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宁，卢 媛

(海南大学 经济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1 引言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得到较大满足，对精神文化生活的追求也日益增长。近年来，旅游逐渐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需求，且呈现出从单纯型的旅游观光向综合型的娱乐休闲转变的趋势[1]。有学者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年鉴、文化和旅游部的旅游市场基本情况统计数据，对1995～2018年我国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同期的旅游统计数据进行分析，指出我国旅游市场于2002年进入大众旅游时代。2011年中国旅游休闲需求呈现爆发增长态势[2]。旅游业因其关联度大、涉及面广、拉动力强的产业特点，在促进经济增长、调整产业结构、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3]。2016年，原国家旅游局适应我国旅游业发展需求，提出“全域旅游”发展模式，在全国开展全域旅游示范区创建工作[4]。2018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创建全域旅游示范区”[5]。随着我国旅游业的转型升级，作为国家战略的全域旅游得到了大力发展与推动[6]。四川省作为旅游大省，背靠青藏高原，地处四川盆地，享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是李白和苏轼的故里，旅游文化资源十分丰富。2019年，四川省旅游收入11594.23亿元，占总收入的24.87%，3年年化平均增长率超13%，增速领先四川省平均经济增长率。其中，甘孜藏族自治州的旅游收入占当地收入比重高达93.22%，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旅游收入占比达58.17%[7]，说明旅游业对当地经济发展与扶贫开发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近年来，关于四川省经济发展水平与旅游业发展水平关系的研究引起学界关注。王凯等指出，四川省旅游产业的区域集中程度较低，和东部发达地区仍有一定差距[8]。杨国良等在对四川省旅游联系强度予以分析的基础上，得出四川旅游经济联系的方向以成都为强中心向外形成两大同心圆、构成强旅游经济圈的结论[9]。杨霞等认为，四川省旅游发展总体水平不高，且地区差异显著，有较大发展空间，不少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产业地位并不匹配[10]。薛淼在了解四川国内旅游消费结构现状的基础上，运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ELES模型和灰色关联度等方法，探析四川国内旅游消费结构变动的规律与影响因素，指出四川省国内旅游消费结构存在的不足，并有针对地提出一系列促进四川国内旅游消费结构优化的对策建议[11]。上述研究大多从旅游地理学、旅游经济学、消费经济学角度进行研究，而利用多元统计方法予以分析的案例较为缺乏。为此，本文拟选取四川省21个地、市、州的样本数据，对四川省旅游发展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典型相关分析，建构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业发展水平的典型相关模型，定量判别各影响因素的作用程度，希冀为四川省旅游经济政策的制定提供一定借鉴与参考。

2 研究方法与步骤

2.1 具体方法

典型相关分析(Canonical Correlation Analysis , CCA)是研究两组变量间的线性相关关系的多元分析方法。不同于一元条件下的相关分析，典型相关不只研究单个变量之间的关系，还会把多个有意义的变量组合看作整体，研究组合与组合之间的联系，并用典型相关系数去刻画他们之间的相关性。它的具体思路是将两组变量进行配对，找到在组内和组间相关关系都是最大的一组数据，标为第一对典型相关变量，依次类推，找到第二对、第三对……典型相关分析的优点是，可以通过对少数变量对的研究达到降维的目的，从而有利于抓住事物之间的本质联系，得出较为深刻的分析结果。

2.2 具体步骤

设随机向量x=(X1,X2…,Xp)′,y=(Y1,Y2，…,Yp)',x,y的协方差阵为：

(1)

为了研究两组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列出它们的线性组合：

(2)

求出U1与V1之间的相关系数：

(3)

令U1,V1的方差为1，可得ρ=a'∑12b。运用拉格朗日乘数法将问题等价为：

(4)

式(4)分别对求偏导并令其等于0，得：

(5)

用a',b'分别左乘式(5)，推出μ=b'∑21a=(a'∑12b)'=λ，因此式(5)可转化为：

(6)

求解方程组即可得到系数矩阵a,b。设第i个最大特征根为λi,可求出Ui=a'ix和Vi=b'iy。构造服从自由度为(p-j+1)(q-j+1)的x2分布，可对典型相关分析进行显著性检验。

