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洪，赵思琪，郭树红，韩景旭

自1992 年“红山口会议”开启足球职业化改革以来，我国职业足球发展可谓跌宕起伏。近年来，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频繁更名”“高价引援”“哄抬球员身价”“赞助商撤资”等非理性投资问题[1]一直萦绕不断，无法消弭。在此背景下，中国足球协会（简称中国足协）强力推动“球员限薪”[2]“职业足球俱乐部须使用中性名称”[3]等系列改革，职业足球俱乐部呈现较大震荡。围绕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可持续发展，去除“虚火”，促进股权多元化等改革路径呈现出来。随着中国足协对外公布2021 赛季中超、中甲、中乙三级职业俱乐部准入名单[4]，在坚定“俱乐部和球队不是某家企业广告牌”[5]的价值观引导下，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

绩效评价是现代职业体育治理过程中极端重要的环节，从战略角度而言，对于政府制定政策、投资人洞察市场、球迷形成社群等发挥着重要作用；从战术角度而言，以绩效评价为抓手可以为职业足球俱乐部调整经营策略提供支撑，为决策提供科学化依据。纵观我国足球职业化改革与发展历程，其中出现的各式矛盾与问题，究其症结，在于长期以来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缺乏科学、有效的绩效评估体系，这也是职业足球俱乐部监管系统中的重要弱点，极易造成资本市场裹挟俱乐部进行盲目发展与非理性僭越。

就域外而言，欧洲作为职业足球俱乐部重要发祥地，具有悠久的历史和良好的治理秩序，其中绩效评价更是引领俱乐部发展的重要风向标。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估研究与实践经历了较为系统和科学的发展过程，从最初的过于侧重财务指标与竞赛成绩，发展到关键绩效体系、Fornex 绩效模型和平衡计分卡评估体系，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逐渐探索出能够全方位科学评估俱乐部经营业绩，并为企业未来发展提供现实依据的绩效评估体系[6]。因而，本文以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价体系为研究对象，通过系统研究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价理论、体系和评估结果，以期为我国建立客观、准确和系统的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估体系提供域外镜鉴。

1 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价体系相关文献的整体描述

近现代以来，职业体育作为体育发展的独特业态异军突起，引领全球体育财富和体育时尚。2018年的统计资料表明，以职业体育为主体的全球体育赛事产业总额约为910亿美元，其中职业足球更是业界翘楚，不仅使足球无愧“世界第一运动”，而且也使得职业足球俱乐部积累了大量财富，品牌影响力与日俱增[7]。职业足球作为“体育明星”一直受到业界、学界追捧，成为体育学、管理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多学科的关注对象和研究热点，其中关于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价的研究也是关键组成部分。

L.I.KULIKOVA 等[8]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估的研究具有显著的集中性特点，而相关研究集中于区域性热点联赛的俱乐部，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估研究划分为两大类：参数型和非参数型。其中，参数型是利用已有数据，通过线性和非线性回归，简单或多重回归等统计方法确认参数之间的关系及其权重。非参数型侧重获取对足球俱乐部总体绩效的评价，其指标主要与投入和产出相关，各个指标之间往往具有不同的权重。由于欧洲职业足球发展的先导性和广泛传播，相关文献也同时表明，多数学者研究的主要关注点就集中于欧洲联赛上，这其中包含了英国的英格兰超级联赛[9-11]、德国的足球甲级联赛[12]和法国的足球甲级联赛等[13]。同时，还涉及到丹麦[14]、希腊[15]、西班牙[16]和土耳其[17]等欧洲国家的足球职业联赛相关绩效评价制度等。除此以外，非欧洲国家的巴西[18]、伊朗[19]、日本[20]等国家的足球联赛也在研究之列。总之，关于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估的研究呈现高热态势，实践性大于理论性。

整体上看，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价体系主要分为：关键绩效指标（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KPI）评价体系和平衡计分卡（Balanced Score Card，BSC）评价体系。其中，关键绩效指标评价体系出现较早，在全球得到了广泛应用。相比之下，平衡计分卡评价体系的历史要年轻的多，但在卡普兰和诺顿提出后，却在各个行业不断应用，其范围包括了政府、非盈利组织和私营企业等[21]。近年来，随着职业体育发展评价体系的变迁与完善，职业足球所带来的多元价值得以彰显，政府、企业、社会、球迷等多中心利益均衡性发展，成为俱乐部管理者的重要考量。在此背景下，平衡记分卡开始逐步运用到体育领域，先期研究主要集中于大型职业体育赛事对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等影响方面上[22-23]，后来逐步运用到对于体育组织的绩效评估中[24]，同时还包括了大学体育的相关领域[25]。

