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晓雪 张颖

摘要：以2016-2018年沪深A股44家农业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基于市场失灵和技术创新理论，研究了政府补助、研发支出与农业上市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同时考虑了研发支出对于政府补助和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结果表明，政府补助对农业上市企业研发支出和企业绩效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农业上市企业研发支出与其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并在当期政府补助与农业企业绩效两者之间存在着显著的中介效应。

关键词：农业上市企业;政府补助;研发支出;企业绩效;中介效应

中图分类号：F3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 2020） 08-0206-04

DOI：IO.14088/j .cnki.issn0439- 8114.2020.08.046

“农，天下之大业也”。夯实农业基础，不断促进农业产业发展升级，是固本安民之要。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以科技为支撑，走内涵式现代农业发展道路，实现“藏粮于地、藏粮于技”。农业上市公司作为农业发展的先进生产力，更是肩负着增加农民收入、改造传统农业产业结构、促进农业科技发展的重任[1]。面对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农业上市公司要想保持领先的市场地位，提高生产效率与财务绩效，就必须建立起自身的核心竞争力，这就离不开创新驱动与科技投入[2]。

近年来，国家从税收优惠、财政补助、价格补贴等多方面逐步加大对农业企业的科技支持力度，旨在减轻其资金负担，刺激企业开展创新活动，进而促进企业长期稳定发展[3]。而在实践中，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的研发支出和财务绩效的促进作用尚未确定。因此，本研究以2016-2018年沪深A股44家农业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政府补助、研发支出与农业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同时考虑研发支出的中介效应，以期为政府和农业上市公司的决策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1 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

1.1 政府补助与农业企业绩效

根据市场失灵理论，由于垄断、外部性、不完全信息等因素的存在，市场资源的配置无法达到最优状态，只有借助非市场力量的介入才能缓解市场失灵的问题，而政府作为强有力的外部力量介入可以促进市场资源的优化配置与生产效率的提高[4]。这一点在大量学者就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中得到证实。就农业企业而言，刘云芬等[5]认为政府提供的支持与优势资源是中国农业企业绩效提高的关键因素之一。但是，白全民等[6]通过实证发现政府的一般性财政补贴对于农业上市企业的绩效促进作用并不明显。基于农业产业的特点，中国政府对农业产业的补助规模不断加大，对其结构升级已经产生了正向积极的影响。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设I（H1）。

H1：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2 政府补助与农业企业研发支出

现有研究关于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支出的关系有两种观点：一方面，王莉卿[7]通过构建计量模型发现政府补助对企业的研发支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且政府补助持续性越强，促进效果越好;伍健等[8]进一步提出政府补助具有资源属性：政府补助作为外部资源注入企业，不仅降低了企业研发的成本，而且分摊了企业研发投入的风险，同时中国政府补助往往具有政策引导性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引导企业进行更多的研发创新活动。另一方面，冯宗宪等[9 ]以全国30个省的工业企业为研究样本，得出了相反的结论：政府补助和企业的研发支出、创新活动的规模效率呈显著的负向效应。作为国家的基础产业，农业要想提高自身核心竞争力，必须重视应用类农业产品的研发，风险较大，对于政府补助的依赖性也比较大。基于以上文献和农业产业特点的综合分析，本研究提出假设2（H2）。

H2：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研发支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3 研发支出与农业企业绩效

根据熊彼特[10]提出的技术创新理论，企业通过投入研发成本可以掌握新技术，开发新产品，并运用到实际生产活动中，能够提高生产效率[11];结合资源基础理论的内容.随着新技术新产品的应用，研发支出会转化为企业的知识资源，进而提高企业的财务绩效[12]。Deng[13]发现企业研发投入正向影响企业绩效，且当期、滞后期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都有显著影响。张天亮等[14]以2010-2014年中国农业企业为研究样本进行的实证研究结果也佐证了这一观点。相反，张熙悦等（2017）[15]通过实证得出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有相关性但是不显著。一定程度上是因为研发活动本身具有投机风险，且时间跨度大，从研发到实际投入使用往往需要较长时间，一旦研发失败不仅会损失研发支出和资源，而且会造成企业发展受阻。综上分析，提出假设3（H3）。

H3：当期研发支出对农业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4 研发支出的中介效应

目前，学者们对于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的关系、政府补助与研发支出的关系以及研发支出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而针对农业上市企业开展三者关系的研究较少。臧志彭[16]以2011-2013年沪深两市161家文化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发现研发支出在当期和滞后期都对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具有正向中介效应。曹阳等[17]以生物医药制造业企业为研究样本，发现政府补助的规模、连续性对于企业研发投入和绩效之间的调节作用。王新红等[4]则聚焦于制造行业，研究得出政府补助负向调节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本研究着重研究研发支出的中介效应，提出假设4（H4）。

H4：当期研发支出在当期政府补助与农业上市企业绩效间具有显著的正向中介效应。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根据中国《证监会行业分类（2012）》，选取沪深A股44家农业上市公司2016-2018年數据作为研究样本。样本筛选时，剔除所有S、ST以及*ST的上市公司;剔除变量数据缺失的样本公司。经过上述处理，最终得到132个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以及Wind金融数据库。

