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大学 佘研研

一、引言

构建“数字政府”是我国实现现代化治理的重要方式。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建设数字政府、推进数字经济、建设数字社会的建议[1]。为了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和促进政府管理和社会管理的创新，必须通过加强网络建设，加快我国数字化及智慧社会的建设[2]。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也明确提出要加强数字政府的建设。数字技术的引入为政府的高效运作提供了新的动力。在党的政策积极引导和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影响下，各地政府积极响应改革。政府的数字化转型是由内而外的，政策不仅要求政府从层级结构、管理方式、设施配置等方面进行升级，也对公务员的行政人格素养提出了新标准。本文将从数字政府构建过程中公务员的行政人格塑造过程中的多重困境入手，剖析数字技术对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影响效果，讨论如何通过重塑公务员的行政人格来优化政府生态，推动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升级，有效改进政府运作模式，从而加强数字政府的建设。

二、数字政府中公务员行政人格塑造的实践困境

公务员行政人格作为组织运作的内在支撑动力，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方面的综合影响下，公务员在执行组织指令、履行公共职责中通过稳定、持续的道德行为表现出来的内在倾向性，是公务员的自我价值与行政价值的一致展现，包括“公共人格”“责任人格”“服务人格”“公仆人格”“廉政人格”等在内的综合体。

作为一种内部倾向性，公务员的行政人格在外界环境发生改变时会保持相对稳定，但当遭遇外界环境发生巨大变化，为了及时适应，组织也会主动对成员的人格塑造标准进行调整。数字化政府改革背景下，组织对政府绩效提升的需求、组织个体对自身能力的需求、组织形态结构及管理方式的变化导致组织成员产生需求变化等都要求政府对公务员行政人格标准进行升级。

然而，从组织行为学的角度来看，政府数字化转型中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塑造面临个体角色定位、个体与工作、个体与组织、个体与制度等方面的多重冲突，这些冲突阻碍了数字政府良性运作的内生动力形成。在个体角色定位上，部分公务员在数字化改革中从根本上缺乏对自身岗位合理清晰的认知，或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使其对数字化技能培养采取回避的态度；在个体工作满意度上，个人由于不具备或具备不成熟的数字化服务能力，导致无法满足群众的需要；在个体和组织协调方面，组织通过数字技术优化工作流程，但忽视了对公务员协调和沟通技能的培训，导致公务员在与其他部门协同办公时存在衔接困难；在个体与制度方面，数字技术升级了信息集成系统，使组织能够去收集处理相关信息数据。但随着数据容量的增加，整个系统也需要更高级别的信息防御体系进行安全维护；对组织成员而言，个体的逐利心理及由此可能产生的权力寻租行为会对组织的信息安全产生重大威胁，而政府在数字信息保护方面制度规定的缺失扩大了这种风险。因此，如何去构建相应的行政人格塑造模型并完善相应的实践路径，成为升级公务员行政人格、实现数字政府内生动力建设所必须思考的问题。

三、数字政府构建中行政人格塑造的模型构建

行为主义人格理论将人格界定为一致性的行为模式与源自个人的内在历程，即认为人格的形成是通过不断地模仿和学习外界行为而来，是外在环境对个体内在影响的深层体现。政府的全面数字化转型改变了公务员所处的工作环境，使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升级成为数字政府升级的必然要求。从政府组织内部运作要求来看，数字政府的实现依赖各个组织成员的协同配合，如何准确地构建公务员行政人格塑造模型并捋顺公务员行政人格塑造路径，关乎公务员参与数字政府建设的成效和水平；从数字政府构建目的来看，数字政府的建设实质上是为了实现为“以公民为中心”的治理理念，从而更好、更有效率地满足公众的需求。因此，可以从政府的结构形态、管理方式等方面的变化来理解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塑造内容。

根据公务员在政府组织中的角色定位及数字平台运作的基本逻辑，可将公务员人格定义为公共权力的使用者、公众服务的提供者及公共平台的操作者。第一，公共权力的使用者。公民通过法律将公共权力赋予政府组织，组织成员代为行使公共权力，共同建设数字政府。第二，公众服务的提供者。公务员在扮演组织成员的角色时，也承担着为社会提供公共服务的基本职能。第三，公共平台的操作者。数字政府建设的数字平台需要组织成员有能力进行操作，并能与其他跨部门、跨地区的成员保持合作。因此，赋予公务员公共权力的使用者、公众服务的提供者及公共平台的操作者的三种主体地位，以公共权力使用者、公众服务提供者及公共平台操作者三种角色为公务员行政人格塑造前提，阐释数字政府建设中公务员行政人格应当具备的内容。（见图1）。

图1 基于“以公民为中心”的治理理念下数字政府的公务员行政人格塑造模型

（一）数字政府中公共权力的使用者

公共权力的赋予要求公务员首先要具备公共人格和责任人格。一方面，公务员的行政人格有别于其他的职业人格，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公共属性表明公务员的价值导向是代表政府向社会正确传递政府理念，从而最大限度地维护社会的公共利益。公共权力的产生、授权都是为了让政府在有限的社会资源情况下合理分配，以最大地限度保证社会公平、维护公众利益并解决社会问题。公务员通过公共政策向社会提供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也是为了满足公众需求。而数字政府的构建是希望能够通过借助科技手段升级组织运转的工具，进一步提升组织成员的办事效率与质量，提高公众满意度，从而更好地维护公众利益。另一方面，公务员代表政府行使职权，履行的是公共管理职能，其工作行为的结果和责任归属于国家。那么，不论政府的结构形态、管理方式如何变化，公共权力授予的基本目的没有改变，而公务员作为公共权力的使用者，仍然有责任和义务为公众提供服务及维护国家、社会的和谐稳定。因此，政府数字化升级对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塑造应当将公共人格和责任人格视为首要塑造原则。