2.3 数据选取

本文的研究区域为四川省21个地、市、州，研究数据主要来自《四川统计年鉴》，选取2019年四川省旅游行业的截面数据，参考我国区域旅游卫星账户(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TSA)旅游相关产业分类方法，选取星级饭店数(记为x1)，国内旅游收入(记为x2)，国际旅游收入(记为x3)，公路里程数(记为x4),A级以上旅游景区数目(记为x5)作为旅游业发展水平衡量指标，简称旅游组。旅游组中，星级饭店数、A级以上旅游景区数目可反映旅游业发展质量，国内和国际旅游收入反映旅游业发展水平，公路里程数则与旅游业发展状况息息相关。x1、x2、x3、x4、x5均为正向指标，指标数值越大，表明旅游业发展水平越高。

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较为丰富，结合前人研究以及数据分析结果，在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两个方面选择了5项研究指标。在经济增长方面，选择考察经济发展水平最常用的指标地区生产总值(记为y1)以及对经济增长产生较大影响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记为y2)；在人民生活水平方面，从人民收入、娱乐和消费三个角度，选择人均可支配收入(记为y3)，文化站数量(记为y4)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记为y5)为研究变量进行分析。其中y1、y2、y3、y4、y5为正向指标，即指标数值越大，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为逆向指标，即指标数值越大，经济发展状况越糟糕。

3 实证分析

将收集来的数据导入SPSS 26.0，运用主成分分析的方法，对两组变量进行组内相关性检验，两组变量均通过检验，满足进行典型相关分析的条件。然后再对数据进行典型相关分析，结果如表1～7所示。

表1 典型相关性

由表 1可知，第一典型相关系数为0.989>0.8，说明第一组典型变量对存在极强的线性相关性。对其进行F检验，显著性水平0.000<0.05，通过检验。第二典型相关系数为0.896>0.8，说明第二组典型变量对也存在极强的线性相关性，对其进行F检验，显著性水平为0.005<0.05，通过检验。第三典型相关系数为0.725>0.6，说明第三组典型变量对存在中等程度的线性相关性。对其进行F检验，显著性水平0.258>0.05，未通过检验，因此该组数据无统计学意义。第四、第五典型相关系数小于0.2，相关性较弱，可以近似认为不相关。

表2 X组标准化典型相关系数

由表2可得出旅游业发展水平的第一、第二典型变量表达式：

U1=-0.074x1-0.629x2-0.45x3+0.006x4

+0.155x5

U2=-1.239x1+0.514x2+0.882x3-1.002x4

+0.171x5

由系数绝对值大小可知，国内和国际旅游收入变动对U1影响最大，因此可将U1看作旅游业发展水平，且U1随着国内和国际旅游收入增加而减少。星级饭店数和公路里程数对U2影响最大，因此可将U2看作旅游业发展质量，且U2随着星级饭店数和公路里程数的增加而减少。

表3 Y组标准化典型相关系数

由表3可知，经济发展水平的第一、第二典型变量表达式：

V1=-0.962y1-0.048y2+0.005y3-0.011y4

-0.008y5

V2=0.577y1-0.194y2-0.018y3-1.113y4

+0.179y5

由系数绝对值大小可知，地区生产总值变动对V1的影响最大，因此可将V1看作经济发展水平，且V1随着地区生产总值的增加而减少。文化站数量变动对V2的影响最大，因此可将V2看作经济发展质量，且V2随着文化站数量的增加而减少。

表4 X组典型载荷阵

由表4可知，第一典型变量U1与星级饭店数、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A级以上景区分布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分别为0.957、0.996、0.990、0.905，存在极强(>0.8)的负向相关性，与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的相关性系数最大，与公路里程数存在较弱的负相关性(>0.2)。由于其与原始变量的相关系数为负，因此第一典型变量的得分越小，表明旅游业发展水平越高。第二典型变量U2主要和公路里程数有极强的负相关性(>0.8)，与星级饭店数、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A级以上景区分布相关性过小(<0.1)，可忽略不计。由于其与原始变量相关系数为负，因此可知第二典型变量得分越小，旅游业发展质量越好。

