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超群

摘  要：语言学习的第一步骤就是学习发音。在学习发音的过程中，会有各种因素影响发音的正确性，经过长期的德语教学实践总结，较多受到学习者学习方法、学习习惯、认知水平和语音练习的影响。而且在教学实践中发现的语音问题层出不穷，有些问题具有代表性很多学生都会犯这些错误，有些问题只是偶发现象。如何在教学过程中纠正这些错误，需要德语教师运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和语音训练方法来实现效果较好的语音教学。

关键词：德语语音   发音问题   语音教学   教学方法

中图分类号：J61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791（2021）07（c）-0095-05

Abstract： The first step of language learning is to learn pronunciation. In the process of learning pronunciation， there will be various factors affecting the correctness of pronunciation. After a long-term summary of German teaching practice， it is more affected by learners' learning methods， learning habits， cognitive level and pronunciation practice. Moreover， the phonetic problems found in teaching practice emerge one after another. Some problems are representative， many students will make these mistakes， and some problems are just accidental phenomena. How to correct these errors in the teaching process requires German teachers to use different teaching methods and pronunciation training methods to achieve better pronunciation teaching.

Key Words： German pronunciation; Pronunciation problems; Pronunciation teaching; Teaching methods

1  语音教学中出现的问题

1.1 学生自我认知的发音掌握度不高

每一届德语新生在入学阶段都要接受为期一个多月的语音教学，语音教学时长根据各学校的教学大纲设置不同，并且要结合德语专业基础阶段教材《当代大学德语》的预备课中德语语音教学资料和其他语音补充资料。该文关于语音教学的数据基于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西方语言学院德语1901班21名学生的语音教学实践得出，具有一定的德语语音教学代表性，但同时也有该班级自身存在的特性问题，因此，总结以下的观点，供其他德语教师的语音教学参考。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只有57.14%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德语发音基本正确，偶尔会因看错单词而读错，38.1%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德语发音会出现顽固性错误，并且经常犯这些错误，4.76%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德语发音不标准，别人听不懂他所念或者所说的德语。综合数据显示，只有超过一半的学生对自己的发音满意，四成学生认为自己的发音存在问题，这些问题需要教师通过合理的教学手段以及学生自身的努力来改善。

1.2 学生投入语音练习的时间具有差异性

语言学习初期47.62%的学生在课后投入每周0～5 h学习语音，42.86%的学生投入每周6～10 h，只有9.52%的学生投入每周11～15 h，对于语音学习的投入时间不同，会导致学生们对语音知识的掌握度和发音的准确性不同，普遍认为语音学习投入时间多学生的发音更加准确。但是，课后语音学习和复习巩固的时间长并不一定代表学生的语音掌握度高，还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如学生个体的认知水平、方言的正负迁移作用、学习方法的正确性等因素。

1.3 学生自我认知的语音问题存在多样性和个体差异

表1是根据学生的问卷调查结果总结学生认为自身存在发音问题的音素，可以看出，存在问题的德语音素具有多样性。总共44个德语音素，除了具有典型问题的音素[r]之外，另外25个音素都有学生存在问题，问题分布不集中比较分散。这也给教师的语音教学设置了极大的考验，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存在这些问题，但如何帮助学生攻克这些语音问题。如果在课堂上一对一纠正学生的发音问题，是否会占用过多课堂时间打乱教学计划。

根据学生对于自身语音的评价可以发现学生的语音问题还存在个体差异。因为学生来自于全国不同的省市地区，虽然在中小学以普通话教学，但是受到各地方言的影响，部分学生在说普通话时就存在发音不准确的问题，如不能区分[n]和[l]、[s]和[]、[]和[]、[f]和[h]等音素。而这些学生中又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听不出这些音素的差别，同时也自己发音时也混淆;另一种是能够听出这些音素的差别，但自己发音时会混淆音素。國内的德语语音教学也是以普通话为基础，但或多说少在教学过程中出现了方言音素的干扰，如何在德语语音教学过程中，规避学生方言发音带来的负迁移影响，短时间内克服这些问题的同时又平衡时间发现、纠正其他不受方言音素影响的学生的发音问题，是德语教师在基础教学阶段要面临的问题。