2.2 变量定义

2.2.1 因变量——企业绩效（CAR） 参考王蕾等[18]对农业企业绩效的评价方法，同时参照财政部发布的《企业经营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在国泰安数据库中选取农业上市企业的财务指标，以总资产收益率、净资产收益率指标代表企业盈利能力;以流动比率、速动比率和资产负债率指标代表企业偿债能力;以总资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代表企业营运能力;以净利润增长率、营业收入增长率指标代表企业发展能力;以基本每股收益和每股净资产代表企业每股获利能力。通过SPSS进行因子分析，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以综合得分表示样本企业2016-2018年的绩效。经过KMO和Bartlett检验发现，样本企业2016-2018年的KMO值分别为0.686、0.662与0.598，均大于0.5，且Bartlett的相伴概率都为0.000，因此可以进行因子分析。

2.2.2 自變量——政府补助（GOV） 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中各样本公司定期公告中披露的计人营业外收入，即计人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金额。

2.2.3 中介变量——研发支出（RD） 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取各个样本公司年报中反映研发支出的指标“研发费用总计”作为中介变量。

2.2.4控制变量根据现有研究，选取企业所有制属性、企业规模、企业股权集中度及年度波动因素作为控制变量。

2.3 模型构建

参考臧志彭[16]的做法，采用目前学术界广泛认可的温忠麟等[19]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模型。

模型1用于检验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H1），模型2用于检验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研发支出的影响（H2），模型3用于检验当期研发支出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H3），模型4用于检验当期研发支出在当期政府补助与农业上市企业绩效间的中介效应（H4）。其中Car ij表示第i家农业上市企业t年的绩效得分（iE[1，44]，t∈[2016，2018]），其余变量同理。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

研究样本各个变量的基本情况（表2）。除表2统计数据外，本研究所含44家样本公司中包括30家非国有企业与10家国有企业，2016-2018年平均每家国有农业上市企业与非国有农业上市企业得到的政府补助分别为4 302万元与4 215万元。

3.2模型估计结果

由表3可见，模型1的检验结果表示在控制企业所有制性质、规模、股权集中度及年度波动因素后，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系数为22.484，在5%的水平上显著，验证了当期政府补助对农业上市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接受假设H1;模型2的结果显示当期政府补助在10%的水平上对农业企业研发支出产生正向促进作用，接受假设H2;模型3的结果显示农业企业研发支出对于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作用，接受假设H3;模型4验证了研发支出作为中介变量的显著性：数据显示农业企业上市研发支出的系数为84.63，对应p值小于0.05，同时，当期政府补助的系数由22.484变为15.757，显著性水平由模型1中的0.026变为0.093，发生了明显下降，这说明农业企业上市企业的研发投入对于当期政府与企业绩效的关系产生了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接受假设H4。通过模型1、模型2和模型4系数的估计值，可以得到农业上市企业研发支出对于当期政府补助和企业绩效的中介效应为6.727，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29.91%，中介效应占直接效应的比重为42.7%。

4 结论与建议

基于科技强国的现实背景，本研究选取2016-2018年中国沪深两市A股中农业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以市场失灵理论与技术创新理论为基础，重点研究了政府补助、研发支出与农业上市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同时考虑了研发支出对于政府补助和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得出以下结论：①政府补助和农业上市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即政府补助力度越大，农业上市企业绩效越好。②政府补助对农业上市企业研发支出有显著的促进作用。③农业上市企业研发支出对其企业绩效也有显著的促进作用。④政府补助对于农业上市企业绩效存在两种显著效应：一方面是直接效应，影响系数为15.757;另一方面是间接效应，政府补助通过正向促进农业上市企业的研发支出的增加进而提升农业企业的绩效，即农业企业研发支出在当期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两者之间存在着显著的中介效应，达到6.727个单位，占直接效应比重超过40%。

本研究的实证结果对中国政府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扶持农业企业发展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

第一，继续坚定推行政府补助农业产业的相关优惠政策。目前，与其他新兴产业相比，农业相关企业所获得的财政补贴无论是从数量还是比重来看都处于较低的水平。而从本研究结果来看，政府补助力度越大，农业上市企业绩效越好。因此中国政府应不断加大对农业企业的支持力度，尤其要关注非国有农业企业的资金需求，提高企业的财务绩效，为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农业产业升级打好基础。

第二，政府应统一农业企业补助资金事前发放标准，建立财政补贴发放的资质审查机制，将引导农业企业进行科技创新活动与发放财政补贴有机融合，并侧重研发创新补贴的发放，实现专款专用。引导农业企业进行科技创新，建立农业企业核心竞争力。

第三，政府还应规范农业企业补贴发放后监管工作，增加补助资金使用的透明度。定时检查相关企业财政补贴的使用情况，确保用于科技创新的政府补助不被挪作他用。不定时检查农业企业研发创新进度并对其研发成果和企业绩效进行评价，促进农业企业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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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 2017ZDIXM021）

作者简介：仇晓雪（1995-），女，江苏盐城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财务管理，（电话）15358907808（电子信箱）hgvvd4666@163 .com;通信作者，张颖（1978-），女，江苏南京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企业管理，（电话）025-68514406（电子信箱）zoe51 l@hh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