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

关键词：俄罗斯;武备教育;军事爱国主义教育;职业教育

世界著名的少年军事教育机构，如日本自卫队少年专科学校和法国军事中学，都开办少年军校来培养青少年的军事技能和国防意识[1]。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和发展了少年军校的办学模式，在教育体系中创建了类似于少年军校的新型职业教育机构——武备学校。它是俄罗斯根据军事教育的历史传统、结合新时期的思想精神需要创办的职业教育机构，旨在促进青少年智力发展的同时，培养爱其国主义精神、责任感、忠于祖国等素养，为其未来成为国家精英、国家公职人员奠定基础。

一、武备教育产生的背景

俄罗斯武备教育（кадетское образование）有着300多年的历史，是一种特殊的教育形式，在国家经历重大危机和历史转折的时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武备教育的历史发展与国家的政治状况密切相关，主要分为三个阶段：沙俄时期、苏联时期和俄罗斯新时期①。

（一）沙俄时期——武备教育初具规模

早在彼得大帝时期，沙俄就出现了封闭的军事院校。1731年安娜一世签署设立武备学校的法令，第二年在彼得堡建立了俄罗斯历史上第一所武备学校——米尼赫武备学校，这时武备教育是俄罗斯帝国教育体系的一个分支。1778 年，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在莫斯科建立了一所武备学校，被命名为“莫斯科第一武备学校”，此后在1778年到19世纪前的20余年里，出现了许多类似的学校。1855 年，沙皇俄国军队在克里木战争中失败，当时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开始酝酿军事改革，之后武备教育机构与武备教育的发展进入快速发展时期[2]。在此期间，俄国武备教育的主要形式为夜校、军事夏令营和讲座，主要任务是培养学生的民族自豪感、本国文化认同感、激发青少年的潜能并且培养其为国家民族服务的意识，最终为国家培养军官。[3]

（二）苏联时期——武备教育暂时停滞

十月革命之前，沙俄共有约30所武备学校，推行统一的教学大纲。1917年苏维埃政权正式建立之后，随着内战的爆发，武备学校、少年武备兵团被迫停止活动。卫国战争期间，1943年苏联建立起苏沃洛夫陆军军校和纳希莫夫海军学校，此后俄罗斯武备教育发展借鉴了这两所少年军校的模式。卫国战争胜利后，武备教育在苏联再度被中止，原因有两方面：一是军队的威望下降，军人丧失职业自豪感;二是苏联解体后，原有的意识形态被否定，国民教育领域中对于青少年的思想道德教育进入“真空”状态。直至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后，武备教育才逐渐恢复，其中一个重要节点为1993年，俄罗斯联邦正式建立起武备教育体系，其基础是普通公民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同时武备教育毕业生被授予普通中等教育毕业证书。[4]

（三）俄罗斯新时期——武备教育迅速发展

近些年来，俄罗斯的武备教育发展较为迅速。2012年12月29日制定的第273号《俄罗斯联邦教育法》中的第86条规定，俄罗斯联邦正式恢复武备教育，在总教育培养方针下创办普通武备教育机构，使俄罗斯武备学校的教学与招生活动更加规范化[5]。据俄罗斯联邦教育与科学部官方统计，截至2014年，俄罗斯教育系统中共有177所武备学校（61846名学生），包括城市的154所（57873名学生）武备学校和位于农村的23所武备学校（3973名学生）。此外，普通学校中共有7000个武备班级。截至2016年，俄羅斯联邦共有192所武备学校，其中联邦国家机构和军队系统直属37所，剩余的155所武备学校均由俄罗斯教育与科学部和各联邦主体下设，不归军队管理。据俄罗斯教育与科学部官方统计，目前俄罗斯平均每年有约4000名武备教育毕业生。[6]

二、新时期恢复武备教育的动因

（一）塑造新公共意识形态的需要

1991年底苏联解体，俄罗斯正式成为独立国家。在苏联解体后的最初一段时间，俄罗斯呈现较为混乱的政治局面。一些人强烈希望建立资本主义制度和自由民主社会，他们认为美国就是最好的榜样。共产主义信仰的丧失、对资本主义实质认识的不明确、对苏联的全盘否定和西方各种思想和思潮的涌入，在当时的俄罗斯人民头脑中造成极大的混乱。俄罗斯青年人中充斥着冷漠、极端个人主义、玩世不恭、无进取心和不尊重国家和政府的情绪。[7]

2000年普京总统上台后，着重强调开展“爱国主义教育”，使爱国主义教育服务于国家意识形态，在国家治理层面实行价值观整合，恢复与完善公民德育的体系[8]。2000年至今，俄罗斯政府颁布了4部与爱国主义教育相关的纲要，其中《2006-2010年俄罗斯联邦公民爱国主义教育纲要》强调军事爱国主义教育是公民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联邦国防部和教育与科学部合作共同建设公民德育体系[9];武备教育机构和普通学校中的武备班级是培养学生从小爱国主义精神的重要环节[10]。对于俄罗斯而言，武备教育就是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载体。俄罗斯新时期的武备教育旨在培养“忠诚爱国”的精英，从而维护国家利益、引领国家发展。

