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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岁月深处熠熠生辉

2018-12-28吴奇

师道 2018年12期
关键词:朱熹王阳明书院

吴奇

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嵩阳书院、姚江书院、象山书院、白鹭洲书院、万木草堂……这些中国古代书院像璀璨的恒星在历史的星空中闪闪发光。

当我们把目光极力投向西方教育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回眸,我們历史上那些有“真精神、真风骨、真魂魄”的书院。书院已逝,但书院矢志不渝追求做人教育的理想,旗帜鲜明地反对功利主义教育,其所取得的教育成就,足为今日教育发展之镜鉴。沿历史河流,我们去找寻……

枕流亭影人独立

白鹿洞书院素有“天下书院之首”“海内书院第一”的美称。

千年之后,再度俯瞰,依旧森林莽莽,溪流奔涌。蓝天之下,神光星闪,檐隐角现,泉泠鸟鸣,草秀木润,石白云寒,竹翠松苍。

“白鹿洞”“隐处”“钓台”“漱石”“流杯池”“枕流”“自洁”“琴意”像镜头一样慢慢地更换叠加,从时空的深处,晦庵先生缓缓映现,一个定格:顶天立地,后人仰止。

南宋淳熙六年(1179),朱熹任南康知军,筹置学田,编制课程,订学规,立教仪,聚纳图书,复兴了白鹿洞书院。他亲自主持教务和讲学,并奏请赐额及御书,白鹿洞书院因朱熹而名满天下。创造性地总结出的《白鹿洞书院揭示》是朱熹献给后人最为宝贵的财富。他卓越地把教育理想、人格修养、学习方法、教学要求以及学术研究融为一体。

“五常”是教育首要之目,也是构建文明社会之起始;“学、问、思、辨”是为学之序,是治学之态,亦是思维认知之规;“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是修身之要;“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是处事之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是接物之键。明代大教育家王阳明对此给予了高度评价:“夫为学之方,白鹿之规尽矣。”

朱熹历仕四朝,然仕途坎坷,可其治绩却为人称道。也许是仕途不顺,才成就了朱熹一生的书院讲学。

南宋淳熙八年(1181)初春二月,论敌理学家陆九渊应邀来访,朱子与论敌泛舟而乐。朱子曰:“自有宇宙以来,已有此溪山,还有此佳客否?”于是请陆先生登上白鹿洞书院讲席。陆九渊在演讲中开宗明义地提出,学者要从“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中分辨出自己的志向,在于义亦或在于利,此不可不辨。一个人专志乎义且每日勉励自己,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而笃行之。由是为政,一定会“共其职、勤其志,心乎国、心乎民,而不为身计”。一个人专志乎利,所习在利,只能喻于利。由是为政,一定会“惟官资崇卑、禄禀厚薄是计”,岂能悉心力于国事民隐,焉能担使命、负责任?

陆九渊的讲学令听讲者无不动容,至有泫然泣下者。连朱熹也认为演讲“切中学者痼疾”,当即表示,“熹当与诸生共守,以无忘陆先生之训”。再三示人:“熹在此不曾说到这里,负愧何言!”

古代圣贤教人为学,意在“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而非“务记览、为辞章,以钓声名、取利禄”。然“钓声名、取利禄”者,古今皆有,于今为烈!

朱子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当属其汇刊的《四书》。他为“四书”作注解,前后费时约四十年,字斟句酌,反复折衷,“毕力钻研,死而后已”,直到生命垂危之际还在推敲删改,曾自谓其注“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可”。

人们知《四书》,但鲜有人知如何读之。朱子指导我们这样读:“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定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大学》乃是学者为人处世的基石,正如朱熹所言“如人起屋相似,须先打个地盘,地盘既成,则可举而行之矣。”读“四书”定要先读《大学》,此不可不明。

作为教育家,朱熹送子千里从师,一恐儿子“在家汨于俗务,不得专意”,二是“父子之间,不欲昼夜督责”。告诫儿子在求学期间“奋然有为,力改故习,一味勤谨”方能有望。“事师如师父,凡是咨而后行。”“日间勿接闲人,说闲话。”“专意办自己功,则自然习熟进益。”每日睡前“念之!念之!‘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在此一行,千万努力。”父亲之心天地可镜!养教之法世人可鉴!

