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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阅读,让邻居成书友

2018-09-10金重

新阅读 2018年4期
关键词:读书会俱乐部读书

金重

一起悦读俱乐部在社区开展读书活动七年,秉持“快乐阅读、共同阅读、分享阅读”的理念,不仅愉悦自己,且汇聚了不少书友分享阅读的快乐,丰富了精神世界,也提高了生活的品质。我们能够发现社区阅读对社区的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都是一种可喜的探索,其中一些好的经验值得推广和普及。为了解和总结社区开展读书活动的实践和经验,本刊记者采访了北京阅读季金牌阅读推广人、一起悦读俱乐部发起人石恢。

开展社区阅读七年,风雨无阻

《新阅读》:一起悦读俱乐部在社区开展读书活动七年,请您介绍一下一起悦读俱乐部创立的初衷及目前的发展情况,包括每次读书活动的规模、读书活动的内容及形式、参加者的身份等。

石恢:一起悦读俱乐部创办于2011年4月,地点在西直门附近一个叫时代之光的社区里,2014年年初搬迁至奥运村附近的华亭嘉园,一直都扎根在社区常年举办活动。常规的周末沙龙是从2011年11月正式启动的,从此每个周末风雨无阻,至今举办各类活动近400期。要说现在有多大的发展,也许算不上,不过就是一个小范围的阅读分享活动,逐渐在社会上产生了一些影响而已。一起悅读俱乐部的阅读活动有不同的形式,所以每次读书活动的人数是不确定的,有“分享时刻”活动,即读友们自己领读自由分享的活动,因为场地的限制及活动预告的范围只限于微信发布,人数在10多人到30多人;有“聆听时分”的活动,属于专家讲座,人数就多一些,能达到一二百人,这种活动通常不在社区内举办,而是移步到如展览馆、美术馆、图书大厦等公共空间。

一起悦读俱乐部的参与人员并不局限于本社区人员,而是面向全体市民开放。本小区参与者各类人员都有,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听,有退休人员,也有职业人士。一起悦读俱乐部有一个基本原则,即“去中心化、去组织化、零门槛、弱联系”,是完全地开放,没有会员制,任何人都可以来去自由。读书活动只是提供一种周末休闲的选择,不强加任何义务与约束。

《新阅读》:一起悦读俱乐部在社区开展读书活动七年来,大家一起读了多少书?读书时大家都很开心吧,读书心得是否进行了整理,有一些线上下的传播分享吗?

石恢:一起悦读俱乐部活动开展七年来,推荐、介绍和组织阅读的书籍,肯定是超过300册了,内容主要是人文社科、教育方面的书。读书会并不要求事先阅读再参加活动,而是到现场后,我们会发放文本,一般是8000字到12000字,需要现场大家轮读。大家来共同了解和感受一位作家和一部作品,并进行分析讨论,如果对这部作品感兴趣,就会深入阅读整本书,如果不感兴趣,就到此为止,算是导读。

现场的讨论有时会非常精彩,甚至超出了阅读文本的意义,因为不同的人会带来不同的生活经历和经验。所以我们常说“阅读的主题常常只是爱书人相聚的理由,每一个人的阅读体验和生命精彩,才是一起悦读重视的根本”。但这些阅读体会和智慧碰撞,很难全部进行记录整理。不过,每一次的活动,均有活动的文字回顾与图片报道。前期我们主要发布到新浪博客上,偶尔也会发布到豆瓣小站。后几年我们是发布到一起悦读的微信公众号上。最近我们也尝试用视频直播。去年12月开始,第三方视频媒体平台VIVA畅读开始对一起悦读的读书会进行录播宣传。

《新阅读》:七年来举办比较成功的读书活动一定不少,不理想的也会存在,您从中的收获有哪些?

石恢:一起悦读的阅读活动,一般来说都应该算是成功的,因为我们有非常细致的流程控制和节奏把握。每次参加活动的人,都会得到一个文件夹,里面除了共读文本,还会有活动的流程表和注意事项,大家均依此而行,无论什么情况都有共同阅读的时间和环节,所以读书会的这种形式决定了其基本内核的稳定。哪怕就是参与者人非常少的时候,比如偶尔也有几个人参加活动的时候,但这样的时候,往往大家的探讨和交流更加深入和尽兴,更无拘无束。

不理想的时候当然也会有,主要是参加者的知识背景和教育程度差异特别大的时候,再就是会遇上一两个参与者不是为了读书和交流,只对自说自话感兴趣,这时候就对主持人形成了挑战和压力。一起悦读俱乐部读书会因为其开放性,每次活动也就具有了一定的不可预知性,你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观点会对别人形成伤害,但这种不可预知的多元碰撞,是读书会的价值和功能之一,我们习惯了在生活中远离异己,只认同同质化思想,但在读书会这样的现场,需要倾听别人的看法和理由,了解了他人因不同的人生经历而对书本的不同理解,虽然有不认同之处,但会多一些耐心和包容。

《新阅读》:这几年的读书活动给参加者带来的改变有哪些,大家是否因读书而增进了友谊?

