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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2019-05-31许淏芮

美文 2019年12期
关键词:沙场南风风是

许淏芮

小时候,独自坐在草地上无聊时,便总想发现些什么新奇的事物,这时候便吹来了一阵风,软绵绵的,混杂着泥土的味道,轻轻从我指边溜走。我自然是想抓住它的,只是它太轻、太柔、太快,无论我怎么追逐,它都不会留下。这时便会气愤地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风,该多好?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风——”,这个想法一直陪伴着我长大,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怕。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风,那该是寂静的,停伫不动的。看不见沙场上的尘土飞扬,听不见秋风扫落叶的悲歌,意气风发的少年吟不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黯然神伤的李清照叹不出“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一切的一切,历史的长叹,英雄的悲情,沙场的号角,雨夜的哭喊,都化作了永远吹不散,走不远的愁绪。

看来,世间不能无风,既然有风,自然有人写风。中国人向来多愁善感,看似平淡无奇的风中,也流淌着情感。春风暖,夏风热,秋风凉,东风寒。《西洲曲》有云:“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南风是否就真的知晓别人的想法?不,当然不是。风在世人眼中,向来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切景语皆情语,风也就知晓了太多。闲适时,风是“清风”,苏子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伤感时,风是“西风”,纳兰性德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风,看似不曾改变,实则瞬息万变,我们追逐着,寻找着,却连它的残影都看不到,只是浑身一阵清透,便知是它来过,相见时春风撩起的发丝,那是恋人的味道;雨夜中狂飞过来的雨珠,那是怵目的寒冷;断续消残的秋风,吹乱人们的心绪;失落而无助时,你可曾等待着“只欠东风”似的救赎?

我们追不到风,也推不动风。面对强势而又柔软的风时,也只能选择无能为力,顺风而走,輕松而顺畅。逆风而走,且不说困难无比,就是再努力,仍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们生活在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狂潮中,忽的一阵风,就把新奇的事物刮来了;又是忽的一阵风,一切便烟消云散。你是否曾在风中迷失方向,是否忘了自己追逐的究竟是什么?陶渊明因“不为五斗米折腰”而选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鲁迅在封建黑暗的社会背景下毅然选择逆风而行,坚持真理,坚持呐喊;邓小平理性分析时代趋势,提出“一国两制”方针,解决了困扰国人多年的统一问题。

我们向来是人生旅途中的追逐者,抱怨着,向往着,不甘着,愤恨着,遗忘着,走着,走着,早已忘了最初的向往,回首,已找不到原来的路,这时候,是否期待着一阵风,抚平你的不堪?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阵风,与时代的狂风相融合,又或是相抵触,我们不断追逐,想要竭尽全力找准方向。

我只愿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不倦追逐,不倦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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