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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徽题画词看明代江南词学生态

2022-11-21张彤彤

安徽开放大学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题画词人安徽

张彤彤

(安庆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安徽 安庆 246011)

题画词,即为特定画面而题跋、咏叹或唱和的词[1]。题画词历经宋元的萌芽生长,于明代有了空前的发展[2],相较于《全宋词》的一百余首,《全明词》《全明词补编》的题画词已六百余首[3],明中期题画词总量为前代所有题画词总量之和[4],晚明则更为壮观,仅明末清初的女性题画词的数量和艺术水准即可窥见一斑[5]。题画词的发展离不开词坛和画坛的互动,基于绘事及其鉴赏、题咏等文艺活动的助力,而各地区文学艺术的个性与差异也带来了题画词地域性的多元色彩。

“江南”是明代词学的重镇。从明代行政区划角度而言,“江南”包含当今江、浙、皖、沪三省一市,内部文学生态各具特色。仅从题画词一端,以安徽题画词为轴心、比较各地题画词创作,亦可对明代“大江南”词学圈的多元与立体有所了解。

一、词作功能:交际与抒怀

明代安徽题画词中体现社交功能者高达百分之六十。钱澄之仅有的一首词——《鹤冲天·题莼魰小像,和葆馚原韵》即是其中代表。康熙十二年,钱芳标作《鹤冲天·自题小像》二首,除钱澄之外,陈维崧、龚鼎孳、陆葇、沈岸登、吴绮、徐乾学、叶寻源、张翼等人纷纷步韵唱和[6]。钱澄之为明诸生,以诋阉党闻名,与陈子龙、夏允彝等友善。明亡后削发为僧,闭门不出,号田间老人。虽其于鼎革后以遗民自居,但其与仕清文士亦有唱和,体现出明清之际文人交游的通透达观。反之,正因此契机,才推动了钱澄之的词学创作。

在词作内容上,该词也没有就钱氏小像本体进行描绘,而是从精神风貌的契合角度进行生发:

云沙月渚。梦里曾游处。春草夜来生,催佳句。为金门待诏,总交付、渔家住。赖诗朋酒侣。唱和新声,谱入舞中歌苎。 扁舟晓暮。难趁秋风去。觅取故乡鲈,和烟煮。又飞觞刻烛,且同听、燕山雨。吾衰心未许。扶醉追欢,不减旧年情绪[7]。

全词运用众多典故营造隐逸氛围,上片“金门待诏”特地用东方朔典故以喻钱芳标虽出仕清廷、而实品行高洁之属,末尾表达文人墨客交游唱和、诗酒相伴之乐事;下片反用张翰典故,知友人不能随性辞官归乡,而期以将来再把酒言欢、赋诗为乐。这种不谈画像之似否、画技之妙否,而大谈对友人出仕的理解和对将来一起游乐的期待,足见其词突出的交际意义。

张旭《帝台春·红梅翠竹图为李彦夫题》词题也鲜明体现出交际色彩。李彦夫,即安徽歙县词人李汎(字彦夫),为亲友画作题画词《一剪梅·题彦明弟鹊图》《蝶恋花·题方廷实画钱塘梦图》(半篇),其《锦堂春·题汪石山省之行乐图》用轻松幽默的笔调吟咏名医祁门人汪机(别号石山居士)行乐形状。同为歙县词人黄玺的《苏武慢》小序云:“吴月溪惠画,上题《苏武慢》词,有嘲之之意,故和其韵以解之。”[8]黄氏另一首《沁园春》的创作也同样因吴氏的影响,其词小序曰:“月溪家有草堂,世墨、诗画二楼,双桂、明达二轩,风月台,小昆山,石蒲草。命乃子绘为一图,自赋《沁园春》以纪其事,索和。”[8]165亦可见人际交往对题画词创作的推动并反观题画词的社交功能。

除了浓厚的交际功能之外,安徽题画词还有浓厚的抒情特色。明中期黄玺的两首词皆如此,如前面提到的受友人赠画而和之的《苏武慢》:

垂翅云霄,暂时丘壑,意马心猿难缚。半夜孤灯,几篇断简,数载寒窗愽约。日月穿梭,功名累卵,一任花开花落。看前程,似漆模糊,试问何人先觉。

嗟世态、一局残棋,一张薄纸,何止还须斟酌。懒处高眠,兴来闲咏,个中也有真乐。宠辱不惊,是非不管,免得傍人猜度。但平生之志未酬,添了数茎白发[8]164。

上片言说读书之辛苦、功名之易碎、前程之渺茫,下片叹世态炎凉后力求自我排解,但最后仍然忍不住抒发壮志难酬、早生华发之悲。黄玺本人为监生,“少隶郡庠,少参公劝为援例入南雍。晚跻仕途,判陈州,令新蔡,治孝为民大所称颂。”[9]其词所呈现的丰富而饱满的情绪却离不开词人自己的经历与感慨,虽小序言为和画上题词,却也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之作。

