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嘉，李哲

（1.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巴特莱特学院，英国 伦敦 ；2.吉林建筑大学，吉林 长春 130118）

乡村聚落发展演化来源于自然界外力（气候地理）和非自然力量的共同作用，其中的非自然力主要包含经济力（乡村产业的结构、农牧渔业技术等）、社会力（诸如人口、文化、交通等）、政治力（乡村规划等相关社会公共政策），乡村聚落在其历史的演变过程中，就是在自然力以及非自然力共同作用之下分解转化发展和逐步实现全面转型。

在历史、文化以及经济等因素的共同影响下，吉林省的乡村聚落因生产方式、经济、社会等因素而演进改变，空间分布、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呈现出独特的发展轨迹。同时，寒地区域因其特殊的地理空间位置而形成了寒地独具特色的人文环境和历史环境，共同的生活方式和经济来源，使得吉林省的聚落空间在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文化渊源和经济条件下，呈现多种经济形态并存的态势，形成了融合了多种不同文化的复杂的文化系统。

1 吉林省传统村落的文化类型

吉林省域内的传统村落具有厚重的历史和文化积淀，传统村落的形成、演变以及特色民俗的传承无不体现着吉林省的民族文化、民族风俗和社会发展状况。

通过多年来进行的田野调查实地调研资料，在查阅大量的历史文献以及各类考古资料的基础上，进一步从聚落选址、类型、结构、功能、形成原因等方面进行了总结、归纳与分析，发现对村落的产生与发展构成重要影响的要素主要有宗法礼制思想、民俗文化、择居理论和生产文化这四个类型。

吉林省的地形、地貌形态的差异化较为明显，平原、丘陵、山地等不同地域都有村落的分布。经过实地踏查调研以及数据汇总分析，吉林省的传统村落多位于山地和丘陵地域，都是以依山傍水形式形成聚落，采用背山、面水朝向，按照最佳方式进行村落的选址模式并开展建设，吉林省域传统村落选址的格局见图1所示，村民聚居的聚落主要分布在山脊上南面。

传统的择居理论观念突出的是自然与人和谐统一，这是构成乡村聚落的建筑理念的源头，其空间格局表现为自然与人和谐共处的环境生态观，一是山和水是乡村聚落在选址时的重点要素，利用山水、地形、地貌构建组织聚落的公共空间；二是村民的住宅建设呈现出以“南”为主这种择居性，而“背山面水”的观念形成房屋朝向呈现出南北方向布置（见图1）。

图1 不同山水格局下的典型村落空间形态

礼制思想是中国传统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等级制度，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传统村落中的街巷和院落空间布局，特别是在传统民居的院落布局、住宅风格、房屋结构等方面都映射出宗法礼制的观念。

吉林省民俗文化来源于以下方面：自关内的移民文化、原地住民的文化以及其他外来文化。由这些不同文化来源作用逐步形成集合的文化体，形式上与中原汉族的文化有所不同，呈现出多民族相融合的特性形成关东的民俗文化。东北区域的汉族人口主要源于山东、河北等地区，他们在融入进东北本地区的过程之中，与当地原有的少数民族出现文化的融合与交流，其中节庆活动成为传统村落的共同文化习俗。

吉林省自然生态格局的存在明显的空间差异，从东部到西部可以划分出四个环境生态区：长白山脉原始森林环境生态区、丘陵低山次生的植被生态区、松辽平原地带生态区、草原湿地。

以渔猎、游牧文化为主的地域文化，在较长的历史时期保留着渔猎和游牧经济文化的印记，近代关内汉族农业移民带来的中原文化以及满族等原生民族的原生态文化相互碰撞和融合，形成多元混合文化的特点，进一步成为推动东北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依照村民们获取物质的生活资料不同形式，形成的经济类型区分出不同的经济区域的分布特点，乡村聚落的分布密度和形态发生较大改变。在相对较密集的中部地区，乡村聚落主要在大城市的周边聚集，呈现沿着水系走向和交通线分布排列的特点。吉林省的东部地区地貌地形多以丘陵、山地为主，乡村聚落多集中在公路和铁路沿线，按照交通布局呈现散落式线状分布的特征。吉林省的西部地区由于其环境生态遭到的破坏较大，西部地区乡村聚落布局松散，呈沿交通线和水向走势分布特征。

2 吉林省传统村落的文化空间

传统村落是一个地区的历史与文化的物质载体（见表1），传统村落保护的内容包括传统村落所在地区的自然生态环境的保护、传统村落与民居形态的保护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吉林省的传统村落其文化要素在空间形态上可以分为物质空间形态、精神空间形态和社会空间形态这三种类型。

吉林省传统村落的文化生态环境主要内容 表1

2.1 社会空间形态

社会空间是指能够为社会群体感知到和加以利用的空间，这是文化要素所具有的存在形式，包含了生产性空间以及生活性空间。生产性空间指日常劳动生产的场所，农耕文化在其中产生与发展。生活性空间则是与日常生活关联性较为密切的空间场所。村落形态及传统民居的建造是历史与文化的物质载体，是物质遗存的主要内容，吉林省的传统村落其社会空间的文化种类以及数量都不尽相同，从搭建选址到功能布局，从建造材料到陈设装饰，都沿袭了中国传统的礼教与民族习惯。

