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保，宋佳佳，王文博，夏冬秋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管理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2019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郑州指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同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一样是重大国家战略，并明确了黄河流域作为我国重要生态屏障和重要经济地带的地位[1]。黄河流域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时代发展机遇。

以绿色节能为要求的产业升级是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实现方式和重要驱动力，也是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意。黄河流域各地方在发展战略指导下积极响应，在产业更新升级、节能减排等方面做了积极努力，正逐渐形成高质量发展和生态保护的良好发展局面，但在此过程中也面临一系列问题和挑战。地方政府对自身主导下的产业升级和绿色化把控程度尚不明确，把控策略不成熟，出现管理粗暴的一刀切或是产业升级不彻底、产业能减不能加、效率低下和资源浪费等显著问题，短期内对沿岸产业发展和人民生活造成了一定的不利影响，地区经济发展也出现增长迟滞情况。政府与企业在产业升级中的利益分配问题对产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现实性和紧迫性。

目前，关于促进区域产业发展的相关研究较为丰富。武香慧(2021)以产业政策为对象探讨了政府和产业发展在不同阶段的相互关系和作用[2]。宋马林等(2021)通过对淮河生态经济带能源生态效率进行测算，进一步验证说明政府创新支持可以促进区域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3]。但从政企关系博弈角度对地区产业升级发展的研究尚为稀少。邓宇杰(2019)在分析企业产业升级所面临的问题后提出了完善企业产业升级的政府激励措施建议[4]。马丽媛(2020)通过建立博弈模型，求解政府监管与企业减排利益博弈分析，并提出强化政府监管与企业减排意愿的具体策略[5]。丁涛，李金昊(2020)使用静态博弈及多阶段动态重复博弈方法探究地方政府的环境政策决策行为对企业生产活动的影响。研究结论表明，强调地方政府充分发挥具有经济性的奖惩制度和行政手段[6]。

相关研究一定程度上探讨了政府与企业利益博弈态势和促进政策执行的具体策略，但对于产业升级的政企利益博弈关系研究尚不充分。本研究将采用演化博弈方法，假设政府和企业是博弈中的两个利益相关者，动态分析二者在博弈中的演化过程，判断两方博弈基本态势，阐明平衡博弈双方的利益关系，从而进一步提出促进黄河流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建议。本研究将填补黄河流域产业升级中政企关系博弈理论研究空白，为地方政府的产业升级和绿色监管提供理论指导。

1 模型的假设与符号定义

黄河流域的高质量发展就是在生态环境的基础上进行企业的绿色产业化升级，同时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作为利益相关者的“企业”和“基层政府”，均期望通过不同策略的调整来获得各自的最大利益，因此，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显得尤为重要。笔者对基层政府与企业之间存在的博弈关系进行利益分析。

1.1 假设1

博弈双方均为理性，企业策略可以选择进行产业升级与不进行升级，基层政府的策略可以选择监管或者不监管。

1.2 假设2

基层政府监管的比例为x，不监管比例为(1-x)；企业进行产业升级的概率为y，不进行产业升级的概率为(1-y)。

1.3 假设3

基层政府进行监督时成本为Ca，社会收益为Ra，此时，基层政府进行监管的收益为(Ra-Ca)；若基层政府不进行监管，则收益为0。

1.4 假设4

企业进行产业升级成本为Cb，不进行产业升级收益为Rb，因此，企业选择产业升级行为的收益为(Rb-Cb)。

1.5 假设5

基层政府对不主动进行产业升级的企业给予一定处罚M。

1.6 假设6

基层政府不监管行为会受到上级基层政府的处罚，损失为H。

2 演化模型构建

根据前文假设，建立基层政府与企业演化博弈收益矩阵,如表1所示。

表1 基层政府与企业演化博弈的收益矩阵

2.1 基层政府的演化博弈分析

基层政府应发挥监管职能(监管、不监管)，则基层政府收益矩阵为：

(1)

U1=y(Ra-Ca)+(1-y)(Ra-Ca+M)

=Ra+M-Ca-yM

(2)

U2=-H(1-y)=Hy-H

(3)

(4)

对上式(4)有关x的方程求其一阶导数，则可得基层政府选择监管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x(1-x)(R1-R2)

=x(1-x)(Ra-Ca+M-yM-Hy+H)

(5)

2.2 企业的演化博弈分析

企业行为策略(产业升级、产业不升级)，此时，企业收益矩阵为：

(6)

E1=x(Rb-Cb)+(1-x)(Rb-Cb)=Rb-Cb

(7)

E2=x(Rb-M)+(1-x)Rb=Rb-xM

(8)

(9)

同样，参考文献[7]，对上式(9)求其一阶导数，可得企业选择产业升级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y(1-y)(E1-E2)=y(1-y)(xM-Cb)

(10)

令F(x)=0、F(y)=0，可得系统演化博弈的5个均衡点：(0,0)、(0,1)、(1,0)、(1,1)、(x*,y*)。判断以上均衡点的稳定性，可根据演化博弈理论，得出均衡点(x*,y*)不满足进化稳定策略点的判断条件，表2给出了4个均衡点为局部稳定点的条件。