黄玺另一首《沁园春》亦是和吴氏咏园林之作,上片以园林内的楼台名串联开来,下片曰:

任他暑往寒来,草堂里甘自久沉埋。羡遗安后胤,床头万卷,门前五柳,堂外三槐。俯仰乾坤,悠悠岁月,每日无过酒数杯。谙世故,蜉蝣幻化,且自开怀[8]165。

亦无不寄寓着词人自己的情志。其思想和格调与前一首《苏武慢》的“懒处高眠”[8]164数句相呼应,亦可看作是对其“高眠闲咏真乐”的具体描绘,是其仕途不得志的情况下,在园林之中对理想生活的追求和对精神栖息地的营造,虽然词中的园林并非他有。又如方以智《渔家傲·题画》:

一抹荒烟深不测。笔痕落处伤心极。云片忽将天弄黑。消不得。一池水泼南宫墨。 却恨江湖无气力。送人不送孤帆直。那问天南和塞北。人不识。为何染坏青山色[7]2548。

相较而言,对时代风云变幻的反映、对词人个人情志的抒发,这在江南各地题画词中也有体现,可谓安徽词坛与其他地方词坛的共性,而差异则在于其他地方的题画词中有表达词人绘画美学观念的,如徐渭《鹧鸪天·蒋三松风雨归渔图》“不教工处是真工”[7]1082;有评价画卷水准的,如陈霆《酹江月·梅月画》:“谁道逋老风流,丹青有手,千里神相合。”[7]547此外题画词的热门类型如题仕女画(祝允明《瑞龙吟·夏景仕女》、唐寅《过秦楼·题莺莺小像》等)尚未发现安徽相类词作。

二、词风方面:时代与性情

词风角度而言,明代安徽题画词并未呈现出整齐划一的风格,这与苏州、嘉兴、松江等地形成了明确稳定的词派/词人群体、进而形成较为统一的词风不尽相同。但从历时角度来看,各地词学风格又呈现出相同的节奏,即:词格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性,不同的时代环境直接影响了词学风格,而其中间的桥梁正是词人对其性情的直视与书写。

明前中期的题画词总体轻松幽默,浪漫喜乐。如李汎数首:

试问此老,何名何氏。细认来都不似。只三分,似得石山居士[7]585。(《锦堂春·题汪石山省之行乐图》上片)

灵鹊朝来噪桷牙。霁色满衙。喜色满衙。吩咐阶除扫落花。诗客来耶。画客来耶[7]581。(《一剪梅·题彦明弟鹊图》上片)

罗筵金母宴璚仙。急会歌弦。慢会歌弦。青禽传下五云笺。寿与绵绵。福与绵绵[7]585。(《一剪梅·青鸟蟠桃图》下片)

《锦堂春》以戏谑笔调、问句启之,言画卷之人并不很像石山居士。两首《一剪梅》则营造了热闹欢乐的氛围。张旭《帝台春·红梅翠竹图为李彦夫题》词风与《一剪梅·青鸟蟠桃图》相近。

中期题画词则愤懑与萧散交织。这主要以前面提到的黄玺的《苏武慢》和《沁园春》为代表。士子心绪的好坏与科考仕途的顺逆息息相关,不得志之时充满忧郁愤懑之情;虽沉沦其中又想努力超拔,遂渐倾向关注内心世界和精神寄托,词风便转向萧散一端。

美术就是借助线条与色彩来展现美的艺术形式,能够陶冶学生的情操,提升学生的艺术修养。但是在传统的小学美术教学中,教师往往在课堂中向学生传授理论知识,并按照书中的内容来向学生介绍作品,让学生掌握不同风格。在这种教学模式的影响下,使得课堂氛围十分枯燥,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不高,所以也就难以感受到美术学习中的趣味性,教学效果也不理想。

至明后期,安徽题画词则难掩咏时叹世之语、萧条凄凉之气。如崇尔甫《雪梅香·题刘佩卿鹿女谈禅图》:

真个恁,误人从古是聪明。便天姿国艳,何时解脱红尘。锦瑟当年题怨字,青衫十载剩啼痕。休怅惘,英雄儿女,一样飘零。 惺惺。余幻影,未惯贪春,吩咐多情。屈指年华,那堪事逐浮云。舞袖歌裙成陈迹,落花流水又斜曛。双眉敛,今生如此,何况来生[7]3333。

