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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永嘉四灵诗派对晚唐格律的追求

2019-02-17唐一麟

文教资料 2019年1期
关键词:才情人格

唐一麟

摘    要: 自南渡后,宋金对峙,南宋诗派随之发生变化。“四灵”从诗入手,在江西诗派一统江湖的背景下“磨”出一片天地,占据重要位置。本文从 “四灵”履历、“四灵”的诗入手,对其人格和诗律进行解读。

关键词: “永嘉四灵”    才情    晚唐格律    人格

“永嘉四灵”是我国南宋晚期的一个诗歌流派。它出现在我国12至13世纪之间,这四位诗人徐照、徐矶、翁卷、赵师秀是南宋永嘉人,他们在诗歌创作上有相近的风格,趣味相同,字号中具有相同的“灵”字,故称他们为“永嘉四灵”。他们所处的时代背景,注定他们是难以让人忽略而又让人议论纷纷的诗歌流派。“四灵”的出现,在当时南宋末期的诗坛上轰动一时,诗歌诗体诗风也得到众人的追捧,诗坛纷纷关注。随着时代的推移,社会的发展,“永嘉四灵”没能最终称为名家大家,这与其当时的背景及个人不无关系。

一、“四灵”之格

“四灵”出现在乾道之盟之后,宋金两国近半个世纪基本上相安无事。宋孝宗偏安一隅,不思北伐,朝臣主和派占据上风,同时沉浸于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之中,还我河山的意志在太平盛世中被抹去。然而对于南宋生于乱世,长于乱世,听闻于乱世,此时的偏安,“四灵”却“位卑未敢忘忧国”。“四灵”都不是掌握时局的官员,翁卷一届白丁,另外三个人也只当过地方官,但是他们对金国的威胁、将来的危机,一直侧目,无感忘忧,无日忘之,感于怀,发于声:“慷慨念时事,所惜智者昏。泛疗匪无术,讳疾何由论,北望徒太息,归钦寻故园。”[1]朝廷的不思进取,让赵师秀极为愤慨,表达出强烈的北归愿望。徐矶的《传胡报二十韵》诗云:“胡虏无仁义,兴衰匪百年。如何凭气力,久欲靖中边。晋赵非殊异,山河本浑全。人心方激切,天道有回旋。王佐存诸葛,中兴仰孝宣。何当渭桥,下拱揖看骄闻。”诗中情怀满满,盼望有孔明之才的人物辅佐帝王,统一中原。徐照在《送翁灵舒游边》中写道:“长剑色磨青,深谋秘鬼灵。离山春值雪,忧国夜观星。奏凯边人悦,翻营战地腥。期君归幕下,何石可书铭。”[2]徐照对他人的热血评价,隐隐透漏出志趣相同,同样有报国之志。但我们并不能因此对“四灵”全盘赞赏,他们忧国忧民,同情百姓疾苦,实际上目光并不高远。他们心中的忧苦,并不是“先天下之忧”。“古郡依蛮楚,身来作冷官。老怜兄弟远,贫喜安。分菊乘春雨,移梅待岁寒。又传家信至,入夜着灯看”(徐矶,《古郡》)。这些诗作,多是这样的苦闷,国家国家,国之百姓之家,忧国则忧民,而“四灵”者,所谓的忧苦与哀愁都可谓格局太小,颇有点小家子气。

二、“四灵”之律

在南宋,诗坛以江西诗派为主,人数众多,作品也层出不穷。但是,到了南宋晚期江西派已经式微,往日的铁马洪牛影响力已经不足,诗的质量远非前期可比;同时,各类人士纷纷加入,江西诗派已经岌岌可危。在当时作为文人,欲求仕途而不得,还能通过扬名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四人以晚唐诗风作为突破口:“初,唐诗废久。君与其友徐照、翁卷、赵师秀议曰:昔人以浮声切响、单句只字计巧拙,盖风骚之至精也;近世乃连篇累牍,汗漫而无禁,岂能名家哉!四人之语遂极其工,而唐诗由此复行。”[5]从这段话得知“四灵”对当时的诗坛有深刻的理解。同时这也是理性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江西诗派以诗成名,流传已久,名家辈出,时代较近,已经形成了独特的规律和要求,比较固定。“四灵”没有选择当时流传甚广的江西师风,更重要的是因为“岂能名家哉”。与“显扬”二字远甚,如仍以此风格写作,以他们的天资与才气,只怕是永无出头之日,要成“名家”只怕是痴人说梦。况且,江西派自身已经出现危机。“近时学诗者悉弃去唐五代以来诗人绳尺,谓之江西社,往往失故步者有之”[6]。江西诗派本身已经出现问题,出现这种情况不难想象,诗人们开始更风易气,改变这一情况,也是大势所趋。不能说“四灵”真正对“唐诗”有兴趣,也不能说对“唐诗”仅仅是利用,诗歌对他们来说只是成为名家的路径、获得扬名的方法。一个人的判断,离不开他所处的时代环境,也只能以这种判断作出的选择的时代为基础。晚唐诗风是最好的选择:一是江西诗风已经穷尽,难以成为名家大家;二是晚唐诗着力处在“单句只字计巧拙”。晚唐体字数较少,写作不难,五律最佳。近体诗通过勤奋和“磨”的功夫,一样能“妙手偶得”。徐照对徐玑一语道出了玄机:“诗成唐体要人磨”,可见“磨”的功夫是唐诗的重要组成部分。贾岛天资高不高不论,但有“僧敲月下门”流传,故而,我辈之流若推敲每字每句,时时字斟句酌,定能“二句三年得,一语双泪流”。四灵嗫嚅推敲,摇头晃脑当然也可以“磨砻双鬓改,收拾一篇成”(徐照,《寄葛天翁》)[7],再者,选择唐近体诗,还有个投机取巧的好处,唐近体诗不需要关注全诗,仅仅一二联好句,偶得了意境,诗人便声名鹊起。“四灵”诗龄多年,自然深以为然,因此,便“单字只句计巧拙”,下足了功夫去“磨”,铆足了劲去锤炼。当然,我们可以否定“四灵”创作的目的,但是,不可否认,江西诗有一大缺点,诗好卖弄,诗中引经据典,经常文不言意,一般人很难做好,读者范围自然也不会那么广泛;相比较,晚唐体则优点多多,它少用典故,讲究淡描,也就是写意生活,写意风景,写意自然,至于其中深层的奥妙典故,则不去考虑,而这些正是“四灵”最熟悉不过的,正是身边周围存在的,不需要过多的感悟的,即时可以获取的,只需要下“磨”字功夫的。因此,才气并不突出的四人,在薛季宣、叶适等人的指点下,知道了传统的江西诗风已经王小二过年,晚唐诗风则有兴盛之势,此时此刻时而倡之,必因领风气之先而备受瞩目,“或仅得一偶句,便己名世矣”容易出名。这样,晚唐诗便成了“四灵”最好的选择。

