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野坂律子

“昨天那位是你爸爸？”第一节课的课间，我正准备第二节课的课本时，山崎健太郎问。我抬起头，看见健太郎和与他经常鬼混的三个男同学皮笑肉不笑地站在我跟前。

“昨天……？”我想起来了，昨天是星期日，我跟爸爸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东西时，在入口处碰到了吵吵嚷嚷的健太郎他们。

“是啊，怎么了？”我回答道。

“果然不错啊！”“那个胖猪男人是她爸爸！”健太郎他们一使眼色哈哈大笑起来。

我爸确实很胖，体重一百多公斤。昨天健太郎他们一见到我爸爸就不停地小声议论。

“超级庞大啊，走路的姿势都很可笑！”健太郎他们开始弯起罗圈腿迈开四方步，学着我爸爸在教室里走了起来，班里的同学被逗得哄堂大笑。

“你们想干什么？”我瞪着他们问。他们的阴谋显而易见，就是想报复我。

上周，健太郎他们把学校禁止带的游戏卡片拿到学校来玩，作为班长的我警告多次都无济于事，于是就没收了卡片交给了班主任水口老师。她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老师，但发起怒来却很可怕。被老师臭骂一通的健太郎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敢告我黑状，走着瞧。”

“猪爸爸的孩子，那你自然就是猪崽子了。”“啊哈哈，猪崽子，太恰当了。”

“嗯？你们在说什么？”

健太郎他们一看到我生气就更来劲了，用浑厚的鼻音给“猪崽子，猪崽子”随便配了个调子唱了起来。

“够了吧，你们！”我站起来制止他们，他们一下就散开了，随后更疯狂地哼起了猪鼻子歌。

健太郎他们的恶作剧整整持续了一天，只要我一经过，他们就哼起猪鼻子歌捉弄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都已经四年级了还做这样的事情，“男孩子如恶魔”，此话一点不假啊！回家后，我连最喜欢的曲奇饼干都没吃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妈妈。出乎意料的是，妈妈一边倒红茶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呵呵，小猪崽，别具一格的外号啊。”

“妈妈，我可是在学校被欺负了。”我生气地说。

妈妈居然还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随后她叹着气说：“我也多次劝你爸爸减肥，但他没有一次成功过，也许都是我的错吧。”

“为什么是妈妈你的错呢？”

“你爸爸在结婚前并没有那么胖，因为我的厨艺还不错，所以他经常吃多……”

“嗯，这就是所谓的幸福胖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太胖了对健康不好，所以还是希望他能瘦一点。”

“咦，胖不好吗？”我不由自主地探出了身子，差一点把红茶壶打翻。

“是的，肥胖者容易患糖尿病、高血压和心脏病。”妈妈告诉我。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喜欢胖胖的爸爸。我每次触摸到他那毛茸茸的大手和肥鼓鼓的肚子都觉得特别柔软特别温暖。我也喜欢爸爸一笑起来脸上的肌肉就上扬，眼睛被挤得只剩一条细缝。因此，尽管爸爸很胖，我根本不介意，但影响健康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于是我对妈妈说：“必须要让爸爸减肥了。”

“啊，好饿啊！”爸爸一下班就一屁股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我和妈妈赶紧围过来。我把今天在学校里被男同学欺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他，并跟他商量：“爸爸，你一定要往心里去，我讨厌因为你被同学捉弄，另外肥胖也影响健康，减肥好吗？”爸爸边喝啤酒边推托说：“爸爸好像不适合减肥。”

“肥胖的人容易得病的，比如糖尿病啦，心脏病啦，”我现学现卖，把妈妈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希望爸爸永远健康，所以，减肥吧！”

妈妈也关心地说：“是呀，前段时间的体检结果不是重度肥胖嘛，所以必须稍微减减了。”

“爸爸，我来协助你怎么样？减减吧！”在我和妈妈的努力下，爸爸喝完啤酒，把杯子咚地一下子放到桌子上，终于下决心说：“既然你们娘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再说不行了，那就试试吧。”“耶！”我啪啪地拍手庆贺。妈妈也见缝插针地补充道：“那顺便也把烟戒了吧。”妈妈干得漂亮！

第二天我就从图书馆借了好几本减肥的书，并跟妈妈商量减肥计划。“强迫爸爸控制饮食，他肯定坚持不下去，所以一日三餐还得让他吃好，食谱改为营养均衡的低热量食物，每天坚持锻炼。妈妈负责饮食，我负责运动。”

“爸爸，起床啦！”第二天早上5点半，我就起来叫醒爸爸。我们决定每天早上长跑。因为爸爸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所以只能早起運动。

