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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版纳

2021-04-08韩光

西部散文选刊 2021年3期
关键词:野象

人生总有许多美丽的遇见不可错过;并非每一次邂逅都如此让人刻骨铭心!

前年夏,有幸随文艺创作采风团一行,由合肥而南宁而昆明,最后一站为神往已久的西双版纳。“西双版纳”系傣语,“西双”即十二,“版纳”意为一个提供封建赋税的行政单位(直译为“十二千块稻田”),实际上是指比县小一些的行政区域。版纳两天沉浸式生态之旅,采风南国热带雨林的神秘莫测,柔和韵致的民俗风情,虽事隔经年仍觉亦真亦幻,恍若梦境。

景洪掠影

飞机自昆明起飞,经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下午四点多缓缓降落在州府景洪机场。尽管是九月深秋,太阳依然散发出热辣辣的光芒,碧绿植被被照射得油光晶亮,倍感耀眼。抬头望,天空有一种静谧之美,就连时间都流淌得格外缓慢;四周黛绿的群山起伏,迷人的小城如酣睡在大山怀抱里的丽人。

接站的姑娘黎导,一袭粉红色长裙,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欢迎各位梢哆哩、毛哆哩来美丽的西双版纳观光。她向疑惑的作家们解释说,版纳称姑娘为梢哆哩,简称为梢,小伙为毛哆哩,简称为毛。几位梢、毛入乡随俗这俩词儿学得挺快,两天里基本上梢哆哩、毛多哩不离嘴了。

市区可见四五层楼房,偶见两处金黄色尖顶泰式建筑,恍觉异域风情。街两旁槟榔树、面包树、棕榈树、橡胶树,高大的椰子树枝杈间缀满了一串串硕大的椰果,树壮叶阔的啤酒树分列两旁,挺胸鼓肚,像等待检阅的士兵。闭目深呼吸一口,清新的气息让人砰然心动!

采风团入住的泰都大酒店附近,有缅甸人、泰国人或老挝人开设的玉石商店。身材瘦小,眼角乌黑的店主,热情过度地站在门口招徕着行人。同行的陈梢看中了一块玉手镯,标价9.6万。侃价高手于梢先后用欲擒故纵法、声东击西法,竟然以600元的价格拿了下来,后来认识到还是买亏了。提醒喜欢购物的人们,缅甸玉石虽好,千万不可看走眼啊!

在景洪买普洱茶,似乎是一门必修功课。顾客落座在考究的茶几旁,靓丽的女孩边讲解着普洱茶的饮用方法、保健功效,边娴熟地洗杯、泡茶、闷茶、沏茶……与你轻松俏皮地闲聊,则在卖力推销产品。总不能白白地“享受”人家的服务啊,有了“玉石陷阱”的教训,价格侃到双方都能接受,皆大欢喜。

路边水果店里有椰子果、大芒果、波罗蜜、杨桃、释迦牟尼果和一堆叫不出名字的水果。一个大如棒球的椰子果,在售货员手里三下五除二轻松去皮,接着划拉几下化整为零,然后用牙签一扎送到口里,水分、糖分充足,甜香绵软,余味悠长。两天时间里,我们饭前削一个椰子,既解渴又充饥,实在是难得的水果餐。喜欢购物的陈梢买了一箱,将椰子与芒果打包航空快递,经过登机、转车等长途辗转,据说回到家里早已面目全非、稀烂如泥了。

傣家村寨

在车上,采风团不失时机地与导游交流着。

黎导是傣族人,她说傣族重女轻男,谁家生了女孩就高兴,生了男孩说生了个赔钱货。傣族的风俗男人长大了是要嫁出去的,说她的弟弟刚刚嫁出去,陪嫁用了35棵橡胶树,一颗橡胶树就是一万多块,怪不的父母心疼着呢!在这里,毛哆哩要是看上了梢哆哩,就要给女方打三年苦力,第一年下田栽水稻,第二年割橡胶,第三年下银矿,挣得银子给心上人打银首饰、银腰带等,然后正式结婚。婚后的男人待遇和婚前天壤之别,在家带孩子,闲暇打牌、喝酒、斗鸡、斗蟋蟀,全由女人出外挣钱养活。

版纳的村寨大多坐落在平坝、江边、湖畔,一座座竹楼掩映在翠竹丛林中。竹楼外形像一只孔雀,又像一顶巨大的帐篷遮掩于蓝天绿地之间。出了景洪向东不远一傣家村寨,竹林倒映在碧綠池水里,高高的吊脚楼独具特色。在黎导的引领下,一行人跟着名叫玉晶的女主人上楼,见她脱鞋,我们跟着脱,进屋她先摸屋里一根用红布包裹起来的顶梁柱,我们依次摸一下,以表达对民族风俗的尊重。

傣家吊脚楼两层,木质结构,原用作拴牲口摆放农具一层,如今停着小轿车和用于跑运输的卡车;二层四周摆设着竹木矮柜,客厅显得空荡,卧室、厨房在一起。傣家的卧室私密,不能进也不能看。晶玉说,一家人睡觉就是地上铺一层木板,还有父母和两个妹妹,中间有布帐隔着。,两对夫妻两个姑娘,仅靠一层纱帐隔开,如果夜里夫妻间有点响动什么的,其他人怎么能睡得着呢?嘻嘻!我们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表情交流着。

玉晶说着傣家重女轻男风俗,一边解下自己的腰带让客人掂试。沉甸甸的银腰带,泛着光芒,价值不菲,据说需要数万元。玉晶细数着戴银子的种种好处,接着打开红布盖着的圆箩筐:哇塞,手镯、项链、碗筷等银制品,说是当地的特产,绝对假不了。不白闯入人家如此私密的空间,有两人买了几个小件。

村寨路边搭建的棚子下,有卖水果、旅游纪念品的摊点;旁边几个妇女在水龙头处洗鱼,多是三两斤的大鱼,她们说要过什么鲜花节哩!

