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

真爱

爱过的一切

如水中的倒影

晃动着的

是记不清的

静影沉璧般的

是忘不掉的

风

翻动一页一页水面

等你喊“停”

夜归

一盏一盏

依次打开

每个房间的灯

那些在黑暗中住着的灵魂

你一开灯就会顷刻间将它们

全都赶走

所以

开灯不能开得太快

好让那些灵魂

从容地

穿上隐形衣

并且

有尊严地离开

一个人无数次经过一座车站而不下车

他在一张纸上

一次接一次地

画一条线经过一点

画的次数多了

他发现那条线

变成了一条铁轨

经过的那个点

变成了一座车站

窑洞——知青下乡

握一只口琴

他对着黄土高原

吹了三天三夜

直到一道道山梁上

长出来一排排琴孔

梦

船马上要开了

去年你就是

坐这班船离开的

现在

我也坐上了这班船

站在船舷边

看着岸边

送别的人群

我朝他们挥手

突然发现

我也站在岸边

登上船的

只是我的灵魂

船已经开了

我大声喊着

我岸边的身体

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可他听不见

船上和岸边所有的人

全都听不见

烟花之夜

我多想在体内

放一场烟花

让它们

直沖头顶

给体内所有

生锈和癌变的文字

来一场火刑

小礼花

———点燃

我的体内

一闪一闪

萤火虫一般

光的喘息

大礼花

冲天而起

我整个身体

透明得像一根

烧红的烙铁

各路神仙

回到家里

他发现财物被洗劫一空屋里狼藉一片

佛祖耶酥伟人像关公财神爷和转经筒

供奉的各路神仙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

不知道是谁破门而入痛扁了他们一顿

还是趁着家里没人他们自己干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