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 城市设计学院 430070）

“形式追随功能”对于现代产品造型设计有深远影响，理性、冷漠、寡淡的审美风格一直占据统治地位。乌尔姆设计学院设立产品语义学，旨在将产品造型风格拓展到心理学、社会学的范畴，重新审视形式语义在整个产品系统中的地位，力求更好的重构产品语义与产品之间的关系。笔者以柜式空调为例，以产品语义学的方法，从形态、功能两大方面提出创新，为空调造型设计提出可循之径。

一、产品语义学与造型设计

产品语义学是符号学的一部分，核心在于使用“符号”表达特定的“语义”。主要分为外延性意指和内涵性意指。外延性意指是产品在语义上直接体现的功能，即工具属性。而内涵性意指则是产品潜在性的信息，与文脉、社会文化、个人情感息息相关，体现了其社会性、文化性的价值。“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其中形而下是指外延性意指，形而上者是内涵性性意指，两种诠释是暗合的。

普通座椅竖直的靠背，水平的座板直接凸显椅子“坐”的功能性语义，属于外延性意指。而王座通过对于靠背的延伸，以及大曲线的造型语言，材质的变化（如鎏金材质、装饰花纹、明亮的颜色等）显示了椅子的文脉含义，给用户社会地位、文化品味方向的暗示。

产品语义学深刻影响了产品造型设计，都是沿着外延性意指与内涵性意指进行。外延性意指通过造型解释功能，内涵性意指涉及审美、共情领域，赋予造型更多的含义和意向，使产品和消费者的内心情感达到共鸣。

二、柜式空调的产品语义学原理

柜式空调属于分体式空调的一种，一般放置在客厅区域。功率与价格都较之挂壁式空调高。产品语义学在柜机空调上体现的外延性意指与内涵性意指涉及多维度，具有复杂性。

1.柜式空调的外延性意指

柜式空调的外延性意指一般集中在功能与指示两部分。在具体设计中，明确设计对象的输入量和输出量，主要约束条件及产生的外在影响，这实际上是建立一个针对设计对象的边界框，将设计任务抽象化，这个末知的边界框内部称为黑箱。用户无法从抽象的工程结构中来理解制冷功能，其所理解的空调功能语义为一个开口的小盒子不断吹出冷风。最先看到的是出风口，进风口处于背后无法直接看到，所以在语义侧重层级方面两者不同。由此，空调的功能性语义有风口、显示屏、大体机身三个模块。

2.柜式空调的内涵性意指

内涵性意指是空调造型、细节所体现出来的意义。好的产品能够在内涵性意指与外延性意指之间寻得平衡。有效地运用设计语言，引发积极情感6。笔者将分用户、产品、环境三个层次来探讨。

（1）用户层级。用户的教育程度、人生阅历、品味爱好迥异，直接影响对于产品内涵性意指的解读。人类学方法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用户的桥梁。从年龄差异而言，知识的容量、接受消化信息的速度、信息敏感度都会直接影响到用户对于造型的评价。

（2）产品层级。柜机造型的内涵性意指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点、线、面、轮廓，边界、颜色、运动、亮度、运动、闪烁、形状、空间定位、材质等，是造型美学的基本元素，也要考虑到距离对观察者的影响。

柜式空调的出风口与显示区域也是设计中的焦点，因此，柜机的造型设计分为三个层级：整体形态、材质运用、风格定位。进一步将其细化，如图5所示。不同类别下面可以得出不同的情感反馈。

图1 柜机的美学元素分析

（3）环境层级。不同的地域会对产品造型的解读产生极大影响，设计应当因地制宜改变造型设计策略。日本向的空调以伸出长度大、简约为主要风格。这与日本环境狭小、资源匮乏有直接关系。美国人喜欢窗机，与美国经济结构、人力成本高有关。所以造型的内涵性解读会受到文化传统、经济状况、气候等多方面的影响。

三、国内市场空调产品语义学分析

1.外延性意指的创新

外延性意指包括功能和提示，即形式表达功能。形式既能传达了产品的功能也能体现美感和氛围，外延性意指与内涵性意指良好互动。提示则是空调在交互以及显示方向的创新，帮助用户理解复杂空气数据，提升使用体验。

