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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沈伟作品展

2019-05-28编辑涂星

大武汉 2019年12期
关键词:文房气节苟且

编辑 涂星

《说文》曰:“遁者,迁也,一曰逃也。”吾取遁之前义,迁而能进。

人生多有不如意,逃未必良方,应能转变策略,以求徐进。艺事,自然是其中一条路。

沈伟治艺术史,著述多部,未沾学界不良习气,反而另辟艺事。以艺遣兴,迁舒心志,未有一丝颓丧。沈兄书画篆刻无一不精,又能操觚,琢砚刻竹,雅治文房。文房虽小件,却能观其志坚,感其性洁。其人其作皆气息精纯,隐然有古时士夫的正气。

气节,皆从历事出。海波兄创办《湖上》有年,又藉吴山林泉山房设展,以艺砺心。悠悠文韵,君子气节,凛然可敬。再观沈伟之作,松云萧然,石质坚贞。二人行事,优游有度,合乎大道。今之“遁”展,有血有肉,浑然天成。

世间佳作常能见到,但“真”作品却难觅,而有呼吸、有性格、有情绪的作品,则是难上加难。其在乎艺者,是否是活生生的“人”,是否是至真至正至纯。如今浮世虚名,惑人多矣,沈伟幸能以遁为盾,以艺为事,坚守士夫的道义。

“却归弄泉石,静听松风眠”。他一专多能、举凡多艺,是积极的遁迁,不屑为消极之小隐。

与世自洽的甘苦,凝成了难以割舍的作品。士夫的操守,缔造出日常美学的典范。我们活在当下,不用刻意逃避。面对纷扰,静心自处,遁而能进。游心于艺,活出滋味,践行于道。

张翀 中国社科院古代史所副研究员、艺术学博士

己亥中秋于北京

进抑或是遁

进,需要勇气与环境。勇气是满腔热血的灌溉,是行动的引擎。引擎启动了,往往却找不到路。没有路,光有勇气也是虚苦劳神。久而久之,勇气会成为心中的郁结因子,可能恶化至癌变,最后只有死亡,也就英雄气短了。所谓英雄,就是有勇气,有韬略的行动者。时势造英雄,可有时,环境会恶劣到诞生不出英雄。

很多时候,仁人志士的悲天悯人,是一种对时势的感叹。生不逢时十之八九,历史长河中,进,总是比蚂蚁还慢。有人说历史总是螺旋式上升,我觉得螺旋太有规律了,知道他的必然进步,其实历史何尝不是一种震荡式的起伏前行,开倒车在我们的历史行进路途上屡见不鲜。因一人,因一事。致亿万生灵于不顾,为一己私利而倒行逆施的事例不胜枚举。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因为有人说过,历史是人写的。而这一刻,很多人原本想向前冲,带着自身使命感“我以我血荐轩辕”。但又有多少大无畏的敢于自我牺牲者?外王不得又心有不甘与不安,于是一些人就唯有隐遁,反求于己的内圣,潜心问学,求以灵魂的自救与解脱。当然还有更多一些人就寻求随大流,顺应时代,起码那里有一个群体生活下去的物质保障,也许会违背自己的内心,偶尔也会心灵挣扎与煎熬一下。但一觉醒来,放眼望去,众生平等,自我愈合能力瞬间增强,只当昨晚一颗童心又梦回唐朝。毕竟自我麻木与精神放逐在强大的从众心理与物质诱惑面前是奏效的。国人向来聪明,会以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安慰自己。和稀泥,我们沉默的大多数就是如此,只求今生不问来世,只要当下,未来毕竟未来。这群沉默的大多数,妥协在自己的物质追求上;妥协在夜半无人私语时老婆的叮咛中;妥协在物价飞涨的消耗里;妥协在医疗,教育,房贷中。追求理想,除了勇气还要有资本。没有资本,恰如勇气没有了满腔的血液。呐喊声只会慢慢消失在全民广场舞的茫茫人海中。拯救与逍遥,拯救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逍遥又是这般的不情不愿,干脆全部放下,可心有挂碍。始终放不下。

隐遁,眼下这是唯一救赎自我灵魂的处方。举世皆浊而我独醒,既然我没有殉葬的勇气,又不想同流合污,那只有归去来兮: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风飘飘,寻我桃源所在兮,且躲进小楼。纵观历史,有所抱负而又与当政不苟且者端的如斯。隐遁,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心灵之慰藉;不理世上之众议,只求心灵之淳洁。把对社会诸多的失望转化为内心深处自我救赎与完善的动力,可工于词令,可沉于画事,可宿于文章,心寄安然。

遁,是一份从群体解脱出来的独立,是一种自我解脱的追寻。遁,不代表逃离,他遗世独立而不随波逐流,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内心纯粹而不苟且,自然洒脱绝不造作。这是一种行动的思考与思考的行动。不想沾染风中的承诺,不想发梦中的呓语,只想清醒地活着,有尊严与有意义快乐地活着。

己亥初秋林泉山人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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