傣家多彩多姿的民俗文化,让几位作家不住回头留连地张望。

心想我们国家现在,从城市到乡村的富足与欢乐,天天不都像过节吗?!

野象谷

在泰都大酒店用过早餐,采风团一行乘车出景洪向东北方向行进。

黎导提醒,版纳自然保护区约有300多头野象,大都喜欢在早上或晚上出没,遇到野象最多回头跑上50米,大象就不会再追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胆小的我立马警觉起来。

三、四只大象在驯兽员的指挥下,一会儿首尾相接转着圈儿,一会儿后腿站立向观众致意,动作中略显憨态。互动节目中,大象走至栏杆边向观众伸长鼻子兜售黄瓜、水果,有人给10钱,那微微张开的鼻孔一吸,灵活地递给主人。观众将买的黄瓜送给大象,它吃完将空塑料袋用长鼻子再回收过来。其中一人亮出五元钱,它瞟了一眼爱搭不理的样子,看起来这家伙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俗货呀!

去野象谷的路上,偶有野象出没留下的清晰印痕。一行饶有兴致地漫步2000多米长的空中索道,从高处领略野象谷密林翠竹的奇妙风景。谷底湍急的溪水,因携带泥沙的缘故呈混黄色,沟边留有大脚踩踏的蹄印,突见前面一堆新鲜的野象粪便,徐毛故作惊讶地:让我大吃一惊!我忙接话,什么,你大吃一斤?黎导说,野象吃的竹子、树叶是粗纤维食物,它的粪便是上等的中药材,是治疗胃病的良药。有此一说,大吃一斤似乎也是靠谱的了。众人一阵哄笑声,在空谷林间久久回荡。

野象谷上有空中索道,中间竹篾扎的栈道,谷底是野象的地盘,人与象各行其道,互不干扰的三层立体交通,体现出地方政府生态环保的绿色理念。看栈桥旁几根粗壮的树桩,顶起一间鸽子笼般的房子。黎导说,那是为科学家、探险家和摄影家,夜晚观察野象行踪而建的观象房。

刚下栈道,突然,右前方传来一阵骇人的唧哇尖叫声,前面两只黑色长臂猿从高高的树上跳下,正在追逐着两名游客。几名身着迷彩服的青年手持木棒,大喊着驱赶着动物,迅速逃离的长臂猿,在高高的林梢间荡秋千般地轻松。黎导说当发现野象出没时,巡视员会及时提醒游客稍等或避开,有些动物包括一种猴子,专门袭击身着红、白色的游客。

西雙版纳是动物的王国。长臂猿、黑灵猫与游人嬉戏,悠然的象群在丛林里散步,绿孔雀展开五彩缤纷的羽毛,兀鹫在空中盘旋,虎豹在密林深处出没……

处处充满新奇、惊险和刺激的野象谷里,能切实地感觉到野象的真实存在。联想到刚才惊险刺激的一幕,我在想,是长臂猿的袭击惊吓了游客呢?还是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人家原本的领地呢?

傣家泼水节

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南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珍稀动植物种群,是世界上惟一保存完好、连片大面积的热带森林。进入国家森林公园,满眼古木参天,藤蔓悬垂,树叶遮天蔽日,有耸立云霄的望天树,有“见血封喉”的箭毒木,有1700年前的古茶树……密林被丛生的藤蔓攀附着,缠绕着,巨树身上披满了许多附生植物,从树顶一直垂挂到江边,有的好像是串串璎珞,别有一番妩媚。

国家森林公园出来,导游说下一个景点看泼水节。泼水节应在新年,相当于公历的四月中旬,节日一般持续3至7天。节令已是秋末,采风团会如此幸运,能赶上泼水节狂欢?

地方青年和游客中的梢、毛,身着鲜美的傣家服装,红男绿女手拉着手,围着一个圆形的水池边转边跳,中间喷泉水花四溅!大喇叭里播出泼水的规则,梢多哩在里,毛多哩在外,一声开始,毛哆哩纷纷用塑料盆,铺天盖地向中间的梢哆哩发起进攻,犹如狂风卷着暴雨,梢哆哩有的抱头防护,有的泼水还击,但比起毛哆哩凶猛的进攻,简直就是毛毛雨。

外圈观战的我们但见水花飞逬,七彩服装与洁白的水波交织出奇妙的玉树银花,在阳光下绚丽绽放!梢哆哩狼狈不堪,一个个抱头逃出重围,最后一位梢哆哩,薄如蝉翼的上衣险些被水花掀翻!胜利的毛哆哩一时兴起,干脆往围观的人群中撒泼,我们虽慌忙后退,差一点就此“湿身”呀!

版纳旅游已经将民俗泼水节变成一个节目,玩泼水节不仅是在傣历新年哦!要是你有时间有兴趣,傣家天天都有泼水节!

西双版纳绿色王国,伸手能触摸洁白的云朵,侧耳可倾听森林的呼吸,闭目便享受大山的私语。在这理想而神奇的乐土上,切身体验一次人类与自然共存、命运与绿色相拥的原生态旅程,足让深陷繁琐的人们时常梦绕魂牵,如临梦幻仙境……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作者简介:韩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临泉县作协名誉主席;曾出版诗歌散文小说《吕霞光传》、《艺术家》、《最美乡村教师任影》等十余部;其中散文集《野艾蒿》获首届安徽散文奖一等奖;单篇作品获国家省级一等奖,两篇入选初中8年级语文教辅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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