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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小镇酒飘香(外一篇)

2019-11-27李金锋

齐鲁周刊 2019年40期
关键词:马场酒香荒原

孤岛,位于黄河三角洲,因独特的石油地质构造似孤立小岛而得名。1963年,成立军马场,进行农业开发;1970年,胜利油田在此进行石油勘探开发。孤岛还有两个名片,一是欣马酒,二是槐花。作家李金锋用文字再现孤岛,酒香与花香相得益彰。

黄河故道有一条支流,支流的名字叫神仙沟。

神仙沟呈“S”形穿越孤岛小镇,绣着蓝天白云,依偎着茫茫林海流入渤海湾。神仙沟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给地处黄河尾闾渤海之滨的孤岛小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60多年前,孤岛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仅居住着一些开荒种树、开荒种粮和“下洼”割草以及捡拾野生豆类的人。一天,一群国营林场工人在神仙沟岸边开挖了酒窖,利用荒原生产的多穗高粱秸秆和神仙沟里的水,酿出了第一壶甘洌芳香的酒。酒的芳香迅即弥漫了神仙沟,弥漫了整个孤岛荒原的天空,弥漫了散落在荒原上的一个又一个种地屋子……

有一首诗《孤岛》:八仙欲成浪,忽闻有异香。寻迹见孤岛,过海何荒唐。

马场酒香给孤岛荒原增添了一缕烟火气息,吸引着八仙驻足停留不再过海,吸引着几千米以下的石油喷薄而出,吸引着千万只战马奔腾而来,吸引着一群流浪远方的诗人栖息而居。

1963年12月,原济南军区军马场成立。随之,军马场接收了国营孤岛林场。当时林场的酒坊生产规模较小,仅供军马场内部的人饮用,人们称之为“军马场酒”“马场酒”。沧海桑田,马场酒厂几经搬迁,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工艺不断提升。1988年3月,马场酒注册了“欣马”商标。1995年5月,原济南军区司令员张太恒上将来酒厂视察时,挥毫题字,留下了“欣马酒香,飘逸四方”的绝妙佳句。

时至今日,当地的老人仍喜欢称呼“马场酒”这个乳名,就像叫自家孩子的乳名一样,亲切而又自然。除夕之夜,雪花纷纷扬扬,落满了家家户户的院落。人们围坐在红彤彤的小火炉旁,烫上一壶马场酒,炒上几个下酒菜,年味便随着酒香溢满整个农家小院。

几十年间,孤岛荒原的人多了起来,成了一个小镇。小镇的人们非常勤劳,种植了大片高粱、玉米、小麦、水稻、谷子。秋天,粮食堆成了小山。他们赶着牛车、马车、驴车,将一口袋又一口袋粮食送到酒厂,为酿酒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上等原料。离开时,总忘不了打上一葫芦浓郁芳香的马场酒,拿回家细酌品味,品味挥汗如雨劳作的艰辛和丰收带来的喜悦。

孤岛小镇的人豪爽、热情好客,若是朋友来了,不管是在家里下厨做菜,还是到街上找一家特色饭馆,马场酒总是少不了的。马场酒鼻嗅味浓,入口劲足,咽至喉部,顿感绵软,若是再打上一嗝,则酒香回味无穷矣。菜上桌了,酒斟满了,亲切、朴实的话语就着一壶热乎乎的马场酒下肚,宾主双方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酒酣耳热之际,谈古论今,聊家长里短,乡愁融化在了一杯杯醇厚的酒香里。

诗人马行在《大孤岛》中写道:

朋友来了,一起面对着那么大的荒野

能不喝酒吗

再向前就是大海了,那就喝几瓶高度的欣马老窖

就把大孤岛一杯杯地

灌醉吧

緣于这首诗,我认识了马行。他的诗写得如此气势磅礴,或许是喝了欣马老窖的缘故吧。我虽不懂诗,但我懂得诗人对大孤岛的那种深深的情怀。

是啊,朋友来了,作为孤岛人,面对那么大的荒野,面对十万亩刺槐林,面对碧绿丛中缓缓升起的提油机,面对一望无垠的碱蓬、芦苇,还有那宽阔的大海,怎能不喝酒呢!那一年,我们席地而坐,用大碗盛上高度马场酒,开怀畅饮。朋友醉了,我醉了,深情的大孤岛也醉了……

谁曾想到,一百多年前这里是一片海洋;谁曾想到,成陆历史如此短的一个小镇,竟长出了一个神话般的酒厂。她像孤岛的刺槐树一样,在这片荒原顽强地生长着,陪伴一大批来自山南海北的石油人,陪伴一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的牧马、种树的知青人。在孤岛荒原生活的艰辛与孤寂,磨去了他们几许青春激动,他们慢慢变得坚强、成熟,但藏在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却挥之不去。多少个寂静的夜晚,他们斟上一壶马场酒,与影对酌,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云、故乡的人便清晰了起来。