概而言之，欧洲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价的相关研究较为丰富，具有很强的实践性与针对性，随着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实践领域的进一步发展，相关方面的研究还在不断深入。欧洲职业体育俱乐部通过开展科学化、系统化的评估工作，不仅开创和延续了欧洲足球五大超级联赛（即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德国足球甲级联赛和法国足球甲级联赛）的品牌知名度与美誉度；而且，还塑造了许多国际顶尖足球俱乐部和百年职业俱乐部，为国际职业足球的发展树立了职业足球联赛和俱乐部高质量发展的样板与名片。诚然，欧洲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价，为我国开展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价提供丰富的案例借鉴，同时，也必将为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高质量发展和监管部门的科学化决策产生不可低估的重要影响。

2 关键绩效指标评价体系

2.1 比率分析法

职业足球发展的初级阶段，“场上竞技成绩”和“场下财务成绩”是独立分析的，即独立的“二分法”。但是，随着职业体育的发展，“二分法”引起了普遍质疑。随着实践和理论学界研究工作的系统推进，关于“场上”和“场下”表现的关联性得到了广泛与深刻的认同。由于职业体育的特殊性，职业赛事“场上”和“场下”的评价存在明显的灰色地带，因此，建立更加综合与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已经成为趋势。在其他行业领域，比率分析法的运用得到推广，T.SUEYO‐SHI[26-27]等在航空业、美国电力产业以及斯洛文尼亚制造业的分析中采用了相似的金融分析方法：债务、流动性和收益；而在体育领域中，经济方面的比率指标主要是各种收入、利润等的财务指标，而足球的指标主要体现为比赛的胜率、联赛的得分率和观众的上座率等（见表1）。比率分析法在职业体育领域的应用，使“场上竞技成绩”和“场下财务成绩”进一步融合，同时该方法对于上座率等也进行了关注，对于推动建立更加全面的绩效评价体系奠定了基础。

2.2 绩效循环模型

在要素资源日益丰富的背景下，E.GALARIOTIS等[28]在回顾体育俱乐部绩效评估研究后认为，以往研究中缺乏对各个要素之间相互影响的关注。在U.LA‐GO等[29]的足球俱乐部评估循环模型基础上，以商业表现、财务水平和竞技表现作为三个绩效指标，探讨三者之间互动循环[30]。通过对法甲12 支球队2010—2011、2011—2012、2012—2013 三个赛季数据的结构方程模型测算发现，收入高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可以通过运用它们的商业优势来实现运动成绩的提升，基于此又可以进一步提高比赛日收入、广播电视收入以及商业赞助收入等，从而获得俱乐部营收水平的整体提高。绩效循环模型在职业体育俱乐部评估中的应用，使得要素关联性得到了强化，对于俱乐部的科学化管理产生了积极影响。

2.3 财务与竞技综合指标的深度运用

核心指标是俱乐部发展的关键，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窥一斑而知全豹”的重要作用，因此，居于评价体系的最核心层面。T.MARKHAM[31]全面整合了市场资本，现金流量贴现，破产价值等金融理念，以及多元收入模型、福布斯最佳球队模型和评估者价值模型等，提出了多变量评估体系：

俱乐部价值=（收入+净资产）×（净利润+收入）/收入×（球场容量%）÷（工资率%）

其核心就是对收入、净资产、净利润、场馆容量以及工资占比等数据进行计算，从而获得俱乐部的价值评估分。

A.V.PYATUNIN等[32]结合运用普通和超级数据包络分析法对欧洲重要球队的绩效进行评估，结果显示对于实力强大的职业体育俱乐部而言，需要在包括国内、国际赛场和财务收入等各个方面都保持良好的运营，才能形成最佳的俱乐部绩效。D.PLUMLEY等[33]采用了包含运筹学、管理科学与数理经济学交叉方法的数据包络分析方法对英超球队绩效进行了评估。在2002—2003赛季的数据分析中，人力费用和其他费用作为输入数据，俱乐部联赛得分及俱乐部收入作为输出数据。在此基础上，对英超足球俱乐部2006—2010年绩效进行了评估，并以财务和竞技各项指标总分作为整体绩效分值。综合五年绩效分值，俱乐部的整体绩效分值与财务表现评级之间存在非常显著的关联。同时，整体绩效分值与竞技成绩，财务表现评级与竞技表现各个维度之间也存在较显著的相关，这一结果表明俱乐部在经济效益与竞技成绩目标之间存在显著关系。