清澈的溪水从卧石上静静流过,“枕流”二字在淙淙的水纹中渐渐变大。是流水潺潺?是哲思涌动?是融入自然?是洗去凡尘?面对流水,孔子是站在川边喟叹:逝者如斯。朱子则枕着流水去觉、去解、去悟、去证。

忽然,流水声乍起,随之而来的是稚嫩的童音: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琅琅童声,穿过参天古樟的叶隙,惊起了群鸟,惊动了白云,向天际飘去。

一抹斜阳照在溪边的独对亭,亭影幽长。

一生伏首拜阳明

“学术允能成一派,典型猷自有千秋。”这是姚江书院正厅前的一副楹联。

凝望楹联,眼前一个大大的“心学”在天地间映现,也在我心海中激起敬仰的波涛。余姚龙泉山的瑞云楼是“心学”创始人王阳明的诞生地。龙山舜水滋润、培育了经天纬地之才,“柱国”之人创造了“真三不朽”,王阳明被学界翕然推为一代宗师。

王阳明自幼气魄豪迈,发心要做个圣人。青少年时代即壮游塞北,视“读书学圣贤”为人生“第一等事”。早期尊崇程朱理学,为实践朱熹的“格物致知”,他下决心穷竹子之理,格了七天七夜的竹子,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人却因此病倒。从此,王阳明对“格物”学说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认为朱熹的“先知后行”分裂了知与行,应该“知行合一”“知行并进”。

被贬贵州龙场驿后,王阳明把枯燥寂寞的生活,当做自己修炼禅定悟道的最好条件。他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悟道,结果明心见性,智慧升华。宦海沉浮,百死千难,终于在知天命之年提出“致良知”这一心学的灵魂。王阳明上承孟子,中继象山,总结并完成了儒学心学思想体系,创立了与“程朱理学”对峙的“阳明心学”。

“立人达人”是儒家做人教育的传统。南宋教育家朱熹指出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求取人生大义,而后身体力行、推己及人,进而服务社会。王阳明更是指出,“做人教育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教育。”“即使是科举考试,也应按照做人教育的要求进行改革,才不愧是选拔真才实学的国家考试;即便是国家对官员的选拔,也应按照做人教育的要求来贯彻落实。”

无论古今,学校都是为了推行做人教育。当学校沦为科举考试的附庸时,教育就成了“逐功利而迷本真”的应试工具,学生“皆驰骛于记诵辞章,而功利得丧分惑其心”,读书受教育“徒以为攫取荣利之资”。对此王阳明给予尖锐抨击:他把偏离“做人教育”的教育称为旁门左道,把抨击“做人教育”的论调,称为邪恶之说;把奉行这种邪说的教育,称为功利主义的教育;把为这种功利主义教育所做的宣传,斥为骗人的谎言;把与“做人教育”背道而驰的人和行为,称为名利小人和祸国殃民之举。

做人教育是学校的核心。学校本该是崇尚礼仪、养成习惯、奠定基础的地方。然反观当下,教育上的短视与急功近利行为在某些地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教育者依然没有走出急功近利的怪圈。

对教育的真谛,王阳明主张教育要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因人施教,随材而就。育人犹如植树,须栽培得宜,从本原上用力,循序渐进,方能取得效果。人的资质秉赋天然不同,教育因人而异,使其益精其能。

在教育方法上,他提出要充分认识到学生“乐嬉游而惮拘检”的心理特点,“如草木之始萌芽,舒畅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萎”,因势利导,采取寓教于乐、灵活多样的教法使学生精神振作、内心喜悦,从而乐学不倦。他极力反对对学生“鞭挞绳缚,若待拘囚”,如果对学生一味督责,且日益加重学生课业负担,那么这些违背学生心理认知规律的做法,只能使学生视学校如监狱,视师长如寇仇,厌倦和放弃学业。他主张“必使其趋向鼓舞,中心喜悦”以达到“自然日长日化”。

在教学方法上,王阳明主张“凡授书,不在徒多,但贵精熟”。教师要根据学生天资禀赋,能够学会二百字的,只教给他一百字,目的是让他总是感到精力充沛,则无厌学情绪,反而会体验到学习成功的乐趣。这一主张足以让那些崇尚题海战术的人清醒,让教育界的屠夫放下屠刀。

一阵清风吹来,格外清爽。面对王阳明的塑像,不由地想起现代平民教育家陶行知的一段佳话。陶行知原名陶文俊。金陵大学读书时,敬慕王阳明“知为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的哲学思想,于是改名为陶知行。后来在创办晓庄学校过程中对知行关系有了新的认识,确认“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于是又改名为陶行知。

“闲观物态皆生意,静悟天机入穴冥。道在险夷随地乐,心意鱼鸟自流形。”

“怡神养性以游于造物”, 这就是王阳明所追求的人生境界,也应该是所有教育人所追求的吧。

弦歌不絕唱千年

独坐爱晚亭,远眺湘江,烟雨濛濛;近俯山麓,古木参天;被细雨滋润的心格外沉静。眼前,一部千年大书徐徐打开。

“惟楚有材,於斯为盛”熠熠生辉,耀在封面!从这古朴庄严的大门里,走出了周式、张栻、朱熹、王阳明、王夫之、陶澍、魏源、左宗棠、曾国藩、郭嵩焘、唐才常、沈荩、杨昌济等一批批“岳麓巨子”。千年以来,文脉相承,弦歌不绝,荟萃天下英才,真可谓独绝古今。

