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荣

南京卫生高等职业技术学校(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南京卫生分院)，江苏210038

在“互联网+教育”的信息化改革驱动下，混合式学习已经成为教育的新常态，这一新模式更强调以学生为中心，关注学生体验，所以学生满意度成为反映学生体验的重要评价指标。混合式学习的概念经历了广义、泛化到狭义、细化的认知过程，主要包括3个阶段的演变。混合式学习前2个阶段分别为侧重“形式结合”特征的技术应用阶段[1]和“有机融合”特征的教学整合阶段[2]，在设计和评价的过程中忽略了学生的主体性。“互联网+”阶段，逐渐关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出发点。Garrison和Vaughan提出，混合式学习是面对面的主动学习和在线互动学习的优化融合，为学生创造一种真正高参与性的、个性化的学习体验[3]。从学生的角度评价混合式学习的满意度也体现了对学生学习体验的评价。2019年国务院印发了《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国发〔2019〕4号)，明确了职业教育的性质，中、高等职业教育的地位也得以凸显[4]。高职护理专业要提高职业教育吸引力和人才培养质量，必须摒弃传统教学模式，改革教学方法。研究高职护生对混合式学习的满意度，不仅可以帮助高职护生改进混合式学习的学习策略，还有利于高职护理专业教学质量的提升。目前，国内对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研究尚少，主要集中人群为大学生，很少涉及高职学生。满意度调查内容包括教师形象、学生期望、价值感知、质量感知、学生抱怨、学生忠诚、师生互动，知识综合运用、课堂气氛活跃度、创新能力培养，学生特点、教师特点、课程特点、系统功能特点等[5-9]，但往往忽视学生的体验或情绪反应。国外有学者认为，混合式学习应强调学生的体验，建议从学生感知到的计算机自我效能、教师特点、学习支持、感知成就感、感知愉悦性、满意度等方面来观察[10-11]。本研究将从以上6个维度来测量高职护生对混合式学习的满意度及影响因素。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调查对象为江苏省某高职院校护理专业二三年级的788名护生，女生727名，男生61名，年龄16～19岁。自2015年起，该学校所有的学科教学均采取混合式教学。纳入标准：①在校学生；②接受混合式学习至少1年的护生。排除标准：①非全日制在读护生；②中途转学入校的护生。选取40名学生进行预调查。

1.2 研究方法

1.2.1 理论模型与研究假设

本研究以学生自我感知的计算机自我效能、教师特点、学习支持为自变量，以感知成就感、感知愉悦性和满意度为因变量，观察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结构关系，分析影响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因素，以提高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教学对策。基于以上混合式学习的相关文献，提出8个假设。H1：计算机自我效能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愉悦性。H2：计算机自我效能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成就感。H3：学习支持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愉悦性。H4：学习支持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成就感。H5：教师特点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愉悦性。H6：教师特点正向影响高职护生的感知成就感。H7：学生的感知愉悦性正向影响满意度。H8：学生的感知成就感正向影响满意度。基于上述假设，构建了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影响因素模型，详见图1。模型的外源潜变量包括计算机自我效能、学习支持、教师特点，内生变量包括感知愉悦性、感知成就感、满意度。

图1 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影响因素假设的结构模型图

1.2.2 调查工具

通过调查问卷收集数据。该问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年级等；第二部分参考国外学者Dang等[10]编制的量表，包括计算机自我效能、教师特点、学习支持、感知成就感、感知愉悦性、满意度6个维度，共18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Likert 7级计分法，1～7分为“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该量表各条目的内容效度均>0.9。通过邮件联系原作者，征得同意后采用该问卷。问卷经过了汉化过程，在预调查中进行了测量模型信效度的验证。

