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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武侠小说的独特魅力

2020-02-25刘运尧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门派玄幻武侠

刘运尧

(西安文理学院 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20世纪80年代,中国武侠小说进入“黄金时期”,至20世纪末,先后经历了“低迷——复兴——再次低迷”的三个阶段。到21世纪初,一批青年作家创作了大量带有全新气息的武侠小说,呈现出与传统武侠截然不同的壮观景象。自2004年,韩云波教授提出“大陆新武侠”[1]概念后,经十余年酝酿,武侠世界百花齐放,并形成了“凤步椴沧”为代表的作家队伍。本文以沧月武侠小说为例,简要分析其武侠风格,期冀借此揭示其对传统武侠的突破、继承与发展。

一、女性角色的独立意识

作为“大陆新武侠”开山立派的作家之一,沧月自然有其特殊魅力,最直接地体现于她“女性而非女性”的角色身份。沧月生在江南,从一开始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将江南的柔美不自觉地带入小说创作中,其作品具有一种中国特有的古典美,但沧月骨子里却蕴藏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叛逆:她曾说过,自己最讨厌软弱。所以在沧月的创作过程中,二者的矛盾冲突一直都在,只是这种矛盾冲突非但没有破坏作品整体和谐的美感,反而增强了作品的深度和人物的复杂性。而沧月女性作家的身份,直接导致其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与男性作家有着完全相左的价值判断,尤其体现在男女主人公谁依附于谁,或者双方能否以独立身份行走江湖等这类涉及男女平等的原则性问题上。

具体而言,在沧月的武侠小说中,女性角色不再像金庸等作家笔下那样为衬托男性角色而存在,而是完全以个体的身份独立于江湖,有自我的意识、情感与选择,不依附于任何人。像《听雪楼》中的舒靖容,作者极力将她塑造成美丽坚强而武功超群的女子,但这样近乎完美的角色也难逃被命运玩弄的悲剧结局。或者说在沧月笔下,独立的女性角色多数都逃不过悲剧的命运,在她构建的江湖中,有情人往往得不到“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因此,沧月笔下的女侠能够摆脱作为男性附属品或情欲发泄物的从属被动地位,也因此突破了传统武侠的审美风格——不只是“大团圆”结局才是美好的,悲剧的壮美有时更能冲击人心。

如果说在传统武侠作品中推动情节不可或缺的第一主人公始终是男性的话,那么在沧月这里,这个位置第一次让女性获得。灭掉毒蝎帮后,听雪楼主萧忆情准备手刃帮主之女石明烟时,舒靖容内心深处女性的怜悯之情被唤醒,她在女孩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怀着家仇的自己,所以果断出手阻止了萧忆情的行为,甚至为捍卫自己的决定不惜与他决裂,但最终却在女孩的挑拨下,与楼主双双殒命。从这个故事的线索中,我们发现充当历史推动者的角色是女主,同时也是她自己一步步将故事推向悲剧。

“千古文人侠客梦”[2],男性作家笔下的自然是男性意识形态统治的江湖,更是一种男性视角下最为理想和热衷的侠客生活——称霸武林而后携伴侣归隐。于是,我们看到很多为了男性、为了爱情成疯成魔而丧失自我甚至泯灭人性的女性角色。但在沧月这里,女性即使深知感情失败,也断然不会自甘沉浸在痛苦中,她们始终保持着独立的人格和自由。假设《听雪楼》中的女主舒靖容晚于萧忆情死去,我们仍会看到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但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因为她注定是与男主共死的命运。即便是女性作家最为擅长的爱情主题,在沧月这里,也不是一般言情作品中男性掌握主动的情况,男女主人公至少是两个相互独立的、平等的灵魂。在舒萧的爱情中,看似主动的是萧忆情,但实际上一直是舒在控制着关系的节奏。直到最后,当舒靖容的独立人格感到了萧忆情的“背叛”,她便亲手斩断了二人的感情纠葛,而我们更适应这样的结局,虽悲,却更能体现江湖的真意。在沧月眼中,描写爱情不是为了言情,而是为了表现女性的独立人格。她深知江湖人心险恶,不可能发生一位又一位纯真的女子天真地追求爱情的情况,因为天真的女子早就死了。在这样残酷的江湖中,任何情感都面临着考验,一切情感、一切关系都是脆弱不堪的。所以从一开始,沧月心中的江湖就不同于传统的江湖,在她的江湖中,人性更加丰富、更加深刻,她笔下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女侠。