在既有绩效评估基础上，I.V.NOONAN 等[34]对包括曼联在内的23 家上市足球俱乐部公司的市场价值比例作为俱乐部的评估绩效。鉴于这23 家足球俱乐部在欧洲地区的影响力，欧冠参赛成绩被作为竞技成绩的指标。结果显示，俱乐部总体收入与俱乐部股价之间并不存在显著性关联。但是，当将冠军联赛战绩作为虚拟变量后，俱乐部总收入与股价之间出现了非常显著的相关，表明冠军联赛对于这些上市足球俱乐部的重要性。同时，因为冠军联赛的资格要基于国内联赛排名确定，因此，国内联赛与股价之间也存在隐形强关联。

3 Fornex绩效模型和平衡计分卡评价体系

3.1 Fornex绩效模型

随着职业足球联赛的快速发展，特别是职业足球全球化进程的加快，球员作为俱乐部重要资产被越来越重视，俱乐部人力资产作为绩效考评指标受到了强化。A.ANDRIKOPOULOS 等[35]提出了体育足球俱乐部关联Fornex 模型，在此模型中，将“智能资本”加入了评价体系中（见图1），该“智能资本”包括“人力资本”和“组织结构资本”。人力资本包括俱乐部管理运行人员和球员，组织结构资本包括公共关系资本和组织资本。

图1 Fornex绩效评价模型Figure 1 Fornex Performance Evaluation Model

具体而言，人力资本是指所有与俱乐部运营有关的管理者、技术人员和球员所能提供的技能、表现数据及其价值水平。这些人员涵盖了决策层、管理层、执行层和操作层等4 个管理层级，包括经理、技术总监、教练、球员和具体行政人员等。公共关系资本主要是指俱乐部的外部利益相关者，如媒体、球迷、社区等。组织资本则包括除人力资本以外的，其他与俱乐部运营相关联的重要点，如球队的技战术、青训水平、会员制度等。

为了能够更加有效的对俱乐部表现进行评估，此模式的重点是以加权平均数的方式对俱乐部实力的整体性进行测算。基于此，可以逐步实现对俱乐部一些隐形资源进行更加明确的识别，如天才球员、球迷组织与经济表现的关系等，进而用这种方法对俱乐部组织表现进行多维度的考核和科学化的预判。

A.ANDRIKOPOULOS 等[35]强调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帮助联赛管理的决策者对各个维度进行评估。每个维度乃至二级指标在评估模型中的地位并不相同，强调对其赋值采用每层次加权平均数的方式进行。表2 中，俱乐部表现分为竞技表现、智能资本投资、球迷和媒体4 个维度，加权分数所占比例分别为30%、20%、20%和30%。在4 个维度之下由分别采用加权分数的形式。如竞技表现维度下分为胜率，净胜球数（进球数减去失球数），红黄牌数，所占加权分数比例分别为90%、30%和-20%。

在此基础上，P.E.DIMITROPOULOS 等[36]研究表明，智能资本与俱乐部绩效关系存在着显著的关联。通过对包括球员、技术人员等的有效投入可以为俱乐部带来包括收入等方面的提升。V.SCAFARTO 等[37]进一步研究表明，俱乐部的治理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调节俱乐部的智能资本与俱乐部财务收入的关系，即通过一定的治理模式调整能够让俱乐部从智能资本投入中获得利润。以上研究对于科学掌握俱乐部发展情况、洞察俱乐部绩效水平具有巨大价值，尤其是对于俱乐部管理层和行业监管层、利益相关者等各方面大有裨益。

表2 Fornex绩效评估指标体系Table 2 Fornex Performanc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3.2 强化多维度、平衡性、逻辑性：平衡计分卡评价体系