石恢:举例来说,一位北大的研究生曾在文章里提到她参加一起悦读俱乐部一年半后的两点收获:一是在这段时间里所读过的图书,超过了她四年大学整个本科时期所阅读的图书。因为每周开展读书活动,要跟上读书会的进度,需要涉猎广阔。同时她作为领读人,为了准备好一期经典著作的领读,需要进行大量研究性阅读。所以她的这个阅读量一点不夸张。二是在参加活动的过程中,她从一个有些羞怯和惧怕与陌生人交往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在任何场合都可以毫不怯场地表达自己思想的人,可以说极大地锻炼了语言表达能力,训练了思维的快速应变能力。她后来研究生毕业,在求职面试过程中,平时积累的这些能力都派上用场,她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北大的师妹们,并号召她们参加一起悦读的读书活动。

一位在央企工作的女孩子,平日喜欢看时尚杂志,有一次在杂志上看到了一起悦读俱乐部的介绍,带着好奇心来参与活动,结果她在一起悦读俱乐部参加了持续两年的世界著名女性作家作品分享活动,读了大量长篇小说,以前读不下去或者读不太懂的小说,现在却让她感受到阅读的乐趣和发自内心的喜欢。

一位从中学教师的岗位上转行做了图书编辑的老师谈道,有人说在图书出版行业,卖书的人不读书,但他后来发现出书的编辑,大部分也是不读书的,这令他震惊。他说他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坚持读书的图书编辑。但这之前他读书比较少,也不知道该读些什么书,自参加了一起悦读俱乐部的活动后,他不仅跟随读书,还大量买书,他的读书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在一起悦读俱乐部的活动中,逐渐从一位单纯的参与者,变成了领读者。

这样的故事还有许多许多,可以说不胜枚举。大家不但收获了知识也增进了友谊等,如有学生在这里选定了考研导师的,有女孩子结交了男朋友结婚生子的,有写作爱好者在这里找到同好的,也有编辑在这里找到作者的,还有一些人在这里得到了心理医治,等等。总之,一起悦读俱乐部的很多参与者,并不仅仅在读书这件事情上受益,也有在生活道路和方向上发生改变的。

《新阅读》:一起悦读俱乐部开展读书活动的场地是个人提供还是社区提供的,是否涉及一些经费的支出,社区组织会参与组织工作吗?

石恢:一起悦读俱乐部本部最初在时代之光社区,后来在华亭嘉园社区,这两个地方是我们自己租用的,先后服务的人员也比较多,有专职,也有志愿者。肯定有大量的费用支出,这也是不得已。最开始只是作为朋友之间的周末读书聚会,但后来逐渐成为一项任务工作,而且也总会有人慕名而来,所以也只好继续坚持下去了。当然,也有很多机构向一起悦读俱乐部免费提供场地,欢迎并邀请一起悦读俱乐部去他们的场地举办读书会。目前的基层社区组织,组织能力有限。相反一起悦读俱乐部对住地社区和街道居委会在活动上,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比如协助亚运村街道办下属社区举办暑假学生閱读习惯养成的活动。参与亚运村街道社区的创享计划,提交并实施书香进社区的活动等。

参加阅读公益活动,乐在其中

《新阅读》:一起悦读俱乐部除在本社区开展阅读活动,还参加了社会上其他的一些阅读公益活动,请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石恢:一起悦读俱乐部除扎根于北京华亭嘉园社区每周举办共读分享活动,也受邀进驻百万庄图书大厦,每月举办阅读分享活动。这项活动以专家讲读、读友分享为主,或不定期或与出版社共同举办阅读推广活动。比如我们连续两年举办的“世界著名女作家小说分享”的系列读书会,邀请来自中央戏剧学院的作家刘晓村领读;一起悦读周末沙龙的其他发起人,如社科院的博导陈霞女士,军内心理学家王利群教授也都在此做过读书分享。比如我们和中央编译出版社、工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中信出版社、现代教育出版社等联合举办的活动等,我们还积极参与北京阅读季的阅读推广与组织活动。例如参与北京阅读季领读者培训计划,为领读者讲座。参与北京阅读季金牌阅读推广人巡讲活动。参与策划与统筹2017北京阅读马拉松活动。参与合作承办2017北京阅读季合作机构总结大会等。

