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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与文明的对话反思录
——从生态女权主义视角解析《高原上的探戈》

2021-12-03王玉明

白城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苏珊娜父权现代文明

郭 彦,王玉明

(安徽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合肥230036)

随着全球工业化进程不断发展,全球气候不断变暖趋势以及极端恶劣气候现象不断发生,生态环境问题已成为近年来日益引起人们关注的热门话题。现代工业化扩张以及现代文明的扩张对自然资源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自然在现代文明面前处于被压迫的地位,如何正确处理好自然与现代文明、女性与现代社会的关系,达到和谐平等的关系状态,实现和谐发展,已经成为生态主义者尤其是生态女权主义者关注的焦点。

生态整体主义思想认为,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发展是整个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和基础。美国生态哲学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Holmes Rolston)提出的生态整体论强调大自然“是一个进化的生态系统”[1],而在这个生态系统中的一切都是息息相关的,包括人类。

生态女权主义思想进一步强调了这种和谐关系的重要性,认为只有把女性与自然从被动中解放出来,才能使人与自然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建立持续的平等与和谐的关系。生态女权主义者都认为“环境和女性问题不是孤立的”[2],女性和自然之间有着极为重要的思想观念上的联系。

《高原上的探戈》是美国当代作家罗伯特·詹姆斯·沃勒于2005年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是沃勒1992年创作的畅销小说《廊桥遗梦》三部曲的终篇。女主人公苏珊娜·班媞恩和自然一样,在这个现代工业化社会里处于被动地位。对于自己的地位和处境,苏珊娜进行了一系列的抗争,她的抗争体现了她的生态女权主义者的典型形象。作者沃勒通过对现代社会中自然所处地位的描述以及苏珊娜的形象刻画,反思了现代文明与自然及女性的关系。

一、自然与现代文明的冲突——现代文明对自然的压迫

生态女权主义者认为,现代工业化社会与自然之间存在着激烈的冲突,而自然在这种冲突中往往处于被压迫的从属与被动地位。现代工业化社会对自然生态环境以及自然生物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作者沃勒假借书中人物的描述展示了这一事实。

作者假借一位来小镇做演说的生态学家之口描述了当地生态环境所遭到的严重破坏。那位生态学家声称,当地的地下蓄水层的水已经快被抽干了,同时,由于过度放牧,草场已经遭到严重破坏。他还说,当地人正在让“原本就贫瘠的土壤随风飘逝”[3]。除非他们能够“彻底地改变原先的耕作方式”[4],否则能生活在这里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由此可见,现代文明社会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性影响有多严重。虽然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当地人却不以为然,在演说时差点把这位生态学家“从讲台上轰下来”[5]。当地人的观点和做法代表了现代文明对自然的压迫。当地人已经超负荷使用了土地和水资源,土地因为耕作不善,草地因为过度放牧,导致泥土被大风和雨水侵蚀进入河流。一位大学教授参观后也说出了和这位生态学家类似的看法:“这里全完了,这里的土地和水源最多只能再维持30年的时间。”[6]从生态学家、大学教授的言论以及当地人对此的态度可以看出自然与现代文明的激烈冲突,因此而导致的对自然的压迫性后果也是多么的严重。

自然在现代文明中处于受压迫的被动弱者地位。作者也通过男主人公卡莱尔的描述体现了人类在现代工业化过程中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初到萨拉曼达小镇,卡莱尔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小镇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树,只有些矮小的灌木,因为对自然环境资源的过度使用,导致土壤层太薄,水土流失严重,“根本无法承受深而粗大的根茎。”[7]

由于资源枯竭,萨拉曼达小镇也是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主干道两旁的商店屋顶和外墙有一部分甚至已经开始脱落,有些商业区店铺关闭,到处是“深深的残破痕迹”。[8]对自然的压迫、压榨最终对人类本身也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破坏性影响。

自然与现代文明的冲突不仅仅体现在对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上,更体现在随之造成的对自然界野生动物的毁灭性打击。小说中多次提到了一种濒临灭绝的小型的鹰——提姆曼鹰,这种鹰以前经常栖息在美国北部的高原地区,现在由于栖息地遭到了破坏,一度曾被科学家和动物保护团体认为“早已灭绝了”[9],种鹰目前只剩最后一小片栖息地——位于萨拉曼达小镇外的一片小树林。导致这种鹰栖息地被破坏的原因,正是由于现代文明的扩张对自然环境资源的严重破坏。

