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奇异之旅

2019-12-17GRAYKNIGHT

户外探险 2019年10期
关键词:营地鲸鱼冰川

GRAYKNIGHT

有这样一群人,为了爱好远涉重洋,执着得如同一台发动机,理想是汽油,而皮划艇就是这台发动机驱动的汽车。

在阿拉斯加划艇是一种特别的经历,海洋是我们的公路,荒野就是我们的乐园。我打赌,全世界也没多少人能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在帐篷里被岸边的鲸鱼吵醒……

我们此行基本是在海洋内湾,相对于外海,并没有太多惊涛骇浪、狂风暴雨。然而,在无人区露营9天,全程无手机信号,遇见人类概率很小,遇见黑熊棕熊概率很大,再加上不时崩塌的冰川与接近零度的水温,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潜藏着众多不测与危险。

第一天:出发

倒飞机、倒时差、倒轮渡,8名队员在阿拉斯加第二大城市朱诺顺利集结完毕。此行按计划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海划3天,以观鲸观兽为主;第二部分為时6天,以冰川观景为主;两部分之间穿插半天的回基地补给。

抵达船只租赁点,从衣着光鲜的游客模式切换成灰头土脸的探险模式。这是异常忙乱的一天。所有个人装备打包装船,公用装备进行分配,所有食品分类装入防熊罐。与此同时,在管理处填写各种准入表格,接受工作人员的强制安全教育,船只租赁公司则对线路、天气、动物、潮汐等当地基本信息进行讲解。

忙到晚上7点,全队才得以出发。趁着潮水上涨到足够高度,我们在短暂的时间窗口内通过一段峡湾浅滩,向海羊深处进发。纬度已近北极圈,直至晚上10点宿营,天还亮着。

这一晚的营地紧挨森林边缘,为防被熊不小心踩到,大家不得不吭哧吭哧用船把营地围成一圈。好歹熊如果来了可以弄出点动静,不至于被黑瞎子一屁股坐进帐篷里了才反应过来咋回事。

第二天:捉迷藏

阿拉斯加好像对我们热情过头了。这是近些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白天气温能飙升至30℃,我们可是来这苦寒之地避暑的……更要命的是,在这样的气温下,为了防止落进冰海里失温,队员们不得不穿上严严实实的Drvsuit(干式划艇衣),犹如蒸桑拿,屡屡有中暑的错觉。

幸好,从下水开始便惊喜不断。这里野生动物数量远超人类,水面不时冒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它们是充满好奇心的海豹、海狗,或者是喜欢仰泳、抱着娃吃贝壳的海獭。此刻,它们和你的距离常常只有一桨之遥。这些家伙忽然从你鼻子底下钻出来,大眼瞪小眼对视一阵子,突然一个猛子潜入水里不见,过几分钟又钻出来换个角度打量你。

身边接二连三传出扑通扑通的声音,捉迷藏的游戏玩久了也有点没劲。下午,远处海面上突然传出巨大的“鼾声”,大家立刻精神起来。那可不是队友倒时差睡着了,而是鲸鱼的呼吸声。

尽管在电视里无数次看过鲸鱼,但身临其境依然无比震撼。像是原始巨兽的低吼,以至于可以凭借声音判断与鲸鱼的安全距离。如果看见水柱后不到一秒便能听见“巨人的鼾声”,那就意味着你离它太近了,随时可能被它掀起的浪花打翻。

整整一天,我们都在与海洋生物捉迷藏。爬上岸来,另一种“特产生物”也与我们发生了过分亲密、但不太让人高兴的接触。这就是阿拉斯加的“州乌”蚊子,它们围着每个人的脑袋形成一圈黑雾,我们感觉随时一张口就能吃下去几只。

大家都备有防蚊面罩,倒也不用过于担心蚊子。但是,我们在营地边的草丛里发现两处巨大的“床”的痕迹,显然是熊滚出来的。怀着与熊共眠的忐忑,大家只能寄希望于用呼噜声赶走它们。