一些企业和机构也邀请我们联合举办阅读推广活动。如受邀进入北京银行分别为客户和员工举办读书会。受邀进入央企中国电子信息集团总部做阅读分享。受皮卡书屋的邀请,我们参与了海淀区“书香楼宇系列读书会”项目,承办在北京海淀新洲大厦、玉泉慧谷、理想国际、世纪科贸、创业大厦、世纪科贸等写字楼的三十余期午间读书会。我们受邀为丰台区街乡镇文化管理干部做业务培训,为亦庄青年汇和大型企业中领读者做领读培训,与摩拜单车合作,举办城市阅读骑行活动。与《青年文学》杂志社合作开展青年文学沙龙,在现代文学馆邀请著名文学批评家举办亦夫作品研讨会等。

此外还有一些是与我专业相关的工作,我们会走进学校,做阅读公开课与阅读讲座等。如一起悦读曾走进史家小学、中关村三小、北师大实验小学、府学小学、展览路一小、人大附中西山分校、东直门中学、北京三十五中等学校举办活动。

社区阅读,需要添砖加瓦,需要政府加大扶持力度

《新阅读》:读书活动有企业机关组织的,有个人组织的营利性的读书活动,您认为社区读书活动与之的相同与不同之处有哪些?

石恢:个人组织的营利性读书会就不必说了,因为那属于纯经营、推广或销售行为,目的非常直接和明确。而其他的读书活动,更多的当然是企事业单位组织的,有些就是商业经营的一部分,比如书店,阅读空间、图书馆、咖啡馆、其他机关等,它们因为有商业动力,有经费支持,有执行团队,所以活动更为有效,宣传也更为便利。它们也提供公益服务,是读书活动中的主要力量。但它们大多数活动场地并不在社区,与居民生活相距较远,难以很方便地满足社区家庭的需要。活动参与者在后续也很难形成生活的交集,黏性就没有社区读书会强。儿童绘本馆有很多是在社区,但其服务对象有限。像一起悦读俱乐部这样的读书会,由于生长在社区,活动在社区,除面向儿童,更主要服务于成人,弥补了企事业单位读书会活动的诸多不足。但它们也有自身的问题,因为它们是纯民间自办的公益活动,没有任何商业野心,也会让人不理解,这一类的读书会在目前来讲是属于少数的。

社区读书会在邻里之间架起和谐友好的桥梁,提供一个周末好去处,而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和商业压力,应该说是值得鼓励和推广的。但由于没有形成良好的运转机制,高度依赖创办者个人的能力和人脉,所以不仅难以复制,而且在持续性上也具有不确定性。

《新阅读》:据您所知北京的社区读书会有多少家,一起悦读俱乐部与其他社区读书会交流开展活动的一些经验及困惑吗?您对社区读书会的展望,或者说未来建设和发展社区读书会需要在哪些方面下功夫。另外,一起悦读目前的发展是否达到您的预期?

石恢:北京活动于社区的读书会其实非常多,我们这里说的“读书会”,是指“读书活动”,而不仅指“组织机构”,很多的儿童读书活动都活跃于社区,如悠贝亲子图书馆;也有一些政府主导的社区文化基地,如昌平的“雪绒花社区儿童中心”等等,都做得非常好。但与一起悦读俱乐部类似的植根于社区、服务于成人的读书会,相对来说数量有限,这方面东五环青青家园的“阅读邻居”很值得一提。一起悦读俱乐部与其他很多读书会,也都有互动与合作。

至于说到对社区读书会的展望,我们觉得社区本身的文化建设,单纯依靠民间自身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力量的极大支持才行,包括在政策、资金、场地等方面的支持,包括对社区领读人的培养和扶持等。当然政府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很多有效的工作,但我觉得还不够。比如现在很多社区都有不少闲置或利用率不高的文化活动空间等,而很多民间阅读组织却找不到活动场地,这些方面都还需要有办法来鼓励对接。

一起悦读俱乐部虽设置在社区活动,但其本身的定位并不只是服务于本小区,一起悦读俱乐部成立之初,只有非常单纯的想法,就是让我们自己重新读书,也让朋友之间有一个经常聚会的机会。也就是我们说的“以读书的名义聚会”,或者“以聚会的名义读书”,所以预期和目标都很简单,并不宏大,也不难实现,是每一个社区都很容易做到的,但前提条件是社区要有相应的热心于阅读的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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