上片从美人推演到英雄,都难逃红尘的束缚和牵绊,都一样飘零江湖。下片“幻影”“浮云”“舞袖歌裙成陈迹”则更多表达世事浮沉、沧海桑田的虚无感和幻灭感。此外,方以智《渔家傲·题画》更带有一股英雄穷途末路、长歌当哭的悲凉。这都离不开家国巨变这一时代情势对词人的切肤影响,进而在词中,尤其是看似更偏向纯艺术的题画词中流露出来。

社会环境对词人及其创作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几乎无人能逃脱时代的浸染。所以,从时代环境与性情抒写与词作风格三者的关系角度,明代安徽题画词与其他地方的题画词有着同样的起伏轨迹。词作都流露了词人的真实情绪,词风也在不同时期呈现着时代性。

三、语言方面:口语与绘词

语言方面,明代安徽词亦有鲜明特色。一方面,词作的口语化色彩浓厚,另一方面,绘事相关的词汇使用频率相较低。

口语化的特点贯穿明代安徽题画词的始终。李汎《锦堂春·题汪石山省之行乐图》极具特色:

试问此老,何名何氏。细认来都不似。只三分,似得石山居士。 一种心苗,满腔春意。却不逐、杏花飞去。听旁人,齐说是。这老子卢扁,再生今世[7]585。

首句“试问此老,何名何氏”和篇末“听旁人,齐说是。这老子卢扁,再生今世。”一问一答,遥相呼应,语言上极具口语色彩,结构上又有散文化特点。以这种自由随性的语言和结构表现出汪石山行乐时的自在畅快。而主人公是一位名冠全国的医学大师,更为这种悠闲自得增添一份超凡脱俗的仙逸潇洒之气。其他词作如:

“霁色满衙。喜色满衙。”“诗客来耶。画客来耶。”“东舍堪赊。西舍堪赊。”[7]581(李汎《一剪梅·题彦明弟鹊图》)

“真个恁,误人从古是聪明。”[7]3333(崇尔甫《雪梅香·题刘佩卿鹿女谈禅图》)

这种口语化的风格在明词中较为常见,其他地方的题画词中也存在。如:“生怕隔墙知。白头痴老子、折斜枝。”[7]322(沈周《小重山·卧游册其五》)、“春来憔悴欲眠身。尔也温存。我也温存。纤纤玉手往来频。左也销魂。右也销魂。条桑采得一篮春。大又难分。小又难分。惟贪缫茧合缗纶。吃不尽愁根。放不下愁根。”[7]495(唐寅《一剪梅·题画》)、“绝无人处有人家。不畏虎狼耶。因避人间苛政苦,才甘受、猿鸟波喳。”[7]2218(李渔《一丛花·题画》)。

与口语化色彩浓厚相反,相比其他地域题画词,明代安徽题画词中绘事词汇使用频率较低。词人中诗书画兼擅的方以智较为突出,其《渔家傲·题画》中“一池水泼南宫墨”[7]2545提及了米芾元素,题画词之外,亦见绘事语汇的运用:

刀山剑树,自家描画[7]2547。(方以智《钗头凤·灯笼破》)

可惜丹青,图画恶[7]2548。(方以智《应天长·凌空放眼原无着》)

其他运用了绘事元素的安徽词有:

树影落闲阶,一幅倪迂画[7]2244。(张令仪《生查子·月夜口占》)

摩诘画中时出入[7]579。(李汎《天仙子·赠地仙叶鹤山》)

相比之下,江南其他地域的词作对绘事语汇的运用则更加多维和频繁,如董其昌《满庭芳·题画》(下片):

古今,来画手,谁如庄叟,笔底描风。有江南一派,北苑南宫。我亦烟霞骨相,闲点染、蒙懂难工。但记取、维摩诘语,山色有无中[10]。

词作“维摩诘”“北苑南宫”“笔底描风”“点染”等语汇充分体现出对画家、绘画技法、绘画流派等的熟稔,进而驱使于笔端。当然,这与董其昌亦为书画家的身份有关。与之相类的,诸如沈周、文徵明、祝允明、唐寅、彭年等文艺兼擅的词家亦是如此。而沈周首倡、从弘治年间延续到明末清初的《江南春》词的次韵题画活动更堪称题画盛会[11]。对于明代江南画家的词体创作和词画兼擅的吴门词派有相关成果,不再多言[3][12]。而除此类型之外,其他词人创作亦屡见绘事元素:

烟临米老千层墨,晴倩倪迂一笔山[7]3283。(曹尔堪《鹧鸪天·冬暮集咏(其二十六)》)

只此疏疏几笔,已令倪瓒魂销[7]1691。(王屋《江月晃重山》)

笔墨清圆,遇倪迂、应不怯[7]2947。(曹元方《传言玉女·挽黄复仲》)

