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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干武书法辑评

2018-10-25

中国书画 2018年9期
关键词:章草纸本书法家

好几年没有读到兰干武的书法作品了,以为他一直在忙着办报的事而有所荒疏。直到最近读到他创作的一批新作,才觉得并非如我想的那样。一个人对于书法艺术的喜爱,总是会时时牵挂,萦绕于心,不懈于手,成为个人精神生活中最敏感最有意思的部分。这种坚持在干武近来的作品中表现得比较明显,看到他的情怀、思考,新的方向、手法,使人相信一个人不松懈的努力,使自己有了向前的力量。

干武的书法创作比以前有了更沉着的表现,形式也多了,表现力也丰富了,其中以行草书居多,可以觉察他的创作意识。沉着比痛快不易,常见写得很痛快而乏沉着,成了面上的好看,看过而回味少。这和一个人的体验、感觉有关,也和追求的趣味有关。到了这个年龄,有了生活经历,有了思考的自觉,会追求内在的充实,不使轻薄。同时在创作过程中更为自然,有意为之少了,做派使性的少了,甚至多了一些信笔,有了率性的自适。这也可以看出干武的心态渐渐平和、内倾,更像是日常兴致起时的书写,使书写更成为自我遣兴的需要。

在展览的作品中,大幅作品显示出气势,小幅作品则多出趣味,相对比照小作品更见巧妙。这些年来我们所见展览大都以大张目,因为篇幅大字数多便于释放激情和延伸笔意,做到尽兴的表现。相比之下,干武的小作品更显示了巧妙、雅致、文气等一些特征,兴起而书,兴未尽已收笔,情性意趣则在其中。加之留白多,疏朗轻快,使人观之,更有美感延宕。书法小品未必要有小中见大之气象,小清新、小情调、小趣味更合于小作品的本然表现。

—朱以撒《清欢最是把笔时》

兰干武 行草书临王羲之姨母帖行穰帖 40cm×50cm 纸本 2018年

我真正看到兰干武开笔写字是在美国,当时郑晓华的人民大学艺术学院邀请我们一起访美办展,我们住在一个房间,一个行程下来彼此有了较深的了解。我感觉他为人做事沉稳可靠。后来当我看他写字时,方才知道他的书法路数是碑帖交融,笔致浑厚华滋,线条苍茫绵密,好像让他写在一本册页上和一张长条的纸上,他一落笔我就感觉特别有味道,内敛又有张力,不由得让我心生敬佩起来。我一直以来以为兰干武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编辑记者和书法家。

与干武交往就可以发现他为人处世沉稳大气,不事张扬,曲尽委婉。其书法风格也有点类似,着手于章草、北碑与汉隶,于力透纸背,一波三折处下功夫,用笔涩进徐出,笔到力到,非那种如行云流水般的写法。他写的字笔笔耐看,字字可以琢磨品味,真所谓一字有一字之态,一字有一字之奇,用尽心思于波澜不惊处。所以,他是清末碑学兴起后的践行者。由于他不是一味地北碑的写法,所以,也就避免了那种峻刻方整,单薄外露的弊端。由于他在隶书上的内功,使得他的字精力内蕴,趣味无穷,而且他的字特别适合于写成擘窠大字,越大越壮,越大越气势恢宏,就像摩崖石刻上的大字一定要用这种笔法去写。只有这样才会看得过瘾。所以,当我在图片里看到他在地上写大字,我想这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正如其他朋友所评:“大的不是字形,大的是一个书家的大格局、大视野、大情怀。”我才真正理解他追求的“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的目的之所在。另外,他的书法写得极为自然,顺势书写,了无滞碍。明朝吴宽说过:“由其蓄于胸中者有高趣,故写之笔往往出于自然,无雕琢之病。”可以说正是兰干武的趣味高雅,视野开阔,才会不落俗套,别出心裁,自创一格。我想正是因为兰干武的深厚学识文化,他作品里的学养和读书意味不断地透过纸面鼓鼓溢出,益人神志,故纸的馨香弥漫着灵魂气息,或内敛,或静气,或如高山流水,心之相通,或别有洞天,柳暗花明。其洒脱也,豪情贯通古今,如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我想这种表现风格正契合了兰干武的为人,有大气象但又不露锋芒,我每和他相处,他都笑容可掬,一如和煦春风拂面,然而在交谈时又不时露出智慧的光芒。其实,我感觉到他性格中有股强烈执拗的劲道,认准了就不会回头。正是他这种坚守才使他有了今天的成功。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

