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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证治举隅

2021-07-20牛军强姚晓泉孙洁焦婷红张志明魏玉辉张炜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上半月 2021年5期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辨证论治中医

牛军强 姚晓泉 孙洁 焦婷红 张志明 魏玉辉 张炜

【摘 要】 文章通过兰州大学第一医院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患者的中医诊疗,归纳中医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思路。认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位主要在肺,或兼在脾胃,病性以湿为主,治疗上应注重宣降肺气,兼顾脾胃。该治疗思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治疗中取得较好的临床疗效。

【关键词】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病机;辨证论治

【中图分类号】R254.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1)09-0099-02

Abstract:This article summarized the pathogenesis and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TCM about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in the First Hospital of Lanzhou University.It concluded the major pathology of COVID-19 in the lung,or both in the spleen and stomach,the pathogens of the disease attributes to moisture.Therefore,its important to promote and lower the qi of lung, and give consideration to spleen and stomach.This treatment idea has achieved good clinical effects in the treatment of COVID-19.

Keywords: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TCMtreatment; Pathogenesis;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引起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1],目前在全球范围内流行。兰州大学第一医院作为甘肃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救治医院,积极采用中西医并重的诊疗方案,在治疗中保证患者第一时间进行中医治疗,并做到“辨证施治、一患一方”,取得明显效果。

1 中医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认识

本病具有流行性、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的特征,属于中医的“疫病”范畴[2]。古人早在西汉就对“疫病”有较为全面的认识,如《素问·刺法论》曰:“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随着中医学的不断发展,古代医家对“疫病”的认识更加全面,《诸病源候论》中提出疫病乃“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延及外人”。至明清时期,“瘟疫学说”日趋成熟,吴又可在《温疫论》中认为:“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吴瑭的《温病条辨》曰:“温病者:有风温、有温热、有温疫、有温毒、有暑温、有湿温、有秋燥、有冬温、有温疟”,其自注“温疫者,厉气流行,多兼秽浊,家家如是,若役使然也”。结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发病季节和湖北省的地理气候因素,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病因可概括为具有寒湿性质的疫毒,即疫毒夹湿致病[3-4]。鉴于地域、气候等环境因素的影响,甘肃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具有轻症为主,重危较少;初起证候,症状轻微;湿邪突出,贯穿全程的特点[5]。我院确诊患者中,也以湿邪犯肺者居多。

2 辨证施治

叶天士在《临证指南医案·卷四·肺痹》中载:“凡六淫之气,一有所著,即能致病。其性恶寒、恶热、恶燥、恶湿,最畏火、风。邪著则失其清肃之令,遂痹塞不通爽矣”。肺为娇脏,疫疠之气侵犯机体,肺脏往往最先受邪,致其宣发肃降功能失常[6]。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的证型也以邪气犯肺为主。湿热郁肺者,临床表现为发热或热势不高、咳嗽伴乏力,舌质红、苔薄黄或黄腻,脉浮数或滑数,选方为柴胡达原饮或宣肺化浊方加减,以清热化湿、宣降肺气。若寒湿犯肺者,则见胸闷气短,咽部不适,倦怠乏力,发热较轻或不发热,舌质淡或黯红,苔白厚腻,脉浮紧,选方为羌活胜湿汤或瓜蒌薤白半夏汤加减,以散寒通阳、宣肺化湿。痰浊壅肺者,临床表现为咳嗽、咯痰(痰量较多),纳呆,舌质黯红,苔白腻,选方为涤痰汤加减,以宣肺祛痰。

对于部分患者伴有腹泻、大便粘腻不爽、胸闷、头晕等症状,属于中医湿胜的特点,在治疗上,则着重调理患者的脾胃功能,肺脾同治。《素问·经脉别论》曰:“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湿为阴邪,其性重浊,易阻气机,使脾胃气机升降失常,故见腹泻、大便粘腻等症状。《石室秘录·脏治法》中记载:“脏有五,治法惟三,脾肺同一治……肺气之伤,必补脾气,脾气既伤,肺气亦困,故补肺必须补脾,而补脾必须补肺。……人以为咳嗽宜治肺,吐泻宜治脾。殊不知咳嗽由于脾气之衰,而吐呕泻由于肺气之衰,盖肺气无清肃之下行,始上呕而下泻。脾气斡旋之令不行,则上为咳嗽矣。”肺主肃降,脾主升、主运化,且脾喜燥而恶湿。若湿邪困脾,则中焦气机不畅。脾失运化,水液聚湿而生痰进而影响肺的宣发肃降功能,则肺失宣降而咳嗽。

3 瘥后防复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临床痊愈后,往往还存在余邪未尽的情况,加之受疫情影响,会出现紧张、担心感染他人等情志变化[7],易致肝脾功能失调、外邪再次侵袭人体。因此,对已出院患者,嘱其继续服用由甘肃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组织专家总结的康复方——益肺健脾方,本方由柴胡疏肝散合补中益气汤加减,具有疏肝健脾、扶正祛邪的作用,可以有效防止患者瘥后复发。