（二）数字政府中公众服务的提供者

作为公务员，不论是传统政府还是数字政府，服务人格和公仆人格始终是公务员人格塑造的内在要求。数字政府的建设作为推进国家行政现代化的重要手段，宏观上实现了国家的善治，微观上改善了公共服务供给质量，提高了社会管理水平的准确性，使政府最终实现数字化、智能化[3]。政府的数字化转型提高了组织效率，为政府和公务员实施“以公民中心”治理提供了新的平台，也为公众参与政治生活开辟了新的渠道。因此，公务员为社会提供数字化服务是政府智慧和“以公民为中心”的生动体现，需要管理者通过重构个体的服务意识，实现个体与岗位角色的和谐定位，从而完成数字服务提供者角色意识的转变，促进公共行政的提升。

（三）数字政府中数据平台的运作者

数字平台的良性运作要求组织成员拥有技术人格、廉政人格及社交人格。数字政府实质上是依托海量数据和数字技术支撑的政府形态，在大量的数据面前，公务员面临如何操作平台、如何应用数字平台实现数据的跨部门共享及如何保护平台数据安全的问题。在如何实现平台操作方面，随着政府治理走向数字化，公务员也应当以新视角去认识政府治理，并自觉按照当前数字政府的特征进行自我提升。对于如何应用数据实现跨部门共享，除了懂得操作规范，公务员也要具备基本的社交技能。此外，由于数字平台涉及人工操作，组织的信息安全仍然存在泄露风险，而数字信息保护制度的缺失正将发生这种风险几率进一步扩大。因此，除了完善相应的制度，也要培养公务员的廉政人格。

四、数字政府构建中行政人格塑造的实践路径

在政府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中，对于如何解决政府在数字化改革进程中与公务员行政人格之间的矛盾，可以从组织成员的角色认同感入手，帮助他们提高对塑造自身新的角色认同，在日常工作中对他们进行培训使他们能够掌握相应的数字技术、技能，并注重团队关系的建设及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体系等。

（一）塑造成员数字化岗位的认同感

政府的数字化建设首先要求组织成员对岗位有新的认知：一方面是如今政府运作依托于数字平台及技术，另一方面是组织成员在完成组织工作时需要具备并运用数字知识与技能。因此，对于部分成员自我角色定位模糊的问题，应当尽快通过宣传交流转变。第一，应当尽可能通过现场展现、网络演示的方式向组织成员展示优势，形成初步了解；第二，可以通过带领成员现场体验，从实践中感受数字技术的效用，增加正面印象。第三，可以通过开会交流的方式产生对数字技术的认同和信心。通过层层宣传，逐步增进组织成员对于政府数字化的认同感和信心感，为促进组织成员提升自身职业能力、完善技能培养、履行职责打好基础。

（二）强调成员服务精神的升级建设

公共服务精神在政府的运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公共服务精神是指公务员在履行公共服务职责时个体的思想观念与价值追求的总和，公共服务精神能在公务员履行公共服务职责时，积极引导其价值取向、服务态度及思想行为。在以往的政府工作中，政府虽然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视为基本价值引领，强调要以人为本，但往往因为沟通不够、服务意识的缺乏导致民众难以明确政府的政策流程。在数字化转型背景下，数字平台拉近了政府与公众之间的距离，强化了政府组织与公众之间的沟通交流，这也意味着公务员在服务公众时需要拥有更良好的精神风貌和服务态度，因此，要着重强调公共服务能力提升的必要性，并积极培养公务员的公共服务精神。

（三）完善成员职业技能的培养体系

政府的数字化转型要求成员具备数字设备的操作能力，以确保能适应今后的数字化工作流程。因此，政府需要为组织成员构建数字技能培养体系，为组织成员提升和完善自我提供条件。对于成员技能培养体系的建设，政府可借鉴优秀的企业经验。首先，可以通过政企合作的方式与企业专家共同探讨，学习企业的培训模式；其次，通过聘请专业的技术团队对组织成员进行平台应用操作的相关指导，以及开发“老”带“新”的能力培养模式；第三，通过增设成员渠道及创新教学，包括线上线下授课、开展技能操作比赛等方式，使培训更加灵活，也能增添培训的趣味性。

（四）重视团队良好人际的氛围营造

团队关系的融洽有助于组织工作更好的推进，首先，为政府组织成员确定为公民服务的共同目标，形成全体成员的一致的工作意识。其次，要加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管理和服务的双重核心定位，形成团队的核心凝聚力。第三，加强组织内的资源整合，形成互帮互助的良好团队氛围。第四，有意识地训练组织成员对外协调的沟通能力。通过培训沟通技巧、营造良好的工作氛围，帮助组织成员在数字政府转型中实现成员与成员之间、部门与部门之间的良好沟通。

（五）完善数字技术的相关法律建设

数字技术为组织的工作提供了便利，但也使组织暴露在了一定的风险之中。因此，数字政府在构建过程中应当注重为公务员制定廉洁从政的行为规范，将廉洁自律纳入公务员培训的必备素养之一，同时对组织成员在数字技术的使用方法、数据保护、责任划分与义务履行等方面予以明确限定，尽可能地规避信息泄露问题的发生。

五、结语

数字政府构建中公务员行政格塑造面临着多重困境。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本文通过从组织运作的要求和数字政府的构建目的两方面，分析政府、数字技术与公务员行政人格之间的关系，讨论如何通过构建公务员行政人格重塑模型来优化政府生态，并探索相关实践路径。通过强化行政人员对于数字技术的认同、调整个人的身份认知以及进行相应的技能培训等方式来推动公务员行政人格的升级，从而有效的推进数字政府建设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