—胡传海《天地入胸臆,笔底生风雷—谈兰干武及书法》

兰干武是书坛清流。早些年,他在陈新亚退隐,辞去《书法报》执行主编后,接任《书法报》执行主编。他以低调而坚定的立场,继续坚守《书法报》关注时事,注重批评言论的舆论导向,对书坛人物、事件、思潮予以批评关注,并以间离的立场审视书坛,坚持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不作书坛潮流的随波逐流者。后来他转任《书法报·书画天地》执行主编,仍将他的批评风格贯注到《书画天地》的编辑中。他开办的《现代画家批评》系列批评专栏,便使人眼前一亮。要知道,即使在当代画坛,也没有哪一家报刊,发出批评之声了—批评已死。而兰干武的批评情结却使他以报人的操守坚守舆论的良知。

兰干武的低调平淡,使他从未超然于报刊立场之上,或以报刊操持之便,作自我的推扬炒作。他坚守媒体之责,而把书家的身份与报刊分离。对他而言,报刊是他坚守的一份舆论之责,而书法创作则只是一已爱好。因而作为资深报人,他很少会在媒体公开场合,宣传推扬自己的创作。这份自律是让人钦佩的。

兰干武是一位散文家。他的散文随笔,清逸散淡,显示出他歉抑冲淡的文人情怀,而这种文人情怀体现在他的书法创作中,同样表现为雅人深致的文化审美追寻。他当然不是“尚技派”—把创作变作一种类似科举时文的东西,而是本色书写。对于当代书法而言,技与道已演为矛盾对立,因而成为讲不清楚的东西,结果只能各行其是。这与古代文人书法由技入道的自然融合已差之霄壤。

兰干武书法中有一种不激不厉的旨趣,这与他为人的从容恬淡是相仍的。所以宋人“意”的书法对他是有极大吸引力的。他笔法的闲适和散逸来自宋人,又在宋人的底子上加上某种章草的奋曳,便使他的书法于闲逸中平添了表现胜的紧张。他于帖之外对碑的兴味便奠于此。由此,他的书法奠基于帖又兼有碑之醇厚。近来,他又转向绵谨精粹的手札,娓娓写来,则又是道尽清流的本色。

—姜寿田《书坛清流:兰干武》

干武先生书法有古雅之气,也有书卷之气,这是书法家最难得的两个境界。从根本上而言,书法的气息源自人,所谓书如其人就是如此。作为一位职业编辑,干武先生首先是一位读书人,这是书法家的第一个必要身份。林鹏先生说:要想成为书法家,首先成为读书人。干武先生就是这样的读书人,这是其书法境界达到如此高度的根本原因。

书法当然是一种技艺,从技术角度讲,兰干武书法取法的高古是毫无疑问的。干武先生能各体,而笔者以为章草最具个性,也是其艺术成就最高的书体。章草本身是一种比较古老的书体,简洁古朴,儒雅敦厚,这些因素在其章草作品中都有体现。除此以外,干武先生篆隶魏碑功底也极其深厚。其篆书格调在三代以上,魏碑则行笔苦涩,刚劲有力,金石气息十分浓郁。金石气同样增强了其书法的古雅之气,也使得其章草书法更为凝重。同时,干武先生对“二王”一脉行草书也有较深的功力,“二王”行草的流畅风雅,在其章草中有着完美的体现,原因在此。

