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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再远的路,剃了光头陪你走下去

2018-11-24

时代邮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光头闺蜜

24岁的女孩张黔艳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白血病”,不得不剃了光头住进医院。陪她一道住进医院的,还有比她小3岁的闺蜜徐露。在病痛折磨和经济困难的双重压力下,张黔艳的精神几近崩溃。为了安慰张黔艳,徐露也剃了光头。她每天为张黔艳准备可口的饭菜,还兼了一份送外卖的活,只为了挣足够的钱为张黔艳做手术。

在徐露眼里,闺蜜两个字,是那样的珍贵,她要和张黔艳做中国最好的闺蜜。

同窗时代,她们从陌路成为好友

“我说实话你可不能生气哦燕子,”徐露看着一旁穿着病号服戴着两层口罩的闺蜜,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印象真的不怎么好。”张黔艳笑起来:“我跟你感觉一样的,第一次见你,有种‘非我族类’的感觉。现在好了,咱们俩都是光头了,再也没有比咱们更一样的了。”两个女孩摸着对方的脑袋,笑着,闹着……

被喊作“燕子”的女孩今年24岁,叫张黔艳,来自贵州省大方县的一个小山村里,2017年3月25日被重庆沙坪坝区新桥医院确诊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比她小3岁的徐露来自重庆江津。徐露活泼开朗,有点男孩子气,张黔艳长得白净秀气,性格也是温顺文静。

2011年,17岁的张黔艳从老家来到重庆的一所中专学校求学,腼腆的她差不多大半个学期后,才跟班上的同学都说得上话,而外向的徐露刚进学校没多久就几乎跟每个同学都熟了。她们对跟对方交朋友并没有兴趣。

一年多后,张黔艳因为调换专业调换了宿舍,和徐露成了室友。张黔艳不是个活泼的女孩,不善言辞的她吃饭上课都是独来独往。

一天下午放学后,大家都收拾东西走了,张黔艳回头发现徐露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张黔艳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徐露脸色苍白,说她来例假了,肚子痛得厉害。那天是端午节假期的前一天,很多同学一放学都离开学校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张黔艳很着急,她把徐露架在自己身上搀了回去。看着平时一直活蹦乱跳的徐露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张黔艳很心疼。她去宿管阿姨那借了锅给徐露煮了姜糖水,还跑到药店买了药。徐露知道张黔艳本来计划回老家的,看到她为了照顾自己错过了回家的车,徐露很感动。

一个下雨天,一向喜欢打篮球的徐露想起有一个空旷的室内篮球场,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发现张黔艳也在拍着球。“原来你也爱打篮球啊?”徐露很惊讶。张黔艳抱着球说:“我觉得打篮球的感觉很好啊。”有了这个共同的爱好,徐露和张黔艳的话题多了,张黔艳偶尔也会和徐露一起去食堂吃饭,而徐露看到有精彩的比赛时都拉着张黔艳一起看。一个留着短发戴着圆框眼镜穿着大球服的“假小子”,和一个扎着漂亮长马尾笑起来有酒窝的白皙“美少女”,成了好闺蜜。

千难万难,也要坚持为闺蜜治病

2013年毕业季,大家都奔上了求职路。张黔艳去了一家美甲店,打算成为一名美甲师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徐露也开始了进货摆摊的创业路。

为了省钱,她们合租了一个小房间。尽管每天早出晚归,但下班后她们还是会去菜场买菜做饭。菜并不丰盛,但坐在一起吃饭让她们感到温暖。在这样的相处中,她们对对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徐露知道张黔艳喜欢活泼幽默的男生,也知道软弱的张黔艳容易被欺负,因此经常维护她。张黔艳了解了大大咧咧的徐露理想对象是稳重成熟的男生,也知道徐露有着一颗敏感的少女心。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她们,在这个城市中相互鼓励和扶持着,朝自己憧憬的未来努力。

2017年3月底,身体不适的张黔艳到医院做检查,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张黔艳从来没有想到死亡会离自己那么近,徐露的震惊和伤心不亚于张黔艳。

张黔艳确诊以后就开始了治疗。她的那点存款无异于杯水车薪。她的父母亲人也到处借钱,连已经出嫁的姐姐都背上了债。张黔艳的父母听医生说,要做骨髓移植手术才能治好,而且不能保证手术后不复发,百般无奈之下打算把女儿带回老家。