书院历代的学记、学规深深吸引了我。岳麓书院的灵魂人物张栻所撰写的《岳麓书院记》是书院培养人才的基本大纲。针对北宋当时学子们“争驰功利之末”,以“异端空虚之说”为是,以“事天保民之心”为非的风气,张栻旗帜鲜明地提出办学目的是“成就人材,以传道济斯民”。张栻告诫学子们来到书院求学,不是“群居佚谈”,在一起高谈阔论;不是只为“习为言语文辞之工”,会写一手漂亮文章,会说些漂亮话;而是对仁爱“苟能默识而存之,扩充而达之,生生之妙,油然于中”。对圣贤所传法宝,要从事于兹,毕生修行。

清人李文炤在朱熹所订《白鹿洞书院揭示》(后朱熹将此颁赠给岳麓书院)基础上续订《岳麓书院学规》,这个学规是针对学生学习中存在的具体问题而提出的,易被学生理解和接受。

李文炤以“既以读书为业,则当惟日不足,以竞分寸之阴,岂可作无益以害有益乎?”告诫“无向学之心”者。以“既对圣贤之言,则不敢亵慢,务宜各顶冠束带,端坐辨难。有不明处,反复推详。或照所不晓者,即烦札记,以待四方高明者共相质证,不可蓄疑于胸中也”晓谕学子如何读书。以“史书汗牛充栋,不可遍观,但以《纲目》”告之“欲通世务”者“必须看史”。以“至于作文,当规仿古文,宜取贾、韩、欧、曾数家文字熟读,自得其用”晓之为文者。以“‘知之非艰,行之惟艰,猩猩能言,不离走兽;鹦鹉能言,不离飞禽。作为学子若以诗文自负,与凡民何异?”强调“学问思辨”,最终要落到力行。

“时常省问父母;朔望恭谒圣贤;气习各矫偏处;举止整齐严肃;服食宜从俭素;外事毫不可干;行坐必依齿序;痛戒讦短毁长;损友必须拒绝;不可闲谈废时;日讲经书三起;日看纲目数页;通晓时务物理;参读古文诗赋;读书必须过笔;会课按时蚤完;夜读仍戒晏起;疑误定要力争。”

学规从行为规范养成出发,每条学规皆真、实、小,因切于学生身心而易记易行。其中的“整齐严肃”已经作为岳麓书院的“院训”传承下来。

今日细读这些学规,痛感现代学校万校同规,很多规定、守则大而空,学生难以践行;还有很多校规是为了管理方便而设,缺少人性关怀。

合上巨著,眼前的绵密细雨化作清晰的文字,在天地间飞扬。这些古老的学规足以为现代教育者鉴!

走下岳麓山,穿书院而出。不经意来到书院正门前的自卑亭。亭子在绿荫丛中,毫不起眼。亭子的名字取自《中庸》之言“君子之道,譬如远行,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人到自卑亭,一定要仰观俯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高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小小的亭子,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学规呢!

书院嵩高景最清

云淡风轻,傍花随柳。

我的心飞落在嵩山峻极峰,因为她的脚下有座极为朴素的书院——嵩阳书院。灰砖青瓦,葱郁翠绿,摄中岳之灵气,开宋学之源流。站在杏坛,环望诸峰,山峦环拱,溪流潺潺;走进书院,菊香竹韵,松柏参天,清雅静谧。山林水云之间,嵩阳书院犹如星空,深邃久远。一代学宗范仲淹、司马光、程颢、程颐、杨时、朱熹、李纲、范纯仁等人纷纷在此讲学,司马光还在此撰写了历史巨著《资治通鉴》。群星之中唯有“二程”最为璀璨。

“水心云影闲相照,林下泉声静自来。”程颢自幼聪颖,“生而知之”,幼年便能习诵儒家经典,因反对王安石变法遭罢黜而回洛阳聚徒讲学。在为人上,程颢主张“涵养须用敬”。他率先垂范,以诚敬为本,待人亲和平易;讲学通俗易懂,循循善诱;学生虚来实归,皆都获益,随他学习常有“如坐春风”之感。在读书上,程颢主张“进学在致知”,注重“读书将以穷理,将以致用也”,不可“滞心于章句之末”,告诫学子们此者乃为“学者之大患”。程颢平生不慕虚名,述而不作,黑发而卒。

