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征　王晓洁

摘要：在沈从文的很多作品中，我们都容易看见其对于城市的眷恋之情。在沈从文湘西题材的小说中，沈从文都用城市中的自由、理性思想来反衬湘西的封闭和落后，并隐秘地表达出自己的恋城情结。本文将对这一情结进行深入的剖析，详细解读沈从文对于城市的那一份眷恋之情。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恋城情结

在当今，主流文学界一直认为沈从文的湘西小说在歌颂湘西的美好，而忽视了其对城市的留恋。然而笔者通过研究沈从文的小说作品，发现其在描写湘西的作品中同样流露出自己对于城市的眷恋，甚至形成了恋城情结。

一、沈从文对城市的批判

沈从文先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居住在城市中的，但其从未否认自己是一个“乡下人”，并有过这方面的言论。这不但是他对自己来自何方的表达，也是其与城市文明产生冲突的体现。在作品中，沈从文不止一次地反映出城市对农村淳朴的价值观的冲击。城市者奉行的拜金主义、奢侈享受、虚伪颓废都是沈从文所无法接受的，这些因素都导致其产生了对城市的排斥和抵触。在这样的情况下，沈从文一方面对城市有着诸多批判，另一方面又在作品中营造出纯朴的湘西世界。在这种批判城市，歌颂湘西农村的模式下，营造出了田园牧歌式的湘西。

二、沈从文作品中对城市的认同和依恋

我们在看到沈从文批判城市文明的同时，也必须看到，沈从文是受到新文化思潮熏陶的，向往着自由。虽然初期在城市有一些不愉快的遭遇，但依然坚持留在城市，并未离去。由此可见，沈从文对于城市文明还是认同的。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沈从文很多描写湘西的作品其实也在描写城市。在很多作品中，沈从文都不自觉地表现出对城市的肯定和眷恋。

（一）作品中表现出城市的先进和湘西的落后

在描写湘西的作品中，沈从文从未掩饰其对湘西的落后、闭塞等特点的批判。其将湘西完全描绘成一个完美的世界的作品，大多诞生在其创作早期。当沈从文接受了启蒙理性、人性解放的洗礼，重新去打量自己的湘西世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其一直歌颂的美好世界实际上很闭塞、很落后。从本心来说，沈从文并不想把湘西描绘的太悲凉，然而沈从文已经发现了湘西农村的落后，湘西人低下的觉悟。在这样的情况下，沈从文就不得不对湘西一切落后愚昧的元素进行批判。而其批判的尺度，就是城市文明。表现在作品中，就是先进的城市文明与落后的农村文明之间产生的冲突与斗争。

（二）作品中经常表现出农村人对城市的向往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很多的农村人都对城市充满了向往，或者把城市当作自己被逼无奈时的逃亡目的地，而这些“逃亡”的人之所以选择城市作为自己的目的地，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基于其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例如在其作品《三三》中，主人公三三就对城市抱有复杂的感情。虽然被城里女人的姿态所吸引，但其自身对不熟悉的事物还有着天然的警惕，这两种情感一直在纠缠着她，构成了其对城市的复杂感情。在《萧萧》中，主人公瀟潇为逃避惩罚，就流露出逃亡到城市里的想法，并在言语中表露出对城市“自由”的向往。这也是沈从文对湘西农村封闭与落后的批判和对城市文明的肯定。虽然潇潇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地离开农村，但其仍然没有隐藏其对城市生活的向往之情，着也反映了沈从文对城市文明的认同和肯定，也预示着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将会被城市的生活所吸引，从而离开自己生活的农村。

（三）作品中城里人的优越身份

沈从文在对作品中人物的地位进行设置时，经常将城里人的地位设计的比乡下人优越，使作品中的农村人在面对城里人时难免会产生自卑的情绪。在沈从文的很多作品中，城里人和农村人都呈现出一种对立的状态，而且无一例外，城里人在面对农村人时，总是在骨子里充满着自信。此外，城里人的生活方式也比农村人更加开放、更加文明，而农村人则显得唯唯诺诺、羞羞答答、无所适从，无法表现出自己在农村生活时天真烂漫的生活状态。可以说，只有周边没有城里人时，农村人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真性情，而一旦农村人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城里人，自卑就会使农村人变得无所适从。在沈从文的作品《三三》中，三三本来天真烂漫，然而一见到城里那个病少爷就会莫名地感到紧张，平日里自由、活泼的性格根本表现不出来。而且病少爷一出现，就吸引了当地农村人的关注，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沈从文作品中的农村人，既羡慕城市文明，对城市的迷人姿态无限向往，又在自卑心里的驱使下感觉自身与城市格格不入，从而在心中对城市中的一切产生抗拒，而抗拒中又夹杂着向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四）希望用城市的文明来改造农村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其不止一次地表现出将城市和农村相结合的想法。在其创作的很多小说中，沈从文都希望通过将城市文明与农村文明相结合来创造出一种崭新的文明形态。在其作品《三三》中，天真烂漫的三三是代表着纯真却落后的湘西世界，而患病的少爷则代表着更加先进的城市文明。三三表面上对少爷是排斥的，而内心却又对少爷暗生情愫。在这部作品中，沈从文似乎想运用城市文明中的理性光辉来冲击乡村的落后，用乡村的自然来治疗城市的病态。然而，少爷最后还是因为疾病而离世，只留下三三的惆怅，暗示了这种城市和乡村相结合的模式的失败。此外，在作品中，沈从文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城市文明的真谛，却又由于自己的自卑情绪而一次次失败，随后不得不以更大的力度来抗拒城市文明。此外，沈从文在作品着表现出的对城市文明的向往，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其对湘西农村封闭、落后、愚昧的失望，这也就催生了沈从文对于城市的复杂感情。

三、总结

在作品中，沈从文一面表达出了城市文明对农村文明的冲击和破坏，另一方面又表达出了对城市文明深深的眷恋之情，并希望城市文明用自身的开放、理性、进步对农村文明进行改造，使封闭、落后的农村获得新的生机。可以说，沈从文对于城市的感情是比较复杂的。由此可以看出，沈从文并未排斥城市文明，而是在作品中表达出了自己独特的恋城情结，希望在城市与农村相互参照中，找到二者未来的发展道路。

作者简介

徐征（1995.01-），女，籍贯：河南南阳，河南省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在读本科生。

王晓洁（1994.05-），女，籍贯：河南洛阳，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在读本科生。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