4 病案举例

患者,男,57岁,2020年2月14日就诊。主诉:咳嗽8天伴发热2天。症见:发热,体温最高达38.3℃,咳嗽,偶有咳痰,痰呈白色泡沫样,纳可,眠安,二便调。舌质红、苔黄厚腻。在本院发热门诊行血常规及C-反应蛋白(CRP)检查示:白细胞计数:4.77×109/L,淋巴细胞计数:0.95×109/L,淋巴细胞百分比:20.0%,中性粒细胞计数:3.38×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70.80%,CRP:19.83mg/L。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结果:阳性,胸部CT示:双肺内多发片状磨玻璃影,考虑感染。西医诊断: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 普通型;中医诊断:疫病,证属湿浊壅肺;治法:宣肺化浊;处方:蜜麻黄6g,连翘15g,前胡9g,姜半夏12g,苍术12g,广藿香6g,羌活9g,酒大黄6g,陈皮6g,黄芩6g。5剂,每日1.5剂,水煎服,早、中、晚分服。

2020年2月22日二诊:患者诉服药后未再发热,咳嗽症状较前缓解。现患者气短,食纳尚可,大、小便正常。舌质淡红,苔黄腻,薄黄。继续宣肺化浊,透散余邪。处方:蜜麻黄6g,生苡米15g,连翘20g,前胡12g,化橘红9g,赤芍12g,水蛭3g,酒大黄6g,桔梗9g,生姜3g,姜半夏6g。5剂,日1.5剂,水煎服,早、中、晚分服。

2020年2月25日三诊:患者诉未发热,胸闷、咳嗽、气短较前明显缓解,出现双下肢水肿,食纳尚可,大、小便正常。舌质淡红,苔薄黄腻。上方加秦艽6g,5剂。

2020年3月3日四诊:患者诉无发热,咳嗽、咳痰、胸闷、气短等癥状已不明显,双下肢水肿消退,纳可,大、小便正常。舌质淡红,苔薄白。复查2次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均阴性。予益肺健脾方加减出院后调理。处方:炙黄芪15g,党参6g,陈皮9g,当归9g,柴胡6g,桔梗3g,炒白术15g,炒白芍9g,砂仁(后下)3g,生麦芽15g,炙甘草6g。7剂,日1剂,水煎服,每日2次,早、晚饭后温服。

按语:此案患者出现咳嗽后8天入院,伴咳痰、发热等症状,舌苔白腻,为湿浊壅肺,病位在肺、脾,予宣肺化浊方治疗。5日后患者咳嗽缓解,发热已无,但气短不适,苔腻,薄黄。考虑患者湿已去大半,促使余邪透散,继续予宣肺化浊方加减治疗。三诊时患者诸症明显缓解,唯双下肢水肿,故加秦艽6 g,以加强祛湿消肿之力度。四诊后患者无其他不适,复查核酸检测阴性后出院,考虑患者湿邪未尽、情志不畅,易致病邪复来,出院后予以补中益气汤合柴胡疏肝散加减扶正调理,分别于2020年3月23日和4月8日复查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患者也无其他不适。

5 小结

大量研究[8]表明,中医药在抗病毒方面具有多靶点、多机制和多环节效应,可以调节机体免疫功能进而达到防治病毒感染的作用。钟南山院士也在抗击传染病的经验中,发现与西医理念及原理相比,中医在治疗传染病方面具有明显优势[9]。对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治疗,笔者发现通过中医的早期干预,可以有效防止普通型向重型转变,降低重症患者的发病率;对于危重型患者,合理使用中药,亦可降低病死率,提高患者生存质量。

参考文献

[1]戴云飞,岳怡宁,李继安,等.艾灸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作用机理探析[J].中国民族民间医药,2020,29(8):88-89,99.

[2]牛阳,韩雪梅.温病学[M].北京:科学出版社, 2012:9.

[3]范逸品,王燕平,张华敏,等.试从寒疫论治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感染的肺炎[J/OL].中医杂志.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1.2166.R.20200206.1519.007.html.

[4]杨洋,高培阳,黄青松,等.试从中医“疫毒夹湿”探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防治思路[J/OL].中药药理与临床:1-6. http://doi.org/10.13412/j.cnki.zyyl.20200311.001.

[5]魏本君,王庆胜,雍文兴,等.甘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特征及中医治疗[J/OL].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BF]1-4.http://sq.lib.xju.edu.cn:80/rwt/CNKI/http/NNYHGLUDN3WXTLUPMW4A/kcms/detail/11.3519.R.20200225.1740.002.html.[BFQ]

[6]张倩,周美启.脏腑表里关系的科学内涵[J].中医杂志, 2017, 58(19):1624-1628.

[7]唐亚梅,张殷殷,李建国,等.传染性非典型性肺炎患者出现焦虑、抑郁等神经精神损害症状的特征[J].中国组织工程研究, 2005,9(24):208-209.

[8]胡涛,林琳,吴蕾,等.成人病毒性肺炎的中医证治与机制研究进展[J].天津中医药, 2015,32(3):189-192.

[9]费菲,钟南山.从流感防治研究看中医循征医学之路[J].中国医学科学,2015,13(5):1-3.

(收稿日期:2020-10-14 编辑:徐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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