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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时代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过程及消除策略

2022-12-31李刚刚张长念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污名传统武术群体

李刚刚,张长念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人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1]。传统武术可以作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代表性项目。大部分中国学者对传统武术在当代传承与发展的重要意义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对于国家而言,传统武术可以成为中国政府对外体育交流的重要载体;对于学校而言,传统武术是一种独特的教育资源,可以成为德育的内容。然而,传统武术发展至今,在新媒体时代被一些人曲解、质疑和讽刺,甚至被扣上诸多污名的“帽子”,近年来在互联网社交平台上又陷入了舆论泥潭。因个别伪“大师”、假“掌门”恶意捆绑中国传统武术进行商业炒作,在具有社交性质的短视频发布平台上传播损害传统武术正面形象的短视频,而有些人通过在这些平台上与人争论发泄个人对传统武术的负面情绪,从而引起了舆论风波,使传统武术被贴上诸多污名标签。而由此使许多受众对传统武术形成了刻板印象和消极情绪,这些刻板印象和消极情绪又难以短时消除。传统武术当前遇到的发展困境就与污名化不无关系,因此,从新媒体角度研究传统武术污名化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新媒体是一个相对概念,“新”是相对于“旧”而言的,广播相对于报纸是新媒体,电视相对于广播是新媒体,互联网媒体相对于电视是新媒体,而当前的新媒体是指在计算机技术基础上出现的网络媒体[2]。新媒体有区别于旧媒体的特征,新媒体具有便于阅读、传播快等特点[3]。网络社交媒体平台属于新媒体,但是这一媒体的内容发布者多数是这些网络社交媒体平台的注册用户,当前已经成了某些网民表达个人观点的一条便捷渠道,但是极易引发网络舆情事件,传统武术污名化就与此有关。

关于研究新媒体时代传统武术污名化的文献[4-9]已经不鲜见,多数研究者从心理学、传播学、社会学等理论视角分析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原因。其中,有研究者认为:互联网媒体平台扩大了传统武术的传播范围,从而使其某些用户实现了从观看武术到自学武术的过渡,与此同时,又使传统武术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挑战。例如:“大师献丑门”等负面舆论事件导致一些社交媒体受众对传统武术的理解出现了偏误。另有研究者提出,传统武术在新媒体时代呈现出大有可为的发展态势,互联网媒体平台在推广传统武术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同时还提出了消除传统武术污名的策略,例如:完善传统武术互联网传播管理制度等。相关学者关于消除传统武术的污名形成了较为广泛的探讨,但是目前尚未有学者从网络社会情绪的角度对传统武术的污名化过程进行深入分析。基于此,本研究在分析新媒体时代传统武术污名化产生的不良影响的基础上探析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过程,并提出消除污名的策略。

1 研究方法

1.1 文献研究法

根据研究需要查阅了社会学和传播学的相关专著10部,在首都体育学院图书馆查阅了相关纸本图书、检索了电子文献数据库。在“中国知网”的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中,以2010年为时间起点,检索了近10年发表的有关社会情绪、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论文。其中:以“社会情绪”为主题词检索到相关论文335篇,以“网络社会情绪”为主题词检索到相关论文26篇,以“污名化”为关键词检索到相关论文522篇,以“传统武术”为主题词检索到相关论文756篇。笔者阅读了上述文献中的近百篇,主要参考的论文为30余篇,是本研究的重要理论基础。

1.2 网络调查法

以2017年“徐雷事件”发生为起始时间,在3个短视频发布平台进行常态化观察,以“传统武术”“武术实战视频”为关键词在3个短视频发布平台进行搜索,观看了搜索到的传统武术相关短视频,并阅读了评论内容,以评论在3 000条以上的短视频作为分析样本,并随机抽取舆情事件发生初期的评论、不同群体情绪对立过程中的评论以及最新的评论各1 000条进行分析。

1.3 访谈法

访谈对象均观看过传统武术展演,分为高校传统武术练习者、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笔者以“你心目中的传统武术”为访谈主题进行了不限时访谈,累计访谈人数为240余人。以上访谈结果为本研究提供了实证依据。