（1）功能意指的创新。外延性意指随功能需求变化，空调最初的造型是方形，进入中国后，主流造型变为圆形。首先环境发生了变化。国外柜机主要用于给地下室、菜窖等降温，不虑人的活动轨迹。进入家庭后必须考虑人在室内的活动轨迹。于是大多数柜机研发出了贯流风扇和风道涡流优化技术，实现了送风远，送风角度大的效果。柜机变成圆形符合这一趋势。并且比方形占地面积小，视觉上更纤细、美观。

方变圆是功能与形式的平衡。但很多柜机并未能很好的把握形式与功能的平衡，以格力玫瑰柜机为例（图2），属于高端产品，主打双级压缩、智能人体传感、蓄热化霜、、IFD除尘技术。但造型并未能贴合功能，突兀的玫瑰花设计造成功能与形式失衡，纯度极高的红色配色让产品氛围具有压迫性与紧张感。优质的用户审美需要培养，如果市场的产品形式创新有了错误的导向，会对用户的消费质量产生负面影响。

（2）指示的创新。指示即信息提示，用户与产品进行交流必须有图像、声音、光线等提示元素介入，给予用户操作指示、状态指示、交互指示的反馈。因此好的指示创新能够提升产品的附加值。图3是由韩国设计hyunmook Lim设计的空调，加入了巨大的圆形显示屏，有足够大交互面积，能够全面的显示空气指数。近几年，柜机产品出现了很多交互信息方向的创新。比如，在机身植入大屏幕拉近用户与产品的距离，使其显示的信息更加多元、全面。

图2 格力玫瑰系列

图3 hyunmook Lim设计的空调

2.内涵性意指的创新

柜机空调由方体逐渐变为圆形，主流品牌也大多为圆造型。从国内柜机排名上可以看出，圆形柜机占据前列。但当所有的品牌造型都趋于同质化时，就会出现审美疲劳。笔者将从造型重构和线条创新、CMF创新三部分进行分析。

（1）整体造型重构。韩国家电巨头最新推出的LG-DUAL系列柜机就是造型重构的案例（如图4），相较于传统圆柜机而言，其造型像是复合形体。正面双柱结合，并排纤细的的圆柱造型给用户的以均衡感，双环给人以无止境、无限循环的速度与动感，整体造型上给用户以动力、速度的暗示，暗合了空调强劲的动力、持久的工作效率等特点，是整体造型创新的范例。

图4 LG dual 双柱空调

（2）线。特征线能够给产品带来完全迥异的风格，线源于点而发展成面，是“承下启上”的造型元素，没有了点的琐碎也没有面的冗余，同时界定了形面的边界，形状和过渡。比如，Colmo为了突出产品的高端感，采用直线大直角的形式，转折突出，直线分割让产品严肃、冷峻、具有距离感。而美的属于大众品牌，多采用曲线，整体造型圆润，在侧面加入韵律感的曲线造型，给人以亲近感。

图5 Colmo与美的

（3）CMF。主要是产品设计中材质、颜色的创新，属于对产品内涵性意指的扩展。LG最新推出的柜机空调SIGNATURE如图6，采用全金属面板，产品类似于一个巨大的铁盒，完全颠覆了传统柜机的注塑件、普通纹理。银灰色的金属给人以冰冷坚硬的感觉，搭配直线切割，塑造了一种距离感，符合高端定位。

图6 LG SIGNATURE柜机空调

四、总结

以柜机产品为例，通过研究产品语义学，提出了在外延性意指和内涵性意指两大方向创新的路径，指出好的产品造型应当使两有良性而平衡的互动，让设计师面对产品造型设计活动时有理性的设计逻辑。产品语义学对于指导产品设计具有重大的意义。它规定了产品设计造型与功能的互动关系，同时连接了用户与产品之间的关系，给用户带来绝佳的用户体验。还能让设计师把握设计中感性与理性的关系，有较大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