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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反刍与攻击关系的研究综述

2018-03-13罗章莲

求知导刊 2018年33期

摘 要:愤怒反刍是指个体无意识地反复沉浸在愤怒情绪中,并无意识地回忆起以往与愤怒有关的经历、反复思考愤怒事件的诱因及可能的后果,愤怒反刍是反刍的一种具体类型。文章旨在理清愤怒反刍的概念,总结愤怒反刍的研究方法,以及国内外关于愤怒反刍与攻击性关系的研究,指出未来研究改进的方向。

关键词:反刍;愤怒反刍;攻击

中图分类号:B844.2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8-10-11

作者简介:罗章莲(1993—),女,布依族,贵州都匀人,贵州师范大学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心理健康教育。

生活中,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经历一些负面生活事件,甚至是他人的欺凌和侵犯,在这个时候,人们虽然会有一些负面情绪,但由于个体认知和应对方式的不同而产生相反的结果。有的人改变对侵犯事件的归因,改变对侵犯者的消极态度,更加理智和公正地去看待侵犯事件,从而选择宽恕对方,促进社会的和谐。而有的人则继续沉浸在被冒犯的事件和被伤害的愤怒情绪里。当个体反复持续沉思于某种冒犯行为并强化自己经历过伤害的感受时,就会增强其愤怒、自责等消极情绪,甚至变得暴躁且具有攻击性。这种长期沉浸在愤怒情绪当中无法自拔的倾向叫做愤怒反刍。目前,关于愤怒反刍的研究集中于探讨愤怒反刍的情绪调节策略与其他情绪调节策略对愤怒情绪的影响,以及愤怒反刍与攻击性关系的研究。研究均得出较为一致的结果,愤怒反刍会维持甚至是加剧个体的愤怒情绪,而愤怒情绪又会诱发个体的攻击倾向,从而导致人际关系破裂,甚至严重社会问题的发生。

一、愤怒反刍的内涵

愤怒反刍是反刍思维的一种具体的类型。反刍思维是近年来兴起的一个新研究课题,由Nolen-Hoeksema首先提出。他指出反刍思维(rumination)是指个体反复地和消极地思考自己的消极情绪症状及其产生的原因和可能带来的后果,而不去关注如何避免这些后果的出现,是一种适应不良的反应方式,也是个体稳定的个人特质[1]。根据反刍引发的情绪反应不同,可将反刍分为愤怒反刍、抑郁反刍、应激反刍[2]和悲伤反刍[3]。根据反刍发挥作用的情境不同,可将反刍分为人际反刍[4]和共同反刍[5]。

愤怒反刍(anger rumination)也叫愤怒冗思或愤怒沉思,最初是由Sukhodolsky在2001年提出的,他认为愤怒反刍是个体无意识地反复沉浸在愤怒情绪中的一种思维倾向,包括无意识地回忆起以往愤怒的经历、反复思考愤怒事件的诱因及可能的后果[6]。愤怒反刍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成分。如果愤怒被视为一种情绪,那么愤怒反刍就是对这种情绪反复思考的认知过程。由于愤怒反刍是对愤怒情绪的反复地消极地关注,从而维持着个体的愤怒水平,有时还会加剧个体的愤怒体验[7],甚至会诱发个体的攻击行为倾向[8]。

二、愤怒反刍的研究方法

1.问卷法

这是目前对愤怒反刍研究应用最多的方法。调查问卷主要是采用Sukhodolsky等人编制的《愤怒反刍量表》,共19个条目,采用从1(从不)到4(总是)的4级计分方式,得分越高,表示愤怒反刍越强。《愤怒反刍量表》分为事后愤怒(eg:只要我感到愤怒,就会反复想好一阵子)、报仇想法(eg:当有人惹怒了我,我无法停止思考如何报复这个人)、愤怒记忆(eg:我一直想着让我生了很长时间气的事情)和理解原因(eg:我思考人们对我不好的原因)四个维度。经过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证实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3,一个月之后的重测信度为0.77。Smith等人[9]根据Sukhodolsky的《愤怒反刍量表》,编制了适用于儿童群体的《儿童愤怒反刍量表》(Children's Anger Rumination Scale;CARS)。《儿童愤怒反刍量表》最终由10个条目构成。

《愤怒反刍量表》中文版由罗亚莉、刘云波于2017年修订[10]。罗亚莉等人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抽取因子做斜交旋转结构发现条目10的因子负荷为0.316(小于0.4),如若删除条目10,修订后的量表结构则不能与原量表保持一致。为保持与原量表一致的结构,罗亚莉等人在研究中保留了条目10。最终中文版的《愤怒反刍思维量表》结构、条目数、计分方式等与原量表保持一致,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68,重测信度为0.679。

2.实验法

除了使用量表施测之外,还有研究者采用实验的方法去研究愤怒反刍。具体做法主要是对愤怒情绪调节策略进行控制,从而考察在愤怒反刍情绪调节策略下,个体的愤怒情绪及攻击性与其他调节策略的不同。如Denson等用实验法研究了愤怒反刍思维。他将121名大学生随机分到愤怒反刍、重评、分心和自发调节四种情绪调节策略中。先测量被试者的状态——愤怒情绪的基线水平,以作衡量标准。然后给予每个被试者5分钟的时间去回忆他们愤怒的时候。在回忆起愤怒的记忆之后,参与者被分配到四个实验条件中的一个。参与者被要求在一个小房间里独自写20分钟关于让人感到愤怒的事件。不同实验条件组之间的指令不同。愤怒反刍组的指令是:“我希望你们以一种能让人想起事件的原因和后果的方式来写,试着去思考事件的起因……”重评组的指令是:“我希望你们以一种不同的、更客观、更积极的方式来思考这个问题。试着去思考这个事件的一些积极方面……”分心组的任务要求是写一封与愤怒事件无关的介绍信。自发调节组的指令是:“我希望你能在这一刻写下你的想法,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写作完成后对参与者进行愤怒的程度打分。结果发现,愤怒反刍组维持了个体的愤怒情绪,而其他条件下的愤怒情绪均减少了。Ray等人[11]運用类似的研究方法也证实了相对于其他情绪调节策略,愤怒反刍导致了更大的愤怒体验。