还有一些学生知道发音规则，但是不小心读错，另一些学生是忘记发音规则或混淆了发音规则。例如：chs应该发[ks]，但是ch在a、o、u和au之后发[x]，在其他字母之后发[]的音，学生有时会忘记规则，把wachsen[vaksn]念成[vaxzn]或[vazn][1]。教师该如何判定这些错误属于疏忽错误还是顽固错误，错误只是个体还存在还是普遍存在。不仅需要教师结合丰富的教学经验做出判断，也需要教师在课后进行教学回顾和反思，最理想的状态是教师的教学过程和反思能够取得技术支持，对课堂教学进行录音或摄像，方便课后的教学效果分析。

1.4 学生的自我认知和教师了解的学生语音掌握情况存在偏差

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显示，学生自我认知的语音问题存在多样性和个体差异，而且这种情况超出教师的教学预期。

首先，基于以往的教学经验总结，教师认为学生容易出现问题的音素主要集中在[r]、[φ：]、[]、[e：]、[ε]、[n]、[η]、[l]、[s]、[]、[z]、[]和[]等音素上。学生认为他们在表1中的26个音素上存在问题，其中不包括[η]这个音素。事实上，南方省份的学生存在前后鼻音不分的问题，在教学实践中也出现了这个问题。例如：ng在德语中发[η]的音，以ung结尾的名词复数大多加en，übung的复数bungen的正确发音应当是[y：bun]，但是个别学生记错了发音规则，忘记德语中有后鼻音[η]，认为其中的字母g要发[g]的音，读成[y：bungn]。然而在问卷中并没有学生认为自己在这个音素上存在问题，这与教师的教学评估存在偏差。

其次，有学生认为自己在某些音素上存在问题，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并没发现有学生在这个音素上存在问题，学生的认知与教师的教学认知存在偏差[2]。譬如，有學生认为他们在[y：]、[y]、[m]、[]、[g]上存在问题，实际这些发音在普通话中有对应的音素可以借鉴。学生之所以认为这些音素存在问题，大多是因为它们与其他音素近似会混淆，在熟悉发音规则的情况下这些音素不应存在问题。当然教师也需要进一步确认，认为在这些音素上存在问题的学生是否真得存在问题，如果真得存在问题要及时纠正。

2  语音问题的原因分析

2.1 发音音位错误

根据学生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42.86%学生认为口腔内发音位置不对是导致发音错误的主要原因之一。例如：9.52%的学生认为很难区分[]和[]这两个音素，主要是因为它们的发音舌位一样，[]比[]发音时唇形开口更大，介于[]和[a]之间，下唇更为放松。14.29%的学生认为复合元音[]很难发准确，发音时先发[]，再发长音短读的[]，前者发音重些，后者发音轻些，要发成一个音。此外，小舌音[r]是有问题学生人数最多的一个音素，中文中不存在小舌音，所有学生学习这个音素有一定难度。小舌音的发音部位靠后，用气流抚摸小舌引起震动，舌尖放松，舌后部略抬起，靠近软腭与小舌，声带轻轻震动。虽然只有23.81%的学生认为没有掌握，但结合教师的教学经验，只经过语音学习初期阶段的很多学生不能稳定地把这个音素发正确。部分学生能够恒定地正确发出小舌音，部分学生有时能发出小舌音，有时又发不出来，学生就默认已经掌握了这个音素，还有个别学生没有找到正确的发音位置，发音完全错误，用[h]替代。但教师对于学生发音掌握度的要求是完全掌握，并非间歇掌握，因此，这一点也可以印证1.4所提出的论点，学生对于语音掌握度的界定和教师的教学标准不一致[3]。

2.2 混淆和遗忘发音规则

同样也有42.86%的学生认为混淆发音规则是导致发音出错的原因之一。

第一，因为德语部分元音有长短音的现象，比如：[a：]和[a]、[o：]和[]、[i：]和[i]、[u：]和[u]、[y：]和[y]等，并且它们的发音近似，只是短音比长音嘴型更大，发音更简短有力，但是元音e所发的[e：]和[ε]并不是发音类似的长短音，元音e之后没有辅音或者一个辅音发长音[e：]，有两个及以上辅音发短音[ε]，但是依然有学生出于惯性思维把essen[εsn]读成[e：sn]。

