是几个和我不相上下的老同事，他们的生活平淡无味，甚至于有些死气沉沉，和他们在一起一无所学，反面使自己的生活日益庸俗起来，越发钻到狭窄的事务因子里去了。就算有时候总结一些教学方法和教学经验吧，也不外是我早已体验到的一点干巴巴的东西，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

我也和黄明一样，常这样问自己，难道我不要求进步吗？不是的，我想求进步的心情比一般人更迫切，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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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环境使我的一切进步愿望都不能实现。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下，我只好和黄明同志一样，意志日益消沉，对生活也失去了兴趣。

当然，我也知道，人有主观能动性，纵使环境如何不好，也可以克服困难，争取进步的。然而这毕竟只有少数先进分子才能办得到，而一般人是逃不脱环境的影响的。客观环境对于一个人的进步来说，虽不是绝对的保证，但至少也是非常重要的条件。我们唯物主义者应该承认，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存在决定意识；思想是客观事物的反映，周围的环境是完全能促使我们思想变化的。例如脱落在小块土地上的农民为什么思想这样保守自私，而实现农业集体化以后、就能逐步树立社会主义思想。又如王崇伦创造万能工具胎，正是通过党委的领导与老技工努力帮助，才能使他成为一个先进工作者。类此事例，不胜枚举。总之，什么样的环境，产生什么样的思想，正如旧社会带给我们坏影响，进步环境产生进步思想，低级环境不会陶冶出高级人材来一样。如果否定一个人能够被环境所影响、所限制、所改变的话，为什么又提倡小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必须到工农群众中去和工农相结合，到火热的斗争中去锻练来改变自己的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感情呢？从黄明的处境来说吧：他要求进步的心情非常迫切，而他在机关的工作却是平平淡淡，不合他的志愿，领导上又不培养，他的主观能动性既不能改变客观，而环境又确实不能帮助他进步，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求调动工作，要求到战斗的岗位上去迅速地提高自己的政治觉悟水平，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所以，归根结底，我是同意黄明同志的这点看法：“换一个环境，我是可以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