1.4 逻辑分析法

在界定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内涵的基础上,对传统武术被污名化的起因和不良影响进行了分析,在深入分析短视频发布平台的消极网络社会情绪致使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过程后,提出了针对性地消除传统武术污名的策略。

2 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内涵、起因及不良影响

2.1 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内涵

“污名”是一个舶来概念,在古希腊时期是指用针刺或灼烙的方式在奴隶、罪犯的身上留下记号,以标示其社会等级和社会地位的低下,具有贬义[10]。戈夫曼于1963年第1次对污名进行了概念性阐释,尽管许多研究者认为戈夫曼并未对“污名”这一概念作出一个清晰的界定,但是明确将污名等同于某一个人异于常人的一种毁名誉的特征[11]。然而,其他研究者也并未对污名的内涵进行明确阐释。其中,布鲁斯·林克是污名化研究的集大成者,在其发表的文章中将分类认知形成的方式与刻板印象相关联,认为污名只针对个人,污名化则是与批评同时出现的认知成分——贴标签、刻板印象、认知区隔、社会地位丧失、被歧视[12]。本研究基于以上将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内涵界定为:1)贴标签特指传统武术传承人被称为武术“大师”;2)刻板印象特指传统武术被认为是花拳绣腿;3)认知区隔特指不同的人对传统武术形成了认知鸿沟,具体指的是有的人认为传统武术是杀人技,有的人认为传统武术完全不能打;4)传统武术被歧视,具体是指传统武术被认为不能自卫防身、学习传统武术没有出路;5)传统武术社会地位丧失特指作为国粹的传统武术被称为国啐。

2.2 传统武术污名化起因

十余年前,当“闫芳事件”骗局被揭穿,传统武术在公众心目中的正面形象首次遭到损害,有些人对传统武术产生了质疑。“格斗狂人”——徐晓冬与雷公太极拳大师——魏雷在微博上结怨相互谩骂多日后,2人在成都某私人拳馆公开搏斗,在20 s内,魏雷被击倒在血泊中[13]。随着该事件在某短视频发布平台上的发酵,传统武术也因此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徐晓冬进行了为期2年的传统武术打假。其间,与之切磋的传统武术练习者均惨败于徐晓冬之手,由此使传统武术在一些人心目中的正面形象尽失。诸如此类事件可以说是数不胜数。然而,随着某些短视频发布平台对马大师事件的大造声势,一些受众的心目中又重塑了传统武术的正面形象,但是之后传统武术再次沦为笑柄,致使传统武术爱好者对传统武术技击能力失去了信心。关于传统武术的诸多事件发生后,传统武术传承人中的武术大师已然不再是一个正面形象,而是用来指称传统武术传承中出现的假把式、配合学徒表演、欺骗观众。由此,花拳绣腿也确指到了传统武术,用来指称传统武术华而不实。可见,诸多污名均指向传统武术,传统武术也由此逐渐被污名化,武术大师却成为传统武术的负面“标签”,有些人认为传统武术是花拳绣腿的刻板印象也由此形成。而公众围绕传统武术没有技击能力、传统武术是杀人技、传统武术是优秀传统文化3个观点分别形成了3个群体。至此,传统武术备受争议,陷入了以上3个群体的争论中,并且传统武术本身及传统武术练习者也因此而遭到了一些人的歧视。