第三天:熊孩子

今天需要返回码头基地补给,好为后面6天的行程做好准备。一早匆匆别过各位海洋居民,沿着外海岸返程。

海岸线弯弯曲曲,移步换景,总能收获惊喜。一大群白头鹰在啄食动物尸体,丝毫不顾及人类的存在。划过一堆海带丛林,乌压压笼罩一片海面,它们居然进化出一个小小的浮囊,如同救生衣,从而能漂在海面受光合作用,只是偶尔缠住船桨添点小乱。

转个弯,前面的队友在对讲机里兴奋大叫:“熊!”奋力划桨向前,眼前不是在动物园里被圈养的乞丐熊,也不是动画片里悲催的熊大熊二,而是一只略显腼腆、肉乎乎的小黑熊。遗憾的是,还没来及再靠近一点,它便扭着屁股钻进树丛不见了。

在一个袖珍小岛上匆匆吃了午饭,感觉有当岛主的快感。放眼四周,海阔天空,天地间被我们包场,只是缺了比基尼美女,不过有熊孩子看我们也挺知足。春风得意马蹄疾,20公里海划几乎是一眨眼的事。

回到充斥着汽车与游客的现代社会,采买的采买,充电的充电,在现代化的餐厅里吃了顿海鲜简餐。每个人赖在餐厅的沙发里,又吃了顿精神食粮——刷手机。这只能怪美国的网络建设如此之差,方圆十里内,只有屁股底下这点空间才有WiFi……

第四天:初见冰川

玩水是一件极其复杂的系统性工程。每个人像逃荒一样,肩背手提五六个装满个人装备的防水袋。此外还有一大堆防熊罐和各种食品酒水,也要蚂蚁搬家一般,装上码头的“登陆艇”。六条海洋舟、船桨、防水裙等装备,都要在船员指挥下搬运上船固定好。看着船舱里堆积如山的装备,再看看全副武装的自己,感觉就像是去外星球打怪。

美国户外氛围友好,在保护环境与安全的前提下,无论是个人还是政府,都乐于帮助户外爱好者。国家公园提供极其详尽的户外路线、营地、动物、天气乃至潮汐信息,强制使用防熊罐,要求户外爱好者必须上安全教育课,尽可能减少无知造成的意外伤害。装备供应商以及游船的户外支持方案非常完善,借助登陆艇的便利,我们可以将海洋舟运输至理想的出发点,约定好接应时间,便可以自由融入这片蛮荒的大地,而费用却极其低廉,甚至连装卸物资的流程都经过精心设计。

因为潮汐关系,船只抢滩登陆有严格的窗口期,所有人必须穿好救生衣,分成两组,第一时间爬下舷梯,分别负责船只与物资的搬运。我们如同一群忙碌的工蜂,十几分钟内便按照次序搬空了船和行李山。挥手告别船员,我们便进入了没有任何手机或网络信号,也几乎看不见人的荒野世界。不用担心突然被老板的电话骚扰,也不用纠结晚餐点什么外卖,动荡的人类世界此刻起和我无关,没有任何围墙或建筑能阻挡方向,而我们自己,就能创造无限的可能。

正午阳光直射下,一身黑衣的我感觉快要融化。海水清澈碧蓝,水面平静无风,恍惚如家乡的太平湖。周围同样群山围绕,绿树郁郁葱葱,只是海豹不时冒头,水温冰冷刺骨,提醒我正身处邻近北极圈的某处。

远处高山积雪皑皑,全球气候变暖,使得积雪的天数越来越少。冰川,是本次旅行的重头戏,一路上翻阅各种资料,皆是冰川消融与蜕化的轨迹,既惋惜这个时代,又庆幸今天的所見所闻。我们的下一代,也许只能在照片里重温这些画面,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阳光与雪山交相辉映,划行十几公里之后,绕过一处岩角,空气瞬间变得凉爽起来,仿佛远处打开了巨型空调。不远处的峡湾尽头,山坡上一条白练蜿蜒而下,最终形成一道冰墙横亘在前。那是Reid冰川,今天的营地就在它正前方伸出的一座半岛上。