三、愤怒反刍与攻击的关系

已有研究表明愤怒情绪是攻击性的危险性因素,能正向预测攻击性。愤怒反刍是个体反复思考愤怒事件及愤怒情绪思维倾向,人们在进行愤怒反刍时同样会体验到愤怒情绪,有时甚至会增强个体体验到的愤怒情绪。如Ray等人和Rusting等人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的研究结果均表明,反刍导致更多的愤怒体验,而分心却可以缓和愤怒情绪。所以个体的愤怒反刍也会影响其攻击性的表现。现实中也有大量研究考查了愤怒反刍与攻击性之间的直接关系。实验研究表明,实验中诱发的愤怒反刍会增加个体表现出直接攻击和间接攻击的可能性。此外,也有许多横断研究表明愤怒反刍是攻击性(包括身体攻击和言语攻击)的一个重要预测变量。最重要的是,在控制其他变量之后,愤怒反刍仍能显著预测攻击性。Smith等人以青少年为研究对象发现,在控制性别、年龄、家庭收入等主要人口学变量之后,愤怒反刍与直接攻击和关系攻击均显著正相关,且能够显著预测青少年罪犯的攻击行为。2009年,Anestis等人研究了愤怒反刍对四种攻击类型(身体攻击、言语攻击、敌意和愤怒)的作用。结果发现,即使在控制一系列协变量之后,愤怒反刍总分仍能显著预测攻击性的得分。这说明愤怒反刍对攻击性起着重要的作用。以上关系启示我们,可以用愤怒反刍的认知行为疗法去干预攻击性的问题行为。

四、展望

回顾近年来的关于愤怒反刍的实证研究后发现,愤怒反刍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和重视,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相比国外,国内对愤怒反刍的研究起步晚,截至目前,只有零星几篇关于愤怒反刍相关的文献。根据国内现有的研究现状,未来研究应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①在概念内涵上:我国对愤怒反刍这一领域的研究还没有真正开始,因此,我们应加大该领域的研究力度。此外,目前已有的愤怒反刍研究从概念内涵到测量工具均是对国外的直接的引用,毕竟中西方文化差异较大,国外对愤怒反刍概念内涵的界定及测量工具在中国是否适用,还有待进一步去验证。②研究内容上:愤怒反刍思维与攻击性是学者们关注的重点,国外已有大量研究表明愤怒反刍能显著预测攻击性,但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具体的内在影响机制并不明确,有待学者们的进一步研究。③在研究方法上:已有的研究大多是横断研究,几乎没有纵向研究。横断研究已证实愤怒反刍会增加个体体验到的愤怒情绪,愤怒反刍能够显著预测攻击性等,但要想了解他们之间的因果关系,则需加强纵向的研究。④在研究对象上:目前国内对愤怒反刍的研究对象集中于大学生群体,其他群体的研究几乎没有。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该拓宽研究对象,延伸至其他不同年龄层的群体中。

参考文献:

[1]Nolen-Hoeksema S.Responses to depression and their effects on the duration of depressive episodes[J].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1991,100(4).

[2]孔鲁亚.大学生愤怒情绪与愤怒冗思、社会支持的关系研究[D].长沙:中南大学,2013.

[3]Conway M,Csank P A,Holm S L,et al.On assessing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rumination on sadnes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ssessment,2000(3):404-425.

[4]宋 颖.妒忌、社会阻抑、领悟社会支持对人际反刍思维的影响[D].哈尔滨:哈尔滨师范大学,2016.

[5]Calmes CA,Roberts JE.Rumination in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Does co-rumination explain gender differences in emotional distress and relationship satisfaction among college students?[J].Cognitive Therapy and Research,2008,32(4):577-590.

[6]Sukhodolsky D G,Golub A,Cromwell E N.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the anger rumination scale[J].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2001,31(5):689-700.

[7]Denson T F,Moulds M L,Grisham J R.The effects of analytical rumination,reAppraisal,and distraction on anger experience[J].Behavior Therapy,2012,43(2):355-364.

[8]Peled M,Moretti M M.Ruminating on Rumination:are Rumination on Anger and Sadness Differentially Related to Aggression and Depressed Mood?[J].Journal of Psychopathology & Behavioral Assessment,2010,32(1):108-117.

[9]Smith S D,Stephens H F,Repper K,et al.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and Aggression in Typically Developing Children and High-Risk Adolescents[J].Journal of Psychopathology and Behavioral Assessment,2016,38(4):1-13.

[10]羅亚莉,刘云波.愤怒反刍思维量表中文版大学生人群信效度检验[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7(4):667-670.

[11]Ray R D,Wilhelm F H,Gross J J.All in the mind's eye? Anger rumination and reAppraisal[J].J Pers Soc Psychol,2008(1).