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峰，郭 硕，代 霞

(山东工商学院 a.煤炭经济研究院;b.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一、引言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随着城市化步伐的不断加快，众多影响因素的交互作用加剧了城市经济问题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城市经济韧性问题应运而生，并以此来反映城市经济在经济冲击下的抵御、重组和恢复的能力。

近年来，城市经济韧性已成为国内外政府部门和各界学者的研究热点。对于经济韧性的概念界定的研究：Hassink[1]认为城市经济韧性是指当一个城市受到经济冲击后，通过自身恢复与重组，而达到经受经济冲击前的经济水平的一种能力。Wink[2]将韧性的概念应用到城市经济中，并认为韧性是用来表示避免、抵御、适应或应对外部不利冲击的一种能力。国内学者胡晓辉[3]提出区域经济韧性是一个动态性的概念，包括抵御能力、恢复能力、再组织能力、更新能力。齐昕[4]等人认为经济韧性是指地区经济抵御冲击和冲击后恢复能力所存在的异质性；对于经济韧性评价体系的构建的研究：Martin[5]基于区域的经济韧性的角度，从产业结构、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制度安排四个维度建立了经济韧性评价体系。张婷婷[6]基于稳定、多元、创新、活力四个维度，构建了长三角地区的经济韧性评价体系。张帅[7]等人从城市经济的吸收力、恢复力和转换力三大维度构建指标体系并对城市经济韧性进行评价。

综上所述，已有的城市经济韧性研究还存在两方面问题：其一，研究角度和内容较为单一，大部分学者以经济韧性的单个阶段或过程进行研究，而未考虑城市经济在应对冲击时所呈现的周期性特征。其二，在评价信息的处理方面仍不够完善，导致评价信息的遗漏，从而影响经济韧性评估精度。为此，本文以城市经济应对冲击时的完整演变周期为研究对象，构建“危机前的防御-危机中的处理-危机后的更新”模式下的经济冲击应对框架，并在概率语言环境中运用双向投影法对城市经济韧性进行评价[8-12]，提高了城市经济韧性的评估精度，对后续的经济韧性评价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二、城市经济韧性概念及作用机制

(一)城市经济韧性的内涵

在相关文献研究与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将城市经济韧性定义为：城市经济在受到经济冲击时，在自身调节机制的作用下，综合冲击防御、应急处置和技术更新等阶段的经验教训，从而促进城市经济更快更好发展的能力。城市经济韧性具有以下三方面特性：

首先，城市经济韧性表现出高度复杂性。随着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产业结构呈现出了多样化的发展趋势，使得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不确定性因素不断增多。与此同时，外部环境的干预加速了经济韧性影响因素之间的单一影响机制向多元化影响机制的转变，形成了复杂的关系网络，强化了各影响因素间交互作用，从而加剧了城市经济韧性问题的复杂性。其次，城市经济韧性的发展模式具有多样性的特点。由于城市经济问题复杂性的加剧，一些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因素出现了随机性的趋势，具体表现为增强了对主观性较强因素的依赖程度，致使城市经济韧性在经历冲击后会存在韧性提升、韧性持中和韧性衰退三种状态。最后，城市经济韧性的演变过程具有周期性的特点。城市经济应对冲击的过程可划分为冲击防御，应急处置，技术更新等阶段，并在此基础上实现周期性的动态反馈，通过对反馈信息所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整，从而实现城市经济韧性的增强和更高层次的发展。

(二)城市经济韧性的作用机制分析

图1 城市经济韧性演变周期

如图1所示，基于城市经济韧性的周期性特征，可将城市经济危机应对过程划分为外部处理过程和内部优化过程两部分。外部处理过程主要包括防御危机阶段和恢复阶段，而内部优化过程则包括结构优化阶段和性能强化阶段。其中，结构优化是通过城市经济结构的重组实现的，并在城市自身活力和创新能力的推动下实现性能的强化。从时间顺序上来看外部处理阶段是最先接触和应对危机的阶段，充当城市经济韧性的防御手段，而内部优化阶段的主要目标是提升和优化处理危机的能力和手段，并为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动力。

