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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锐 薛喆

2021-06-03孔锐,薛喆

世界建筑 2021年5期
关键词:建筑学舞台结构

我们两人本科阶段的学习,都是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学院完成的,那是一段在雁塔下城墙边渡过的美好求学时光。那时候我们既能在课堂上聆听到张似赞先生、夏云先生的谆谆教诲,又可以在课后与青年教师们一起研究切磋彼时刚引入国内的各种设计软件。从刚入学的建筑概论课,一直到五年级的毕业设计,无论是老师们的授课,还是师生间的讨论,始终都有着严谨求真的态度和自由活泼的气氛,这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后来的学习和实践。现在每每谈起起对母校的记忆,东楼前的台阶和梧桐,课堂上师长们的容貌和话语,也总是会跟盛夏雨后爬到宿舍楼顶望见的终南山的悠然,以及隆冬雪霁时穿过主楼瞥见双百亭的玉立,交织在一起。

1 丁蜀成校大工场室内(摄影:朱润资)

2 齐云山树袋屋模型(摄影:亘建筑)

3 一庭亭内庭院一角(摄影:陈颢)

建筑的骨架

对于我们来说,建筑并非是某种观念的表达。当我们去设想一个场景时,首先想到的是一种整体的氛围,其中有各种各样的事物、环境和人的活动,一开始只能用多少有些含混的语言来描述这个意象。我们常常需要语词的引导,但是不能让它们停留在过于抽象的层面,往往更生动的词语会比理论的概念更有帮助。建筑旨在为人们的活动提供一个恰当的环境,拉远点儿看,人和建筑会彼此塑造,融合成一个更大的整体。我们的工作,一方面是去理解人的活动(这会随着时代有所变迁),一方面是研究材料的质感和受力能力(这会随着技术而发展)。先理解人,再选择恰当的材料,将它们组织起来,能经得起外力的考验,和其他艺术一样,如果你做得正确,那么这些本来简单的要素组合起来,就会获得某种生动的力量。一个整体,意味着各个部分要各就其位。

古代建筑有一套形式法则的传承,这些法则起到了某种安全网的作用,可以避免太过随意的东西出现。这些法则也是一种当时还活着的传统,一种类似于“共同文本”的东西。在过去,建筑更多的是和历史有关和文化有关的,直到现代有两个重要的因素改变了这一切。随着工业革命和材料力学的发展,到了19世纪,水晶宫这样以钢铁为骨架,玻璃作为围合的建筑的出现,渐渐改变了人们理解建筑的方式。结构作为可计算的东西,从建筑中独立出来。计算,改变了整个游戏,使得关于经验的东西、试错的东西、历史的东西、传统的东西,变成了关于可能性的东西、关于未知的东西、关于极限的东西。如果没有计算,“冗余”这个概念也难以获得其精确意义。另一股重要力量是机械和电子设备。空调的使用,空气净化和循环系统,冷热水的供应,防火,排烟,视听系统,光环境的动态控制……如今的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机器。从物质构成的角度出发,建筑学并不是必须的,如果我们只保留结构师和设备师,那么我们也能得到一个关于建筑的终极图景——国际空间站。如果当今的地球变成了一个大的战场,那么建筑学确实是多余的。

结构和设备,都是刚性的学问,而建筑设计渐渐变成了一种关于“表面感官”的设计,建筑学的范围似乎就落在了人们能看到的这层表面上,变成了一门关于包裹与隐藏的学问,而“空间”才是主角。的确,“空间”似乎是当下最重要的,因为它容纳人的行为,而建筑实体本身后退,成为一种背景,一种表面,这似乎是大的趋势。所谓趋势,就是所有的社会力量都把你推向它,而如果你抗拒它,就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建筑的艺术,如今是一种关于表面材料搭配和空间造型的艺术吗?

如果把建筑想象成一个舞台,舞台上有各种各样的角色——结构、设备、家具、植物、光线、人……都是舞台上的角色,我们不觉得结构就一定是主角(结构表现主义),也不觉得设备是主角(高技派)。建筑结构因为其对抗重力,有其自身的逻辑和力量,把结构完全包裹起来并非是一种错误,只是,拿掉了舞台上一个重要的角色,舞台就更加贫瘠了。对我们来说,这可能只是意味着某种 “可惜”。如今的建筑像人体一样,相当复杂,很多的器官、血管,都会被包裹在皮肤之下。建筑的结构因为保温、防火等方方面面的要求,越来越多地被覆盖。但也许建筑仍然可以不被看作是一团可以被任意揉捻的面塑。如果把建筑看作是一个身体,那么它或多或少地,还是能体现出什么在支撑着它,让人感受到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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