收拾好营地,躺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每个人开始享用无敌的冰川海景盛宴。觥筹交错之间,一路繁琐的交通,上上下下的行李搬运,费力的海划,乃至近一年来的准备与筹划,瞬间不值得一提。

一只红嘴黑乌突然飞来,在草地上恼怒地对着我们,摆开架势咕咕叫。原来这里是它孵蛋的地盘,大家只好抱歉走开。来这里的人类实在太少,或者说每个露营者的素质都很高,营地几乎找不到一点人类来过的痕迹,一切似乎和造物之初没有一点区别。

第五天:微型海啸

早上两名队员留守营地,其余人徒步去不远处的Reid冰川,打算亲手抚摸下造物主的万年杰作。近处的冰川有些让人失望,夹杂着泥沙,远不如乍看起来那么晶莹透亮。融水滴滴答答,在冰川脚下汇聚成一条混浊冰川河,汹涌流向大海。

沿着海滩行走,地上不时出现一团团新鲜的熊粪便。据说就在半个月前,此处曾有熊蹂躏了一个无人的帐篷,好在我们6人身处开阔地,相信它不会没事来招惹我们。一个小时后回来,附近游艇上的美国大姐开小船过来,分享她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幕。就在我们路过后15分钟,一头熊可能实在是太热,从山上下来,在海水里冲了冷水澡,又大摇大摆回去了。

拔营出发,今天大家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好,接连一星期的舟车劳顿,时差错乱睡眠不足,又顶着大太阳,每个人都略显疲态。牛虻一路执着跟着我们叮咬,不胜其烦,连不时冒泡的海豹此刻也引不起我们的兴趣。

面前的浮冰越来越多,似乎预示着什么,划过海角,一座真正的冰宫——LampIugh冰川赫然眼前。这是一座蓝色的冰川,在正午阳光下闪闪发亮。涨潮的海水甚至连通了冰川的内部,好像一座城堡打开了大门,任由我们的皮划艇在其中游来游去。陡立的冰墙充满威严,一座座尖耸的冰塔林如同城墙的垛口,附近的海滩上则散落着房屋大小、奇形怪状的冰块。这是一个如此魔幻的世界,像是被精灵主人遗弃了许久。

偶尔坍塌的冰块轰隆作响,掀起巨浪,提醒我们现实世界的危险。实际上,此行结束不久后,3名德国游客在阿拉斯加划艇时被坍塌的冰川夺去生命,天堂与地狱,时常只有一步之遥。

打卡、拍照、午餐,兴奋完毕才猛然发现已经退潮。想回到海上,我们不得不在滩涂地里搬着皮划艇走上几百米。每条船净重30公斤左右,船舱里的个人装备与行李又有数十公斤,每天为了对付恼人的潮汐,扎营搬高、撤营搬低的体力负担甚至超过了划桨本身。气喘吁吁地回到海上,今晚的营地还有十来公里。

另一条冰川Johns Hopkins很快出现在面前。望山跑死马,海洋更是如此,眼看着它似乎就在眼前,可是总也划不到,附近也没有合适的淡水与营地,只能咬咬牙坚持向前。

我和一舟划了条双人艇先登陆,打算到营地找好角度给大家拍照。今晚的营地是冰川前的黑沙滩,看起来远不如昨晚的草地舒适。一想到所有装备都会弄上细沙,我这个强迫症就有点皱眉头。潮差有七八米之多,意味着我们得把船搬上七八米的高处扎营。我有些沮丧,一边懒懒散散地提着装备往上走,一边和沙滩上另外两个同样划艇扎营的美国游客打招呼。

突然,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一块巨大的冰从冰川上坍塌下来。尽管远在两公里之外,惊雷般的响声还是吓人一大跳。一路上冰崩已然司空见惯,之前的划行中,远处冰川时不时就传来一阵轰隆声。然而,这一次规模似乎要大得多。远处的海面出现一条线,从冰川脚下快速推进过来。