基于城市经济韧性周期性演变特征，将其应对经济冲击的反应机制划分为三部分。其一，应对经济冲击的是防御机制。在这个阶段城市会运用自身的吸收能力，最大限度的减缓经济冲击对城市经济造成的危害。其二，在城市的防御机制范围之外，城市经济的还原能力会发挥重要作用通过城市的组织结构优势，刺激受损经济的活力，促进受损经济的快速恢复。其三，城市经济韧性机制进入到优化阶段，对于在冲击中受到损害或在冲击中发现的可以进行改进的问题，会借助结构重组实现自身的优化并在以后的冲击处理过程中得到改善。与此同时，随着城市科技创新能力的不断地发展，将不断的促进城市在应对和处理经济危机中的策略和技术的更新和提升。

综上所述，从全局角度看,经济冲击既是城市面临的挑战，同时也是城市借此冲击中的经验教训实现城市经济更快更好发展的良好契机。每一次的经济冲击都会促进城市各方面防御能力的提升，进而提升城市经济的整体韧性。因此，实现城市经济韧性的精准评价，对城市有效应对经济冲击具有重要研究价值。

三、城市经济韧性评价体系的构建

(一)评价指标

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整理，将城市经济韧性归纳为吸收能力，即减缓危害冲击的能力；还原能力，即通过城市经济自身结构优势进行恢复的能力；重组能力，即借助经济结构重组实现性能优化的能力；革新能力，即通过科技创新实现经济恢复的能力。以城市GDP反映吸收能力、税收收入反映还原能力、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重组能力、城市用于科技研发的费用支出反映革新能力。

(二)研究方法

通过整理相关文献，在指标的评价方面，国内外学者主要使用层次分析法，但是层次分析法具有在指标评价过程当中会造成部分评价信息丢失的局限性。为此，本研究采用了构建概率语言术语集的方式来对城市经济的韧性水平进行评价，运用投影法实现经济韧性的排序，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评估精度。具体的城市经济韧性评价的步骤如下[12]：

1.构建评价矩阵，并进行规范化处理

采用概率语言的方式，对各评价指标进行评价，并利用公式(1)进行规范化处理得到标准评价矩阵B。

(1)

2.计算决策矩阵

基于标准评价矩阵，利用公式(2)、(3),计算决策矩阵D为：

(2)

(3)

其中，λ为评价集的下标；η为评价集的总个数；k为评价集序号。

3.计算指标权重

构建线性规划模型[12]如下：

求解得到各指标权重计算公式见公式(4)

(4)

其中，wj表示第j项指标的权重，dj*表示第j指标在决策矩阵中的最大值。

4.计算正负理想点的模长

(5)

为概率语言正理想点。

(6)

为概率语言负理想点。

基于定义1，识别各评价指标的正负理想点，并依据公式(7)、(8)计算正、负理想点的模长。

(7)

(8)

5.计算投影值。

定义2[10]对于两个概率语言术语集L1(p)和L2(p)乘积运算如公式(9)所示。

L1(p)⊗L2(p)=∪L1(k),L2(k){L1(k)p1(k)⊗L2(k)p2(k)}。

(9)

基于定义2，依据公式(10)、(11)计算各评价对象对于评价指标正、负理想点的投影值。

(10)

(11)

6.基于公式[10](12)计算贴近度Ci(i=1,2,…m)，并进行优先级排序。

(12)

