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舟 李涛安

【摘 要】本文在确定翻译原则和方法的基础上，将《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里收录且被四种标准共同翻译的111条中医内科疾病名称术语的英译进行对比研究。其中翻译完全一致的术语47条（I类），翻译基本一致的术语27条（II类），翻译一致性低的术语37条（III类）。我们对II类和III类术语逐一辨析，从术语的科学内涵、语言、文化等层面予以综合考虑，确定相对合理的译法，以期促进中医疾病名称术语英译标准的统一，更好地服务于中医对外交流与合作。

【关键词】内科疾病名称；英译；对比研究

中图分类号： H315.9；R2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2457（2018）13-0153-002

DOI：10.19694/j.cnki.issn2095-2457.2018.13.069

【Abstract】Guided by translation principles and methods，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translations of terms of internal diseases from TCM Syndrome Classification and Code in four versions.We find that 111 terms are collected in all four versions，among which 47 are unanimous（Group I），27 are basically the same （Group II），and 37 are not in agreement（Group III）.We analyze each term in Group II and Group III and decide on the best translation based on th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from the scientific，linguistic and cultural aspects.It is hoped that this study can promote the unification of terms of traditional disease and facilitate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TCM.

【Key words】Terms of internal diseases of TCM；English translation；Comparative study

0 前言

中医疾病的分类最早见于《黄帝内经》，迄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由于中医的独特性，很多术语在西医中找不到对应的表达，其疾病术语的翻译也往往不统一，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医的对外交流与合作。目前有中国专家参与的WHO/ICD-11-ICTM（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疾病分类传统医学部分）的方案正在编制中，中医疾病名称术语英译的规范化研究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而迫切。随着中医药向规范化、国际化发展，人们越来越感到中医翻译界“用词不统一，解释不一致”的现象不能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中医名词术语的规范化、标准化研究也越来越受到重视。

1 文献回顾

中医术语英译标准化研究

2006年颁布的《中医基础理论术语GB/T20348-2006》含1600余条中英文对照的基礎术语，但大量的其他术语翻译尚无国家标准。目前国内外认可度比较高、影响比较大的标准主要有4种：《中医内科妇科儿科名词》（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审定，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年出版，以下简称标准①）；《中医药常用名词术语英译》（谢竹藩主编，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4出版，以下简称标准②）；《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审定，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年出版，以下简称标准③）；WH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Medicine in the Western Pacific Region《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区传统医学名词术语国际标准》（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地区，2007年出版，以下简称标准）。但由于中西方语言、文化、医理上的巨大差异，不少术语的译法在四种标准里不能统一，个别术语甚至四个译法各不相同。

2 翻译原则与方法

2.1 翻译原则

在系统研究国内外中医翻译大家李照国、谢竹藩、Nigel Wiseman、Paul U.Unschuld以及WHO、ISO等机构在中医术语翻译方面的理论及实践成果的基础上，我们制定了中医疾病名词术语英译及译名选择的6条基本原则：对应性，英译词尽量与中文学术内涵相对应，若中医病名与西医的内涵一致，则与《国际疾病分类ICD10》保持一致；简洁性，在不影响清晰度的前提下，译名尽量简洁，避免词典式解释；同一性，同一概念的名词只用同一词对译；民族性，翻译时应考虑我国民族特色和中医术语的文化底蕴，不能“丢掉中医”，以维护中医概念体系的完整性；回译性，英译术语在结构上尽量与中文形式相近，有利于根据英文回溯到中文原文，以更好地实现信息的双向传递；约定俗成，目前已通用的译名，与前述原则虽然不完全符合，仍可考虑采用。