表5 Y组典型载荷阵

由表5可知，第一典型变量V1与地区生产总值存在完全负向相关性(相关系数绝对值为1)，与人均可支配收入有较强(>0.6)的负相关性，与文化站数量存在较弱的负相关性(>0.2)，与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存在较弱的正相关性(>0.2)，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小于0.2，可近似认为不相关。因此整体上可得出V1与第二组变量存在负向关系，第一典型变量得分越小，表明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第二典型变量与文化站数量有极强的正向相关性(>0.8),与人均可支配收入、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存在较弱的正相关性(>0.2)，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存在较弱的负相关性(>0.2)，与地区生产总值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小于0.2，可近似认为不相关。整体上可得出V2与第二组变量负向相关，即第二典型变量得分越小，表明城市总体经济发展质量越好。

表6 X组交叉载荷阵

由表6可知，V1对星级饭店数、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A级以上景区分布的解释力度较大，绝对值分别为0.947、0.985、0.980、0.896，均超过0.75，且呈负向相关关系。由此可知，V2对公路里程数的解释力度较大，为0.788，超过0.75，且呈负向相关关系。由此可知，V1越小，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星级饭店数、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A级以上景区分布越大；V2越小，经济发展质量越高，公路里程数越大。

表7 Y组交叉载荷阵

由表 7可知，U1对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的解释力度较大，绝对值分别为0.989、0.762，均超过0.75，且呈负向相关关系。U2对文化站数量的解释力度较大，绝对值为0.826，超过0.75，且呈负向相关关系。由此可知，U1越小，旅游业发展水平越高，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越大；U2越小，旅游业发展质量越好，文化站数量越大。

4 结论

第一对典型变量(U1,V1)(典型相关系数为0.989)，可以证明星级饭店数、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A级以上景区分布与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之间存在极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前者增加会使得后者增加，说明旅游业发展水平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同向变动，这和人们的一般经验相符。根据U1和V1的表达式、典型载荷阵和交叉载荷阵可知，旅游组里的国内旅游收入提高，对经济组中地区生产总值提高贡献最大。这主要是因为国内旅游收入是地区生产总值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关，且数值较大，其影响力超过其他指标。经济组中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旅游发展水平影响较大，主要因为人均可支配收入较高，人们更倾向在闲暇时期选择出游。同时也证明，旅游发展水平提高，对提高地区人均可支配收入亦有助益。

第二对典型变量(U2,V2)(典型相关系数为0.896)，根据U2和V2的表达式、典型载荷阵和交叉载荷阵可知，旅游组中公路里程数对经济组的文化站数量影响最大，主要是因为公路里程数不仅和旅游业发展联系密切，同时也是当地经济发展水平的间接反映。公路间接反映线较为密集的地区大多经济发达，人民对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更为丰富。星级以上酒店则和文化站数量有一定相关性。星级以上酒店数量直接反映旅游业发展质量，文化站数量直接反映人民生活质量。文化站数量较多，可以从侧面证明该地区较为重视文化事业的发展，当地有着比较优质的文化输出，旅游业发展质量也相对较高。

从对四川省旅游业发展水平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典型相关分析可以得出，旅游业和经济发展关系密切，提高旅游业发展水平和提升当地经济发展水平相辅相成，互相促进。提高旅游业发展质量，有利于提升当地经济发展质量。此外，旅游业作为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技术、能源、劳动力等生产要素要求较少，是促进区域产业转型升级、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的优势主导产业。

综上所述，为进一步推动四川省旅游产业的提质增效，建议：第一，需要相关方面予以政策倾斜与经费支持，推动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第二，创建更多的星级景区和星级酒店，逐步完善旅游服务设施，不断提升服务质量；第三，建立完善的交通运输系统，提高交通便利性[12]；第四，弘扬四川优秀传统文化，对四川省独有的资源优势进行充分挖掘整合，围绕“吃、住、行、游、购、娱”六大旅游要素打造特色旅游与系列旅游精品[13]。通过上述措施，形成集聚效应，增强四川省旅游经济的吸引力和竞争力，从而拉动区域经济进一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