1.2.3 调查方法

预调查共发放4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37份，Cronbach′s α系数为0.990，为较高水平，说明汉化的量表具有很好的信度。本研究调查时间为2020年12月，通过当面发放和网络发放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问卷调查，调查788份问卷，回收问卷769份，剔除题目漏答、答案出现明显规律的无效问卷，最终得到有效问卷721份，有效回收率为91.5%。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录入数据，采用AMOS 20测量模型的信效度，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测量模型的信效度检测指对所有外生变量和内生变量的信效度检测。本研究使用AMOS对数据进行分析，当组合信度(CR)值>0.7时，说明问卷题目的内部一致性较好。用平均萃取量(AVE值)对问卷的收敛效度进行分析，AVE值一般用来说明潜在变量对题目的解释能力，当AVE值>0.5时，说明模型的收敛效度较好。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问卷的信度和收敛效度分析

本研究调查问卷CR值为0.946～0.988，均在0.7以上，说明问卷信度较好，问卷的内部一致性好。AVE值为0.855～0.966，均在0.5以上，说明条目对变量的解释能力好，表明问卷的收敛效度好。详见表1、表2。

表1 调查问卷的信度分析和收敛效度分析

表2 各维度相关性分析

2.2 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拟合结果

本研究使用AMOS 20软件对研究假设验证，建立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影响因素模型，依次执行模型拟合度、模型评价和模型修正。使用χ2、自由度(df)、卡方/自由度比值(χ2/df)、适配度指数(GFI)、修正的拟合优度指数(AGFI)、近似值均方根误差(RMSEA)指标进行评价，详见表3。模型经修正后的各项拟合度指标基本达到标准，模型的拟合度较为理想。

表3 模型适配度评价指标

2.3 路径分析结果

假设H5教师特点正向影响感知愉悦性，路径系数为-0.436，P>0.05，未达到显著水平，该假设不成立。假设H8感知成就感正向影响满意度，路径系数为0.008，P>0.05，未达到显著水平，该假设不成立。根据分析结果显示，教师特点对感知愉悦性未产生明显影响，感知成就感对满意度未产生明显影响。计算机自我效能、学习支持对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均产生影响。感知愉悦性对满意度产生正向影响。见表4。

表4 变量路径系数与假设检验

因此，在假设模型中剔除假设H5和H8后，得出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影响因素结构方程修正模型，见图2。路径系数反映了重要性，H1的路径系数为-1.06，H2的路径系数为-1.05，H3的路径系数为1.91，H4的路径系数为1.94，H6的路径系数为-0.02，H7的路径系数为0.99。

图2 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修正模型

3 讨论

混合式学习环境已成为教育环境新常态，本研究从学习者满意度的角度分析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计算机自我效能、学习支持能影响护生的感知愉悦性，从而影响学习满意度；计算机自我效能、学习支持及教师特点能影响感知成就感，但感知成就感不能影响学习满意度。该结论与郭玲玲等[12-17]的研究结果相似。

3.1 计算机自我效能负向影响护生的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

有研究表明，计算机自我效能越高，焦虑感越低，从而降低学习倦怠[12]。本研究结果显示，计算机自我效能感与感知愉悦性呈负相关。本研究调查的护生中，以女生为主(92.51%)。虽然女护生的计算机自我效能感低，但是低效能感反而激发了学习动力，提高了学习动机，反而获得了愉悦感。与Beyer等[13-14]的结论一致。高职护生正在努力适应混合式学习的新环境，尽管应用计算机学习的信心不高，但是在混合式学习中，护生会克服困难，迎难而上，反而促进学习，提高了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从而提高了学习满意度。

3.2 学习支持正向影响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

学习支持正向影响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这与杨书霞等[15-16]的研究结论一致。高职护生期待得到更多的优质学习资源，希望老师和同学给予必要的帮助，在学习的软件和硬件问题上能得到足够有效的支持。教师在教学中要重视学习资源的建设，无论是在线学习资源还是课堂学习资源。支持学习过程也很重要，教师应给予有效、及时的评价和反馈；此外配备技术人员，保障教学，及时解决软件或硬件的问题是非常有必要的技术支持。