2.2 翻译方法

综合国内外中医翻译理论及实践成果，笔者确定疾病名称的翻译方法为直译、意译和音译三种。直译又可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比照西医，中医病名和西医病名所指为同一种病，则直接采用西医术语，如“牛皮癣”实际上就是现代医学上的“银屑病”，则直接译为psoriasis，而不照字面上译为ox hide lichen。第二种情况，中医病名在英文中无直接对应的名称，直译还能保持中医特色，如“湿阻”译为dampness obstruction。意译：某些中医疾病名在英文中无对应的病名，且由于中西方存在风俗、历史和文化传统方面等差异，如果直译出来难懂、或容易引起歧义，就要采取意译的办法，如“盗汗”是以入睡后汗出异常，醒后汗泄即止为特征的一种病征，若直译为stealing sweat，则意思莫名其妙，我们可以根据其症状，意译为night sweating。音译：某些概念具有典型的中国文化特色，无论是直译还是意译都无法准确地再现原概念的内涵，可以采用音译，如将“厥阴病”译为Jueyin disease。

3 研究方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GB/T 15657-1995》（以下简称《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共收录173条内科病名，占全部624条病名的27.72%，分为肺系病、心系病、脾系病、肝系病、肾系病、外感热病、虫病、内科瘤病、内科癌病、及其他病共十类。我们将《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里收录的内科疾病名称及在四种标准里的英译名录入Microsoft Excel表格，如某一病名在四种标准里没有或只是被个别标准翻译也同样录入，建立下表所示的数据库：

我们发现有111条术语被4个标准共同翻译，我们以这些术语的翻译为研究对象，将其分为三类：第I类是“英译完全一致术语”，即4个翻译完全一致，共47条；第II类为“英译基本一致术语”，即有3种译法完全一致，共27条；剩下的术语归属到第III类“英译一致性低术语”，共37条。

4 研究结果

4.1 I类术语的翻译

其中翻译完全一致术语47条，占42.34%。4种译法完全一致说明这些术语的英译名已经相对固定、约定俗成，建议直接推广使用。列举如下：咳嗽病cough、肺痈病lung abscess、喘病dyspnea、肺胀病lung distention、咯血病hemoptysis、失音病loss of voice、痴呆病 dementia、呕吐病vomiting、呃逆病hiccup、腹痛abdominal pain、泄泻病diarrhea、暴泻病fulminant diarrhea、吐血病 hematemesis、支饮病thoracic fluid retention、便秘病constipation、黄疸病 jaundice、阴黄病yin jaundice、阳黄病yang jaundice、臌胀病tympanites、头痛病 headache、厥病 syncope、气厥病qi syncope、痰厥病phlegm syncope、食厥病 crapulent syncope、血厥blood syncope、热厥病 heat syncope、瘿病goiter、气瘿病qi goiter、胆胀病gallbladder distention、阳水病 yang edema、阴水病yin edema、尿浊病turbid urine、尿血病hematuria、遗尿病enuresis、腰痛病 lumbago、早泄病premature ejaculation、阳萎病impotence、耳鸣病 tinnitus、耳聋病deafness、感冒病common cold、时行感冒病 influenza、温燥warm dryness、凉燥cool dryness、痢疾病dysentery、疟疾病malaria、霍乱病cholera、自汗病 spontaneous sweating。

4.2 II类术语的翻译

II类术语有27条，占全部术语的24.32%。经过我们的辨析，建议如下翻译：哮病wheezing、鼻衄epistaxis、卒心痛sudden heart pain、不寐insomnia、健忘amnesia、胃脘痛epigastric pain、吐酸acid regurgitation、反胃regurgitation、嘈杂gastric upset、噎膈、dysphagia、齿衄gum bleeding、悬饮病pleural fluid retention、溢饮病subcutaneous fluid retention、急黄病acute jaundice、寒厥cold syncope、眩晕vertigo、郁病depression、肉瘿病fleshy goiter、石淋病urolithic stranguria、热淋heat stranguria、癃闭病retention of urine、遗精病spermatorrhea、梦遗病nocturnal emission、滑精病spermatorrhea、伏暑病latent summerheat、温燥病warm dryness、骨痹病 bone bi-disease。