（二）建立国家新公职人员队伍的需要

俄罗斯公职人员是指维护和保障国家权力执行的专门机构的工作人员，包括国家公务员（行政服务）、兵役（军事服务）和其他类型公共服务领域的人员（权力维护）[11]。在政府行政机构的公务员队伍建设方面，普京在2003年度的总统咨文中表示：目前俄罗斯国家行政机关效率低下，官僚们只想着以权谋私，根本没有为实现国家战略发展和改善人民生活现实的思想准备，国家机关人浮于事[12]。之后，俄罗斯进行行政体制改革，将完善公务员体系作为优先事项，建立新型公务员队伍，培养新时期爱国精英[13]。一些武备教育复兴理论学家认为，只有真正的军队纪律才能纠正青少年的思想问题，培养责任感和道德感[14]。此外，根据1998年3月23日制定的第53-3号《联邦法——公民服兵役的义务》，18～27周岁的男子都有服兵役的义务。在苏联解体后的一段时间里，俄罗斯军队的声誉、军人的政治地位与收入尚未恢复，服兵役的士兵数量严重不足，青年逃避兵役、年轻军官要求转业的现象接踵而至，需要武备教育来增强服兵役主体的自觉意识与军人荣誉感。

（三）重塑“大国强国”的民族意识

无论是横跨欧亚大陆的辽阔疆域，还是苏联时期的超级大国形象，俄罗斯民众心里始终萦绕着“大国”和“军事强国”的民族意识。苏联解体一方面使俄罗斯在领土和国力方面都遭受严重的削弱，另一方面损害了自古以来携刻在俄罗斯民族血液之中的民族自豪感和大国强国观念。为了重塑大国形象、重振大国雄风，“普京政府一直实行强国战略，他表示： 俄罗斯唯一现实的选择是做强国，做强大而自信的国家[15]。”强国战略对外是要维护和巩固俄罗斯在国际社会中的大国地位，对内则是增加民众对俄罗斯民族的认同感[16]。因而，在大国复兴的道路上，联邦政府必须重塑民众心理，重获民众支持。新时期的武备教育旨在使青少年从小对于俄罗斯军事史事进行了解，使他们充分认识到军事发展对巩固俄罗斯大国地位的重要性，进而增强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17]

三、新时期武备教育体系的建构模式

新时期俄罗斯武备教育的大部分活动是依据联邦教育与科学部“优先教育项目——武备教育”开展，武备教育活动的具体指导文件是2016年由联邦教育与科学部颁布的《武备教育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规划》明确了武备教育“从小培养公职人员阶层”的目标和任务，规定了武备教育机构的教育监管和支持体系、组织机构、教学内容等。

（一）地位

根据2013年俄罗斯联邦新《教育法》，俄罗斯联邦教育体制共分为4大类：普通教育、职业教育、补充教育和职业培训。其中，普通教育包括学前教育、初等普通教育、基础普通教育和中等普通教育（分别对应我国的学前教育、小学教育、初中教育和高中教育）;职业教育包括中等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培养学士）、高等教育（培养硕士）和高等教育（培养副博士和博士）。[18]

在2016年联邦教育与科学部颁发的《武备教育发展规划》中将武备教育纳入到中等职业教育体系中。在专门的武备教育机构，在特殊的军事教育环境下同时实施中等普通教育课程、中等职业课程（涉及军事、执法、民事等领域）、补充教育课程（思想品德、文化课程），专门培养愿意为祖国服务的年轻人。其学制通常为7～8年，接受普通教育中5～11（12）年级的学生，为未来进入国家公职服务机构的学生提供职前培训。武备教育也是国家公职人员人事制度、内部政策、社会政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武备教育机构需要依据国家政府机关或地区的指令，实施培养军事、执法、民事部门等公共服务部门的职前和中等职业教育方案。5～9年级的学生需先接受基础普通教育课程，并且结合军事爱国主义、人道主义等补充教育项目;已经完成9年级学业的学生，在接受中等普通教育课程后，武备教育机构与学生的父母或法定监护人商讨并选择孩子的专业和未来发展方向，按自己的意愿接受不同种类的中等职业教育与职前教育。

