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军，龙 飞，齐 瑛，王五红，姚珍珍，赵 涛，曹仲辉，罗家有

（1.湖南省卫生健康委健康教育宣传中心，湖南 长沙 410008；2.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湖南 长沙 410008；3. 中南大学湘雅公共卫生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8）

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是指个人理解掌握中医药基本理念、健康生活方式、公众适宜方法、文化常识及信息理解能力，并运用这些知识和能力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提高文化素质的能力[1]。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是指具备基本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的人占总人群的比例[2]。2016年国务院颁发的《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中提出加大对中医药的扶持力度，进一步普及和宣传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提升公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明确表明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提升工程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组成部分[3]。2016年8月由中央补助地方首次对中国公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进行调查，并连续7年开展中国公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调查，进一步对我国公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变化趋势进行监测[1,4-7]。2021年10月，湖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省中医药管理局、省委宣传部、省教育厅、省科技厅、省文化和旅游厅、省科协联合印发《湖南省中医药“文化弘扬”工程实施方案（2021—2025年）》[8]，着力全面加强和促进本省中医药健康文化普及工作，进一步提升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本研究分析了2022年湖南省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调查数据，了解本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及深入剖析其影响因素，以便为提高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提高科学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纳入标准：本次调查对象为湖南省14调查点（县、区）中年龄介于15岁至69岁常住人口。排除标准：智力低下、患有精神疾病或者其他疾病导致不能表达本人意愿者。常住人口是指过去12个月内在当地居住时间累计超过6个月的居民，不考虑是否具有当地户籍。

其中荷塘区、开福区、零陵区、雁峰区、雨湖区、岳阳楼区和资阳区为城市调查点；辰溪县、嘉禾县、耒阳市、泸溪县、邵东市和桃源县为农村调查点。

1.2 研究方法

1.2.1 抽样方法 采用分层多阶段整群随机抽样（PPS法）方法。首先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湖南省抽取14个县（区）作为调查点，每个调查点用PPS法随机抽取3个街道（乡镇），每个街道（乡镇）用PPS法随机抽取2个居委会（村），每个居委会（村）用简单随机抽样法随机抽取55个家庭户，最后由调查员在抽中的家庭户中，采用KISH表法随机抽取1名15～69岁常住人口开展面对面调查，每个居委会（村）至少完成40份有效调查问卷。

1.2.2 调查方法 由经过培训的调查员采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制定的《中国公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调查问卷》[9]，问卷事先导入平板电脑调查系统，调查员持平板电脑入户调查。问卷由调查对象自填完成，若调查对象不能独立完成填写，则采用面对面询问方式进行调查。问卷包含5个维度：中医药基本理念、中医药健康生活方式、中医药公众适宜方法、中医药文化常识、中医药信息理解能力。问卷共37个条目，满分为100分，问卷得分达到80分以上者判定为具备基本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各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标准为达到各维度分数的80%及以上。

1.2.3 质量控制 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制定全省调查方案，各调查点的中医药管理部门、健康教育专业机构按照统一要求组织现场调查，确保1名中医药专业人员参与入户调查，承担问卷解释工作。严格遵循指定的抽样方法完成逐级抽样，直至抽取调查对象。对调查人员进行统一培训，调查员检查问卷无误后结束调查。各调查点质控员负责本调查点的现场质控；市级质控员负责辖区内调查点的质控，组织市级入户复核；省级质控员负责全省调查质控，随机抽取部分调查点进行现场入户复核。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为了控制不同调查点人口数量、调查问卷应答率、年龄及性别分布影响，在对调查对象赋予不同权重后计算居民中医药健康素养加权后水平，权重包含抽样权重、无应答调整权重及事后分层调整权重；采用“均数±标准差”（±s）或频数/构成比进行统计学描述；χ2检验比较不同特征居民中医药健康素养水平；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探讨居民中医药健康素养水平影响因素。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2022年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调查共调查14个调查点15～69岁常驻人口3 365人，回收问卷3 365份，有效问卷3 365份，有效回收率100.00%。年龄为（51.92±0.22）岁，以55～＜65岁（1 072人，占比31.86%）年龄组为主；城市人口1 686人（50.10%）；男性1 546人，占比45.94%；汉族人口居多，占比93.91%（3 098/3299）；文化程度为初中及以下者较多，达69.39%（2 335/3 365）；职业方面，农民较多，占总人数59.64%（2 007/3 365）；家庭人均年收入＜1万者1 158人（34.63%），1万～2万者1053人（31.49%），＞2万者1133人（33.88%）；患有慢性疾病者708人（21.04%）；自评健康状况处于好、较好的调查对象占比较高，分别为32.60%（1 097/3 365）和34.15%（1 149/3 365）。（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情况

2.2 不同特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情况 2022年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人数为829人，加权后健康素养水平27.89%。差异性分析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家庭人均年收入、是否患慢性病和健康状况居民的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男性素养水平（30.87%）高于女性（24.63%）（P＜0.05）；年龄越高，素养水平越低（P＜0.001）；文化程度越高者，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越高（P＜0.001）；公务员（35.58%）、教师（60.41%）、医务人员（35.78%）及学生（35.55%）素养水平明显高于农民（25.41%）和工人（23.05%）P＜0.001；家庭人均年收入越高者，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越高（P＜0.001）；未患慢性病者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28.53%）显著高于患有慢性病者（23.67%）（P＜0.05）；健康状况越好者，素养水平越高（P＜0.001）。（见表1）

