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强

我的诗集《假牙》

晚上放在院子里的桌上

忘了拿进屋

结果被老鼠咬了

封面上满是齿印

这只老鼠

用它的牙齿

嘲笑我

不是所有的牙

都是假的

法庭上

法庭上

被告辩护律师在辩论时

忽然提到了被告女儿这个月高考

法官问：成绩出来了吗

律师说：出来了，考得挺好的

法官说：被告听清楚了吗

你女儿高考考得不错

一本没问题哦

被告的眼泪

一下子飚了出来

不停点头

岗位

“5·12”大地震那天

她们医院十二楼手术室里

正在为一个孕妇做剖腹产手术

就在肚皮被划开的那一刻

地震发生了

整个手术室都在摇晃

墙柱咔咔直响

器械掉得满地都是

守在手术室外的家属

吓得全跑了

但手术室里

医生护士没有跑

也莫法跑

孕妇的肚皮已经划开

孩子还在肚子里

他们跑了

娘儿俩都得死

当他们硬着头皮

做完手术

抱着孩子

逃到楼下的时候

所有人的

腿

一下子都

软了

过节

中午一点多钟

他把收废品的三轮车

停在路边

一家小店门口

喊了一声

老板儿

一碗酸菜粉

老板答好吔

加点肉不

有牛肉鸡肉猪肉……

他说不用了

就一碗粉

老板说今天过节

肉算我送的

不加钱

他说谢了，真的不用

隔了几分钟

老板把粉端出来

放在他面前

他说这也太多了

你要亏的

老板说没关系

今天过节

你慢慢吃

鸟事

这些鸟，硬是讨厌

晒的香肠腊肉

被它们啄得全是洞洞眼眼的

从三楼露台上下来

女友跟我抱怨：你上去看嘛

这些瘟，精灵得很

吃了香肠腊肉

还要吃蔬菜

荤素搭配起吃

楼顶上种的白菜油菜苗苗

都啄成光杆杆了

我说没得啥，我们吃是吃

鸟吃也是吃，你再拿个

盆盆装点水

它们吃渴了

可能还要喝汤

说不定这些鸟是我们祖老先人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