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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的信仰颂歌

2019-04-08姜严卿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9年9期
关键词:焦三爷百鸟朝凤天明

姜严卿

(中央财经大学,北京 100000)

一、引言

与其说《百鸟朝凤》是一部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电影,更不如说是一部关于信仰的电影。一方面,影片讲述了两代唢呐匠人用执着的热情与坚定的信仰追求和传承唢呐精神的故事。另一方面,导演吴天明致力于创作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电影,保有拍出、拍好中国艺术电影的坚定信念。

二、影片中信仰的刻画

无双镇,一支曲,两代人,这就是影片《百鸟朝凤》的所有元素。在无双镇,吹唢呐这种流传久远的民间艺术绝不止于娱乐。唢呐是在办丧事时对故去者一生德行的评价——道德平庸者吹两台,中等者吹四台,上等者吹八台、十六台,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吹《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这支高难度的曲子只有领军的唢呐高手能够吹奏,而整个无双镇就属四方闻名的焦家班班主焦三爷。故事的开始,就是年事日高的焦三爷为传承唢呐技艺挑选、培养接班人。

影片故事框架简单,服装道具粗糙,但刻画了两代唢呐匠人内心不灭的信仰。

非德高望重者,配不上《百鸟朝凤》,是焦三爷的信仰。《百鸟朝凤》是所有唢呐曲中规格最高的一支曲子,只有在逝者确是德高望重的情况下才能吹奏。出价高,可以请焦家班吹八台、十六台,却不能买得一曲《百鸟朝凤》。查村长靠排挤外姓稳固自家地位,因此当众人行礼请求焦三爷吹《百鸟朝凤》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回绝。

把唢呐这种精神吹到骨子里,是游天鸣的信仰。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兄弟放下唢呐进城务工,曾经跪求焦三爷收徒的父亲劝说自己散了游家班,曾经婚丧嫁娶都少不了的唢呐渐渐被西洋乐队取代……周围的一切都提醒着游天鸣应该放弃,可他始终固执而卖力地吹响唢呐,只为不负焦三爷“这把唢呐,从我师爷的师爷的师爷手上传下来,现在我要传给一个不仅唢呐吹的好,更能把唢呐这种精神吹到骨子里面的人”的重托。

与焦三爷、游天鸣截然不同的,是那个在城市中吹唢呐的乞讨者。唢呐于他而言,不是信仰,只是赚钱的工具。他会卑微地讨好过路者,他的唢呐声可以给任何人而不需要计较什么“德行”,在影片中增加这么一个角色,正是为了对比有信仰者与无信仰者。

三、影片外信仰的体现

与同期上映的好莱坞大片相比,《百鸟朝凤》的排片占比和票房占比不容乐观。上映一周,电影制片人方励在直播中跪求排片一事在国内影视界掀起舆论狂潮。

艺术电影应该如何在激烈竞争中谋求生存?“跪求排片”能否解决当下电影行业出现的问题?这场热议最终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但至少让更多人关注到中国艺术电影的生存困境。

《百鸟朝凤》的导演吴天明是中国第四代导演,曾缔造了西影厂的辉煌时代,提携了张艺谋、陈凯歌等中国第五代导演。他以此曲为题拍摄了人生中最后一部电影,既是对唢呐这一传统艺术形式的挽歌,又是在自己电影历程的终点处画下的一个句号。除了遗作《百鸟朝凤》,还有《人生》、《老井》、《变脸》等一系列作品都遵循着吴天明所坚持的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电影发展道路。用传统的拍摄手法刻画中国形象、展现中国精神,这是在国外电影来势汹汹、国内电影商业气息浓重的现实背景下,依然保有文化自觉和文化定力的体现。

晚年的吴天明一直忧心中国电影:“现在的一些导演缺乏一种精神支撑,主要想的是赚钱,赚钱就要娱乐观众,所以随之而来的是创作上的谬论,这样电影还能承载什么?不再承载社会责任、文化责任了。”正如影片中焦三爷将坚守唢呐精神的信仰传递给游天鸣,影片外,吴天明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将拍出、拍好中国电影的信仰传递给每一位电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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