同时,沧月笔下的这种女侠亦不同于其他女性作家笔下的女侠。“大陆新武侠”代表作家之一步非烟笔下的女侠和江湖世界就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步非烟不同于沧月“以放松调整为目的”的创作态度,她是学院派武侠的代表作家,所以她更多地受到中文系传统的影响,在创作思路和人物走向上更倾向于圆满。同样是面对极限情境,步非烟笔下的人物在“在极境中迸发出更多力量,在挣扎中得到心灵上的超脱和对自由生命境界的追求”[3],沧月的笔下却是“人性的异化”,笔者认为这是一种人性的扭曲与崩溃。在《听雪楼》中,舒靖容得知萧忆情“背叛”自己时,不待核实便在密室中以必死之势刺向萧忆情,而萧忆情此时也以为舒靖容“背叛”了自己,同样以死相搏,最终二人在拥抱中先后死去。舒靖容在面对至爱之人时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直接夺其性命,这使此前塑造起来的冷静、缜密的完美形象轰然崩塌,恰恰说明了双方矛盾误会积攒到顶点时关系的脆弱,也只在这种彼此暗恋的关系中,在对方触及自己底线时,才会导致心智的崩溃和人性的扭曲。如果这时依旧能够应对自如,甚至得到升华,反而不合常规,让人无法理解,也就降低了作品的真实性与可读性。这种价值观的差异,正是其他女性武侠作家无法替代沧月的原因之一,也是其独特魅力所在。

二、武侠与玄幻的融合

金庸认为,可以把西方的《哈利·波特》和《魔戒》当成武侠小说来看,同样,目前很多大陆武侠作家都在“武侠”与“玄幻”两个领域创作,甚至《蜀山剑侠传》这部现代武侠的开山之作,也可以被分成“前半武侠,后半玄幻”来欣赏和研究。

作为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一支,“玄幻小说”借助网络的发展大放光彩。进入中国本土后,玄幻小说自成两派,一派形成“仿西方魔幻小说”风格(笔者更倾向于将“西方玄幻”称为“西方魔幻”,以区分东西差别。因为西方此类小说大多离不开“魔法”元素,而东方更多以“仙术”等神仙内容为素材);另一派则是借鉴“西方魔幻”的构建方式及表达技巧,以中国本土文化为根基的“东方仙幻”。在网络小说的发展初期,“西方魔幻小说”有许多经典之作,这类作品大都借用西方小说的种种设定和元素。如《恶魔法则》中,人族、兽族、精灵、树人以及其他各种族间的矛盾冲突成为了小说的一大亮点。而其他方面的种种设定,像魔法师、占星术、骑士、恶魔以及人物的名称,也都体现出了浓厚的西方魔幻风格。这类作品主要出现于网络文学发展的最初阶段,因其门槛低,创作难度小,很能适应小说创作主体转向普通网民的需要。其次,由于其彻底借用西方的神话故事和历史背景,不仅降低了创作的难度,提升了作品的成熟度,而且使读者眼前一亮,得到很多不同于过去的小说阅读体验。但也因为这类作品单纯模仿西方的魔法骑士小说,导致了它生命力的短暂。中西方文化的根本差异使这类创作如同照猫画虎,读得久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内容重复、缺乏新意,所以另一派以东方文化为背景的“仙幻小说”开始得到读者的追捧,因为这类小说与“西方魔幻小说”相比,具有明显的创新性:“东方仙幻”不再单纯地从神话传说中摘取素材,不再重建历史传说中的世界,而是建构完全虚拟、架空历史的世界,融入传统的文化元素,当然其核心仍旧是“神仙文化”,这类作品以《诛仙》为代表。《诛仙》是玄幻小说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它开启了中国玄幻小说一个新的时代——“修真小说”的时代。在《诛仙》中,张小凡的正邪之变,与陆雪琪、碧瑶的爱情纠葛,甚至是人物形象的塑造,无一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呈现。青云门背后的道教神仙文化、天音寺和佛教元素,即便是邪教武功也是“练毒”“血祭”“巫术”的变体。如前文所讲,这类小说的优势在于能够借用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讲故事,而非简单的素材组合与模仿,一旦忽略此点,其生命力也将随之耗尽。而目前“东方仙幻”的发展已抵达瓶颈期,“全盘西化”的情况越来越多,即仅填充东方素材,套用西方模板的作品大量出现,制造出的文本没有丝毫东方意蕴和灵魂,只有浓厚的西方气息。“东方题材越来越西方”,这也是当下玄幻小说发展中值得注意和思考的问题。

