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85岁的英国国宝级女演员玛吉·史密斯，她饰演的影视人物中至少有两位红遍全球的“老夫人”，一位是电影“哈利·波特”系列里的麦格教授，另一位就是《唐顿庄园》里的老夫人维奥莱特。尽管玛吉·史密斯自嘲“我现在好像被古怪老太太的角色困住了”，电影《唐顿庄园》上映时，大家仍将看到她那份来自时光的优雅。

文/邱骊吉

无法修改的演出

电视剧兼电影版《唐顿庄园》的编剧朱利安·费罗斯曾说：“玛吉·史密斯有这样一种特质，让每一句台词都充满了智慧并达到它有时不值得拥有的高度。从我一个创作者的视角看来，她作为演员带给了我诱人的馈赠。她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喜剧感，基于对现实生活有点讽刺的看法，让她演绎的故事变得幽默又悲伤。”

玛吉·史密斯勋爵3次提名托尼奖，6次提名奥斯卡，而《唐顿庄园》是她参演的第一部长篇电视剧。从第一季电视剧开始，她扮演着深受观众喜爱的老伯爵夫人维奥莱特，一位睿智优雅、面冷心善、言语犀利的老太太。单凭这一角色，她就获得了3次艾美奖，上一次是在2016年，因为没去现场领奖，主持人开玩笑喊话说：“我们决定颁布新的‘玛吉·史密斯’原则，不来领奖就不给寄过去，请去失物招领处取走您的奖杯”。

当时玛吉·史密斯用维奥莱特老夫人的说话风格回应：“劳驾您告诉我失物招领处怎么走，我现在就赶下一趟航班过来。”

同年的广播采访节目里，她将维奥莱特老夫人的魅力更多地归功于费罗斯先生：“编剧把她写得很好，给了她很多金句台词。老夫人总是很同情家里年轻的女孩们，我想她比任何人看得通透，她理解后辈的处境并愿意帮助她们，因为她经历过更严苛的考验。”

#电影《唐顿庄园》剧照

无论是观众还是“唐顿庄园”系列的其他主创，都将玛吉·史密斯视为这部作品的重要一员，拍第一季电视剧时，他们就为她的到来振奋不已。“最开始在演员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我们就知道这部电视剧非同一般”。年轻的主演们回忆和这位重量级戏骨演第一场对手戏时的情形，发自内心地感谢她的体贴：“我们准备拍一场晚餐戏，开拍前玛吉故意很夸张地学老太太拄拐的样子，把紧张的我们都逗笑了。”

不过，和玛吉·史密斯一起拍戏的过程也时有惊吓。为了让场景看起来尽可能生活化，《唐顿庄园》的拍摄经常是从主角们闲聊的半途中开始的，聊天的开头没有剧本，有时她会突然抛出即兴台词，令年轻的对手戏演员猝不及防。表演总能让她充满乐趣，然而这份作为演员的热情生长于她热爱的戏剧界，电影和电视剧并非她最初预想的舞台。“拍电影真是个体力活。”1965年主演莎士比亚名剧改编的电影《奥赛罗》曾让她如此感叹，“剧院演出至少分成夜场和日场，你有很长的时间来准备。但电影，在我看来，就像是每天12小时或更长时间里的每一分钟都在被要求演出。”

玛吉·史密斯不看自己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因为她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习惯某一场演出被定格在影像里。“如果你在剧院过了一个糟糕的夜晚，你还是会觉得明天一切都会变好，但你无法改变被放进了一部电影里的演出。而我每次表演总会有想改进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有唯一‘正确’的选择，所以有时就让我很难受。”

老夫人的魔法

凭借在表演领域的杰出成就，玛吉·史密斯曾被授勋获封女爵士，她将之视为演戏带来的乐趣之一，但这不代表她和《唐顿庄园》里描述的贵族生活有何关联，她说过：“我离那很远很远。”

电视剧“唐顿庄园”系列的风靡全球，让玛吉·史密斯在成名几十年之后体验到了另一种新鲜的“名人”生活：“独自上街去办事突然变得很难，因为人们都认识我。不管去哪里，都有人想给你拍照，或者跟你合影—这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我以前没有拍过电视剧。这太麻烦了，我晚上回家后就想，那些大明星，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

#电影《唐顿庄园》剧照

广大观众对玛吉·史密斯的爱，除了来自她在“唐顿庄园”系列饰演的老夫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电影“哈利·波特”系列里的麦格教授，她和维奥莱特老夫人一样气度不凡，拥有睿智的眼光和独特的冷幽默，对孩子们严厉又温柔。“哈迷”们还得在一件关键的事上感谢玛吉·史密斯—她帮剧组找到了“哈利·波特”丹尼尔·雷德克里夫。“他是我在《哈利·波特》之前就合作过的演员，我花了很长时间告诉所有的制片人，一定要见见这孩子，因为我觉得他太优秀了。”

玛吉·史密斯参演第一部《哈利·波特》电影时已经66岁，她称“哈利·波特”系列的片酬是她的养老金。“我以此教育孙辈，人要靠自己。”她用不亚于维奥莱特老夫人的幽默说道，“很高兴能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帮到我的儿子们。”

玛吉·史密斯的两个儿子都是演员，她欣慰于他们最终选择了这个职业：“即使有许多恐怖之处，它还是很迷人的。”

从几十年前开始，玛吉·史密斯就常在影视作品里扮演各种各样的“老夫人”，像是在无意中施展了什么魔法，很多人都对她的年龄产生了过于超前的错觉。豁达的玛吉·史密斯曾自我调侃说：“在一些人眼中，我可能早就超过100岁了。”1991年，她在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铁钩船长》里演温蒂奶奶，据说当时斯皮尔伯格向她的一位朋友询问她几岁了。“我朋友毫不犹豫地回答他，‘92岁’。好吧，我想他们都不用给我化妆了。在那以后我也一直在扮演各种‘老夫人’，直到我真的快要赶上她们的年纪。”

高龄的玛吉·史密斯仍然没有离开“唐顿庄园”系列。镜头下，维奥莱特老夫人支着她的手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拍到这场戏的时候，我停下来问我身边的佩内洛普，我为什么在演？明明我自己也到这年纪了，这是这个角色身上唯一不需要我演的地方。”她与同样参演了“唐顿庄园”系列的老友佩内洛普·威尔顿对视，而后，两人一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