虽然干武先生的魏碑相对于其章草比较少见,但其达到的高度也不可轻视。其严谨的笔法,紧密的结字,对北魏刻石形神的准确把握,也同样给人以古雅从容的审美感受。其用笔之凝重,结字之沉稳,气息之自然,风格之天放,有民国文人之气息,至为难得。

近期,干武先生又挥毫作擘窠大字,显然,他不仅仅满足于风格的文雅,更需要书法的磅礴大气。大气也源于书法家人的大气,主要不在字的大小,而在书法家胸怀的大小,但不能写大字的书法家显然与大气不相匹配。干武先生挥动如椽大笔,行走于盈丈大幅之上,无论章草魏碑,都笔酣墨畅,醒目大气,豁人耳目。这种大字,才真正将书法家的胸中块垒倾吐而出,让观者直呼痛快!

兰干武 隶书知人闻过七言联 180cm×24cm×2 纸本 2018年

兰干武 草书崔曙九日登望仙台呈刘明府 248cm×129cm 纸本 2018年

书法从来都是文人的事业,这是古今有成就的书法家的共同特征,也是兰干武先生区别于当代大量书法人的地方。正因为其文人的情怀、文人的修养、文人的格调,才给我们带来了不同于时人的书法面貌,也带给了更多的审美期待。

—杨吉平《兰干武书法笔谈》

兰干武在书法媒体界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不用我多说,但他其实早年是搞文学的,写过一些小说,又写书法批评文章,做书法编辑,而且他的字也不错。所以,他其实是个跨界的人。对于跨界者来说,恐怕不是那么好玩的,精于文学,未必精于书法,精于书法,未必精于文学,精于书法和文学,亦未必精于文艺理论与批评,精于理论与批评,也未必会写好字。眼力和手上功夫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兰干武走的路子,正如康有为所说“师右军之所师”,学书尤其是行草,不“师右军之所师”,则“必成院体”,以此衡量今天的很多书法作者,甚至是一些获奖高手,多流于对王羲之的简单复制与模拟,不是说没有自己的风格,而是没有自己的性情和气质,与“院体”没有什么两样。兰干武的章草书,走的是碑派一路,有几许古拙厚重气息,但又没有走向粗拙荒率。很多人写章草,把笔画写的粗粗的、笨笨的,以为这就是拙,其实这不是古拙,这是笨,是傻气,全无自然灵动畅达之气,看起来实在碍眼的。所以,兰干武的字,既灵动潇洒,又古拙硬朗,既有情性的流露,又有形质的表达。情与质的双重追求,使得他的字具有了一种难得的美学品格。尤其是他的行草,于用笔的圆转流畅中,加入了很多方笔和棱角,少了甜俗和妍媚,风骨凌然。用古人所说的“骨肉停匀,风神萧散”来形容,我想还是比较合适的。

原以为兰干武只能写些文玩手札或小品,但想不到他也能玩大字巨幛之作,而且颇具神采。他不仅能写小字行草,而且能篆隶真楷,尤其是在隶书上用功颇多。一般写文章的人的字有个突出特点,就是比较有文气、书卷气,但笔法简单,面目单一,至少以前我是这样的(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改观),这既是优点,又是缺点。但看兰干武,他既能写那种比较文气的手札小品,一派萧散风度,又能写比较古拙苍茫、天真烂漫的碑体行书,有点谢无量马一浮的味道,还能写大气开张的经典汉隶。尤其令我惊讶的是他的隶书,没有时下隶书的那种缺胳膊缺腿,少了雁尾,而是高古雍容,尤得汉《张迁碑》及清人伊秉绶之神髓。

—朱中原《跨界的兰干武》

兰干武 楷书集联语四则 248cm×129cm 纸本 2018年

兰干武 行草姜夔鹧鸪天 248cm×129cm 纸本 2018年

兰干武 手稿系列之一 30cm×65cm 纸本 2018年

兰干武 手稿系列之二 30cm×65cm 纸本 2018年

兰干武 手稿系列之三 30cm×65cm 纸本 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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