“噢，凛凛……”爸爸边揉眼睛边慢腾腾地起床。

看到换好运动服出现在门口的爸爸，我皱了下眉头。他的肩上居然挎着笨重的单反相机。

“为什么要带相机呀？”

“好不容易早起，我想拍一下跑步的你和早上的风景。”爸爸一边看镜头一边不以为然地说。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爸爸的爱好是摄影，我家的墙上、书架上都放满了他的作品。他想拍照的心情不难理解，可是……

“老爸，我们可不是去玩呀，放下吧。”我坚定地说。

“嗯，就今天一次也不行吗？”爸爸央求道。看到我脸色大变，他才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把相机放到了鞋柜上。

这么早就起来晨练还是第一次。也许是附近有个大公园吧，湿润的空气带着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道路两边的绿树上有晨露，熠熠生辉。我竟然不知道晨练如此美好，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脚下生风，速度加快。我突然意识到原本跟我并排跑步的爸爸不见了，回头一看，他已经被落下了很远。如果只是落后还情有可原，关键是他根本就没跑，站在那里跟开拉面店的爷爷聊天。爷爷正带着小孙子遛狗，小孙子才上幼儿园，他好像对爸爸说“相扑力士”，于是爸爸就模仿起相扑运动姿势，逗孩子开心。

“老爸，你在干什么呀？”我生气地大喊。不错，我喜欢性格开朗、热情随和的爸爸，可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

爸爸看到我火冒三丈，慌忙跑过来说：“抱歉，抱歉。”终于开始跑步了，可是当邻居阿姨打招呼说“哎呀，跟女儿一起跑步呀，真幸福啊！”时，爸爸就会回应道：“嘿嘿，是啊，您不一起跑跑？”因为这样一一搭讪，所以一会儿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变成了踏步走的节奏，甚至被晨跑的老爷爷超过，结果连计划路线的一半都没跑完就回家了。

冲完凉后，神清气爽，来到厨房一看，妈妈特制的减肥料理已经上桌。盐煮羊栖菜和大豆、凉拌扁豆和胡萝卜、煎鸡蛋卷、青菜酱汤，颜色搭配特别漂亮，都很美味的样子。

“哇！太棒了！”爸爸脸上笑开了花。不过当妈妈把半碗米饭递过来说“米饭只有这些”时，爸爸挺直了身体。

妈妈说：“要细嚼慢咽，才会有饱腹感。”爸爸立即垂头丧气了，那样子就像没得到食物的北极熊。说实话还真觉得他很可怜。我真想说“再吃一点也没关系”，但还是硬着头皮忍住了。

“爸爸，好厉害，又减了。”每天晨跑结束都要称体重。最近我和爸爸都很享受这一瞬间。减肥开始两周的时间，爸爸已经减掉了三公斤。爸爸开心地说：“总觉得身体轻松了，体质也好了，这些都是你和妈妈的功劳。”

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不出几个月爸爸就会回到标准体重，就不会再被说胖了。开始减肥真的太好了，苗条的爸爸会是什么样子呢？

中午在学校吃午餐的时候，我心情激动地分发饭菜，当我把装好饭菜的餐盘放到桌子上时，坐在斜对面的健太郎说：“你不能吃同类啊！”

“你说什么？”我问。

他指着炸猪排不怀好意地笑着说：“猪崽子吃了猪肉，不就是自相残杀嘛！”

“我不是猪崽子！”

“你是猪崽子，因为你爸爸是肥猪。”

“我爸爸不是猪，已经不胖了，因为他减肥瘦下来啦。”我大动肝火，竟然撒了谎。

健太郎嘟囔了一下，指着板报上的活动日程说：“家长开放日那天你爸爸会来吧……”

我心想“糟了”，脸色苍白。

健太郎好像要揭穿我的谎言似的，阴险地笑着说：“那时候我要看看到底瘦了多少。”

我虽然接着说“好啊，等着瞧”，但因为不自信，拿着饭勺的手竟然抖了起来。好为难啊，下个月之前一定要让爸爸瘦下来。

那之后的每天早上我都陪爸爸跑步，妈妈也努力地做减肥料理。以前爸爸的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这样就没法计算摄入的热量，现在每天带妈妈做的盒饭。爸爸在建筑公司的营业部上班，爱热闹的他每次都能使聚会的气氛达到高潮，所以一有接待和聚餐就会获得邀请，每周喝两三次酒是常事。妈妈就给他制作了一张各种食物的热量表随身携带，指导他控制饮酒，少吃油炸和煎炒的菜品。业务以外的聚餐减半。周日我就和他到附近的公园去跳绳和做减肥操。

爸爸、妈妈和我都非常努力，但事与愿违，最近爸爸的体重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出现了反弹迹象。