第二，相同的字母组合因位置不同有不同的发音，学生也容易混淆发音规则。如st位于词头、音节头发[t]，并且st后有元音时t浊化发[d]，位于词中或词尾发[st]，bestellen[bdεln]中的st位于音节头，be是非重读前缀，但是有学生会念成[bstεln]。

第三，某些字母有不同的音素，学生只记了其中一种或混淆也会导致发音错误。字母s本身有[s]、[z]两种音素，s后有元音发[z]，s后没有元音或两个s组合发[s]。s和字母t组合st发[t]、[st]，和t、d组合ts和ds读[ts]，学生在语音学习阶段的初期对于规则比较混乱，经常读错和s有关的词。

第四，28.57%的学生认为他们记不住发音规则而导致发音错误。由于德语语音学习往往是在融合在基础课程中，课程不能只顾及语音学习，还要完成课文理解、词汇、语法等其他教学内容，所以学生在短时间内可能会接触到多个发音规则，在语音练习时会出现遗忘规则的情况。但在语音学习阶段结束后，仍有将近1/3的学生记不住发音规则，需要教师进一步确认是什么导致学生记不住规则，是教师没有讲解清楚规则，还是学生缺乏练习，抑或学生学习缺乏系统性，没有根据教师的讲解总结规则。

2.3 缺乏练习

9名同学（42.86%）认为发音错误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缺乏练习。结合2.2中提供的数据，语音学习初期47.62%的学生在课后学习和复习语音平均每天投入不到1 h，42.86%的学生每天投入不到1.5 h，只有9.52%的学生每天投入接近2 h。通过问卷调查，超过四成的学生意识到了自己缺少练习，从数据分析，学生投入语音学习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熟练掌握德语语音。

2.4 方言的负迁移作用

虽然只有2名学生（9.52%）认为是自己的[l]有问题，1名学生（4.76%）认为[n]有问题。虽然在参与该项目的班级中所占比例较小，但并不意味着问题不严重，因为广大的四川、湖北、湖南，部分广西、安徽、江苏等地都存在这个现象。

边音[l]发音时口微开，下颚略垂，舌尖抵住上齿龈的后部，不要卷起，形成阻塞;软腭上升，堵塞鼻腔通路，声带振动;舌面为向前抬起，气流到达口腔后从舌头两侧跟两颊内侧形成的空隙通过而成声，同时振动声带。鼻音[n]发音时，舌尖及舌前部两侧先与口腔前上部完全闭合，然后舌尖抵住上齿龈，形成阻塞;软腭下降，打开鼻腔通路;气流同时到达口腔和鼻腔，在口腔中受到阻碍，气流从鼻腔透出成声。从两个音的发音位置来看，二者的发音部位相同，都是舌尖中音。也就是说这两个音在发音时都是舌尖和上齿龈接触，构成阻碍[4]。

結合教学实际，还有南方省份的个别学生受到方言影响，不能区分[s]和[]、[]和[]，这些学生在日常交流中普通话也大多不标准，尤其是卷舌音用平舌音替代。日常生活中，语言的交际功能并没有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们没有急迫地需求正确发卷舌音。但在德语中，如果发音不准确，会变成其他词汇，导致交流不顺畅。如mischen[min]被念成missen[misn]， Deutsch[d]读成[d ]。

2.5 其他原因

除了以上几大原因，还有2名学生（9.52%）补充了其他的原因。第一，一些特例不遵从德语发音规则，这些词大多是外来词，部分外来词保留了源语言的发音规则，也有部分外来词德语化。例如：surfen由英语词surf[s：f]变来，s保留了英语中的发音[s]，没有因为变成德语动词s后有元音而发[z]，u也保留了英语中的发音，没有变成德语的音素[u]。Klub/Club借用了英语词club，但是u由英语的[]德语化发[u]。这些特例的出现让学生也容易混淆发音，尤其是不明确这些词是否是外来词的情况下。第二，一名学生认为语速快导致发音器官和大脑不协调。这也意味着，大脑对于发音规则的熟练度还不足以支持学生快速朗读，学生还需要进一步巩固发音规则、练习发音，并对发音器官进行肌肉记忆的训练。人体的肌肉是具有记忆效应的，同一种音素重复练习多次之后，口腔内的肌肉就会形成条件反射。人体肌肉获得记忆的速度十分缓慢，但一旦获得，其遗忘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因此要通过长时间练习形成肌肉记忆保证发音准确性。