3.3 教师特点负向影响护生的感知成就感，但对感知愉悦性没有明显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高职护理专业教师的特点会负向影响护生的感知成就感，即教师教学的激情、积极友好等没有正向影响护生的成就感，这与Zhang等[17]对面对面课堂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在面对面课堂中，教师的热情和自信能激起学生对学习的自信，从而产生成就感。在本研究的混合式学习中并没有起到这样的作用，可能因为在混合式学习中，学生对教师的期待不同于面对面学习。邢丽君[18]发现在在线学习中，教师的情感支持效果弱于专业支持的效果，即在线学习中教师指导、解释、诊断的支持策略比批评、鼓励更能提高学生的参与度。本研究中混合式学习是结合面对面学习和在线学习优势的学习，其中在线学习部分是学生需要适应和磨合的学习方式，学生对教师的需求不同于单纯的面对面课堂，而更需要专业性的指导，如在线上学习环节中设计和组织学习任务、在线学习技术指导、个性化提醒、引导学生表达等。有研究表明，虽然教师的鼓励性反馈对学习者有积极的情绪影响，但提示性反馈和澄清请求性反馈更能促进学习者学习[19]。本研究的结论也呼应了这些研究结果，在混合式学习的磨合阶段，教师的指导、解释、诊断等支持策略，更能影响感知成就，而不仅仅是热情、鼓励、友好。

3.4 感知愉悦正向影响满意度，而感知成就感对满意度影响不显著

感知愉悦性是在线学习技术接受模型中的重要变量，是用来度量研究对象在接受在线平台时，个人在学习中体会到快乐的强弱。当人机互动进入一定状态后，个人心理上开始得到一种满足感，由于沉浸其中，往往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进而增加满意度。本研究结果显示，混合式学习中，高职护生的感知愉悦性直接正向影响了学习满意度，这和杨书霞等[15-16，20]的研究结论相似：感知愉悦性能够影响基于Web 2.0学习环境、MOOC等在线学习平台的学习意向、学习情绪，从而影响学习的愉悦感和满意度。所以，在在线资源建设和在线教学设计中，具有愉悦感的资源和互动是提高满意度的重要途径。此外，感知成就感是在学习中获得的成就感体验。本研究结果显示，混合式学习中，感知成就感对满意度影响不显著。表明知识和技能等学习目标的达成，不足以让新一代的网络原住民满意。一方面可能由于混合式学习目标的设计缺少了指向满意度的目标，如愉悦感；同时也可能是高职护生希望重视学习过程的感受，学习成就感的终结性评价不能满足其对学习过程的期待。所以，混合式学习目标设计中，应包含学习过程的连续性评价，重点关注学习过程中的学习体验。

4 建议

4.1 加强学习资源建设

混合式学习资源包括在线学习资源和面对面课堂学习资源，整合优化资源将是未来的建设方向。目前大多数混合式学习资源主要是指在线学习资源的建设，以微课程形式出现。但都缺乏和面对面课堂的深度融合，和学习资源正确使用的有效指导。在线上与线下深度融合(online-merge-offline，OMO)时代，混合式学习是常态，学习资源应融合线上和线下各自的优势，指导学生学习和使用资源，以达成学习目标。

4.2 教学设计中融入多元化的过程性评价指标

从学生满意度的角度看，学生的满意度不满足于终结性评价目标的达成，更重视学习过程中的体验。所以，多元化的过程性评价方式的教学设计要体现在线上和线下学习的全过程。过程性评价设计体现了教师作为主导的重要性，有效组织学习、激发各种学习环境下的学习兴趣、指导学习路径、多方面监督学习效果，体现了组织者、监督者、指导者、评价者的多重角色。其中，学习愉悦感是互动设计中的重要评价点，知识的获得和情绪的愉悦有机融合将是未来混合式学习互动设计努力的方向。

5 小结

本研究从学生体验的角度，探究了影响高职护生混合式学习满意度的影响因素模型，包含了计算机自我效能、学习支持、教师特点、感知愉悦性和感知成就感。本研究构建了高职护理专业混合式学习的满意度模型，为高职护理专业的教学改革提供了依据，为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提供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