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英杰

【摘要】黄胄是中国近代非常有名的画家，尤其以人物画著称。黄胄先生的国画成就与速写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速写与国画之间可以相互补益。本文具体分析黄胄先生是如何将速写与国画相结合的。

【关键词】黄胄；速写；国画人物

中图分类号：J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0-0129-02

速写以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存在是在18世纪以后。在此之前，速写一直都隶属于素描，是造型基础练习的手段。速写，顾名思义，是猶如书写一般的快速绘画。速写有多种表现形式，如勾线速写、线面速写、明暗速写等。勾线速写即运用线条勾勒的方式，注重线条美，与中国画的白描有几分相似之处。线面速写是线和面相结合的速写，勾线的同时在明暗转折处画一些调子，辅助表现事物的立体感。明暗速写则以调子为主，表现物体。

中国画人物是中国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唐朝达到鼎盛，《簪花仕女图》《挥扇仕女图》《捣撵图》等名垂青史、照耀千古。文人水墨画兴起将人物画推向一个新的境界，有梁楷大写意的《泼墨仙人图》，笔墨虽少，但是气势很大，且幽默风趣；也有唐寅文气秀丽的《嫦娥图》。

中西方绘画各有韵味，虽然无法取代但可以相互借鉴，共同发展。

西方绘画传入中国对中国画家产生了强烈的影响，黄胄先生将速写与国画人物有机结合起来。速写可以在短时间内抓住人物的形象特征，对于观察人物和人物造型有很大的帮助，在画国画人物时有助于塑造生动形象、笔墨线条流畅。黄胄先生的勤奋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他对生活的热爱和细心观察也非常人可以相比。黄胄先生认为，只有细心观察生活才能画出生动的画。据说在一次外出的路上，有一只马蜂落在了他的袖口上，他没有赶走马蜂也不让别人赶走，说这是一个难得的观察机会。当黄胄先生生病住院时，他躺在病床上还不断观察研究窗外树枝上的小鸟。

不断观察生活，对于绘画艺术是十分重要的。黄胄先生曾说过：“几十年来，我敢于不断进行创作，主要是根据生活起草图，在生活中练基本功，根据生活的感受来创作……”[1]黄胄先生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对艺术的表现则得益于在生活中不断创作的速写。可以说，速写贯穿了他的一生。黄胄先生通过画笔，描绘了各族人民的生活，精彩朴实，丰富多变。尤其是一些少数民族的人物画，将少数民族人物的特征、风情描绘得十分生动。能够画得如此精湛，与速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速写不仅可以提供大量的创作素材，而且非常快，对于速度的训练也十分有益。

黄胄先生画《群驴图》时只用了两个多小时；136厘米×370厘米的巨幅作品《奔腾急》（又名《藏童上学图》），不到3小时便完成。画得快并不是他的目的，也不意味着要盲目落笔。速度的提升来源于长期的训练，速度的提升有利于对所画物体快速整体的观察。

有过速写经历的人都知道，在速写中，有时一根线画不准形体，可以再画一根作为辅助，这样的线通常称为复笔。在国画中，复笔的运用是比较谨慎的，中国画对于线条的力度、质感、简洁性等是十分讲究的。中国画追求飘逸的品质，以简为尚，元代倪瓒寥寥几笔便将君子的书卷气、空灵之气展露出来。中国画的画面最好是笔简形具，不拘一格，速写中的复笔不利于画面简洁。

黄胄先生的作品有时会用到复笔，他的复笔并没有给人繁复的感觉，相反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仔细观察黄胄先生的画就会发现，他笔下人物的面部五官是不用复笔的，这些地方用笔极其准确。当表现事物飞舞、奔跑、转动时，为了更好地体现动态，这时黄胄先生才会使用复笔。复笔可以增加画面的层次，丰富线条质感，烘托画面气氛。笔墨不分家，即是复笔也是落墨。

黄胄先生能够将水墨人物画得如此出神入化，离不开速写的帮助。速写需要长期大量的练习才能画好。黄胄先生非常注重速写练习。长期大量的速写让他笔下的人物形神兼备、千姿百态、非常真实。黄胄先生曾说：“学画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守是守不住的，一定要攻。”笔者认为，“必攻不守”的根本前提是持之以恒的勤奋。[2]从黄胄先生大量的人物画中可以发现，他十分擅长画人物的动态，尤其善于刻画人物一瞬间的状态。能够抓住瞬间进行绘画，必定是长期刻苦训练的效果。

“文革”期间，黄胄先生受到迫害，脊椎患有疾病，住院时他依旧不忘作画，手脚麻痹了仍然坚持画画，他将画板放在腿上，如此艰苦，依然持之以恒。对于病中岁月，他曾说：“此1978年病中作……能提笔作画，不致残疾，挥汗自喜也。”[3]笔耕不辍坚持画画，是黄胄先生的基本状态。据说他每年创作上百幅作品，平均每月用两刀宣纸。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铅笔在纸上的表现形式是多样且丰富的。铅笔的握法不同，线条呈现的状态也不同。铅笔用得好是非常有趣的。中国的毛笔与铅笔虽然材质不同、用法不同，但是好的画面效果都是人们所追求的。黄胄先生认为，八大山人的笔墨意味中有铅笔的感觉。黄胄先生希望能够在自己的水墨画中体现一些铅笔的感觉。在画国画人物时，需要有合适的速写作为依据，否则容易显得呆滞、刻板。用国画的方式表现人物，需要提前想好人物表现上的主次。如果是画一群人，当然要分清主要刻画的人物和次要刻画的人物，如果是画一个人，则要想好主要刻画的是人物的面部还是人物的动作。如果事先没有想好，则画出来的人物可能既没有精致的面部，也没有动作。

作画时对于毛笔的选择黄胄先生是十分随意的。他认为，对于毛笔不要过分挑拣，什么笔都要会用。工具是需要人去驾驭的，而不是被工具所限制。调墨时也应该做到心中有数，不要等到落笔时还犹豫不决，这样只能把作画的情绪“放凉”，笔墨的连贯性也减弱。

画画应当调动一些情绪，无论是速写还是画国画人物，都不要怕画坏或者画脏，绘画者应当要大胆下笔，随着技法的熟练，心态自然会好一些。当然也不能随意下笔，随意乱画，既要心细又要大胆。下笔时思想要明确，不能因为只有寥寥数笔就马虎了事。写意国画的线条要给人以书写感，要有力透纸背的感觉，初学时尽量用渴笔，用线要慢。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线条，这和速写是一样的。脸部的线条、衣纹的线条都应当有所区分，画不同材质的事物时更需要用恰当的表现方式。

速写多用胳膊之力，不局限于手指之力和手腕之力，这样才能画大画，笔墨力道更加明显。同样，创作国画也要尽量使用胳膊之力，悬腕悬肘才能画大画。画大画也要像画小画一样精确。当然，大画更要显示一种气魄和张力，注重远观的效果。

染色时需要多用水，大面积泼墨，反复几次才能画好，如果染色用很厚的颜料，那么颜色不会透亮，给人浮和闷的感觉。好的墨色应当清明浑厚。有过素描经验的人都知道，素描的暗部也是要经过反复擦改才能凸显层次，结构浑厚。从这个意义上说，画画都有相通之处。

平时在生活中要多思考，多学习其他相关学科的知识。如果平时训练少，功底浅，对生活的理解少，其他方面的学识积累也不多，那么无论如何也画不出好作品。

参考文献：

[1]杨秀坤.在黄胄大师教诲下[M].吉林：长春出版社，2012.

[2][3]郑闻慧.黄胄谈艺术[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