3  语音教学的相应教学方法

3.1 视觉确认法

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可以运用发音器官图或视频，给学生讲解正确的发音部位、舌位、唇形、嘴型大小等，让学生能够更加直观地理解发音器官在发音时的运动和主要音位。而且视觉确认法是比较有效的教学方法，学生可以根据看到的图片和视频模仿正确发音音位。

3.2 听觉纠正法

主要利用教材中可播放的语音音频、视频资料以及电脑、手机、录音笔等多媒体设备，让德语学习者反复听音和跟读，模仿母语者的发音。处在德语学习初级阶段的学生除了模仿单个单词的发音以外，也可以模仿例文中的句子，通过听音和模仿逐渐形成听力的敏感度和语感。当然听觉纠正法也包括教师直接听到学生的错误发音进行纠正，学生模仿正确发音的过程。

3.3 触觉感受法

除了听觉视觉方法以外，学习者可以用触觉来感受发音器官和发音运动。例如，[n]和[l]不分的学生可以通过捏住鼻子的方式感受[l]是如何发音的。用手触摸喉部感受[h]和[x]发音时喉部的震动存在差异，或者把手放到嘴部感受[h]和[x]发音时的气流大小。这种听觉和触觉结合的学习方法让学习者感受到了语音发音方式的立体感[5]。

3.4 对照组练习

在教材中或者课外资料中有一些相近音素的对照组练习。教师及学生充分利用这些练习区分类似音素，例如区分[e：]和[ε]可以练习诸如das Beet和das Bett的对照组。对照组练习都是专为语音教学设计，有针对性配对容易混淆的音素，方便学生课上及课后练习。学生在练习过程中建议以搭档或小组的形式互相听音和纠正。

3.5 线上线下混合式语音教学

由于教师授课总体要符合教学大纲的进度，在课堂上有时不能监管到每一名学生是否掌握了各音素发音。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教师可以充分利用在线学习的平台和软件，弥补课堂时间的缺憾。一方面，学生录制或拍摄自己的语音音频或视频，上传到在线平台或软件，教师在课后可以听音点评，直到学生发音正确为止。另一方面，教师可以把语音教学视频、音频、资料上传到学习平台，方便学生课后预习、复习，辅助提升教学效果[6]。

3.6 其他教学方法

首先，善用母语、方言和外语的正迁移作用，利用母语和外语中某些音素和德语音素一致的特点，如前文中所提到的[y]与中文中的[ü]一样，让学生强化练习[7]。其次，国外语音教学常用的绕口令练习虽然对于初学者来说有一定难度，但是学生可以在练习的过程中不断地反思、精益求精，完善自己的发音。

4  结语

在德语语音的教学过程中，每个学校、每个年级、每个班级、每个教师，乃至于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该文在一个班级的语音教学基础上和教师的教学经验之上，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教师可以继续从事相关的语音教学研究，扩展到更多的班级，进一步深入研究，学生至少要进行多少小时的语音练习才能形成较稳定而正确的德语发音，上文中提到的教学方法对于多少学生有效，对于没有学习效果的学生应当采用什么方法等。

参考文献

[1] 其乐莫格.汉语为母语的德语学习者在单词层面的语言偏误分析[D].北京：北京外国语大学，2018.

[2] 胡麟.德语二外语音教学的实践与思考[J].海外英语，2017（16）：79-80.

[3] 黄莉莎.德语初学者发音问题及教学策略[J].安徽文学，2017（1）：80-81.

[4] 洪潇.闽南方言对德语语音学习的负迁移影响及教学策略[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20，38（1）：194-196.

[5] 李秋梅.德语（二外）语音教学法探讨[J].陕西教育：高教版，2009（7）：190.

[6] 刘齐生.《德语专业本科教学指南》与德语专业的学科转向[J].外语学刊，2020（5）：1-6.

[7] 赵彦.三语习得视阈下的二语迁移实证研究[J].长江丛刊，2020（34）：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