虽然沧月处于这样一个大背景中,但由于当时笔力尚浅,又未找到自己擅长的风格,所以在其武侠作品中,我们并不觉得前期代表作《听雪楼》是“武侠”与“玄幻”的结合。严格意义上,轮回、预言等元素都属于玄幻的范畴。传统的“纯武侠”已很难像过去一样深受读者的追捧,读者们当时经历东方仙幻小说的洗礼,同时又面对“仙侠修真小说”及新时期东方题材的网游、动漫的冲击,所以添加玄幻元素也就成为沧月武侠或者大陆新武侠的一个特点,只是沧月的作品更为突出。

《听雪楼》“护花铃”篇讲述了听雪楼为统一江湖,南下攻占拜月教的故事。拜月教是一个存在于“玄幻世界”中的门派。小说中设定:“拜月教不属任何流派,传说以道教为主,结合源自西域、东瀛的法术和苗疆的巫蛊之道,以月为最高神明,以教主为凡世最高领袖。”[4]小说对拜月教法术进行大量描写,以及不死的祭司、吞魂的鬼降,甚至描写了中原“正统”法术代表——道、佛两家与拜月教大祭司之间的斗法场景。在武侠小说创作中,引入玄幻元素很容易因“度”的问题导致结合的“四不像”。但沧月在引进时恰到好处地设置了底线,因为她也写玄幻小说,所以能清楚地知道武侠与玄幻的本质区别——真实性。因此她的武侠在不失真的前提下,加入诸如“法术”“鬼魂”“诅咒”“起死回生”这类玄幻元素,使武侠更能适应现代人胃口,同时在武侠与玄幻间自然过渡。她还擅长利用读者对某些地区的固有印象或传统观念,如描写到拜月教所在的苗疆之地时,就提到了云贵一带特有的“玉文化”,并将其作为玄幻元素的载体贯穿情节始终,其中的“赌石”更成为了推动情节发展的必要因素。除了“玉文化”,神秘的巫术也成为沧月描写玄幻元素的重要载体:听从笛声驱使的五毒妖物、使人失去意识变成傀儡的蛊毒以及令人畏惧的僵尸毒人等,这些自然引入的玄幻元素,使得情节更加真实、丰满。再如西域波斯人的“蓝黑异瞳”、茅山道士与驱鬼捉鬼的法术等,也都起到了类似作用。这样,读者在固有印象的影响下,会自然接受玄幻元素的引入,而没有突兀感,也就不会影响小说的整体真实,也不会脱离武侠的本质。

三、全新的江湖世界

沧月在对“江湖”的刻画中打破了原有的传统格局——“门派之争”。传统武侠大多建构繁多的武侠门派,以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作为故事推进的线索,而且其中往往存在着“二元”江湖的局限性。在一个由男性主宰的江湖中,门派间的钩心斗角再自然不过,但这却不能很好地展现江湖的深度、广度和人性的复杂。