2.3 传统武术污名化产生的不良影响

在传统武术传承与发展的过程中,公众心目中的传统武术是无比神奇的。在改革开放后拍摄的有关传统武术的一些影视作品中,传统武术练习者在与西方搏击术练习者的技击对抗中几乎均以传统武术练习者获胜为故事结局,因此,也使一些传统武术影视作品观众对传统武术产生了更加浓厚的正向情感。也正因此,这些观众对传统武术形成了首次认知偏误。有的人认为,传统武术已然屹立于世界搏击术之巅。笔者通过访谈得知,有些人心目中的传统武术不仅只是指传统武术本身,自由搏击也不仅只是指自由搏击本身,而是将传统武术隐喻为近代中国、将自由搏击隐喻为西方帝国主义侵略者,同时将传统武术练习者打败自由搏击练习者影射为中国人在近代战胜了侵略者。当今,互联网极大普及,某些人在短视频发布平台的商业炒作中恶意捆绑传统武术,将一些传统武术传承人在与西方搏击术练习者的实战格斗中失败的短视频进行传播,从而导致了传统武术的污名化,致使一些受众过度贬低传统武术,并对传统武术形成了第2次认知偏误,认为传统武术在技击实战中不堪一击,以假把式和配合学徒表演欺骗了观众多年。虽然对传统武术形成的2次认知偏误的年代跨度颇大,但是当前因为传统武术污名化,有些人对传统武术怀有的不满情绪通过在短视频评论区发布消极评论并在一些受众中扩散。这些受众对传统武术的讽刺使有些高校传统武术练习者彻底丧失了自信,甚至产生了自卑心理。

3 消极网络社会情绪致使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过程

网络社会情绪是指某一群体或公众在互联网媒体平台上表达的对某一事件产生的情感或情绪[14]在网络社会中呈现的非理性、辐射性、情绪极端化的特征,可能会引起社会舆论,尤其在突发公共事件中,消极网络社会情绪可能会导致负面社会舆论失控[15]。有学者认为,网络社会情绪具有易传染性、两极分化、群体性特征,其中的情绪两极分化包括情绪对立[16]。笔者认为:以上3个网络社会情绪特征同时也是网络社会情绪传染过程中的3个阶段,受众在看待同一事件时情绪易受传染在先、情绪两极分化在后、最后形成群体情绪。这3个阶段也是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开始、形成、扩散的整个过程。由此,笔者从上述3个阶段分析传统武术污名化的过程。

3.1 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开端:易传染的消极网络社会情绪的扩散

当前,短视频发布平台为个人公开发布视频提供了便利,我国有诸多网民通过短视频发布平台表达个人意愿、传播个人声音、扩散个人情绪[17]。有学者通过研究网络暴力事件发现,个人情绪倾向具有相当大的传染性[18]。正如有学者所言,当新闻媒体报道的事实被情绪化表达渲染、非理性情绪主导时,新闻媒体受众在表达个人意见时就会带有偏见,极易使社会舆论失控[19],尤其是消极社会情绪的传染性非常强[20]。近年来,民众善于以“微内容”的形式将其诉求和需求通过某些互联网社交平台进行表达,以此期望引起关注。但是,有些“微内容”发布后再经过一些人评论或转发会带有某些“标签”。由于有些“微内容”在被评论或转发时会带有转发者或评论者的喜好或立场,这些“微内容”由此也能体现出转发者或评论者的情感或态度。目前,越来越多的网络社会情绪是因个人在微信“朋友圈”等“微内容”平台通过对某一事件公开发表观点形成的,能在短时间内引起舆论风波,甚至会产生许多不良影响[21]。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开端在某种程度上就与上述“微内容”带有情感“标签”同理。某短视频发布平台出现了伪“大师”或假“掌门”的视频后,某一受众对传统武术的负面评论如同“发酵剂”,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评论中,进而在短时间内将该短视频发布平台的受众关注点高度聚焦到了传统武术,并逐渐形成了情绪对立的群体,以致在短时间内演变成了一场互联网舆论风波。“闫芳事件”“徐晓冬PK魏雷事件”引起的舆论风波就是传统武术污名化的重要诱因。当个别伪“大师”或假“掌门”通过互联网社交媒体恶意发布有损传统武术正面形象的短视频或带有强烈消极社会情绪的评论时,激惹了某些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并使其对传统武术的喜爱变成了愤恨,并且一个一个充满愤恨情绪的人通过转发与评论短视频使愤恨情绪在网络社会中蔓延,又因网络社会情绪具有传染性,才使得某一个人的极端消极情绪发酵为群体消极情绪。显然,在这一过程中,短视频的消极评论诱导了某些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对传统武术的愤恨情绪,并在一定范围的受众中形成了情绪共鸣,进而成为主要的网络社会情绪,从而加剧了传统武术的污名化[22]。