徐露接受不了好朋友回到小山村痛苦等死的结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持要张黔艳留在医院继续治疗,并说要帮她分担治疗费用。徐露当时存款也不多,她本来每个月都给父母一千块钱,自从张黔艳生病后,她不得不中断了给父母按月打钱的惯例。

照顾一个病人比想象中累多了,但徐露既然接下了这份沉重的责任,再难她也决定扛着。她开始到处帮张黔艳筹款。媒体的报道让她们得到了很多爱心人士的关注,暂时解决了经济问题。徐露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这样她的工作时间相对更灵活,工资也相对高一点。照顾好病床上的张黔艳后,徐露就骑着电瓶车奔波在送外卖的路上。她租了一间不到五平方米的小厨房,每天根据医嘱和张黔艳的口味,做好菜给张黔艳送去。

病中的张黔艳性格和之前有很大反差,她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变得暴躁易怒,经常发脾气。徐露很委屈。但她不想惹好朋友生气,每次都是一个人走出病房默默擦干眼泪。

陪你一起剃光头,等你一起拼未来

这天回到合租房里已经是深夜了,徐露坐在床边,没有开灯,连日来的委屈和疲惫都化作眼泪在脸上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露打开灯,环视了一下房间。她的床头上有一个大大的捕梦网,那是她过生日的时候,张黔艳亲手给她做的,说是可以存储美梦,过滤噩梦。手边的抽屉里有很多创可贴,徐露以前在工厂上班时经常划伤手指,张黔艳特意为她准备很多清理伤口的药物和创可贴。创可贴旁边是一个储蓄罐,那是刚工作时张黔艳送她的礼物,说是要两个人学会存钱,积攒幸福。有段时间徐露没有找到工作,又不好意思告诉张黔艳,每次没钱吃饭了就到这个存钱罐里拿钱,她纳闷自己竟然存了那么多零花钱,后来才发现,是张黔艳偷偷地往储蓄罐里放钱。

自从张黔艳生病后,忙碌的徐露已经很少回忆过去的事情了,但这天晚上,那些相互鼓励相互帮助的温暖记忆,纷纷涌上心头。徐露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要好好陪伴自己的好朋友,不管她未来的路还有多长。从那之后,徐露再也没想过放弃。

张黔艳也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病痛的折磨让她无法控制自己。脊髓穿刺的痛苦和连续一个月的高烧让她难以忍受,同一病室里的病友的离世让她恐惧万分。她哭着跟徐露说,想要放弃治疗。徐露一直安慰她,鼓励她。张黔艳是个爱美的女孩,化疗药物的刺激让她的头发都脱落了,她很沮丧。徐露一直留着齐耳短发,她半开玩笑地说:“我陪你一起剃光头好了。”张黔艳感动地望着她:“真的吗?要是你愿意陪我一起,我就有勇气面对了。”徐露笑了:“当然是真的了。”两个女孩就这样剃了光头。

在徐露的贴心照顾下,张黔艳的心态也渐渐平和下来。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情绪也越来越乐观。她让徐露帮助自己联系了眼角膜的捐献机构,签署了眼角膜捐献协议。

每个女孩子都曾幻想过自己穿上洁白婚纱的美丽模样,张黔艳也不例外。徐露想要帮助她实现这样一个愿望。她找到一家婚纱摄影店,得知张黔艳的特殊情况后,摄影店的老板也被这两个小女孩感动,愿意免费帮张黔艳拍照。身着白纱的张黔艳站在镜头前,一脸的害羞和开心。徐露在一旁看着她,眼睛也湿润了,她希望这个可爱的闺蜜能够赶紧好起来,和从前一样,和自己一起打拼未来。

张黔艳是幸运的,弟弟和她的骨髓配型成功,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在媒体的报道下,她也筹到了手术费用。徐露的心情跟着轻松了很多。

2017年11月23日,张黔艳进入骨髓移植的治疗仓房,治疗期为一个月。手术非常顺利,徐露的血小板逐渐恢复正常,12月21日,张黔艳出仓,住进了普通病房进行观察治疗。

2018年1月10日,是张黔艳出院的日子,这一天,她穿上了徐露带给她的鲜艳的红毛衣。2018年是张黔艳的本命年,徐露说,新的一年当然要红红火火。她带着满心的祝福望着张黔艳,期待着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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