三、“四灵”之责

“四灵”仅写作追寻旧人,未免有些“时不我待”,离显扬目标实现距离有些远。如果不能超越“近世”诗风,那么打击打压也是一个好办法。当时诗坛双风夺目,江西师风和理学诗风。二者文意的理解差异较大,但对声律的要求却相同。“四灵”指责这种习气是“连篇累牍,汗漫而无禁”[8],这一评语如蛇打七寸,切中利弊,理论界立刻予以回应。叶适就说:“庆历、嘉以来,天下以杜甫为师,,始黜唐人之学,而江西宗派章焉。然格有高下、技有工拙、趣有深浅、才有大小,以夫汗漫广莫,徒枵然从之而足充其所求,曾不如鸣吻决,出毫芒之奇,可以运转而无极也。故近岁学者,己复稍趋于唐而有获焉。”刘克庄说:“近世理学兴而诗律坏,惟永嘉四灵复为言苦吟,过于郊、岛。”这就为四灵赢得了较大的名声。“名不正则言不顺”。“四灵”大力提高唐诗,尤其是晚唐诗的地位,将晚唐诗比肩《风》、《骚》至精至专的地位,“四灵”为晚唐诗正名,更将之发挥,吾辈学习唐诗合情合理,也为学习晚唐诗寻了合法性。毕竟诗派是众人的,众人间还略有差异,晚唐贾岛作诗以用功著称,“别的诗人是把诗当作生活的反映,至少是当作生活的消遣和点缀,他(贾岛)却是把作诗代替生活”。“四灵”天赋不高,无法弥补,后天努力是唯一的方法。于是,姚贾是最好的榜样。有方案,有目标,有策略,四灵“出毫芒之奇”,“敛情约性”[9],身体力行。“四灵”携晚唐诗的清新面目,在江西诗风泛滥的情况下出现,符合时代的审美需求,因而立即受到欢迎。在永嘉,在众多追随者中,也有永嘉学派钜子叶适,他的扶持宣传力主宣传下,他们的影响力得以扩大。当然他们达到了“显明”的目的。在南宋诗坛具有一定的影响,比较深远。

南宋中后期,古体诗和近体诗互相争斗,四灵诗派好近體诗,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追寻古人,在南宋诗坛独树一帜。律诗是他们作品的主要形式,这种诗体结构固定,篇章整齐,符合他们的诗派。对前人,它驳斥江西诗派,去除其弊端;对后来,它启动江湖诗派,引发江湖诗派的再创新、发展,它在宋代诗歌史上应有一定的地位。“四灵”之格、之律或许有不尽完美的地方,但诗人不能跳跃到先前的时代,也不可能跨越到后面的时代,只能与他们所处的时代密切相关,影响当时的时代。

参考文献:

[1]杨万里.杨万里集笺校:卷一百十四[M].北京:中华书局,2007:4351,4354,4359.

[2]姜夔.白石诗词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66.

[3]包恢.敝帚稿略:卷五[M].台湾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1999.7.

[4]严羽.沧浪诗话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61:7.

[5]何文焕.历代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1981:731.

[6]徐师曾.文章辨体序说[M].北京:中华书局,1962:32.

[7]张宏生.江湖诗派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1995:90-91.

[8]刘泓良.永嘉四灵的隐逸情怀[D].重庆:重庆师范大学,2013.

[9]王洪漪.永嘉四灵的诗歌与禅宗[D].烟台:鲁东大学,20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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