四、案例分析

(一)案例概况

胶东经济圈是由青岛、烟台、潍坊、威海、日照等五个主要城市形成的具有高度发展活力的综合性经济区域。从地理位置角度出发，胶东经济圈地处山东半岛沿海地区，毗邻日、韩，对外开放程度很高，在文化与经济交流方面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从区域影响力角度出发，胶东经济圈城市总人口占山东省总人口三分之一以上，生产总值占比超过40%，对外贸易总额与利用外资总额均达到全省总额的六成以上。在胶东经济圈一体化发展趋势下，城市间的经济联系日益密切，影响因素纷繁复杂。在此背景下，对胶东经济圈城市进行经济韧性评估，对保障区域经济平稳进步，推进胶东经济圈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计算分析

1.数据来源与处理

各个指标原始数据均来源于《山东省统计年鉴》，研究对象为青岛、烟台、潍坊、威海、日照五个城市，研究时期为2008—2019年。为了方便后续分析，对相关数据进行如下处理：计算出每一年度各个城市的四项指标分别占山东省相应指标的比重，并以2008—2019年各项指标所占比重的平均值为标准。设定以标准值上下浮动5%为正常，上下浮动超过10%为超常。

2.构建标准评价矩阵

在对数据进行处理的基础上，将每种评价结果在2008—2019年间出现的频率视为概率。采用五级评价标度

S={S0=差，S1=较差，S2=正常，S3=较好，S4=好}

对应的五个指标变化比率的浮动区间为(-0.25,-0.1]、(-0.1,-0.05]、(-0.05,0.05〗、(0.05,0.1]、(0.1,0.25]，依据语义等级的划分规则构建胶东济圈城市评价矩阵，并利用公式(1)进行规范化处理，得到标准评价矩阵，如表1所示。

表1 胶东济圈城市经济韧性标准评价矩阵

3.计算评价决策矩阵

基于表1，依据公式(2),(3)计算评价决策矩阵Pij如下所示。

4.求解指标权重

基于评价决策矩阵，利用公式(4)求解各项评价指标权重如下。

w1=0.26,w2=0.27,w3=0.22,w4=0.25

5.计算投影值

(1)依据定义1，识别各项评价指标概率语言正负理想点为：

A+:({S3(0.2),S2(0.9),S1(0.2)},{S4(0.2),S2(0.6),S1(0.3)},{S2(1),S2(0.5),S1(0.3)},{S4(0.3),S2(0.6),S1(0.2)})

A-:({S3(0.1),S2(0.7),S2(0)},{S3(0.1),S2(0.5),S0(0.3)},{S3(0.2),S2(0),S2(0)},{S3(0.2),S2(0.1),S0(0.1)})

(2)利用公式(7)—(11)计算胶东经济圈城市各项指标评价信息在分别在正负理想解形成的向量上的投影值，如表2所示。

表2 城市各项指标评价信息在正、负理想解 形成的向量上的投影值

6.计算贴近度并进行优先级排序

(1)利用公式(12)计算各个城市经济韧性评价的相对贴近度。考虑到正，负理想点对于评价结果的影响是均衡的，取u+=u-=0.5。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

(2)依据贴近度对胶东经济圈城市经济韧性强弱进行排序，排序结果如下：青岛>烟台>潍坊>威海>日照。

(三)结论分析

以胶东经济圈城市群为研究对象，对五个城市的经济韧性进行了评价。结果表明，(1)城市经济韧性水平参差不齐，具有明显差距。通过对于各城市经济韧性贴近度的计算结果进行分析，青岛市经济韧性遥遥领先，烟台市经济韧性较为优秀，威海市与潍坊市经济韧性水平差距不大，而日照市与其他城市相比经济韧性较低。相关政府部门需进一步采取相关措施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促进胶东经济圈城市一体化发展。(2)指标权重计算结果表明，评价指标体系中吸收能力，还原能力，革新能力所占权重较大，对于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在保证城市经济平稳发展的同时，需依靠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提升财政税收水平，进而增强城市经济整体韧性。

五、对策与建议

(一)强化城市创新，保持城市活力

创新既是城市永葆生机与活力的重要保证也是城市经济得以快速发展的强大动力。研究结果表明，在各项评价指标中，城市的革新能力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较大，证明了科技创新能力对于城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政府部门应更加重视城市的创新性发展，保证城市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积极营造城市科技创新的良好氛围。

