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点墨

（华东师范大学，上海 200241）

朱迪·芝加哥是20世纪女性主义的代表人物，她不仅推动了女性主义艺术的发展，同时也在女性教育和言论自由方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芝加哥1939年生于美国，1957年进入洛杉矶加州大学艺术学校学习美术课程。当时所处的年代正是男性艺术家的天下，就连学校的男老师也明显偏向男学生，为了躲避老师的偏见，更好地学习艺术，芝加哥只能扮作假小子与男生一起玩乐学习。这段时间的隐忍更加促成了后来决心成为女性主义艺术家的她。芝加哥原本并不是她的本姓，在一次加州弗罗顿分校举办的个展中，芝加哥没有使用自己来自父姓的本姓，而是改了出生地芝加哥作为自己的姓，摒弃了男权社会下的强制传统，宣誓独立自主的女性权利。

1973年，她开创了轴心式图像的画法，运用了象征女性的“花朵”和“蝴蝶”的造型来表现女性生殖器官，给人美丽神秘和想要探索的视觉冲击《拒绝系列》是最初具有代表性的创作之一，用类似表现花瓣的方式描绘了色彩艳丽的唇褶，简单直接地表现女性在男权社会下对性的恐惧。同年作品《穿越花朵》、《伟大的妇女把自己变成了蝴蝶之维多利亚女王》等，跳跃的色彩、放射状的的画面，模糊了女性器官与花朵蝴蝶的界限，展现了女性对生理的重新认识和肯定，对自身美丽的坦然释放，也与男权至上的审美中女性的形象形成了反差。芝加哥认为这种从画面中心向四周扩散的结构，不仅仅只是象征所谓的女性“子宫艺术”，而应当是一种反对男权至上的标志，是男权社会中对女性生理贬低的反抗与颠覆。

1979年，芝加哥以女性身体器官为主要元素的大型装置代表作《晚宴》在美国旧金山艺术博物馆展出。这件花费芝加哥五年的呕心沥血之作由每边边长48英尺的巨型等边三角形宴会长桌构成，此处镂空的三角很明显是代表着女性生殖特征，而采用等边三角形，则是为了象征平等之意。三角形的每边由13个宴会桌组成，数字13代表了与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的13个人物相对应的13位杰出女性，39个宴会桌各配置从古希腊至今各个领域的39个杰出女性的14寸圆形彩绘陶瓷盘，以及对应的刺绣桌布，每个宴会桌上还配有“宴会”用餐所需餐巾，陶瓷餐具和陶瓷高脚杯。三角中间的地板上写着另外999个杰出女性的名字。彩绘瓷盘是女性生殖器转化为花朵或蝴蝶形状的展示，采用她开创的轴心图像的结构，瓷盘上的图案从中心开始向四周扩散，用色绚丽，结构匀称。强有力地表现了女性生理的美感，视觉上充满了让人想要探索的神秘和欲望。用与自古以来的男性崇拜对立的图案形式，抨击男权社会的不平等，强调了女性应有的社会地位，表达了对伟大女性的赞美与致敬。这次盛大的装置对伟大女性的讴歌在女性艺术中是一次里程碑式的创举，影响力深远。

1980年，紧接着《晚宴》之后的第二年，发现女性生育方面的作品的匮乏，感受到女性如此伟大的举动被人们所忽视。朱迪·芝加哥创作了《生育计划系列》表现手法用绘画和刺绣相结合，画面中正在生育的女性面女狰狞，身体扭曲，撕裂的身体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脖子，背景的旋转式图案延续了前面创作的轴心式图像，色彩或对比，或鲜红，尺幅较大，视觉震撼。表现了女性生育时的痛苦与伟大。

朱迪·芝加哥从女性视角下找到了能彰显女性特质的表现手法，强调女性地位、性别身份，通过轴心式图像表达了对男权社会的质疑和反叛。笔者认为，芝加哥不仅仅运用了女性身体意象来作为创作中的元素，还揣摩了“身体”视觉表层之下的深层涵义，挖掘女性敢怒不敢言的社会现象，并在探索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独创的轴心式构图风格，在创作形式上也同样不拘一格，各种材料都能成为她手中的利器。她作为早期女性主义艺术的开山鼻祖，是当之无愧的，她的艺术理念和创作形式都让笔者深受启迪。艺评家米歇尔·巴（Michelle·Barrett）说：“如果无法达到与女性艺术家的共识，那么不如去仔细欣赏和理解朱迪·芝加哥的轴心式图像。”①

注释：

①杜韵凡.论朱迪·芝加哥女性主义艺术创作和文化实践[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2008(03)：8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