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琪

【摘 要】本文利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以Web of Science和CNKI核心数据库作为文章的检索源，在宏观经济学的学科领域内内检索包含“资本流动和资本管制”、“资本流动和汇率制度”、“资本管制和汇率制度”为主题的相关文献，并将检索结果进行量化整理，依参考文献量、引证次数、二次引证次数等数量指标为衡量标准，并通过主题和概述内容分析法，分析归纳得出国内及国外学术界关于目前对于资本流动、资本管制和汇率制度之间关系的观点以及判断前两者通过何种方式对汇率制度的选择施加影响。

【关键词】资本流动；资本管制；汇率制度；文献计量分析

金融危机以来，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跨境资本流入量在2009年年末以及2010年仍呈现出逆势强劲的增长，但从2012年开始，全球经济运行的宏观不确定性正在逐步上扬，许多国际投资者开始变得谨慎，他们规避风险的意愿加强，在宏观经济的下行期，国际资本流动总量也呈现出逐步萎缩的态势。在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之后，国际资本大规模流入新兴市场国家或地区，严重威胁到了这些国家或地区的宏观经济稳定性，从而迫使监管当局不得不采取资本管制。国际资本流入对接受国而言固然具有有利的方面，例如，可以降低资本使用的成本以及借助于跨期平滑改善经济福利；但是，境外资本流入激增会带来宏观经济以及金融稳定方面的风险，使得宏观经济管理变得更加复杂，并且会不断增加金融脆弱性。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超宽松的货币政策接踵而至，这给国际金融市场注入了极高的流动性，而新兴的市场经济体则要去被动地承受由过剩流动性带来的资本波动和汇率升值的双重压力。因此，从政策含意的视角看，有充分的经验依据表明，各国政府需要对国际资本流动的影响因素进行深入分析。本文试图通过考察、分析过去10年间全球范围内跨境资本流动的相关文献，将亚洲与欧洲、美洲进行了比较，观察不同地区之间的学者对资本流动的探讨研究的异同，从整体和局部对资本流动进行全面的回顾。

一、文献来源及分布的可视化分析

1.1 文献来源分布

对于WOS文献，笔者总共收集到2，020篇文章，发表在1086篇学术期刊上。在记录数排名前十五名的期刊中，银行金融杂志的5年有效影响因子为1.299，在整个以资本流动的影响为主题的文献数量中占比1.73%，其次是国际货币和金融杂志（其中5年有效影响因子为2.117，记录数29，占比1.67%）以及企业融资杂志（其中5年有效影响因子为1.193，记录数17，占比0.98%）

1.2 文献地域分布

由于文献计量工具对CNKI文献无法进行地域分布包括引文的分析，所以在地域分布这一点上，笔者是在WOS数據之下对于地域分布的分析，其中105个国家或地区参与了对于资本流动的影响这一主题的相关研究，73个国家的发表文章数量至少为两篇，说明有七成的国家至少进行过规范化的研究；自9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对资本流动影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资本流动的规模或者结构以及流动方向对汇率本身的涨跌研究。从数据统计结果显示，美国以465篇文献数量高居榜首，比重为26.755%，其次是中国209篇，占比12.025%，而略逊一筹的是英格兰184篇，占比为10.587%以及德国（107，6.157%），文献数量超过100篇的国家还有澳大利亚（103，5.923%）；可以看出虽然中国的文献数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二，但比起美国我们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国外出版机构以及个体作者中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排名前15位。尽管出版机构之间差距不大，但我们明显可以看出金融机构与大学占据了研究的头部，而诸如美国、澳洲、英国都是老牌教育强国，但此次中国上榜的机构数量为2，与英国持平。

1.3 研究领域分布

在Web of Science中，该主题涉及的前10大领域，其中商业经济学所占比例最大，约占总文献的1/2，其次是工程学、生态环境科学、计算机科学、公共管理、社会科学及其他学科。这些领域占据了研究资本流动性、管制和汇率，代表了目前世界范围内对资本流动、管制和汇率制度之间关系研究的方向。

而在CNKI中，该主题主要涉及十个研究领域，与WOS中的文献分布有所不同，其中金融所占的比例最大，约占文献总数量的71%，其次是理论经济学、数量经济、国民经济等等，而与政治、工业经济、商业经济的相关文章不到十篇，在国际上大家普遍关注的商业经济学话题在国内几乎不受关注，主要原因还是经济体制的独特性促使国内对于商业经济上的研究较少，而我国经济市场化的阶段也与其他国家不同，国际上文献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商业经济相当繁荣和成熟，也构成了彼此文献发表的研究学科领域的差异性。

WOS数据库中研究相关领域高频共现关键词集中在资本流动、资本管制、资本结构、经济表现、投资和货币政策冲击、汇率等词上。CNKI中高频出现的关键词主要集中在资本管制、资本账户开放、国际资本流动、人民币汇率、货币政策、人民币汇率等词上，说明国际和国内在研究该话题的关键词差异不大，主要涉及到对货币政策以及汇率情况的研究，国内的学者更侧重于去研究资本管制、资本流动与汇率之间的关系，从而研究货币政策的现状，蒙代尔的三元悖论告诉我们一国无法同时实现固定汇率制度、资本自由流动、独立的货币政策三个政策目标，所以当资本的管制影响了资本自由流动时，灵活的汇率制度和独立的货币政策应当能够实现，而在资本流动的程度衡量与汇率变化之间确认相关关系从而制定优质的汇率制度，这也是国内外学者一直在探索的。