可见,明代安徽题画词对绘事语汇的运用较少且单一,其他类型的词作亦如是;而苏州、松江、嘉兴等地的词体创作则表现得相对丰富和多元,后者的词画交融与互动的程度更高。

四、特点溯源:词画互动与人才流动

从整个明代词坛而言,安徽一地属于江南范畴,其题画词是不容忽视、值得注意的;而在江南范畴内部,又可见其自身与苏、松、嘉等地的差异与差距。导致安徽题画词诸多特点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明代安徽词人的题画创作较少。词作千首左右,而以“题画”为题者仅几十首(1)对于《全明词》中“唐元甲”名下有十余首题画词,但其与《殢花词》存在争论,暂不考量。参见周焕卿《清初遗民词人群体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版)、丁鹏《〈全清词·顺康卷补编〉续补94首》(《聊城大学学报》,2012年第3期)。。词人中创作较多的季孟莲、张令仪、汪廷讷、盛于斯、程诰、朱芾煌等皆无“题画”之作,相较之下,吴门沈周一人即有11首[3],嘉兴布衣词人王屋亦有20首,以此可见江南词学圈内部差异。

其次,明代安徽还没有形成类似“吴门词派”的诗词书画兼擅的文化群体。沈周、文徵明、祝允明、唐寅、徐有贞为代表的全能型文艺士子,带动了书画印等艺术与诗词文曲等文学的交流和互动,这大大推动了题画词创作与发展。而反观安徽许多画家涉词较少,如詹景凤、杨明时、黄柱、程大宪等尚未见其词作,如方以智般诗书画兼擅的还没有形成气候、进而影响安徽文艺活动的发展。

再次,明代安徽画家不乏其人和优秀者,但其中有很多人都长期流寓外地,广泛而深刻地参与了外地的文艺创作和交流,甚至成为外地的文艺代表,反而对家乡文艺事业的贡献相对较弱。诸如程嘉燧、李永昌都是晚年回乡[13],祖籍歙县而寓居嘉定、杭州的李流芳则仅仅偶尔短暂返乡。歙县人程嘉燧20岁离乡,初寓杭州、后居嘉定,与唐时升、娄坚并称“练川三老”,三人与李流芳并称“嘉定四先生”。程氏于崇祯十三年(1640)年返乡,时年76岁,三年后便辞世了。作为名扬四海的大家,其回乡之举必然对家乡文艺产生重要积极的影响,但从时间长度来看,嘉定和安徽受其影响的深浅却是可以想见的。其他如“海阳四家”之一的程邃,明亡后流寓扬州、金陵,汪肇流寓江浙,被视为浙派、江夏派,“新安八家”之一的查士标流寓扬州,汪砢玉寄籍嘉兴,吴山涛入籍杭州,程原、程朴父子侨居吴兴,胡正言寄居金陵[14]。人才的流动带来文艺的发展,不可否认广泛的交往和游历大大促进了人才的成长和成熟,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人才的流失对于地区来讲却是极大的损失,而这种流动则基于地域文化生态的差异。

其四,之所以造成众多安徽文艺士子流寓江浙,离不开江浙地区深厚浓郁、成熟完善的文艺环境。江浙相对优越的地理环境、便利的交通、发达的经济和繁荣的文化消费市场,为职业艺术家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生存空间和发展空间。此外,文士之间交游广泛,姻亲、师友、同僚关系交错,更增进彼此交流与唱和。苏州一地自不必说,其附近的嘉兴也大抵相类,著名的收藏家族嘉兴项氏(项元汴等)、钱氏(钱士升、钱继章等)等从书画品鉴活动、文人雅集等形式推动本地与其他地区的文艺交流、推动本地文艺创作的发生发展[15]。然从安徽文艺士子的流寓情况也可认识到,江浙文艺的兴盛并非单纯基于其地文人士子的力量,也是因其凝聚了全国范围内文化精英的结果,而作为同属江南、与江浙最具地缘优势的安徽则是其人才流入的重要来源地。

综上可知,明代江南词学圈内部呈现着同中有异的词学生态。词风方面,词坛受到时代的影响,词人在创作中不可避免地抒发性情,进而在词风上呈现出历时性的动态流变;词作功能角度,相较于其他题画词包含了对画作的品鉴与绘事交流、交游唱和、娱情抒怀等功能,安徽题画词着重表现出了交际和抒怀两方面的特点:人际层面,交际推动了题画词的创作,个体层面,题画词也具有浓厚的抒怀特色;在语言方面,安徽题画词呈现出鲜明的口语化特点,这在其他地区的题画词中也得到呼应,而在绘事语汇的运用方面,安徽题画词(亦包含其他类型词作)则相对运用得范围单一且频率较低。宏观上,明代安徽词坛是江南词坛的一部分,微观上,它却又不完全雷同于其他地方词坛,异同互见。地区间的人才流动推动了文艺创作的发生和发展,共同构建了明清江南地区的文艺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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