“抓住船啊”,我站在高处冲着一舟大喊。一舟还在船边整理装备,此刻他也似乎感到平静的海面发生了变化。一米高的浪花砸了过来,我们的船被冲出去好几米。还没来得及喘息,第二波更高更猛的浪便排队扑了过来。

大部分装备还在船里,此刻只能不管不顾地飞奔到船边。我试图和一舟一起把船拖走,然而海浪如此凶猛,没跑几步我俩便被追上,险些连人一起被卷下去。幸好,此刻我们的美国邻居及时跑下来,帮忙把灌满泥水的船一起拖到高处,顺便还捡回了舱盖。

惊魂未定之余回看海面,“微型海啸”余威减退,半个小时之后,海面便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海角的另一边,大队人马在海湾里躲过了这次意外冲击。海洋,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风险其实时刻埋伏在身边,如同无形的嗜血鲨鱼,冷不丁就给人一个下马威。不过,如果遵从它的规律,它便如同巨大却憨厚的鲸鱼,最多只会跃起水面和你开个玩笑。

第六天:营地休整

今天是全队的大喜之日——休整。自出发那天起,似乎大伙都没好好睡过一觉,每天总在装包打包、上船下船,做梦都在收拾东西。拼命赶路有悖于旅行的初衷,得留点时间好好享受冰川下这天然空调风。

挥手告别我们的老美邻居,整个营地被我们包了场。除去冰川下偶尔昙花一现的几条游艇,目视范围内再也没有人类的活动。说来奇怪,几天的行程中,遇见的大活人屈指可数。可能对于美国人来说,阿拉斯加的冰川过于遥远,划艇也太过小众,于是补觉的补觉,徒步的徒步,观鸟的观鸟……

我们搬来一大块涨潮遗落在海滩上的冰块,压在露营袋上,靠阳光晒化补充淡水。在大厨雪如峰米其林三星手艺加持下,大家吃上了冰川水香肠炒年糕、冰川水胡萝卜炒西芹、冰川水咖喱海鲜面、冰川水原味焖米饭,喜欢喝两口的同学再来上点万年冰威士忌……

当然,能顺利吃上这些还得感谢一舟。为了方便区分每一个黑乎乎的防熊罐里装了哪些食品,每一天该吃哪些东西才不会在6天里断粮或者撑死,每天的燃料限额,谁爱吃什么谁不吃什么,他用手机制作了详细的补给信息库,和大脑结合,成就了一款高效的户外补给APP。

酒足饭饱,赤脚走在晒得热乎乎的沙滩上,天空中有海鸥盘旋,有人在哼着歌,冰川在闪闪发亮,前几天一直如影随形的蚊子也无影无踪。一切都很美好,头一次觉得,没有手机的一天也可以充实而飞快地度过。

第七天:荒野生活

经过一天的休整,每个人满血复活,海划的节奏也变得轻松起来。告别巨大且危险的Johns Hopkins冰川,整整一上午都在浮冰中穿行。每一块大点的浮冰上,似乎都趴着一家海豹或海象。眼前的画面看似岁月静好,让人无法想象气候变暖的影响。每当夏季,如果冰块持续减少,新生的小海豹没有浮冰可以栖身,很可能会在极低的水温中淹死。

当我们划过前天经过的海冰水域时,惊讶地发现所有冰块都已无影无踪。连续一星期的高温天气,在当地人看来也超乎寻常。即便如此,为了防范落水时的失温事故,每个人不得不穿上闷罐一般的Drysuit,以及厚厚的美利奴羊毛内衣,捂得浑身是汗。当岸边高山脚下出现一条小溪时,尽管冰凉刺骨,所有人都毫不犹豫跳进去,洗了个痛快。

洗去汗水与海水的盐渍,感觉像是完成一次蜕壳。荒野生活的好处在于,城市里司空见惯的每一件小事,洗一次澡,喝一瓶冰可乐,在此时此刻都会成为至高无上的享受,并将永生难忘。