二、共同协作的可视化分析

2.1 共同创作的分析

对于CNKI的文献，由于来源全部属于国内，所以无法进行国内文献的区域合作作者的网络可视化分析，而在对WOS的文献分析里，103个国家或地区中，54个国家发表了超过5篇以上的论文。全球对资本流动、管制和汇率制度三者为主题的论文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国和一些发达国家。中美合作最为频繁，其次是中国和欧洲国家。可以看出，中国对于宏观经济学中关于金融波动和管制对一国政策的影响大部分还是需要从老牌的西方国家合作进行研究，但是对于中国而言，其资本流动的状况、管制的程度、以及汇率制度的实施包括货币政策的决策和发达国家是不尽相同的。

2.2 机构共同创作的分析

据统计，WOS共收录文献中来源1668家研究机构。其中，有112个组织，文章超过5篇。货币基金组织、国际清算银行、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院发表的论文数量超过50篇，远远领先于其他机构；发表2篇以上论文的组织有517个，发表3篇论文的有345个。常识里认为国家和种族是团体工作的界限，我们大致可以看到，美国、欧洲、澳洲的院校之间研究领域是重合的，而比如我国的清华大学具有协作关系的也是香港城市大学。但从学术界上我们可以打破这种观念，比如与中国人民大学研究领域相近的科研机构并非来自中国，而是来自伊朗的达勒姆大学和伦敦城市大学，与北京大学存在共同协作的澳洲国立大学。在研究资本流动、管制的领域里，与我国科研机构进行共同研究的他国机构一半来自东南亚，叫少数来自欧美等发达国家。

而在CNKI收录下的文献中，累积发过两篇该话题下的论文来源自45家出版机构，其中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分别发表论文数量为29、15篇。彼此之间存在论文共同协作的有厦门大学经济学院和福州大学管理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及南开大学金融学院、山东财经大学和清华大学、广东财经大学和暨南大学，以此还能够看出，在资本流动、资本管制和汇率制度的相关研究论文合作之间存在相当大的地理关系，基本是较为临近的高校之间进行协同合作，这是一个明显的特征。

2.3 个体共同创作的分析

在此次进行分析的WOS数据库里的文献一共有2，020篇，合计有3497位作者参与其中。而我们也发现，近数千位作者中只有392位的发表论文数量超过两篇，如果把数量限制在发表至少五篇，那么只剩下20人，作者相对分散，尚未形成核心的作者群。在所有作者中，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作者的数量为7篇，只有4位作者达到了这一目标。最大的单人合作网络关联有11位作者。该网络有较为明显的子群分类，但从作者姓名判断，作者多为中国人。可以猜测，这一现象可以归因于近年来国家对高校研究的大力支持和中国庞大的科研基地影响息息相关，同时也说明在研究资本流动、管制和汇率制度这些方面的学者研究越来越向发达国家看齐。从国内来看，从CNKI得到的相关文献的作者之间相关联系相当分散，最大的单人合作网络关联有10位作者，而且从部分协作网络来看，平均协作人数为四到五人，甚至存在单两人的协作网络，而这也是国内研究学者之间进行个体合作与国外学者之间的差别。发表论文数量超过两篇的近百位作者中只有50位，关联性非常差，也可以理解为该话题在国内研究的深度不高。

三、对文献引文的分析

3.1 期刊引文网络

由于CNKI的数据不带参考文献，所以无法进行引文分析；所以在此后的分析数据都来源于WOS，在本文收集的文献资料中，共引用他人886篇。将门槛提高到3后，仍然有118种期刊。在网络地图中，以下三种期刊占据主要位置：国际经济学期刊、国际货币期刊和银行与金融期刊。这三家期刊也是联系最紧密的，因为其在国际上是权威性的期刊，在过去十年里的产出丰富不难理解。

3.2 文章引用网络

当我们将被引阈值提高到10篇以上时时，满足条件的论文有550篇，其中86构建了网络，其余孤立节点没有显示在网络中。文章引用数量最高的Forbes的论文被引用204次，其后是Korinek、Edwards、Patnaik同样是Forbes的论文分别为58、33、12、13次仅为头部作者该篇文章1/2的引用数，其中他的与其他17位作者构成相关联的关系。