沧月率先打破了男性江湖这一局限,将女性拔高到了与男性同等的高度,所以就不得不对江湖进行重构,让这个江湖更真实,更适合女性的存在。如此,沧月的江湖中不再有过去的门派林立,更不再会以门派斗争为重点展开。在《听雪楼》中,门派的描写颇为简洁,照理,在听雪楼一统江湖的过程中,门派的描写应成为重头戏,但除听雪楼外,其余门派似乎只知道门派名称和各自老大的姓名,除了人物对话中提及一二,便不再涉及。沧月有意无意间避开了这一部分,江湖中的人物,首要目的应是生存,并由此引发残酷而频繁的杀戮,这才是真实的江湖。沧月认为,“莫要执着于无谓的门派之争,正与邪,只由人的心决定”,她还认为,“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能看开,那就好”。[5]也正是这种心胸,让其武侠再次打破了传统“二元”对立的善恶观,使笔下人物可敬可爱的同时,又让人可怕、可恨、可怜。

江湖的主体是“侠”,武侠小说的核心也是“侠”,何谓“侠”?对“侠”的讨论与表现,便成为古往今来的武侠小说及其作者不可能绕过的问题。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说明了“侠”的要义:“救人于戹,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6]司马迁给侠者戴上了一个道德仁义的完美“金箍”,面对江湖他们必须杀身成仁,从此江湖与朝廷成为截然对立的两面。虽然在金庸、梁羽生、古龙三人的引领下,传统现代武侠对此已经有所调整,开始突破社会道德的束缚,但仍旧延续着“举国大义”的思想,正如梁启超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似乎作为“侠”而言,依然是国家利益必然高于个人。沧月的突破在于改变了对“侠”的界定,“侠”更多地由“大我”向“小我”转变,落笔大量集中在“侠”的个人情感、心理的刻画。我们看到,沧月笔下的江湖更能展现大多数人真实的想法,它更具有精神真实,这既与其不涉及历史背景和国家朝廷有关,也与其“江湖观”“侠义观”有关。救人杀人只在人性的一瞬间,即便是嗜血成性的杀人魔头,也会出于人性深处的“本善”而做出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沧月笔下之人,首要考虑的是生存,只有生存问题解决了,才会有之后事情的发生。所以沧月的江湖看起来比其他江湖都要残酷,它更符合“弱肉强食”的法则。她讲:“真正的江湖,又是什么呢?英雄的长剑和美人的柔情都不过是传说,吸引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而真正的江湖,其实只是一个覆满了雪的荒原,充满了秩序和力量,容不下少年的梦想和热血的冲动。”[7]因此,沧月的武侠并不是真正为人仰仗的“侠”,换句话讲,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侠”。他们或行侠仗义,或杀人成疯,但他们人性根处都有着人性的复杂与“本原善”。他们的行为都是严峻环境下一种被迫的反应,在这样的江湖世界中,美好的东西是不会也不可能存在的。因此,道德标准早已被拆解一空,善恶是非也早已混沌一片。听雪楼在一统江湖的过程中,即便方式或者统治者多么温和,其双手也不可避免地会沾染无数鲜血。可这就是江湖规则,无论什么手段,带给江湖的只有灾难。如果此时用世俗眼光建构一个正义的定义去强迫作者接受,并要求其向读者作出具有说服力的解释,将是十分困难的。沧月清楚此时“正义”无法进行明确的界定,去探求它同样是十分艰巨的任务,与其徒劳地构建一个与自己内心观念违背且没有意义的观点,不如打破传统,从人性出发,令读者眼前一亮,也正是这种感受,才会更让人印象深刻。