（二）监管和支持体系

2016年1月28日，俄罗斯武备教育管理委员会成立，其成员包括：俄罗斯联邦教育与科学部、俄罗斯联邦国防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俄罗斯联邦内务部、俄罗斯联邦紧急情况部、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俄罗斯各联邦主体行政部门的代表和俄罗斯联邦国家杜马议员。武备教育机构拥有独立的法律领域、行政部门和联邦军校教育体系，机构的教职工也享有独立的选拔和任命的权利，同时其教育标准和教材在俄罗斯各联邦主体之间也相对独立。俄罗斯武备教育系统运作的掌控权归俄联邦政府和俄罗斯各联邦主体享有，为此它们还设立专门的行政机构。武备教育机构的办学资金来源：培養初级军事专家的教育机构，由俄联邦国防部提供资金资助;培养初级公职行政人员的教育机构由俄联邦教育部以及相关部委（内政部、紧急情况部等）和各联邦主体提供资金资助。

（三）机构层级

俄联邦教育与科学部官方统计，截至2016年俄罗斯联邦共有192所专门武备教育机构，其中联邦国家机构和军队系统直属37所，剩余的155所均由俄罗斯教育与科学部和各联邦主体下设，不归军队系统管理。具体军队系统和国家权力机构下属的武备教育机构情况如下：俄罗斯国防部直属26所，俄罗斯联邦内务部直属7所，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直属1所，俄罗斯联邦紧急情况部直属1所，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直属1所，俄罗斯联邦文化部直属1所。联邦主体地方与教育部共同建立的武备教育机构共有92所，剩余的武备教育机构由联邦主体、国有企业等直属。

俄罗斯武备教育机构分三个层级：第一层级是由俄联邦国家部委直属的全日制寄宿武备学校（如总统武备教育机构、苏沃洛夫陆军军队、纳希莫夫海军学校），融合中等普通教育、中等职业教育和职前教育;第二层级是俄罗斯高等军事院校的分支机构，融合中等普通教育和职前教育;第三层级是俄罗斯各联邦主体和国有企业投资组建的武备教育机构，可全日制也可半全日制，融合中等普通教育和职前教育，这一层级的武备教育机构还包括一些普通学校中的武备班级。

（四）教学内容

新时期俄罗斯武备教育的首要目标是德育，包括培养学生学科知识、技能、伦理道德和规范以及社会认知、创新能力等，为其日后成为国家公职人员奠定基础。2013年4月20日第366号《俄罗斯联邦总统令》明确规定武备教育机构中的学生在校期间必须穿军用制服和佩戴徽章;严格按照军事化纪律管理条例和作息时间表活动[19];学生除了参加必修课程外，还定期参观名胜古迹和文化中心，欣赏戏剧、音乐和视觉艺术优秀作品等。

根据《俄罗斯武备教育发展机构规划》，武备教育的课程设置主要偏重于人文社会科学类的学科，包括俄语、自然科学、外语、人文、体育、军事基础和国家公职人员职业培训。每门学科会开设不同课程，其中俄语学科包括《俄语》《俄国文学和世界文学》2门课程;自然科学学科开设《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计算机科学》和《计算机知识》6门课程;外语学科包括基础外语课程和军语2门课程;人文学科包括《宗教》《音乐》《艺术》《历史》《社会科学》《哲学和道德》《经济学基础》《政治学基础》《天文学》《地理》《逻辑》《绘图》《舞蹈》13门课程;体育学科包括《击剑》《田径运动》《体操》《游泳》《武术》《生存和救援的基础知识》《越过崎岖的地形并克服困难障碍》7门课程;军事基础学科包括《战术》《消防培训》《技术培训》《医疗培训》《工程》《战斗专业的基础知识》《地形》《通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9门课程。[20]

四、 新时期武备教育的意义

（一）历史意义

俄罗斯武备教育的道德标准是根据几代人的生活行为准则和他们的优良品格而制定，这些由祖先遗赠下来，需要年轻人继承并且代代相传[21]。俄语武备教育（кадетское образование）的词源“кадет”，来源于法语，含义为“小长官、未来的领袖”。而在俄语中“кадет”被译为“武备学员”，其涵义要广泛得多，不只是职衔、称号，更承载着俄罗斯的民族灵魂、祖国荣誉和英雄精神。因此俄罗斯的武备教育象征着荣誉、正义、慷慨、忠诚和责任。此外，武备教育的历史源于哥萨克，它是俄罗斯和乌克兰民族内部具有独特历史和文化的一个地方性集团，在历史上以骁勇善战和精湛的骑术著称，并且是支撑俄罗斯帝国于17世纪向东方和南方扩张的主要力量。新时期武备教育的重新恢复也体现了对于哥萨克传统的重视，并且将哥萨克的历史文化传统与普通中等教育、职业教育相结合，在如今的俄罗斯也是一种独特、有效的教育方式。哥萨克武备教育的复兴是实现新时期国家转型的重要要素。[22]