3.2 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形成:个别传统武术的伪“大师”、假“掌门”的短视频引发的对立情绪形成了传统武术的污名标签

在短视频平台评论区中的语言攻击是无声的,在对立性的网络社会情绪中,情绪对立的2个群体中的某一个个体愈是使用形象的比喻、带有嘲讽性的语言,愈能产生宣泄群体情绪的快感。有学者就曾发现,有些人会通过语言攻击宣泄自身的负面情绪并从中获得快感[23]。消极网络社会情绪的形成与此也有相同之处,不同的是,消极网络社会情绪是以讽刺和戏谑的表达方式[24]宣泄不良情绪。当前,有些短视频发布平台能使受众对其发布的公共事件信息实现无限制评论。这些短视频发布平台的受众不仅在认知水平、主观能动性方面存在差异,而且在评论公共事件时的观点、立场、情绪、态度都不尽相同。当持有不同观点的受众参与评论且都强烈认为各自的观点正确时,持有不同观点的受众之间就会因为观点不同而产生言语争论。这些受众个人之间的言语争论表现出的情绪对立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不同群体之间的情绪对立。而消极网络社会情绪就是基于此形成的一种负能量[25]。

当前,在某些互联网社交媒体平台中,运用文字诱导不同群体情绪对立已经较为容易。通过对3个短视频发布平台的调查,笔者发现了网络社会情绪形成对立的过程。在某短视频发布平台的评论区中,A评论:“传统武术肯定能实战,否则在那个没有综合格斗、散打的年代,传统武术传承人是靠什么保家护院和走镖的?”随后有许多人评论反驳,其中的B回复:“1929年传统武术比赛实录中记载,为凝聚国人举办武术比赛,结果各个武术‘大师’在擂台上完全就是乱拳互抡。”C回复:“无论传统武术被打得多惨,都能有说法,充分发挥传统武术的自我安慰作用吧!”在上述这个例证中,3名评论者形成了一种对立情绪,由此产生了传统武术的污名“标签”[26]。这些“标签”体现了评论者对传统武术的刻板印象,而传统武术污名化也主要是源于这种刻板印象。这种刻板印象使对传统武术产生愤恨情绪的短视频受众对持有相反观点的受众产生了抵触情绪。有学者认为:公众在互联网社交媒体平台中表达思想和发表意见时,偏好先入为主地对事件“标签”化[4]。的确如此,传统武术被贴上的“舞术”“花架子”等标签均是源于短视频的某些受众,而其他受众越为传统武术的技击实战能力正名,越使传统武术陷入非议之境。

3.3 传统武术污名化的扩散:情绪中立群体感染负面情绪加剧了传统武术污名的扩散

本研究通过访谈发现,某短视频发布平台评论区的受众参与评论时主要形成了3个群体,即高校传统武术练习者、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其中:1)高校传统武术练习者具有一定的体育专业知识和体育锻炼经验,其对传统武术的评论比较客观。该群体的情绪相对稳定。2)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对传统武术的理解程度不同、评论角度不一。该群体主要通过电影、武侠小说、人际之间流传的习武人的事迹认知传统武术,其评论具有片面性。该群体对传统武术形成了“神化”和贬低的2种对立观点,情绪较为极端化。3)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相对上述2个群体对传统武术的认知甚少,认知方式与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相同,但是在评论传统武术时,该群体主要是点赞或以简短的语句进行评论,支持其认同的观点。该群体的情绪较为中立,但是易被传染,并且间接地加剧了上述2个不同群体的情绪对立。