3.2.1 平衡记分卡理论的引入 平衡记分卡理论着眼于公司愿景和战略，通常对学习与成长（Learning and Growth）、内部流程（Internal Business Processes）、顾客（Customer）和财务（Financial）4个维度分析，具有多维度、平衡性以及逻辑性等特点。（1）学习与成长维度的记分卡，关注公司整体能否持续的推动并创新价值。这就意味着职业体育俱乐部需要不断创新、提升专业能力，改进现有的产品，最终提高俱乐部的成绩。（2）内部流程的计分卡，主要关注俱乐部自身的管理和经营等优势。内部流程维度注重考虑俱乐部内部架构、组织和经营，从而实现球迷等多个利益相关方预期的测评指标。（3）顾客维度的记分卡，即球迷等外部群体对俱乐部的认同情况，C.STENE[38]将球迷视为俱乐部的有形资源，球迷的满意度是会影响到俱乐部整体运营的间接资源。（4）财务维度的计分卡主要关注的如何能够为公司和股东获得一定的收入增长和利润。

3.2.2 平衡记分卡在足球俱乐部评估中的应用 随着越来越多的职业体育运动的俱乐部、联合会和合作伙伴成为公司化运营主体，其收入、雇佣员工以及运营形式的发展，很多的体育俱乐部成为中型规模的体育公司。其中，德甲斯图加特足球俱乐部成为德甲俱乐部中首个将平衡记分卡理论应用于俱乐部绩效评估实践中的顶级足球俱乐部[39]。该方法综合了俱乐部发展过程中的核心指标，将现代管理思想融入评估体系，得到了俱乐部决策层的青睐，一批职业足球俱乐部开始运用该方法开展评估，进而制定新的俱乐部发展战略（见图2）。

图2 职业足球俱乐平衡计分法绩效评价体系图Figure 2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ystem Diagram of Professional Football Club Music Balanced Scoring Method

第一，竞技成就，包括球队表现、球员/教练特征以及球员发展等。（1）球队表现：在比赛中的竞技成就，包括在本国联赛和杯赛中的表现，以及不同层级上的国家以及国际比赛的成绩。（2）球员/教练特征：主要包括能够衡量球员和教练员基础状态的指标，如联赛或其他权威机构提供的球员评分、职业队的平均年龄、球队球员平均评分的变化幅度。能够反映球队球员和教练员稳定性的指标，如最重要五名球员的剩余合同年限、过去五个赛季执教主教练的平均年限、教练生涯的平均每场得分、教练团队合同剩余年限。（3）球员发展：指为球员特别是年轻球员提供的发展机会。主要涉及本土球员培养、各级青训联赛的成绩和入选各级国家队的人数等。

第二，财务表现，包括俱乐部发展/盈利、品牌与国际化多个分维度。（1）俱乐部发展/盈利：主要关注俱乐部的财务信息。（2）品牌影响力：强大的品牌影响力是吸引赞助商和球迷的关键之一。（3）国际影响力：关注全球化背景下，足球产业对于国外市场的影响。

第三，球迷福利最大化，包括会员/上座率，公共关系和社会责任。（1）会员/上座率：将实现球迷期待和愿望作为俱乐部的最重要事务之一，主要是针对球迷和会员的指标。（2）公共关系：俱乐部可以通过与球迷的现实或虚拟的互动实现球迷组织的保持与发展。（3）社会责任感：主要指依托于俱乐部的社会影响力，衡量足球俱乐部的社会责任实现情况。

第四，领导力和治理，包括董事会水平、治理能力和透明度三个分维度。（1）董事会水平：表现为俱乐部的领导力，主要通过执行和监督董事的特征来进行考核。（2）治理能力：主要在于考察俱乐部操作的合规性，预防管理失职等，同时以俱乐部规划和执行作为考核指标。（3）透明度：包括财务公开，信息公开，以及增加各个利益相关方对俱乐部的信任度等进行可信性评估。