政府部门应进一步加大创新活动的宣传和奖励力度，不断拓宽开展创新活动的渠道，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创新活动中来。在人才建设方面，既要提供优厚的待遇，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以吸引和聚集各地人才，又要充分利用各地方教育资源与相关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就人才培养方面达成合作关系，通过定向培养的方式培养与城市经济建设与管理方面相关的高质量创新型人才。在资金投入方面，加大对高校、科研机构和创新型企业的科研支持力度，为其进行的创新型发展提供资金与政策支持。同时，要积极促进高校，科研机构与相关创新型企业之间进行沟通交流，为创新型企业的发展和城市经济产业结构的调整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撑。

(二)推进城市产业结构调整，提升城市居民幸福感

推进城市产业结构调整，是提升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途径。彭荣熙等[14]关于我国东部沿海城市的经济韧性和产业结构特征的研究表明了促进产业聚集化发展、推进城市产业结构调整,有助于提高城市经济韧性。政府部门应着眼于城市经济的全面发展，从多方面入手采取相关改善措施，为城市居民的社会生活水平的提升奠定基础。

政府部门应以提升城市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比重为着力点，促进传统行业的转型与发展，并以此增加就业机会，拉动经济增长。首先，要完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为众多农村地区人口向城市人口转化创造条件，为城市产业聚集化发展奠定基础。其次，加大对低收入人群的补助力度，完善就业机制，缩小贫富差距，积极引导正确的消费观念，促进城市经济的稳固发展。同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始终保持因地制宜的发展策略，要结合城市的发展优势和位置优势，形成自己的特色产业。既能促进城市经济发展又能依托自身良好的地理位置优势，进一步加大对外开放力度，提升城市的知名度，从而提升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与幸福感。

(三)优化税收职能，促进城市经济可持续发展

充分发挥税收职能是城市进行经济转型，促进自身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在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的浪潮下，为适应新型经济的发展模式，政府部门也应积极的采取相关措施。

首先，应定期对政府部门执法人员进行培训，提升职责意识，增强服务意识，提高工作效率。在提供人性化服务的同时还要采用科学的工作制度，从而提升税收工作的整体质量。其次，在技术手段方面，可以将税收工作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手段相结合，既可以减轻执法人员的工作压力又可以提高工作的准确性和效率性。最后，充分利用税收作为国家治理手段的优势，推动地区经济平稳均衡的发展，通过调整税种设置和结构，完善税收制度，优化税收的调节分配方式[15]，更好的发挥公平收入分配的职能作用，从而奠定社会经济协调稳定的发展格局，实现城市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目的。

(四)促进城市与乡村均衡发展，提升城市化水平

研究结果表明，胶东经济圈城市中抵御经济冲击的能力参差不齐，且呈现出城市化水平越高，其经济韧性越强的趋势。而城市化水平的高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城市土地的使用效率和经济密集程度。因此，加快城市化步伐，深入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提升城市化水平对于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具有重要作用。

在城乡规划方面，要做到城市与乡村均衡发展。首先，市区内要注重城市交通和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积极推进旧城改造和新建项目的实施。在鼓励城市新兴科技产业化发展的同时，促进传统服务行业的转型与升级。其次，从城市自身实际情况出发，以城市的优势产业为核心，辐射其他产业协同发展的模式，加快完整产业体系的形成。农村地区要加大对耕地的整治力度，严禁乱占耕地等一系列违法事件的发生，切实保护农民根本的利益。要积极实施农村的村庄整改项目，完善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切实落实国家“新基建”的规划路线。加大农村地区的开发力度，将先进技术和优秀人才引进农村并对农村人口实施定期的技术培训和政策宣传，刺激农村经济发展，充分挖掘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潜力，落实好以先进生产技术带动经济发展的策略，从而提升城市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