四、国内外研究发展分析

4.1 关于国外资本流动、管制和汇率变化的研究发展分析

在08到09年期间研究资本流动、对外直接投资、资本结构以及汇率等话题有较多数量的文献出现，在这一阶段国外研究的重点侧重于对资本管制和经济增长的话题进行讨论。在资本管制的理论中，有学者认为资本管制应当以征收交易税的政策形式呈现，或者以进行配额管理的形式，从而仅会对投资者的资本收益产生影响。因此当资本管制的效力收紧时，必然造成跨境资本流动的波动。与此同时，Carvalho和Garcia认为，资本管制并不会影响国际资本流动的规模，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必要的联系。因此，该时期的文章主要研究资本管制为中心给一国资本包括经济效益带来的影响。Aizenman J， Chinn M D和Ito H.通过研究三元悖论的政策组合如何影响一国经济表现发现汇率稳定性和金融开放程度与通货膨胀率联系紧密，当金融发展处于中间阶段时，追求汇率稳定会增加资本流动性的波动。在伴随着高水平金融发展的情况下，更大的金融开放度会降低波动性。

2013年汇率成为学者们探讨的重点，例如，Baba和Kokenyne研究了2000年代三个不同事件中新兴市场的资本管制效应，有巴西的外汇税，以及哥伦比亚和泰国的无息存款准备金制度，以及资本流动自由化的韩国，结果显示控制措施似乎成功改变了资本流动的结构，与此同时发现哥伦比亚和韩国的资本总流量有所降低。而资本管制也暂时地保证了巴西和哥伦比亚的货币政策独立性，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资本管制能够成功的改变实际汇率。

4.2关于国内资本流动、管制和汇率变化的研究发展分析

与国外相类似，在2008年左右是国内学者研究资本流动、管制的高峰期，在这一阶段，学者主要研究资本流动与资本管制之间的关系，其中苟琴等人认为资本管制可以有效地控制短期资本流动，同时他们提到未来资本账户管制仍然是控制资本出入的手段之一。但是对于中低收入国家而言，资本管制并能降低其总体的资本流动波动性。刘莉亚进一步区分了不同类型的国际资本流动形式，对于中低收入国家而言，资本管制与证券组合类净流入和其他投资类净流入的波動性之间存在比较显著的关系，但是不能降低FDI类净流入的波动性。

2010年之后人民币国际化成为学者论文中词频最高的关键词，通过朱纯福的研究，为了抑制资本波动性的影响，建立多元主权的货币体系是最可行的方案，而人民币应当成为其中关键的推动力。利用有利时机入主国际货币体系，当前人民币国际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尤其是在人民币国际化的总体目标上、路径和策略等方面的研究仍有待细化和深入，有必要进行全局性的系统探讨；黄梅波、熊爱宗则认为当前我国已经具备人民币国际化的基本条件，但是目前仍表现为地区化和一定程度的国际化，必须要针对人民币国际化后会给我国带来的风险做好风险防范的准备。我国资本项目的开放程度逐渐扩大，市场化的改革政策也在不断完善，因此资本流动对资本市场的影响必然也会随之加深。张纯威的文章中谈到，密切关注资本流动和外汇储备、人民币汇率走势、国际形势以及发达经济体特别是美国的相关政策就变得尤为必要，根据国际形势，适时调整外汇管理政策。重视风险，加强对短期资本流动规模以及风险的监控与防范，创新对冲工具，有序地应对资本流动可能引发的各种风险，减少对我国金融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冲击力度。同时建立实际有效的预警机制，保障金融安全。

而近年来，对于资本管制和资本流动以及汇率变化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实现利率市场化、改善汇率波动以及跨境资本流动的关系研究上，陈创练等学者分析了国际资本流动与利率、汇率之间的关系，也进一步地探讨了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建议采取的措施，考虑到汇率改革和资本账户开放对利率差异，汇率波动和国际资本流动在不同阶段的影响，金融市场化也应当有合理的逻辑和顺序。

五、结语

本文站在文献研究方向和计量统计学的角度，对Web of Science以及CNKI的核心数据库的检索文献，从2008年到2018年十年期间，有关“资本流动和资本管制”、“资本管制和汇率制度”、“资本流动和汇率制度”、“资本流动、资本管制和汇率制度”的论文学科分布、国家分布、机构分布、作者分布等外在特征，以及共现分析，发现这个话题研究的历程和发展趋势。

而通过对此次文献计量的分析，我们探讨了近十年里对于资本流动、资本管制与汇率制度研究的变化，大量研究的结论表明，在一种国际化的进程之中，为了汇率的波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政府对于资本账户开放的政策应当循序渐进的执行。与此同时，于我国而言，在2018年里中美贸易战所带来我国汇率的大幅度波动以及资本流动性增强，特别是短期资本流动等因素给我国宏观经济环境带来的冲击，各种研究表明我国应当加强对资本流动的管制，尤其在资本大量外流时更需要进行宏观调控，搭建好风险防范的规则，谨慎推进个人对外不动产和金融借贷等领域的投资。但是从外文文献的探索后我们发现，盲目地加强资本管制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货币贬值负面效应，但从中长期来看，这并不是最妥当的做法。中国境内资本外流很大程度上源于人民币贬值预期，扭转贬值预期根本上还需夯实中国实体经济的产业竞争力，稳定经济增长。

【参考文献】

[1]李洁， 张天顶.跨境资本流动的影响因素及启示——基于BMA方法的研究[J].金融监管研究， 2014（4）：87-107.

[2]张纯威.弹性汇率制度下的国际资本流动调控策略[J].世界经济研究，2006（2）：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