2.2 物质空间形态

传统村落的选址通常是依山傍水，与村落所在的山水格局之中的水系走向和山体走势相互吻合，体现出来顺应自然、适应自然发展的观念，对村落及围边的自然环境具有独特的协调认知特征。物质空间形态的内容主要有村落的空间、街巷的空间、建筑的空间、古迹遗址的空间等类型（见表2）。

典型传统村落的物质空间形态类型 表2

传统村落的空间形态其整体演变形式大多相似，最初由散点状的形态逐步发展成为线性的形态，再由线性的形态发展成为面状的形态，呈现的是点—线—面的演变过程（见表3）。

吉林省典型传统村落的整体演变趋势一览 表3

2.3 精神空间形态

精神空间形态是非物质的文化存在形态，通过影响人们的行为或思想而发挥作用，通过8年来的田野调查和特色文化统计，重点研究吉林省长白山地区满族的农业社会经济、文化发展，在对重要的实物整理、保护和研究地域文化遗产和历史现象的基础上，总结了吉林传统村落的精神空间文化类型（见表4），以便掌握传统村落的发展演变规律，对吉林省传统村落的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吉林省典型传统村落文化特色统计 表4

3 吉林省传统村落演变中的文化缺失

传统村落通常保存特殊的文化生态系统，社会制度层面的因素主要包括影响传统村落整体发展方向，从最初宗法礼制思想或信仰到后期的生产生活模式都受到相应的文化形态的影响和制约。对村落的环境与文化之间相互关系的解读，可以采取把聚落的本身以及其所处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历史环境、经济环境等要素共同看作一个生态系统。

在乡村聚落开展田野踏查调研过程中，发现从村庄规模到居住的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改善，村民生活的质量呈现大幅度提升，但在长期历史演变过程中，乡村聚落的文化缺失问题却是不容忽视的，宏观上缺乏整体上对乡村文化发展策略与目标的整体设计，片面地强化乡村聚落文化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使得乡村聚落承载的文化内涵丧失了其独具特色活力。纵观以上各区域的聚落特色的缺失，原有的人文环境与地理环境影响下的清晰乡村地理层次的划分，逐步被农业、旅游或者其他的功能的干扰和侵入，原有的鲜明乡村聚落特色也因此逐渐消失。吉林省乡村聚落存在着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之间的较量，在客观上混合文化逐渐成为吉林区域乡村聚落的主流。

4 吉林省乡村聚落的文化多样性保护

地域文化与聚落空间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地域文化往往通过聚落空间来展现，每一种空间独特性类型都对应着一种地域文化类型。文化要素对于村落的形成及发展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通过对村落空间要素的影响进而影响到村落空间构成和发展。传统村落通常保存特殊的文化生态系统，通过文化要素对传统村落空间演变的引导，把文化要素用联系的、动态的观点放入整体的环境中进行研究。

4.1 引导村落的发展方向

在村落的选址过程中，文化的要素主要是通过传统思想施加影响，聚居生存的内涵标准生存要素进行村落选址和未来发展方向的确定。

4.2 控制村落的空间肌理

重要的文化要素通过参与到空间肌理形成及村落空间的格局构建，同时通过影响行为模式，而对不同领域空间的使用而体现影响，控制好村落的空间形态和空间结构关系，引导村落生产方式与生活模式，通过村民对村落空间的有效使用而表现出来。

4.3 构建地域的文化路线

文化路线的梳理是对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新思路，基于地理、历史及文化路线明确把人类的交流和文化的传播通道作为线索，把沿途的不同尺度和不同类型遗产整合到一起，从整条路线角度，理解体会城市、地区、城镇和乡村在内的每个元素的历史文化价值非常必要。用文化的路线来构建起至今保存得较为完善的传统村落的街巷格局、形态和建筑的风貌特征，清晰的发展脉络和独特的村落形态，承载了其独特的宗族传衍、历史记忆、乡约乡规、俚语方言、生产方式等，呈现着村落历史的生命力文化的动态历史进程。

吉林省文化线路具有尺度较大、类型多样的特征，包括移民、迁徙、殖民、宗教等各式题材，与之相关联的各类文化事件，都呈现内涵丰富、构成复杂等特点。对于村落环境与文化之间关系的解读，可以采取把聚落本身以及其所处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经济环境、历史环境等要素共同看作一个生态系统。未来的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规划，必须强调从文化主体与文化外环境的关系入手，注重文化要素对传统村落空间演变的引导，在规划之初就强调对传统村落文化生态系统进行分析，重点将吉林省的传统村落文化生态系统看作文化、环境与人之间相互作用形成的一个整体，注重文化要素对传统村落的空间演变产生引导的措施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