II类术语示例

4.3 III类术语的翻译

第III类术语共37条，占33.33%，列举如下：肺痨、心悸、惊悸、怔忡、狂病、抽搐、薄厥、便血、痰饮、萎黄、积聚、头风、痉病、郁病、气淋、血淋、膏淋、劳淋、关格、风温、春温、暑温、冒暑、中暑、湿阻、大头瘟病、疫毒痢、太阳病、少阳病、阳明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痿病、盗汗病、消渴病、肌痹病。下面举部分例子：

“肺痨”指“因正气不足， 痨虫侵袭肺叶所致。以咳嗽，咯血，潮热，盗汗及逐渐消瘦为主要表现的痨病类疾病”，（病名的中文解释来自《中医臨床诊疗术语疾病部分GB167511-1997》以及中医药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公布的中医术语的解释）有pulmonary tuberculosis（标准？譹？訛和？譻？訛）、pulmonary phthisis（标准？譺？訛）和lung consumption（标准？譼？訛）3种译法。肺痨即西医所指的肺结核，建议译为pulmonary tuberculosis。“心悸”有palpitation和palpitations 两种译法，建议采用单数形式。“怔忡”指以心跳剧烈，不能自安，而又持续不断为主要表现的心悸，有severe palpitation和fearful throbbing 两种译法，建议译为severe palpitation。“狂病”是以神志错乱，精神亢奋，打骂呼叫，躁妄不宁，动而多怒为主要表现的疾病，有manic psychosis 和mania两种译法，因mania本身就表示“狂躁”这一精神疾病，建议采用后一种译法。“太阳病、少阳病、阳明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我们都建议采用音译法，即译为Taiyang disease、Shaoyang disease、Yangming disease、Taiyin disease、Shaoyin disease、Jueyin disease。“风温”有wind-warm和wind-warmth两种译法，我们认为作为疾病术语，词尾应为名词形式，同时作为一种疾病，我们建议后加disorder一词，因此建议译为wind-warmth disorder，同理“春温”译为spring warmth disorder。“中暑”有heatstroke、summerheat stroke两种译法，建议译为summerheat stroke，以保留中文的感受暑邪这一层意思，也有利于回译。“大头瘟”有swollen-head epidemic、swollen-head infection和erysipelas facialis三种译法，前两种译法直译“大头”为swollen head，第三种译法意为“面部丹毒”，因该病具有较强的感染性，属于瘟疫范围，建议采用第一种译法。“痿病”以四肢筋脉弛缓，软弱无力，日久不用，渐至肌肉萎缩，不能随意运动为主要表现的疾病，有flaccidity disease、atrophy-flaccidity、atrophy-flaccidity disease、wilting disease四种译法，建议译为flaccidity disease。

5 结语

本文在制定的翻译原则和方法的基础上，将《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里收录的且被四种标准共同翻译的111条中医内科疾病名称术语的英译名逐一进行辨析，确定相对合理的译名。目前ISO/TC 249（国际标准化组织/中医药技术委员会）和WHO/ICD-11-ICTM（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疾病分类传统医学部分）的方案正在编制，抓紧时间确定疾病名称的翻译，制定统一的标准，公开研究成果，向WHO、ISO等国际机构提交我国的方案和建议，能加大我国传统医学在国际上的话语权，进一步扩大中医药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孔子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统一和规范中医术语的翻译对于促进中医药文化的对外交流与合作，推进中医药的现代化和国际化的发展进程，推动中西医学的相互学习与交流都有着重要意义。内科疾病占了全部疾病名称的40%左右，规范这部分术语的翻译，将为国内相关机构和个人开展中医术语翻译的标准化和规范化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

【参考文献】

[1]中医药学名词审定委员会.中医药学名词.北京：科学出版社，2005.

[2]李振吉.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

[3]朱建平，洪梅.中医病名英译规范策略.中国科技术语，2008（4）.

[4]李照国.中医英语翻译技巧.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