有研究者发现,群体成员或组织成员之间存在情绪传染,能形成同质化的情绪[27]。网络社会情绪的群体性就是指在互联网社交媒体平台舆情变化过程中,社交媒体平台的不同注册用户因感染相同情绪并且人数不断增加而形成的[28]。还有研究者发现,当某个人认同某一群体时,群体成员的共性就成为其个性的一部分,在评价与群体成员有关的人或事时会带有情感色彩[29]。当某个群体面对非议时,该群体的成员会自发地“报团取暖”,互联网社交媒体平台评论区中的“友军”就体现了网络社会情绪的群体性这一特征。由此可见,短视频评论区的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作为情绪中立群体加入到另外2个不同群体的情绪对立中,对这2个群体的情绪对立与情绪传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研究者发现,某个人在短视频发布平台的评论区发表情绪化的观点能引起他人的共情,由此会逐渐形成相同的网络社会情绪[30]。而网络社会情绪又分为正面情绪、负面情绪、中立情绪。笔者通过分析访谈结果发现,高校传统武术练习者与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之间围绕传统武术污名化形成了对立情绪;“神化”传统武术的兴趣爱好者与贬低传统武术的兴趣爱好者之间形成了对立情绪;但是情绪对立的2个群体中的任何一个群体中的个体为传统武术正名的力量有限,而产生不同情绪的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又会反作用于其他2个群体的情绪对立和情绪传染,从而不断加剧传统武术的污名化。传统武术在短视频发布平台评论区的污名化过程中,假如传统武术污名化仅对个别人产生影响,就不会在短视频发布平台评论区形成情绪对立的群体,更不会使某一群体产生消极情绪,正因为一名一名的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不断地加入评论,在个别人对传统武术宣泄消极情绪的同时,使消极情绪群体化,导致群体性消极情绪感染[31],从而使传统武术陷入污名化舆论的深渊。

4 传统武术污名化消除策略

4.1 加强对短视频发布平台中的传统武术视频内容的监管

短视频发布平台一方面便于公众获取信息和表达意见,另一方面因其具有不可控的特点,如果对短视频发布平台发布的内容引起的负面社会舆论引导不当,就会使问题复杂化,甚至产生不良社会影响,或者被恶意利用[32]。个别伪“大师”、假“掌门”就是通过短视频损害中国传统武术的正面形象,加之有一部分人在这些伪“大师”、假“掌门”的短视频评论区诱导舆论纷争,致使传统武术污名化。尤其某短视频发布平台中有一部分武术爱好者是依靠污名化传统武术在该短视频发布平台进行“流量收割”;还有一些计算机技术型主播则是通过发布剪辑过的武术明星访谈节目和武侠电影片段引起争议,挑拨受众情绪对立。这些短视频发布者就是以传统武术诱导受众形成消极网络社会情绪的源头。

对此,应从2个方面对短视频发布平台中的有关传统武术的视频内容加强监管。一是中国武术协会应针对传统武术建立短视频发布平台内容监管机制。对短视频发布平台有关传统武术的视频内容进行审查,对有关传统武术的优质短视频内容进行官方认证,引导那些容易使受众对传统武术形成错误认识的短视频发布者进行更正,争议较大的短视频内容则应由中国武术协会的权威人士进行解释,引导受众形成正确认识,以此扭转传统武术在短视频发布平台中被肆意污名化的局面。二是短视频发布平台应加强自治,进一步树立正确的新闻观和价值观,既要对短视频发布平台的注册用户加强引导,也要对有关传统武术的短视频内容加强监管,与短视频制作者共同传播正能量。对于导致负面舆论的注册用户应给予冷处理,不分发流量,并且要将可能产生破窗效应的“窗口”关闭。一方面,短视频发布平台应加强对涉及传统武术的短视频内容的审查。另一方面,应鼓励以传统武术传播正能量,为传统武术的传承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4.2 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邀请传统武术方面的专家从科学角度解释传统武术