表2 各个均衡点成为局部点稳定点的条件

2.3 均衡点稳定性分析

2.3.1 点(0,0)。对于点(0,0)，即当Ca>M+Ra+H且Cb>0时，其为唯一稳定点。该情况为基层政府不监管，企业不进行产业升级，一般出现在基层政府监管和企业进行产业升级初期阶段。一方面，基层政府获取的收益较少，需要支付过多的监督成本，或者监管力度不够，收益较少，以及上级基层政府的惩罚H较小；另一方面，受产业升级时技术和设备成本等方面的限制。为了打破这种均衡，可加强高端人才的培养及设备的研发，来降低企业进行产业升级时所需的成本Cb，即增大M、Ra和H。同时，基层政府也要加大对不进行产业升级企业的惩罚，并加大对产业升级型企业的扶持及奖励，并且对产业升级企业进行正确的管理与引导，降低损失H。

2.3.2 点(0,1)。对于点(0,1)，即当Ca>Ra且Cb≤0时，其为唯一稳定点。该情况为基层政府不监管，企业进行产业升级的情形，这是产业高质量发展最理想的情况。因为，基层政府采取不监管策略时，企业进行产业升级的情况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对于企业来说，进行产业升级的投入研发成本不可能为0，而这种理想状态的均衡点将会向基层政府采取不监管策略，企业不进行产业升级的方向的(0,0)均衡点倾斜。该点虽然是一种理想状态下的均衡，但不符合社会发展实情。

2.3.3 点(1,0)。对于点(1,0)，即当Cb>M且Ra+M+H>Ca时，其为唯一稳定点。该情况基层政府监管，企业不进行产业升级，一般发生在基层政府对于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注期。一方面，企业进行产业升级的成本Cb过高；另一方面，上层基层政府监督带来的收益能够满足Ra+M+H>Ca，但是基层政府对不进行产业升级的企业惩罚力度较小，导致Cb>M，形成该点。

2.3.4 点(1,1)。对于点(1,1)，即当Ra>Ca且M>Cb时，其为唯一稳定点。该情况基层政府监管，企业进行产业升级，一般出现在产业升级规范期。即企业进行产业升级时，高层次人才培养成本以及设备研发成本较小，产业升级的发展趋势越来越被基层政府重视，基层政府也会出台一系列合理的惩罚机制，上级政府对不作为的基层政府也会采取一定的惩罚，可以达成Ra>Ca且M>Cb的条件。此时，产业高质量发展是基层政府与企业共赢的期望局面。

产业升级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途径，基层政府和企业互利共赢局面需要合理地把握好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上述博弈模型分析表明：作为理想情况点(1,1)的实现需要通过加强基层政府的监管力度，制定相关的惩罚及奖励制度，合理引导企业走上产业升级之路。同时，上级政府也应引导基层政府构建合理的政企关系，对其进行指导和督促。

3 研究总结和建议

3.1 总结

笔者首先阐明了产业升级中政府—企业利益博弈关系是推动区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环节，而政府和企业之间采取不同的策略会影响对方的决策，进一步使用演化博弈论方法对二者进行演化分析。最后，通过模型演化分析发现，产业升级所需的人力成本和设备研发成本直接影响企业的产业升级策略，政府采取监管的策略及奖惩程度间接影响企业采取产业升级的策略，政府和企业应当合理协调双方之间的利益关系，就产业升级问题进行共同投入和相互协调，从而有效实现黄河流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目标。

3.2 发展建议

针对上述研究，从产业升级角度促进黄河流域产业高质量发展应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3.2.1 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积极干预引导产业结构升级。政府的主导作用在促进黄河流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政府需高度重视产业升级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加大相关政策的投入力度，与企业之间进行良性互动，最终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其次，政府应做好社会舆论的普及宣传工作，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对产业升级的支持力度，构建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的和谐氛围。同时也可对进行产业升级的企业提供多方面的帮助，引进先进的科技成果并将成果公开化，加强区域间的技术成果交流，提高区域科技创新能力。

3.2.2 利用公众和网络媒体的力量，降低政府直接监督成本。基层政府的监督成本是影响政府与企业双方博弈的重要因素。对基层政府而言，为了提高公众参与社会治理的积极性，可以将监督成本的一部分划分为激励公众参与的专项奖金，并利用互联网强大的舆论功能，通过高效、公开的网络监管平台对企业进行全方位监管，同时提高政府与公众共同治理社会时事的配合度，降低政府直接监督成本。

3.2.3 提高企业科技创新能力，降低产业升级成本。在当今全面倡导绿色化产业升级的大环境下，社会各界会越来越注重产品的绿色健康和产业链的环保升级。对于企业而言，提高自身科技创新能力，降低企业产业升级成本是实现规模经济的重要推动力，而高效绿色的产品升级技术，符合当前国家节能环保的绿色发展理念，也是未来产业更迭的重要趋势。

3.2.4 加强企业与政府相关部门之间的合作交流，共创产业升级新格局。从博弈模型中可看出，产业升级不仅涉及基层政府的参与，而且还需要不同层级政府的配合。企业并不是单一的与某个政府部门合作，这需要企业与政府相关部门之间加强合作交流，完善不同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协作机制，改善各级政府之间的社会治理结构，形成多级政府共同治理共同促进的局面，以促进黄河流域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