“又增加了呀，为什么？！”看着比昨天增加一斤的体重计，我一脸茫然。爸爸挠着头皮说：“反弹了吧，不要心急啊！”看到毫不在乎的爸爸，我的槽牙咬得咯咯直响。家长开放日马上就到了，可是……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爸爸的体重不降反增呢？减肥的方法有误吗？要不要让妈妈再减少一些食物呢？也许是有心事吧，我半夜醒了，想顺便去一下洗手间，一走出房间就闻到走廊里飘过来的香味。往亮灯的客厅一瞧，看见爸爸正在边吸烟边吃方便面。

“爸爸，你到底在干什么！”听到我的大声呵斥，爸爸大吃一惊，回过头来颤抖着说：“凛—凛凛……”爸爸好像刚喝过酒，满脸通红，再看一下桌子，那里有一个已经吃完的方便面空碗。我和妈妈虽然禁止他吃零食、吸烟、9点以后进食，但爸爸却一点都没听。

“难道你一直都在背着我们吃？！”我严厉地问。

“肚子饿了，怎么都忍不住了……”爸爸低头坦白道。

我大脑一片空白。这么做的话，肯定瘦不下来。“你太过分了，爸爸，一点都不守约。”

爸爸看到我生气了，双手合十举到胸前一个劲地道歉。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因为爸爸肥胖在学校里被同学嘲笑，难道你都不在乎吗？”下周就是家长开放日了，爸爸他竟这么做，怎么可能瘦下来呢！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由于我的吵闹，熟睡的妈妈也被吵醒了。她看到桌子上的方便面桶和烟头，也皱起了眉头。我气得发抖，妈妈叉开腿站着，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显得特别渺小。

我料定妈妈也会训斥爸爸一顿，谁知妈妈看了一下我说：“凛凛，你爸吃东西只是想解解酒，以后不會再做这样的事了，你就原谅他吧。”妈妈让我平静一下心情。我大吃一惊。为什么妈妈站在了爸爸一方？她自己的辛勤努力不是也被辜负了吗？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时间不早了，凛凛你去睡觉吧。”我被妈妈淡定的话语激怒了，丢下了句“我讨厌爸爸！”就回屋了。

我讨厌爸爸，也讨厌跟爸爸一伙的妈妈。他们无视我的努力。他们并不想知道我因为爸爸在学校被嘲笑有多么痛苦……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早起，我已经决定不再陪爸爸晨练了。但是爸爸好像一个人去跑步了。我去洗脸的时候看见了洗手间里放着被汗湿透的爸爸的运动服。一进厨房就看见刚冲完凉的爸爸肩上搭着毛巾在吃饭。依然是半碗米饭和足量的青菜。爸爸要带的盒饭也已经准备好了，我默默地看了一下爸爸和妈妈，看样子他们要坚持下去。

“昨天非常对不起啊！”爸爸不好意思地道歉。我理也没理，认真吃饭。那天晚上爸爸买了计步器，戴上它上班路上、公司里以及上下我家六楼的楼梯都可以计数。爸爸妈妈都在默默地坚持着，但是我却放弃了。我不能原谅爸爸，他践踏了我所有努力的成果，再说马上就到家长开放日了，根本不可能瘦下来，努力也是白费。

几天后的早上，我5点半就醒了，按照惯例这是去晨练的时间。这时客厅里传来了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

“啊，疼疼疼！”

“好像位置不对了，我再重新包扎一下吧……”我往客厅一看，妈妈一边说“因为突然增加强度”一边给爸爸的右膝绑绷带。爸爸的右膝好像受伤了。

妈妈说：“今天还是休息一下吧！”

爸爸抚摸着疼痛的右膝说：“我走啦！”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可以不用去了。膝盖疼痛的时候最好不要长跑，今天再怎么努力，明天也不会瘦下来的。”我不由自主地说。

明天就是家长开放日了，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没必要那么努力了。但是爸爸微微一笑说：“嗯，不过我还是稍微活动一下吧。”说完，他出了家门。我目送着他的背影，不明白爸爸继续努力的原因。

“明天的第五节课对家长开放，大家不要紧张，正常表现就好啦。”水口老师在放学之前的班会上说。健太郎听到这个消息，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我。一想到明天的事情，我就心情沉重。明天看到肥胖的爸爸，健太郎他们又会捉弄我，还会说我撒谎。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刺痛难忍。