文人墨客相聚孤岛,杯中之物自然首选马场酒。马场酒在他们眼里,不仅仅是一种酒,更是一首诗。小酌几杯后,开谈惊四座,笔下龙蛇走。在书写孤岛的诸多诗歌、散文里,几乎都能嗅到马场酒香的味道。文人墨客使马场酒名扬天下,马场酒也使文人墨客更富才情。

一个品牌是一个地方的流动名片。走进孤岛小镇,空气中弥漫着微醺的酒糟芳香,马场酒已与小镇深深融合在了一起。“欣马酒香,飘逸四方”,酒香飘逸到哪里,随之孤岛小镇的知名度就延伸到哪里。

孤岛人实在,生产的酒也实在。欣马酒业董事长徐宝庆是老孤岛人,见证了孤岛小镇和马场酒的发展历程。刚见到他的人会说,他从身边走过去,还以为是邻家的哪位大叔。在他的身上始终体现着表里如一的可贵品质,他像一块磁石一样紧紧吸引、凝聚着团队里的每一个人。总经理李永是一位标准的山东汉子,为人朴实、热情,性格豪爽,憨厚中透出睿智。

马场酒的酿造工艺有十几道,每道工艺都极为细致严谨。酿酒师们如同侍弄自家的孩童般,用心酿造着每一滴酒。浓烈的马场原浆注入酒罐,进入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陈藏时期。冬去春又来,酒质在沉静的时光里慢慢酝酿着、升华着。待到启封之日,扑鼻而来的是岁月静好的香醇。

酿酒如此。人生亦如此。

槐花林里拓荒记

五月槐花香。

孤岛小镇,迎来了一年中最富有诗意的季节。

踏进小镇,浩瀚无边、郁郁葱葱的十万亩刺槐林迅即进入视野。五月初的孤岛,刺槐林风情万种,婀娜多姿,洁白的槐花俏然绽放,迎接怀揣诗意的远方客人。十万亩槐林,十万亩槐花,孤岛小镇的上空弥漫着醉人的芳香。

2005年,我来到孤岛小镇工作,第一次步入万亩槐林,就被她深深吸引了。一棵棵刺槐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一串串、一簇簇槐花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在翠绿的枝叶衬托下呈现出一幅娇美动人的模样。

漫步在幽深静谧的刺槐林,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槐香,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洁白的槐花缀满枝头,触手可及,摘下一串放进嘴里,清香甘甜,瞬间醉了舌尖。槐林深处偶尔传来鸟鸣声,几只野生小动物不时窜来窜去,一幅动静相融的原生态画面令人痴迷沉醉,心灵找到了宁静。

槐花是餐桌上的美味,槐花饼、槐花水饺成了小镇居民的最爱。尤其是这里酿制的槐花蜜、槐花酒,带着黄河入海口特有的槐香,源源不断地流向四面八方,成了小镇靓丽的名片。

站在槐林深处,我仿佛看到了半个世纪前,来自祖国各地成千上万的青年志愿者和老马场的官兵职工,战天斗地,开荒植树的壮观场景。他们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亲手种植下了一棵又一棵刺槐树,让孤岛这片荒原有了生命的迹象,孤岛不再孤独。

孤岛小镇的槐花极富个性,其显著特点是花开得晚一些。30公里以外的河口城区,槐花进入盛花期,孤岛的槐花刚刚含苞待放,显得羞涩了许多,让人等得心急。

我在孤岛小镇工作期间,尤其是槐花节启动之后,为了预测槐花的花期,每年初春都约上军马场的林业专家祖道光,一同走进槐林,现场做深入细致的分析。近些年,孤岛槐花的花期相差较大。2011年5月16日,举办首届黄河口(孤岛)槐花笔会时,槐花刚刚进入盛花期。而在次年,也就是2012年5月18日,举办首届黄河三角洲湿地槐花节开幕式时,槐花早在一周前已凋谢,整个万亩槐林已难以寻觅。前来参加活动的嘉宾和游客尽管未能见到槐花,但万亩槐林郁郁葱葱的壮观景象,仍让他们流连忘返。

孤岛槐花的花期,一般为12天左右。如若在盛花期遇到风雨天气,花期会大大缩短。一场风雨会使她香消玉殒,提前结束在世间本应美丽的行程。“花自飘零水自流”的凄凉画面,令人心生伤感。

小槐花拉动大产业,经过多年槐花节的连续举办,孤岛的文化旅游产业得到了迅猛发展,大量游客涌进了这座曾经荒无人烟的小镇,镇域经济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给小镇的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冀。

孤岛小镇的刺槐树不仅是一棵棵树,更是半个世纪前那些拓荒人生命的延续;孤岛小镇的槐花不仅是一束束花,更是半个世纪前那些拓荒人献给孤岛小镇的美丽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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