平衡记分卡在职业足球俱乐部评估中的使用，既是职业体育发展大环境的需要，也更为贴近俱乐部可持续发展的现实需求，使得绩效评价更为全面、科学和精准。

4 对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发展的镜鉴

4.1 强化俱乐部绩效评价的历史性与现实性相结合

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估实践表明，其绩效评价与俱乐部发展的历史背景高度关联。一方面，正视俱乐部的发展阶段；另一方面，兼顾俱乐部发展的愿景、战略与目标的达成。对于我国而言，随着足球职业化改革和发展的深入进行，如何选择科学有效的评估方式、方法和手段尤其重要。在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评价的实施过程中，关键绩效指标（KPI）体现出相对简单，易于操作的特点。但是也暴露出容易割裂短期目标和长期战略之间的关系，同时忽略无形资产与长远发展。平衡计分卡虽然有效实现了俱乐部短期目标与长期目标的结合，但是在其设计和实施过程中需要投入相对更大的资金和人力。因此，对于我国职业体育发展而言，在充分认识、把握和考量上述两种评估理论的基础之上，应着重把握历史性与现实性相结合的原则，探索建立自身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方法，真正促进新时代我国职业足球的高质量发展[40]，进而向世界提供职业足球俱乐部治理的中国方案、中国智慧。

4.2 建立“共性+个性”的俱乐部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毋庸置疑，职业足球的发展经验具有共通性，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治理经验对于世界都具有借鉴价值。尤其是在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中性名改革”的大背景下，要格外强化对中国具体问题的研究。在强化对国际足球职业俱乐部发展规律“共性”指标研究的基础上，选择性纳入到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评估体系当中。更为重要的是，要特别强化对于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绩效评估的“个性”指标的研究，尤其要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指标的引入，发扬职业球员的敬业、进取精神，使职业球员的经济理性与社会理性、国家理性相一致，使球员价值与“对体育道德的尊重、对社会责任的担当和对国家荣誉的珍视”相统一、相促进。个性指标的建立还应坚持“问题导向”，狠抓个性问题的牛鼻子，不断突破我国职业足球体育俱乐部发展过程中的瓶颈问题，构建具有我国特色的科学、有效、针对性强的“共性+个性”的绩效评价体系。

4.3 加快推动第三方评估的实施

国外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估实践，主要是通过专业的第三方机构来进行的，独立第三方或委托第三方大多是邀请科研机构或大学等专业机构完成。尽管我国在制度层面上对管理职业俱乐部与教练员、球员合同[41]、足球俱乐部财务指标等进行了约定[42]，但还没有达到独立评估的程度。第三方作为职业足球俱乐部发展的重要外部评价机构，可以有效弥补自我评估的缺陷与不足，消解俱乐部自我风险规避或自我表彰，对于科学评价俱乐部实力发挥了重要作用。对于我国而言，中国足协要发挥行业协会的牵头作用，主动作为，大力推动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第三方评估，构建相关体制机制，形成体系化的评价制度与实施方案，定期向社会公布。只有这样，才能发挥第三方评估对于促进足球职业化改革的重要作用，从而不断优化内外部治理环境，调动更广泛的资本市场、社会力量参与足球发展，激发足球俱乐部的活力。

4.4 以绩效评估为抓手，推进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信息公开制度

长期以来，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相关数据处于“黑箱”状态，俱乐部的运营尤其是资金等信息高度“保密”，甚至一些基础信息也不对公众开放，处于一种不透明、不公开的状态[43]。尽管中国足协在监管方面有所规定[44]，然而必要的信息不公开、不透明常冠以“商业机密”的庇佑，不仅有碍俱乐部的发展形象，而且也容易使资本市场敬而远之，无法凝聚成良好的市场环境和品牌形象。反观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基础信息公开和重要信息已经近乎完全公开。因此，我国应学习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治理经验，以绩效评估为抓手，建立基本信息公开制度，规范俱乐部法人治理结构，保证俱乐部各项财务支出相对透明化和规范化，接受联赛监管、市场监督和球迷质询，定期发布俱乐部经营信息，有效维护利益相关者权益，不断促进我国职业足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5 结 语

当前，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改革进入新阶段。展望未来，我国确定了“到2035年，足球成为建成体育强国的标志性事业”的宏伟目标。在此背景下，参考借鉴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绩效评价相关经验，探索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评价体系和运行机制，需要尽快摆上议事日程并加快推行。可预见的是，通过开展科学化、系统化的绩效评价，将有力促进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健康发展，使职业足球更加充满竞争和活力，从而使“理性化投资、规范化运营、现代化治理和高质量发展”成为新时代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奋进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