与兄程颢不同,程颐“幼有高识,非礼不动”,渊博的学识皆“学而知之”。在修身上,程颐所订《四箴》为学者所推崇。他从听、视、言、行四个方面对人的品行修养提出了极好的建议,如“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顺理则裕,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在学习方法上,强调求其意,“凡看文字,先须晓其文义,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意者也”。读书上主张要思考,“不深思则不能造其学”。

令人振聋发聩的是他对学校的定位,“学校礼仪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反观当下,许多学校成了争夺分数的战场,顶天立地的“人”匍匐在畸形应试的脚下。

程颐为人之道与其兄迥异,严肃刚毅,议论褒贬,不留情面。

白云红叶两悠悠,青竹绿水一脉脉。来嵩阳书院,切不可偷闲学少年,一定要在立雪堂前静听历史的回响。《宋史·杨时传》写道:“见程颐于洛,时盖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时与游酢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杨时、游酢都是千里求学的学子,见老师瞑目而坐,他们就像子路、冉有、公西华一样“侍”立而待。程伊川是最讲究静与敬的,“半日读书,半日静坐”。吕思勉先生曾说:“故伊川每见人静坐,辄叹其善学。”其实,“瞑目而坐”是一种“养心不动”的妙招。曾学于程颢的杨时对此恐怕是早已心领神会。杨时、游酢侍立不去,足见其求学之诚敬。门外一尺厚的深雪,則是古人追求“敬与静”的见证。

程门立雪从此成为古人尊师重道、诚心向学的典范。可是在浮躁的当下,她却成为久远的绝响。君不见状元桥上撒钱者众,立雪堂前聆听故事者寡吗?

“嵩阳有周柏,阅世三千岁。”书院里,碑刻林立,古柏参天,溪水长流,幽静雅致,远离喧嚣,这正是读书治学之佳境。所以此地成了程颢、程颐兄弟“置散投闲与群弟子讲学”之地,宋代理学由此发源。

走出书院,大唐碑巍然耸立。回望院门,苏轼写的“嵩阳书院”四个大字朴素之中透着文化厚实,厚实之中蕴含着无形的力量。

育万千栋梁国乃兴

眼前的万木草堂,修旧如旧,草木葳蕤,欣欣向荣。百日维新的烟云早已散尽在历史的天空里,但时空掩不住一代英豪康有为的教育思想光辉。

以布衣之身毅然公车上书,失败后又借布衣上书之盛名,开办学舍,创建万木草堂,撰写《长兴学记》,培植变法图强人才。康有为将学堂题名为“万木草堂”,取“万木成林”之意,希冀培养出大批国家栋梁之才。

康有为在《长兴学记》》中提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思想,堪称是现代学校的示范。《学记》内容之全面、完整,足以成为后世办学者的样板。

康有为特别推崇“学”,“同是物也,人能学则贵异于方物矣。同是人也,能学则异于常人矣。同是学人也,博学则胜于陋学矣。同是博学,通于宙合则胜于一方矣,通于百业则胜于一隅矣。通天人之故,极阴阳之变,则胜于循常蹈故,构文牵义者矣。故人所以异于人者,在勉强学问而已。”无“学”,人难以贵异于物、异于常人;有“学”,人方可胜于陋、胜于隅。故而,勉强学问,关键在于一个“学”。作为学子,对康有为的“学”论,不可不细细品读。

让学生填写“功课簿”是康有为独创的教学方法。他要求学生将听讲、读书的心得和疑问,都记录在个人的功课簿上,每半月呈交一次,他根据功课簿所反映的问题,或批示,或讲解,循循善诱引导学生学习。功课簿写满之后,存入书藏,供新来的同学阅览。学生在阅览中交流,在交流中吸纳,在吸纳中收获,在收获中成长。

在功课簿之外又设“蓄德录”,每日顺着宿舍房间依次传递,周而复始。各人每日录入几句古人格言、名句或俊语,随个人意志之所好,写什么都可以。康有为自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翻阅一遍,并选录部分经典名句贴于大堂板壁之上。这种做法既能让教师及时了解学生的思想状态,又能让学生在搜集、书写这些格言警句的过程中,经历思想陶冶,吸取人生精华,明确人生方向。

康有为教学艺术之高超,我们无法亲历,但梁启超在《康有为传》中写到,“每论一学、论一事必上下古今,以究其沿革得失,又引欧美以比较证明之。”为此,梁启超称赞他“循循善诱,至诚恳恳,殆孔子所谓诲人不倦者焉。其演讲也,如大海潮,如狮子吼,善能振荡学者之脑气,使之悚息感动,终历不能忘,又常反复说明,使听者涣然冰释,怡然理顺,心悦而诚服”。

“脱前人之窠臼,开独得之新理。”历史将铭记康南海这一办学主张!

(作者单位:天津中学)

责任编辑 李 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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