同样令人永生难忘的,还有我们的队友。贝贝永远在拍照或是被拍之中,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Pan是默默耕耘的后勤管家,彩虹鱼的防水袋里雪藏了一瓶又一瓶的威土忌。我们还有一名智利美女队员Paulina,她在中国生活过5年,以至于养成了喝热水的习惯。尽管东西文化差异带来一些交流上的困扰,但她以坚韧与涵养克服了一切。至于领队“船教土”Kurt,在美国待了几十年,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大叔,无时无刻不忘传播海洋探险精神……

早早来到营地,我们决定在Lampluqh冰川旁来次徒步,尝试着从旁边的山上观看冰川。队员一边拿着防熊喷罐警惕着,一边奋力在荆棘从中开出一条路。小山不高,却有着环视360度的无敌视角。冰川近在咫尺,看起来像一条巨宽无比的滑雪道,感覺给大象穿上滑雪板便可以来个漂亮的俯冲,在尽头处直接冲入大海。下山途中,我们走错了路,好在丛林中一粒粒可口的野生蓝莓补偿了我们——据说熊也很爱吃,我们这是熊口夺食。

第八天:偶遇鲸鱼

我打赌,全世界也没多少人能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在帐篷里被岸边的鲸鱼吵醒,可能是它的歌声,当然也可能是鼾声。这条虎鲸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不时把自己的尾巴甩出海面。每一条鲸鱼尾部的斑纹都不相同,这也成了区分它们的重要手段。这条虎鲸如公共汽车般大小,看着它露出脊背,浮出水面,那种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今天即将踏上返程,临别前,大家特地绕回最喜爱的Lampluqh冰川,想再多看它一眼。落潮时,冰川又是一幅景象,更多巨大冰块露了出来,在阳光下发出沁人心脾的蓝色,使人忍不住想上前舔一口。只是融水嘀嗒作响,让人为它的健康与明天焦虑。

远处海面驶过一艘邮轮,甲板上的人们隐约可见,大多手持望远镜。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们是笼中的鸟儿,而我们,才是在真正地飞翔。”

晚上,想到明天就要回到现代社会,好几个人都喝多了,大厨激动之余甚至在我们这伙人里内定了女婿,只是酒醒后他坚称没这回事。不过,终身大事在荒野中倒成了一件小事,夜里的涨潮差点冲跑防熊罐,所有食品都存放在里面,眼下这事可比划艇招女婿重要多了。

第九天:告别

登陆艇中午来接应我们,为了不错过时间,我们在清晨的凉风中启航。这么多天来,头一次感受到温度的凉爽,却马上就要和它告别。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耶稣光给每一条艇画上了金边。我们劈波斩浪,几乎还没有找到感觉,登陆点便出现在面前。

装卸整理行李,把每一条船擦拭干净,接应的登陆艇准时出现。只是大功告成之际却乐极生悲,装在行李袋中的防熊喷罐走了火,众人在一片咳嗽声中飞速装船逃离。如果藏在附近的熊能看见这场面,它也会笑喷吧。

冰啤酒、可乐、热情的船员、软软的座椅,文明世界里的一切这里应有尽有。每个人都掏出手机,下意识地寻找信号,我的目光停留在船舱里的一幅招贴画上,上面罗列着这片海域里经常出没的每一条鲸鱼的尾巴,每张图下面还标注着对应鲸鱼的编号。

很快,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昨天早上在睡梦中吵醒我的那家伙。尾巴左边的白斑上有一个小缺口,没错,就是它,没有名字,只有—个编号1160。这时我开始问自己,1160,也许有一天我还会见到你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给你起了个名——Dream。

猜你喜欢

营地鲸鱼冰川
回归营地活动
恐龙会谈恋爱吗
迷途鲸鱼
为什么冰川会到处走?
鲸鱼
冰川会发出声音吗?
鲸鱼会得潜水病吗?
Take a Bus
板龙很呆板吗?
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