“明天请假不去上学了……”，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靠垫胡思乱想，这时候门铃响了。妈妈正在厨房里油炸食物腾不出手，我就去开了门，一看是送快递的。“印章（日本人日常生活中几乎每天都要使用印章，相当于我们的签字。—译注）在卧室，帮忙处理一下。”妈妈吩咐道。我去爸爸、妈妈的卧室拿印章时看见飘窗里摆放了很多照片，都是爸爸的作品。有爸爸妈妈的结婚照、我七五三（七五三是日本独特的祝贺孩子健康成长的传统活动，在男孩五岁、女孩三岁和七岁时，都要举行祝贺仪式，每年11月15日，是庆祝七五三的传统节日。—译注）时的照片、我幼儿园和小学开学典礼的照片。除了这些我以前就看过的照片之外，还有一张新照片。那是我刚出生不久的照片。我被微笑的爸爸抱在怀里，双手和脸上都绑着绷带。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照片，我那么小的时候就受过伤吗？这张照片的后面还摆放着五个空相框。

“那些相框是干什么的？”回到客厅的我迫不及待地问妈妈。

“哦，那个呀，”妈妈嘿嘿地笑着说，“那是你爸爸下的决心。”

“下什么决心？”

妈妈告诉我，爸爸偷吃方便面被发现的那天晚上，妈妈觉得必须要好好训斥他一下，于是就让我先睡了。妈妈从书架里取出体检表给爸爸看，血压、血糖和胆固醇年年升高并超过了正常值，去年还出现了心律不齐，医生建议跟踪观察。妈妈用严厉的口吻说：“事情有多严重你清楚了吧？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患上疾病的风险非常高，也许会要命的。”爸爸被妈妈斩钉截铁的态度吓得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和凛凛怎么办？你难道忘了凛凛出院时你是怎么说的？”妈妈好像很严肃地逼问了。

“出院？……我还住过院？”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大吃一惊。

妈妈皱了皱眉，望着远方说：“你生下来的时候……”

我因为比预产期早出生两个月，体重过低，又加上脐带绕颈，生下来就没有了呼吸，被医生紧急送往新生儿监护病房救治。当医生告知早产儿有可能引发发育障碍等后遗症时，妈妈心灰意冷。“那么小就把你生下来，对不起啊！”妈妈开始责备起自己来。

爸爸每天一下班就跑到新生儿监护病房去看我，一直到医院允许的探望时间的最后一秒才离开。他一到家就对妈妈说：“一直觉得像你，今天仔细观察了小家伙的笑脸，觉得长得像我。”“今天跟医生一起去保育箱看了姑娘，她还盯着我看呢，可能已经知道我是她爸爸了吧！”“今天她手舞足蹈的，问题不大，肯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他每天只谈论关于我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断鼓励妈妈：“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两个月后，我终于被抱出了保育箱。爸爸第一次怀抱我的时候激动得哭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鼓励妈妈，所以妈妈大吃一惊。爸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他不停地流泪，抚摸着我的小脸说：“爸爸要一生都守护着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那张裹着纱布的婴儿的照片就是那时候照的。生我的时候，爸爸妈妈费了这么大的劲，我竟全然不知。听说爸爸就是从我出生之后喜欢上摄影的，他要把我成长过程中，特别是快乐的瞬间都一一记录下来。

“你生病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不能保护凛凛了，难道你也毫不在乎吗？”听了妈妈的话，爸爸低头哽咽起来。

第二天，爸爸买了计步器和六个相框，其中的一个相框里放了我出院时的照片。

“那剩下的五个空相框要放什么呀？”

听了我的问话，妈妈一个一个地掰着手指头说：“今后要放入的照片呀，有你上中学时的照片；高中开学典礼的照片；成人仪式的照片；结婚典礼的照片和外孙诞生时的全家福。你爸这是为了鼓励自己。他发誓要健康地活到把这些照片照完。他是为了每天早上起床時提醒自己。”

“爸爸……”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鼻子一酸。爸爸坚持减肥是为了我啊，因为他曾发誓要保护我到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他是为了这个誓言才努力坚持减肥的。

“爸爸好棒啊！”

听了我的话，妈妈笑着说：“是啊，不是一般的棒啊！”

在等妈妈做菜的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客厅。那里总是被妈妈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摆放着爸爸拍摄的全家福，每次有大的家庭活动之后都会及时更新。看到这些我切实感受到了爸爸妈妈在陪我成长。虽然爸爸妈妈每天高高兴兴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样，其实只要是我的事情他们都会珍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第二天早上，我叫住正要去晨练的爸爸问：“我可以一起去吗？”爸爸幸福地说：“那还用说吗？”他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神情。

早起跑步还是非常舒服的，爸爸好像也有同感。他微笑着跑着，我跟着他的节奏，和他并肩慢跑，心想，今天的家长开放日，我要把爸爸堂堂正正地介绍给同学们。我的爸爸虽然很胖，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丢面子，他每天都会为全家着想，努力奋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好久没有吸到清晨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孙淑华：青岛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邮编：266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