二、苏珊娜的抗争——自然、女性对现代父权社会的抗争

生态女权主义认为,女性和自然存在着密切的关联。女性受到的压迫和自然受到的压迫之间有着极其重要的观念上的联系。澳大利亚著名生态女权主义学者薇尔·普鲁姆德(ValPlumwood)认为,一般传统观念“将女性包含在自然范围之内”[10],这成了现代父权社会压迫她们的主要根据。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将男人与文明相关联,将女人与自然相关联。生态女权主义的其中一个核心观点是,生态环境问题与女性问题密不可分。只有提高了女性权益,改善了女性地位和经济状况,充分发挥了女性的主观能动作用,才能促进缓解生态环境危机,寻求人类社会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女主人公苏珊娜的言行体现了她是一个典型的生态女权主义者,她的形象代表了自然。她所进行的抗争反映了现代父权社会对女性与自然的压迫,暗示了生态女权主义者对自然与人类社会、女性与男性平等和谐关系、人类社会和谐可持续发展理想目标的追求。

苏珊娜追求亲近自然、返璞归真的健康养生生活,这与萨拉曼达小镇上人们的现代社会亚健康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初到萨拉曼达小镇,来到餐馆,她点的是“一杯带草药成分的茶”。[11]然而在萨拉曼达,人们一般只喝咖啡和酒类,很少有人饮用带有草药的保健茶。虽然是白人,但是她和印第安人的关系十分密切,她十分认同印第安人亲近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苏珊娜还利用天然草药和香薰疗法帮助当地人治疗一些疾病。她所使用的药材原料是从天然食物商店里买的,也有一些是她自己种植的天然材料。在她看来,就某些疾病来说,人们可以亲近自然,放宽心态,药食同源,“依靠自然的力量治愈。”[12]

她的观点、行为与印第安人崇尚自然的观念以及中国传统中医药中注重自然养生的看法类似,也是她亲近自然、对现代父权社会进行抗争的体现。

苏珊娜追求亲近自然,对现代父权社会进行抗争还体现在她对中国道家思想观念的认同与实践。中国道家传统思想观念的精髓在于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达到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苏珊娜一直以来都十分亲近自然,因此,显得与其他现代文明社会的人有些不同,她的行为在萨拉曼达小镇人眼中像个“女巫”。她极为认同道家那种亲近自然的生活,因为现代工业化社会生活中的种种压力,萨拉曼达的一对年轻夫妇患了不育症。在帮助这对夫妇治疗时,苏珊娜运用的是和道家自然养生方法类似的自然疗法。她鼓励这对夫妇放弃以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亲近自然,放宽心态,除了草药精油以外,她还给了他们一本“叫做《道》的书”[13],与他们一起讨论书中的一些警句格言的含义。在她的引导和治疗下,这对夫妇改变了以往那种现代社会的亚健康生活状态,按照类似于道家的养生方法,亲近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调整了身体状态和心态,最终成功怀孕。苏珊娜利用中国道家的传统哲学思想引导他人亲近自然,也是对现代父权社会压迫进行反抗的一种体现。

苏珊娜对待提姆曼鹰的保护态度也体现了她反抗现代父权社会,追求自然与人、女性与男性的平等和谐关系。为了振兴当地经济,州政府决定修建一条高速公路,而这条公路恰好打算穿过提姆曼鹰最后的栖息地——小树林。为了保护栖息地环境不受破坏,苏珊娜进行了坚决地斗争。她十分认同自己的朋友印第安人笛手亚瑟与卡莱尔为阻止公路穿过栖息地而进行的斗争,清楚地意识到一旦最后的栖息地被毁,提姆曼鹰将会真的灭绝。她认为“亚瑟是对的,值得那样做”[14],至少他们“坚守住了除了那些混凝土以外的其他东西”[15]。在苏珊娜、卡莱尔、亚瑟以及其他印第安人、环保人士的共同努力下,最终保住了这块栖息地,赢得了反抗的胜利。

三、结语

《高原上的探戈》作为沃勒系列小说的终篇,更深入地阐释了沃勒对现代文明与自然关系的反思,体现了其生态女权主义思想。相对于前两部小说来说,沃勒在这部小说中更明显地描述了自然所遭受的来自现代文明的扩张所造成的压迫以及自然所处的被动他者地位。沃勒也假借女主人公苏珊娜·班缇恩更形象地体现了女性在现代父权社会所处的被动他者地位,以及女性为实现和谐关系而进行的斗争。沃勒通过对自然与女性的描述,在系列小说的终篇表达了自己的女权主义生态观:女性与自然在人类社会和谐发展的漫长进程中同男性一样占据同等重要的地位,发挥着同等重要的作用。自然与人、男性与女性之间只有建立和谐平等的关系才能共同促进人类社会的和谐可持续发展。沃勒表达的生态女权主义环保思想值得人们深思,对于当今提倡的构建可持续发展的和谐社会观念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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