（二）社会意义

新时期武备教育的主要目标是使武备教育毕业生能够在国家军队、执法、行政等部门为祖国服务，使他们具备社会能力与社会理想，能够承担起对社会的责任和作用;其主要目的是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情怀、民族责任感、道德、忠诚等宝贵品质，改善公职人员的公共服务质量。2016年《俄罗斯武备教育规划》规定：在民族认同方面，武备教育发挥了组织连接、爱国教导的纽带作用。此外，近年来由于部分公民逃离征兵服兵役和国家人口状况等因素，俄罗斯联邦的士兵数量出现了严重不足，武备教育对培养学生的军队荣誉感、维护兵役的声誉发挥一定作用。

武备教育同时属于公益事业，俄罗斯武备教育的成员包括生活困难儿童：孤儿、无父母照管的儿童、已故军人的子女等。武备教育机构为生活困难的儿童创造基础教育环境，使之心理上舒适，拥有良好的教育氛围，并且全日制寄宿学校还可以解决这部分儿童的食宿问题。[23]

五、新时期武备教育存在的问题

虽然目前俄罗斯武备教育发展势头良好，但是仍然存在以下几点问题：首先，缺乏一个统一完整性的法律监管体系，在武备教育机构与国家机构之间沟通与协助方面会造成秩序混乱;其次，所有的武备教育机构缺乏统一的招生计划和入学考试规则，没有具体统一的为学员提供奖学金资助的规则与标准条例，这样可能会造成教育不公平、不同武备教育机构发展不均衡;最后，目前的武备教育从招生到教学设计均适用于男生，没有考虑到为女生专门设计武备教育方案，这样一来使得武备教育机构中学员性别比例失衡，不利于青少年发展。

六、结语

目前，俄罗斯武备教育已经形成自主发展的模式，并且发展迅速，武备教育机构和毕业生人数不断增加，同时国家对武备教育的需求不断增长，拥有广阔的前景。据2015年俄罗斯联邦教育与科学部统计，武备教育机构的数量增加了13%，普通教育机构中的武备班级数量增加了50%[24]。作为俄罗斯新兴公职阶层人力资源储备的基础，学生的人格塑造是武备教育的重要目标。当代，青年是促进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普京在2018年总统咨文中表示，“决定现代世界国家角色和地位的不单是自然资源和生产能力，而首先是人才、发展條件、实现自我价值以及每个人的创造力”[25]。新时期的俄罗斯将武备教育视为“大国复兴”“强国梦”的有效途径，对社会的发展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注释：

①广义上，“俄罗斯新时期”是指1991年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成为独立国家的历史新阶段;本文中“俄罗斯新时期”具体指2000年普京执政以来，为稳定政局、恢复国家实力、实现国家转型而颁布、调整一系列政策、实施改革的阶段时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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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Федеральный закон.Об образовании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N 273-ФЗ от 29 декабря 2012[EB/OL].https：//fzrf.su/zakon/ob-obrazovanii-273-fz/，2012-12-21.

[6][20]Концепция кадетск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базовые основы）[EB/OL].http：//cronao.ru/images/docs/LBK/Kontseptsia_kadetskogo_obrazovania_v_Rossiyskoy_Federatsii.pdf，2016-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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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ая программа“Патриотичес-кое воспитание граждан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на 2006- 2010 годы”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EB/OL].http：//docs.cntd.ru/document/901941206，2006-11-13.

[10]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ая программа“Патриотичес-кое воспитание граждан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на 2016 - 2020 годы”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EB/OL].http：//103.44.168.143：83/25/59.80.44.100/static.government.ru/media/files/，2015-12-30.

[11]N58-ФЗ Федеральный закон“О системе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службы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EB/OL].http：//www.consultant.ru/document/cons_ doc_LAW_42413/，2003-05-27.

[12][15][25]Послание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EB/OL].http：//tours.kremlin. ru /appears/2000 /07 /08 /0000_ type63372type63374 type82634_ 28782.shtml，2000-07-08.

[13][16]雷蕾. 當代俄罗斯爱国主义教育研究[D].东北师范大学，2016.

[14][21]Асриев А. Ю.Некоторые проблемы и тенденции развития кадестк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в россии[J]. Народное образование. Педагогика，2015，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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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Федеральный закон“Об образовании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N 273-ФЗ от 29 декабря 2012 года с изменениями 2018 года[EB/OL].http：//zakon-ob-obrazovanii.ru/，2013-09-01.

[19]Указ Президента РФ от 20 апреля 2013 г. N 366 О форме одежды и знаках различия кадетов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организаций- казачьих кадетскихкорпусов[EB/OL].http：//www.garant.ru/products/ipo/prime/doc/70263692/，2013-04-20.

[22][23]Озеров А. Проблемы и перспективы военно-патриотического воспитания в казачьих кадетских корпусах России[J].Народное образо-вание. Педагогика， 2014，2（4）：32-37.

[24]Данные с официального сайта Миноб-рнауки России[EB/OL]. http：//минобрнауки.рф/special/news/7414，2015-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