2.3 不同特征居民5个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情况 2022年湖南省居民5个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加权后素养水平：中医药健康文化基本理念44.55%、公众适宜方法15.25%、健康生活方式40.52%、文化常识56.29%、信息理解能力61.89%。其中，不同文化程度、职业、家庭人均年收入和健康状况居民5个维度中医药素养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文化程度、家庭人均年收入越高者及健康状况越好者，居民5个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越高；农民5个维度素养水平显著低于公务员、教师及医务人员等职业人群；城市居民中医药公众适宜方法（P＜0.05）、文化常识（P＜0.001）及信息理解能力（P＜0.001）素养水平高于农村地区居民；男性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基本理念（P＜0.05）、文化常识（P＜0.001）素养水平高于女性居民；年龄越大者，居民中医药健康生活方式（P=0.001）、文化常识（P＜0.001）及信息理解能力（P＜0.001）素养水平越低；汉族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基本理念（P＜0.05）、文化常识（P＜0.05）和信息理解能力（P＜0.05）素养水平高于其它少数民族；未患慢性疾病者中医药健康文化常识（P＜0.05）素养水平高于患有慢性疾病者（P＜0.05）。（见表2）

表2 不同特征居民五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

2.4 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影响因素分析 以是否具备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素养为因变量（Y），单因素分析有意义的变量，以性别（X1）、年龄（X2）、文化程度（X3）、职业（X4）、家庭人均年收入（X5）、是否患有慢性病（X6）及健康状况（X7）为自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逐步（LR）回归分析。变量与赋值见表3。多因素分析结果表明，文化程度、职业及家庭人均年收入是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的独立影响因素。其中文化程度[OR=1.500，95%CI（1.359，1.656）]及家庭人均年收入[OR=1.226，95%CI（1.097，1.371）]越高者，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越高；教师和医务人员具备中医药健康素养可能性分别是农民3.291倍[95%CI（1.266，8.557）]和1.997倍[95%CI（1.084，3.679）]。（见表4）

表3 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影响因素分析变量赋值表

表4 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研究结果表明，2022年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加权后素养水平为27.89%，高于全国水平（2016年12.85%[6]、2017年13.39%[7]、2018年15.34%[4]和2021年21.26%[5]），由此可见湖南省中医药“文化弘扬”工作取得的良好成效，同时中医药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取得了卓越成效，也让民众对中医药有了更加深入认识，有助于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的整体提高。在对居民5个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具备情况进行调查分析中发现，5个维度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信息理解能力（61.89%）、文化常识（56.29%）、基本理念（44.55%）、健康生活方式（40.52%）和公众适宜方法（15.25%），与吉林省、河北省、青岛市及广东省等地区[3,10-13]调查结果相类似，均表现为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和理念素养水平显著高于行为和技能素养水平。在健康信念模型（KPA）上表现为居民在理论知识和信念上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转变，但尚不足以促使他们采取相应行动，从而呈现知行分离的现象[12-15]，故可以在KPA理念指导下，以信念和态度为动力，以实践和行动为目标，促使公众将所学理念转化为内在信念，并在能动性驱使下转化为具体行为[16]，进一步促进居民中医药健康素养水平提高。

在对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影响因素及其5个维度素养水平差异性分析中发现，文化程度、职业及家庭人均年收入是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重要的影响因素。其中文化程度越高者，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及5个维度素养水平越高，与叶少英[12]，张盼[17]等人研究一致。主要是因为文化程度越高人群对于健康知识获取、理解及应用的能力较强，同时他们的健康需求、健康观念和健康意识更强，有利于促进其主动采取健康行为[12]。同时本研究也发现农民中医药健康素养水平显著低于其它职业人群，特别是公务员、教师及医务人员，与既往研究结果相似[3,11,13]。可能由于农民对中医药相关知识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较低，同时这些人群大多处于社会的底层，忙于生计，对自身健康缺乏重视，缺少学习动力。故需加强社会底层人民中医药健康文化普及工作，采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加强对该人群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宣传与教育。其次，本研究结果表明，家庭人均年收入与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及5个维度素养水平呈正相关，王亚妮等[11]在对青岛市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影响因素分析中也发现了类似结果。可能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可支配财产增多，生活压力降低，人们对自身健康有着更加深入的认识，健康观念也随着改变，“健康”不仅仅局限于“不生病”[18-19]，对健康需求越来越高，有更多时间、精力和钱财投入到对自身健康追求上，从而能够更好地利用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资源。

综上所述，湖南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基本上达到了《湖南省中医药“文化弘扬”工程实施方案中（2021—2025）》所提及的居民中医药素养水平达到28%的目标[8]，全省居民素养水平总体状况良好，但不同特征人群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及不同维度素养水平发展仍旧不均衡，需采取针对性措施，着重加强农民、文化水平及经济水平较低人群的中医药健康文化的宣传教育工作，进一步健全湖南省城乡中医药服务体系，组建专业科普队伍，积极构建中职、高职、应用型本科和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相互衔接、协调发展的中医药健康服务人才培养体系[20]，充分利用互联网和新媒体，丰富传播途径，优化宣传教育内容，将规范、通俗易懂的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科普于大众，全面促进本省居民中医药健康文化素养水平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