除以上两点之外,如果单从“江湖世界”的形象的角度将沧月武侠与传统武侠进行对比,传统的“江湖”更像是一部特效华丽的商业大片,里面充斥着各种奇异瑰丽的美景和地理风貌。而沧月的“江湖”却像一部小成本却高口碑的文艺片,自然环境的场景镜头少,绝大多数镜头都有男女主角,镜头中与推动情节无关的多余部分直接被删掉,以突出主体。两种江湖均有着自己的利弊,传统江湖中大量的地理环境刻画,使我们对于作者构建的世界有了更为真实而深刻的体验。这些地理环境或风土人情,既能够推动故事发展、情节更迭,又可烘托人物的性格、心理和形象,同时令作品的趣味性增加,使我们在紧张的追杀、打斗中有所放松,并感受这些场景的魅力,引发无限遐想。沧月笔下的江湖对此部分则保持着不多一丝笔墨的态度。《听雪楼》中,我们只知道洛阳有处听雪楼,换言之,听雪楼在洛阳,但除此之外,听雪楼到底有什么建筑风貌,位于洛阳城何处,洛阳城中的风土人情如何?这些我们均不得而知。极端点儿讲,如果把《听雪楼》拍成电影,那只能是名字与名字间的打斗,甚至连打斗的过程都不得而知。所以,沧月笔下的江湖除了人物、剧情描写外,少有其他,尤其是地理环境在其小说中并没有发挥传统意义上的作用。或许原因在于当时的沧月还不能驾驭环境描写,不如不写。一方面留给读者足够的想象空间,自由补充;另一方面,还可以让读者更加专注于情节和人物形象,也算得上是一种吸引力。

四、古典与现代技艺的结合

沧月的创作有两大特点:一为浓重厚实的古典诗词典雅气息,处处流露出汉字的意境之美,读来有清丽淡雅的感觉;二是沧月借鉴了动漫、游戏的部分创作技巧,其文字,尤其涉及人物形象的刻画时,有着漫画般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引人入胜,增强了读者的认可度。

沧月将其语言上的特色归功于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沧月曾讲,她从小便对古典文学、诗词歌赋大感兴趣。也正因此,她常在小说创作中引用诗词,以营造她所想达到的“诗情画意”。“沧月”之名,便取自李商隐“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之句,而且不仅在于小说正文,其文章的标题、人物乃至武器名称都带有浓厚的古典气息,如“血薇”“护花铃”“相思泪”“指间砂”等。除了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江南的环境与女性身份也都使她的创作带有这种典雅气息。我们在沧月的作品中经常可以见到对风、花、雪、月的刻画描写,沧月也讲过这种对雪、雨之类的特别情愫是由自己的审美意趣所导致的。在这种审美意趣的影响下,她对风雪这种柔性因素更加敏感,从而创造出带有女性柔美特征的语言和环境。

沧月作品动漫化、游戏化的风格,则因受到日漫与电脑游戏的影响。身为建筑师的沧月,在追看动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展开了对动漫的解剖,从而引起她对小说创作技巧的思考,这一身份,使得她对于文字的层次感和画面感十分敏感,这既是兴趣使然,也有职业思维方式的原因。除此之外,沧月还是一位喜好游戏的作家,她甚至在《曼珠沙华》中表示:“谨以此文,纪念我喜爱的《生化危机》。”[8]所以自觉或不自觉间,动漫的构图叙事技巧与游戏的代入感渐渐影响到了她的小说创作,它们丰富了小说的讲述,更加符合当代读者的审美要求,使大陆新武侠呈现出不同的气象。

虽然在沧月的作品中,现代技巧与传统古典之美得到了不错的融合,却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古典的意境之美,而且暴露出情节简单、重复的弊端。因其整体质量较好,又令读者感觉武侠面貌焕然一新,所以读者对其认可与欢迎度并未受影响。

作为21世纪新武侠的首代作家、新武侠的奠基者之一,沧月的贡献不可忽视。其独特的视角,既女性又不同于女性的身份,深刻又不同于传统的观念,都丰富了新武侠的创作,而她所尝试和发展的小说创作技巧,也为新武侠的创作提供了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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