要改变公众对传统武术形成的刻板印象[33],就要重新阐释传统武术的功能,促进传统武术突破发展瓶颈,进入新发展阶段[34]。首先,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邀请传统武术方面的专家重新阐释传统武术的功能,消除公众对传统武术的成见。众所周知的“金钟罩”“铁布衫”等神功并非是影视作品中呈现的刀枪不入。“金钟罩”和“铁布衫”在本质上是传统武术中的硬气功,即通过反复训练身体某个部位可以使其变得格外坚硬,同时再运气(闭气)则能使其变得更加坚硬,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物理性外力击打,在体育学中将其称为特定形式的抗击打能力。而有些传统武术表演仅是“金钟罩”“铁布衫”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仅能抵御特定部位的物理性击打,例如:头部碎钢板或玻璃瓶、腿部或手臂碎木棍等。因此,要进一步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传统武术的原理,将现实中的传统武术与艺术表现手段加工后的传统武术剥离,对传统武术的艺术表现形式与传统武术的科学性进行关联阐释,引导公众正确认识传统武术。其次,在当代,传统武术已经套路化,功法练习和技击对抗性练习已经极少见。正如有学者所言:“习武全过程自始至终都是依靠个人修炼,练得更多的是身体素质和心性,并非技击格斗能力”[35]。而现代搏击术主要是基于格斗对抗实战形成的。譬如拳击训练由基础技术和格斗对抗实战应用2个部分构成,并以格斗实战需要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其中的直拳、摆拳、勾拳等技术在结构上具有动作最简化、力量最大化的特点[36]。传统武术和现代搏击术在技术结构和训练方面已然是2种不同性质的体育项目,两者技击实战能力的差异自然也就不言而喻。因此,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邀请传统武术方面的专家进一步分析传统武术与现代搏击术的区别,引导受众形成正确认知。

4.3 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重视明星效应,塑造传统武术的正面形象,引导受众正确认知传统武术

从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来看,伪“大师”、假“掌门”是传统武术发展中的隐忧,因此,要进一步从科学角度阐释传统武术,平复某些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对传统武术产生的愤恨情绪。如果要有针对性地消除消极网络社会情绪,应首先消除某短视频发布平台的受众对传统武术的消极情绪。例如:可以通过明星效应消除传统武术的污名。即由著名演员或冠军运动员宣传传统武术以迅速引起公众关注。由此,某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通过有流量的明星将传统武术的深奥科学原理转化为通俗易懂的知识,向其注册用户优先推送阅读。这是促进短视频发布平台注册用户对传统武术形成正确认识的有效路径。譬如甄子丹、李连杰、洪金宝、吴京既是电影明星又是武术名人,他们通过主演电影作品而被公众所熟知。短视频发布平台就可以发动这些武术电影明星解答其“粉丝”对电影中的传统武术存在的疑问,以此消除传统武术的污名。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显示,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和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主要是通过武术影视作品和武术影视明星在公开场合的公开言论认知传统武术的。例如,武术明星吴某在接受某节目组采访时提到:如果在不用武术器械展开武术技击格斗的情况下,一个人能打败非习武者30~40人。武术明星洪某某在接受某电视节目采访时同样回答:自己一个人在武术技击格斗中能打败非习武者60人。在这些武术电影明星通过电视节目公开发表言论后,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对传统武术的技击实战能力更加确定。笔者访谈的一些于1990年以后出生的传统武术普通参与者同样对武术电影明星的技击实战能力非常肯定,一致认为武术电影明星与非习武者相比能以一敌多。这些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对传统武术的认知和追捧始终没有脱离技击实战。笔者调查后也发现,这些短视频发布平台的注册用户对传统武术的技击实战能力期望越高,在伪“大师”、假“掌门”造成传统武术不堪一击的假象时对传统武术的消极情绪就越强烈。这也是有些传统武术兴趣爱好者在传统武术污名化过程中产生了愤恨情绪的一部分原因,所以短视频发布平台应通过武术影视明星重塑传统武术的正面形象[32]。

5 结束语

消极网络社会情绪贯穿了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全过程,是传统武术的污名形成和扩散的重要原因。短视频发布平台评论区的易被消极情绪传染的受众对传统武术形成了愤恨情绪,成为传统武术污名化的开端;对传统武术产生对立情绪的群体之间在短视频发布平台评论区的评论形成了传统武术的污名“标签”,体现了有些人对传统武术的刻板印象;而群体性感染消极社会情绪又使传统武术陷入了污名化舆论的深渊。短视频发布平台对传统武术的传承与发展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我国相关管理部门应对其加强监管,着力疏导传统武术发展过程中因为出现网络传播乱象而引发的消极网络社会情绪,并且要加大力度消除消极网络社会情绪对传统武术造成的不良影响,引导短视频发布平台调动相关人员为消除传统武术的污名付诸应有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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